懵憧未来(父子)-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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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愿吧。”林宸笑了笑，笑容里写满疲倦，“不说了，我要回去了。”
　　“现在？”祁秦稍有些惊讶，林宸说的回去并不是回包间而是回家。
　　“嗯，借我点钱吧，我现在身上没带着钱。”
　　总是有这种人，即使是借钱时也很理所当然，祁秦了解这人，虽然有些冷淡，但终究也是一个被宠着长大的孩子，很多时候都不听劝，任性得很。
　　祁秦不打算问他借钱做什么，他知道就算自己问了对方也不会回答，而且就算他真的知道了也不见得能阻止得了他，这人一向任性，只是他自己不觉得罢了。
　　祁秦翻了翻身上，他通常都直接刷卡，身上带的现金一般不多，只是今天有事带的比平时多点，但也只是500元左右，他也没有数或者留下一些便全给了林宸。
　　“谢谢。”林宸道。
　　〃够了？〃
　　〃嗯，谢谢。〃
　　“没事。”祁秦再一次拍了拍他的肩：“有事情你给我打电话就好。”
　　“恩。”　
　　房子的位置离市中心有些远，楼层是五楼，70多平方米两室一厅一卫一厨，装修也是祁秦自己弄的，看着很养眼。只是由于主人不住且懒得打理的原因，家具竟只有一张床，其它
　　都没有。
　　林宸就这那床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起来时不止腰酸背痛，他还感冒了。他在床上呆到下午才准备出门，到外面吃了些东西买了些药，回去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男人，男人的方向是他之前借住的哪里。
　　不过对方并没看到林宸，林宸抱着东西怔怔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才回神。
　　“去车站！”林宸迅速上了一张出租车，坐在车子上，他的手有些抖，司机有些奇怪的问他没事吧。
　　他摇了摇头，过了几分钟，他问司机离这里最远，今天能到的县城或者村镇有那些。
　　司机沉默着没马上回答他，他在思考这孩子是不是犯了错需要逃到其他地方，只是看他的样子干干净净的又不像偷窃犯之类，司机一时也不好判断。
　　林宸也觉得他不应该问这个问题的，只是已经来不及后悔了，他只能苦笑着解释：〃……我爸爸妈妈闹离婚正在吵的我要跟着谁，我不想见到他们这样子，除非他们和好，不然我不回去见他们俩，也不要让他们找到。〃
　　司机竟毫不怀疑的相信了他的解释，毕竟这小孩的穿着不像普通人家的小孩，小偷的可能性太低了，他一路上还好心的安慰了对方，然后劝他回家。
　　林宸没买票，他准备3点发车后再在外面上车，这样就不需要身份证了。
　　在车站买车票要用到身份证，这样一来会让他做的一切成为无用功，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是张假证，照片上的人和他的相似度不高。
　　称现在时间还早，林宸离开车站去了一条很偏僻的小道，那条路上人很少，过了很久才会有呼啸而过的车辆。
　　林宸拿出手机，什么也没做，就这样看着。等一会路上没人后，他拿着手机朝地上狠狠砸去。
　　手机关机时，会自动向电信台发一个信号，这样能直接从电信台查到手机是什么时候关机的，从而追踪到号码所在，而且，从号码也能被GPS追踪到他所在的位置。林景沂以前就靠这招找到了他。
　　从床上起来吃了药以后，林宸又到这个乡镇上绕了一圈。路过早餐店时他买了两个馒头，在嘴里细细嚼着本来平淡的味道慢慢多了一丝丝甜味。
　　他的眼睛突然有些酸，其实再难熬的日子细细品味，也是可惜尝到甜味的。那句话还真是对，生活就像强_奸，反抗不了就享受好了。
　　后来林宸从小镇上的收获是看到一家饭店招小工，400元一月包吃住。
　　林宸没打过工，但他身上的钱不多了，为了避免饿死街头，他选择了进去。
　　饭店老板起先并不同
　　意他留下，认为他没成年，林宸把身份证给她看。
　　〃这不是你吧。〃老板皱着眉道。
　　〃阿姨，你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了。〃林宸淡淡的道：〃但事实上，这就是我。〃
　　〃我怎么看着你都像没有成年。〃
　　〃我成年了，今年刚18，这是我15岁时的照片，那时候相貌还没有长开，况且身份证上的照片多少也和本人有些出入。〃
　　照片上的人眉眼清秀但并不起眼，属于放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类，名字是刘浩，年龄那标明十八，这是不久前林宸找人做的假证，一共两张，他手里拿着一张，另一张在祁秦手里。
　　老板娘怀疑他没有成年是对的，林宸今年只有十七岁，他的外表看起来又比实际年龄还小上一些。
　　他的忽悠人是和祁秦学的，虽然没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多少也是有些用处的，在他和老板解释了好一会，老板终于选择了相信。
　　到今天，林宸已经在她这里做了快两个星期的小工了。
　　她看着林宸洗着盘子已经被冻红的手指，最终还是忍不住再次劝他：“小刘啊，撑不住还是回家吧。”　
　　见林宸不答她，她又接着道：“别让你父母当心了，你们现在的孩子，真是一点也不懂体谅父母……”
　　她唠叨了很多，林宸在她说到“她也是为人母亲，知道当妈的有多着急”时手里的工作停顿了一下，说：“我没妈妈。”
　　“啊？”老板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这是第一次林宸对她的话作出回应。
　　“她很早就去世了。”林宸很平静的说，他对他母亲的印象只有两件事，两件很不好的事情以及她抱自己时说的一句话。
　　老板沉默了一会，道：“那你爸爸呢？”
　　林宸默默洗着盘子，全洗好后，他才声音很低的说：“……我不想见到他。”　
　　“……唉。”老板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晚些的时候，老板的小儿子也回来了，是个刚上初三的男生。这个乡镇没有高中，只有幼儿园、小学、中学。
　　老板是农村女人，可以生两个孩子，她有一个女儿今年大三。
　　这间小饭店是她一个人经营的，她男人在外打工时出了意外没能回来。这些是林宸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说的。
　　老板说这话时，林宸注意到，她很平静。其实再难过去的曾经终究会过去，人生在世，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罪，更没有熬不过去的苦。
　　〃没有受不了的罪？〃林宸听完沉思了一会后道。
　　〃
　　你才多大，这么点岁数吃点苦就以为是天大的事儿似的，年轻人就该多吃点苦。〃她白了林宸一眼。
　　〃……〃
　　吃完饭老板的儿子去做作业，林宸和老板在外面看电视，是韩剧。
　　林宸向来不喜欢棒子也从来不看棒子剧。他的手机之前就被他砸了没了娱乐工具，只好也跟着老板一起看。
　　老板时不时说一下里面的谁谁谁是个坏女人说一下谁喜欢谁却被那女人插散……林宸心不在焉的听着，越看越无聊。　
　　“妈，作业不会做，我去隔壁胖子家问问。”老板儿子田国庆拿着作业门走出来。
　　刚刚还沉迷于棒子剧悲催剧情而一脸难过的老板立马变脸大怒：“回来！你个死兔崽子以为老娘看不出来你那点儿心思？！不就是那胖子有台电脑？你天天凑那里能有什么出息？！”
　　“我是真问作业，不然你教我？”田国庆反驳道，他看准了他的母亲没多少文化，教不了他。
　　“谁知道你是不是真问作业？不准去！”
　　“那你教我啊！”
　　……
　　看着老板和她儿子在吵架，林宸眼睛突然有些湿润，他想起来那些已经回不去的曾经，那些温馨的记忆。
　　他看了一会正准备离开时，老板突然夺过田国庆的作业一把塞到林宸手里：“小刘，你肯定上过学吧？一看你就是会读书的，你来看看这兔崽子的作业。”
　　“他？他要是会还能在这里给你当个洗碗的？”田国庆一脸鄙夷：〃再说了，会不会读书又不是由长相决定的。〃
　　“你个兔崽子说什么？！”
　　林宸低头看着作业，这些题他都会，对老板点了点头。
　　老板一脸惊喜的让林宸教田国庆作业，还特意帮他把工资加到500一个月。
　　田国庆很不甘心的领着林宸去他房间，把草稿纸给林宸，看到林宸真把那题的过程写了出来，他嘟了嘟嘴，故意指了几题很难的给林宸。
　　看到林宸都解出来后，他有些郁闷道：“你这么厉害？”


　　　　☆、Old　days　IV

　　Old　days　IV
　　林宸没接话，看他会了后打算离开，却被田国庆拉住：“走那么快干什么？我还没问完呢，我听我妈说你有18了？”
　　林宸点点头，田国庆不怎么高兴了：“那你不读书跑这里干什么？……靠！怎么又不说话了？你这人真没意思，问什么都不说。”
　　“要说什么？”林宸神色冷淡的看了看他，最后说道。
　　“问你不读书？”
　　“恩。”
　　“被开除了？”
　　“……恩。”
　　“靠。”田国庆知道林宸根本没好好回答，有些不高兴了：“你就不能认真点？”
　　“有事，所以没去学校。”
　　“还有事呢？你要有事就不会跑到这里给我妈洗碗了。”田国庆不屑的挥挥手让林宸出去。　
　　林宸的日子还是这样照过，老板问了他一句是不是打算这样一辈子了。
　　林宸没答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过一天算一天吧。
　　林宸坐在窗户旁边发呆，这乡镇虽然说荒凉了一些，但风景和空气却是一等一的好，几乎没有什么污染。乡镇在山头，只要走出去几步俯视下面，就能看到雾气或者白云在自己脚下飘。林宸在这里已经快有一个月了，现在心情很平静，已经不想当初那般烦躁。
　　但现在隐隐约约却有些失落，他是第一次离开林景沂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爸爸怎么样了……
　　林宸不太相信林景沂真的找不到他，他大概也认为他需要冷静一些，林宸现在怀疑他那天恰好见到林景沂上楼是那个男人算计好的，男人应该在他离家后就知道他的位置，不会等了一夜到他下楼了才上去，如此巧合？他大概认为他需要换一个地方去其他地方散散心……
　　又过了几天，刚中午放学回来的田国庆一脸兴奋的说：“知道刚才我看到什么了吧？我看到一辆杂志上才有的车！那什么牌子了？特贵！我做梦都想有一辆呢！”
　　老板还在取笑她儿子做什么白日梦呢，林宸却僵硬住了，他已经看到了那辆黑色的KoenigseggCCR，他不懂车，但对于他爸爸开的车的牌子他多少也是知道的。
　　饭店的门被推开，出现的是那个和记忆里一样的到男人，林宸就这样呆在远地，不知所措。
　　老板和田国庆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一时也看呆了。
　　也许是为了方便吧，林景沂现在穿得比较休闲，只是简简单单的格子衬衫，脸上带着简约的黑色板材方形镜框的墨镜，遮住了他的大半边脸，然后即使如此，男人坚_挺的鼻子和削薄轻抿着的嘴唇也透出主人清俊的五官。他看起来很年轻，并不像一个快40，儿子都17的男人。
　　这是一个很完美的男人，至少在林宸的心目中是这样的。
　　这样的男人，不管他
　　穿着再怎么随意休闲，出现在这里，都要比那辆黑色的KoenigseggCCR出现还要格格不入，车的话识货的人或许不多，人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这男人无论是气场还是气质，都是无法让人忽略的。
　　男人很随意的找了一个靠窗子的座位坐下，也没有看林宸。老板连忙迎上去把菜单替给林景沂：“先生，几位，要点什么？”
　　“两位。”他的声音低沉悦耳，老板一时又呆住了，直到男人很随意的点了几道菜她才恍然回神。
　　“先生，稍等，很快就来。”老板记下后，才想起来她连茶水都没给人家倒上，带点责怪的对林宸道：“小刘，你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给人家客人倒茶？”
　　林宸接过茶壶，有些僵硬的过去倒了杯茶给林景沂，即使在家里，他也从未给林景沂倒过茶，现在跑出来了，他倒有机会为他倒茶了。林宸看着他的侧脸，猜不出他的喜怒，也猜不到他的下一步行动。
　　等菜的时候林宸稍微有些煎熬，他不知道怎么打破这种僵局，这场面让他觉得非常别扭。
　　出于礼貌，男人只是抿了一口茶水，林宸还有心思去想这个男人居然会喝这种茶水。
　　菜很快就上来了，都是些家居小菜，唯一特别的就是有一碗用这里才有的江鱼煮的汤。不算丰富，这里的条件也就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也没见那个男人动筷子，更没见他说的另一个人。　
　　“先生，您看这菜都……”老板过去小心翼翼的说，她起先以为他是等人，后来才发现不应该是等人，这小地方像他这样的人能来一位就不错了，那里还有有第二位？而且这地方交通不发达，不属于重要城市或者材料运输的途径要道。
　　男人伸手的摘下了墨镜，林宸的五官和林景沂是有三、四分像的，老板被吓了一跳，眼神充满惊讶的在他和林宸之间来回打转，
　　林景沂拿着筷子，慢慢拉开了包装，动作优雅无可挑剔，他慵懒的道：“阿宸，不陪爸爸吃顿午饭？”
　　林宸僵了僵，最终还是选择了过去，他到林景沂对面坐下，桌子并不长，四方形的木制桌子。
　　林景沂笑了笑，放下筷子问他：“不饿？”
　　林宸摇摇头，他突然发现自己面对这个男人，还是无法做到象样点的抵抗。
　　他同时也发现自己现在的感情已经不想之前那般激烈了，其实再怎么样的刻骨铭心，最终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时间能磨平一切。
　　曾经以为厚厚的冰层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融化，然而不过是几天甚至几个小时，温暖的阳光就能融化了它们……
　　林宸有想过如果再一次和林景沂见面时会怎样，是争吵一番还是其他的什么，但里面绝没有像这样平平静静的父子俩坐下吃饭。
　　和
　　他之前的猜测一样，林景沂为何过了这么久才来找他了，他的确是在等他放松足够，他在等他能平静说话。
　　他是了解他的孩子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还是这样，把握好一切。
　　“刚吃过饭了？”林景沂问。
　　林宸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接过了林景沂盛好给他的白米饭，低着头什么也打算说。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林景沂带着点笑意的声音。　
　　“宝宝长大了，可以自己挣钱了。”
　　林宸扒饭的手指顿了顿，没说话，林景沂私下大多时候都是喊他宝宝，这已经成了林宸的小名。
　　林景沂问：“工资多少？”
　　“400……”林宸低着头回答。
　　“包吃住？”
　　“恩。”林宸点了点头。
　　“累吗？”林景沂问道。
　　林宸摇摇头，林景沂道：“每天都做些什么？”
　　“洗碗，擦桌子，扫地。”
　　“我以为你不会这些。”林景沂笑了一下，这孩子是他宠着长大的，家务活都是佣人在做，从没有让他沾手。
　　“开始是不会的。”林宸回答，他已经不像开始是那么紧张和僵硬了。林景沂的做法在他意料之外，也在他意料之中。
　　在意料之外是他会这么做，意料之中是他从来猜不透他，但他知道，他永远那么能控制自己，不会失态，即使自己这次的确让他生气了，他也不会骂自己或者动手打他。　
　　过了一会，林景沂慢条斯理的说：“你是怎么让他们要你的？而且书也不读了？”
　　林宸低着头没答话，林景沂并不介意他没有回答，纵使林宸自己做得时候费了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