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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有种掰直我-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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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景安仔细看了他好一番,不免感叹,这个人,果然是许辉啊!
  有钱人家的纨绔,高高在上的富二代,随意玩弄别人的败类,社会的渣滓。
  原来,感情,也是可以拿来笑话,拿来称斤论两的。
  原来,这就是他认识并不可救药爱上的许辉。
  他一直低估了他。
  “你说,我要是把这短片和你的资料一起寄到你单位,会发生什么更有趣的事呢,挺让人期待的。”许辉的笑温润无害,许辉的笑邪侫可怖。
  吴景安心里翻腾着太多说不清的情绪,表面上却是纹丝不动的平静,只是倔强地、执着地、一瞬不瞬地看着许辉。
  给了他球票的许辉,把电渗析说成电视机的许辉,和他一起吃饭一起笑的许辉,半夜打来聊天电话的许辉,送过他礼物的许辉,和他痛快干了一架的许辉,这些,全部都要从脑海中挖除。
  许辉英俊的脸庞靠过来,呼吸紧贴,“我提个建议,你不妨跪下来求我,兴许,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会放过你。”
  许辉身上有一股子只属于他的味道,淡淡的,若有似无,不仔细闻的话就会错过。
  吴景安想这是最后一次细细去闻,以后,再没有这机会。
  抢了他早饭的许辉,侵入他家的许辉,睡在他床上的许辉,习惯叫他景安的许辉,送他去医院的许辉,陪了他整整一个星期的许辉,扮小丑逗他开心的许辉,带他看烟花庆生的许辉,他借酒壮胆说出“我爱你”的许辉,这些,通通烟消云散。
  吴景安找回了一些力气,于是动了动嘴,“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呢
  要杀人也得有个理由吧,为钱为情或…………
  要死,是不是也得死个痛快
  许辉轻浮地笑挂在嘴角,看着他的眼神中含了几许同情。
  “吴景安,你不是第一个对我挥拳头的人,只不过,前几个都离开了S市,噢不,是出了本省,你说,你比他们强多少,让我可以对你手下留情”两眼紧紧盯着面前男人,他把话一字一句说得残忍,“吴景安,对着一个男人说爱,你可真够恶心的。记不记得我说过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为什么总记不住教训,还敢奢望我,你以为,你到底在哪一层”
  吴景安想,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心痛了吧!
  被许辉算是伤到极至了。只是,这一次,他要用多久来疗伤。
  “其实我的要求也不过份,不过是跪下来磕几个头,这笔帐就一笔勾消了,你也不想明天一回到单位,就变成明星吧!”
  若是换做以前,吴景安的拳头早就挥出去了。可今天,他可没那勇气了。
  或者说,他的勇气都被许辉磨光了。
  他怕这一拳头挥出去,再会遭到什么更可怕的报复。
  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收回执着的目光,他抬脚…………
  迈开步子,朝门外走去。
  他不会再去得罪许辉,却也无法向他下跪。
  他还想着保留最后一点尊严,于是,即使在众人不屑目光的包围下,他还是尽量挺直脊梁。
  出了包间,走廊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声,凤凰传奇的歌快被人糟蹋得不成样了,怎么也没人出来骂一声。
  电梯门映出他平凡无奇的脸,茫然、困惑。
  电梯里走出两三个人,撞到他也不会道歉,匆匆走过。
  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把自己关在密闭的空间里,渐渐,感觉有些冷。兴许是湿透的汗变凉,贴在肌肤上,冰冷的难受。
  走出电梯,走在熟悉的城市街道上,耳边不断的喧嚣也吵不到他,一步步陷入自己的世界。
  摸了摸口袋,很好,还有半包香烟,掏出一根夹在手指间,时不时放进嘴边猛吸一口,却怎么也找不回熟悉的味道。
  一个被母亲拉着小手的孩子走过他身边,好奇地问妈妈,“那个人好奇怪,嘴里的烟明明都没有火,他在吸什么呢”
  走到公交车站,等了好半天也没一辆公车来,他也忘了着急、沮丧,呆呆坐在椅子上,一直等着,等着。
  一辆出租停在他身边,司机探头出来,“嘿,哥们,坐车不”
  他摇摇头,“我等公交。”
  司机乐了,“这晚上十一点,你等哪门子的公交,不是打算给我讲鬼故事吧!”
  说完,司机笑着开走了,他才恍然,自己,的确傻透了。
  其实,一个s市有多大呢,这些道路,他走了十年,早就摸熟了。
  走到人民医院往南,走到家乐福往北,走到第三个红绿灯往左,走到蓝光广场往南,走到沃尔玛,就到了。
  花了两个小时走到家,关了门,一片漆黑,他疲惫地靠在门板上。
  突然很想笑,笑自己的蠢、笨、痴、傻。
  突然很想哭,哭自己的悲、苦、凄、惨。
  不知不觉地,就那样哭了,哭声渐渐放大,像个丢了玩具的孩子。
  气愤、伤心、无助。
  靠着门板的身子慢慢滑下,跌坐在地上,对着一室的漆黑,怎么也止不住悲凉的哭泣。
  一声一声,伤到心里。
  那个人,他曾经有多爱。
  无所顾忌地躺在他家沙发上,一遍遍唤他景安,支使一只胳膊的他做这做那。
  那个人,伤他有多深。
  吴景安,对着一个男人说爱,你可真够恶心的。记不记得我说过人是分三六九等的,为什么总记不住教训,还敢奢望我,你以为,你到底在哪一层
  许辉……许辉……
  他攥紧拳头,重重地捶向地面。感受不到疼痛般,一次次砸下去。
  他好恨,恨这样的自己,明知那个人不可以,不行,可偏偏无所畏惧地去尝试。
  尝试到满头满身的伤和血,才知道走回头。
  回头的路上,他多想给自己几拳。
  手上破了皮,出了血,骨头震得发麻,他还是机械地一次次捶向地面。
  多一点痛,就可以把忘记加快一点。
  许辉的眼神,许辉的笑容,许辉的声音,许辉的味道。
  所有一切,一切,有关于他的,全都tmd见鬼去!
  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以为的那一丁点一点点,全都是假意,刻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明白了他为什么在众人面前叫他景安,明白了他为什么装作对他好在乎他,明白了他所给予的一切,全是精心设计的圈套。
  让他爱上他的圈套。
  而他,怎能逃离。
  攥紧的拳头止不住地颤抖,他颓丧地拿后脑勺撞着门板,脆弱的眼泪滑下,滴落在满是血污的地板上。
  牙齿咬烂下唇,无止尽的恨全数渲泄在凄厉的哭声中。
  凌晨一点半,他把对许辉的所有感情交付在无人看见的黑暗中。
  以后,再没有以后。

☆、33生病

  第二天,吴景安病得爬不起来。
  一早值长就打来电话通知他两周休假结束了,今儿中班得来上。
  他哑着嗓子说继续请,值长骂了他一通不准后,他也恼了,直接来一句,“老子就是不去了,你看着办吧!”
  说完,挂了电话往床尾一扔,继续蒙头养烧。
  迷迷糊糊地也不知睡了多久,期间电话响了几次他也没劲起来接也不想接。
  爱怎么办怎么办吧,反正他性向的事也就在这一两天曝光,开除是早晚的事,他还上个什么班啊!
  往昔的这些同事、哥们估计也都拿他当洪水猛兽艾滋携带者了,他还应付个什么劲啊!
  稍稍恢复点意识时,电话又来了,他蒙着头仍装听不见。只是这一次,电话那头的主人和他一样执着。
  第七次响起来时,吴景安勉强爬到床尾摸起电话有气无力地接听。
  蒋路打来的,问他在哪呢!
  “我没空陪你打牙祭,改天再说啊!”
  “Honey,你不要我了”
  吴景安烧得难受,没心思跟他开玩笑,“改天再要,没事我挂了,有事也改天再说。”
  听他声音不对,蒋路收了玩笑的心思,“怎么了,死了半截似的”
  “感冒,没事,我睡了。”
  和蒋路又寒暄了两句,挂了电话后,吴景安干脆关机。
  这下,算是能睡个安稳觉了,睡死过去也没关系吧,谁会在乎呢
  断断续续睡了几觉,再醒来时口中干渴得要命,想起身倒杯水,却发觉浑身酸痛脑子发昏,一点劲也没有。
  这时才深有体会那些年纪大的人说的话,“有个伴,最起码当你生病时,有个人能给你倒杯水。有的时候,人的命就差在这一杯水上。”
  吴景安有些凄凉地想,他是等不到这一杯水了,也等不到,肯为他倒这杯水的人,就要离开了吗
  脆弱的时候人就会胡思乱想,他甚至想自己是不是错了
  如果他不是喜欢男人,也许,早就结了婚连儿子都会打酱油了。
  也许他父母还不会离婚,虽然貌合神离,总算维持着一个家。
  也许他不会遇到许辉,不会被他迷得神魂颠倒,被他伤得躺在家里烧到死也没人管。
  那小小的一粒退烧药,不过几毛钱,可,有谁能拿给他
  一声叹息后,他继续蒙被睡觉。
  老天要收了他尽管收吧,三十岁的老男人,伴没伴,事业没事业,活着,都嫌糟践粮食。
  只要临死之前还有口气能在器官捐赠书上签个名,也不算枉来人世一趟。
  看吧,哥是一多伟大、多高尚,多有情操的人啊!
  可惜,可惜了……
  就在吴景安为要不要起床下楼买药这种生死攸关的大事挣扎斗争时,门铃响了。
  吴景安昏昏沉沉的脑子有了几分清醒,原来这世界还没把他遗忘,还有人惦记着他啊,只希望别是那催缴物业费或推销避孕套的就行。
  “有人吗”
  没人。
  “还活着吗”
  死了。
  “吴景安!”
  不在!
  门铃顽固地响啊顽固地响,响响响响响不停。
  吴景安败了,撑着最后一口气问候一遍蒋路他祖宗,才费力挪去开门。
  顶着一张苍白的死人脸,他没好气地哑声问:“什么事”
  蒋路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摸了摸他额头,“亲爱的,你真病了,我还以为你装呢!”
  吴景安没劲跟他耍嘴皮子,转身进屋窝到沙发上靠着,“有事快说,我真没空陪你。”
  蒋路真的担忧起来,“安子,不然咱去医院看看吧!我摸着你头真挺烫,你量体温了吗,多少度啊”
  吴景安感叹一声,“真好,还有你给我收尸。”
  蒋路进他卧室翻了半天也没找出过体温表来,干脆拿了件外套拎起人胳膊就往外架,“我那老爷车停楼下呢,跟我去医院。”
  去医院挂了两瓶点滴,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了,烧退了些的吴景安终于感觉到饿了。
  肚子“咕噜”叫了好几声后,蒋路拍拍他那空瘪瘪的肚皮,“想吃什么”
  一听到吃吴景安两眼泛红,“我饿得能吃下一头牛了。”
  蒋路到小区外买了两碗粥回来,递到他面前,“牛是没有,牛肉粥凑合着行不”
  吴景安一个饿虎扑食,迅速解决了那两碗滚烫滚烫的粥。
  肚里有货,人就精神多了。
  吴景安感激地拍拍蒋路的肩,“所以说有朋友就是好呢,哥哥今儿记下你的好了,哪天报答啊!”
  蒋路难得的没有跟他耍嘴皮,推倒他身子帮他盖上薄被,“吃饱喝足就好好养膘吧,医生也说了,多休息才能好得快。”
  吴景安舒服地打了个饱嗝,“行啊,谢谢啦,走时帮我带上门。”
  蒋路看了他一眼,笑笑关上房门。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落西山,吴景安摸摸冰凉的额头,汗涔涔的身子,庆幸自己终于又活过来了。
  人哪,都是打不死的蟑螂,纵使前一晚要死要活地,睡一觉,嘿,忘了个七七八八。
  饭照吃,水照喝,觉照睡,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
  有时候想想,人真是世上最坚强的生物。
  一个鱼跃从床上跳了起来,扒光汗透的衣服,开了房门,趿着塑料拖鞋往浴室走。
  奇怪的是浴室竟然水声不断,靠,吴景安加快脚步,这个该死的蒋路,走时也不给他关水龙头,老天哪,一吨水好几块,他这睡了几个小时,得跑掉多少钱哪!
  刚一冲进浴室,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张大嘴巴,好半天回不过神。
  只见自家的淋浴喷头下站着一头顶泡沫身材标准的裸男。
  裸男察觉到光线的变化,偏过头眯着眼看到一瞠目结舌身形完美的裸男。
  裸男对裸男,“嘘”地一声惊响流氓哨。
  吴景安吓得连退两步撞在门上,护住重要部位,声音哆嗦地说:“你,你,你怎么还在这里”
  裸男扯下毛巾擦了擦脸,对着他一脸猥琐的笑,“Honey,看来你真是好了,用不用这么着急啊,怎么着也得等我洗好澡吧!”
  吴景安又羞又恼,骂了句脏话后,横着螃蟹步逃出浴室。
  又是一身汗,这下,真全好了。
  擦了汗换了衣服,吴景安怒气未消地走到客厅想倒杯水喝。
  客厅还是那个客厅,只不过…………
  桌子干净了,地也亮了,碗刷了,灰没了,鞋子清理了,衣服晾起来了。
  包括那换下来的内裤也高高挂在阳台衣杆上。
  吴景安红着脸朝浴室喊,“你干嘛动我家东西!”
  没一会浴室门开了,先前的裸男套了件跨栏背心以及一条棉质短裤,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没好气地说:“你这没良心的,我忙一下午你就这态度啊,难道不该是感动感激加感谢的吗”
  吴景安别扭地别过脸,不自然地咳了两声,“回家找你小情感这感那去。”
  蒋路轻叹两声,丢下毛巾去厨房端了两碗面出来,“饿了吧,快吃吧,做好一会了,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西红柿鸡蛋面,我手艺不好你可别嫌啊!”
  一闻到面条的香气,吴景安才感觉到饿,趴坐在桌前慌着扒拉了两口,一抬头就看到对面埋头吃面的男人。
  熟悉的洗发水味,熟悉又陌生的蒋路。
  不知道是不是肚子太饿的缘故,鼻子有几分酸酸的感觉。
  他低下头,呜噜不清地说了句,“谢谢。”
  有个人在他生病的时候不只是递了杯水,还坚持带他看病,为他做饭,打扫屋子。
  这个人,他无论如何也要说声谢谢。
  蒋路诧异地看了他好半天,最后笑笑低头继续吃面。
  他和吴景安之间一直随意惯了,这样安静略带温馨的氛围,好像太少太少,少得他都说不出来。
  吃了饭吴景安去洗澡,蒋路把碗刷了后打开电视打发时间。
  吴景安从浴室出来看见一脸悠闲的蒋路,不免疑惑地问:“你还不回去啊”
  蒋路看了他一眼便把视线移回电视上,“不走了,晚上在这睡,省得你半夜再起烧,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怎么办”
  吴景安皱着眉看他,“我好了,不用担心,没事的,你回去吧!”
  “你呀,就是太不注意自己,行了,你别在意我,我就睡沙发,有事叫我啊,我立马飞奔过去。”
  话说到这份上,吴景安也不便再多说,坐到沙发上陪他看了会电视。
  二十分钟后,蒋路离开了一会,吴景安刚想舒服地躺一下,谁想那货就回来了。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拿着装了药的瓶盖,递到他面前,“吃药时间到。”
  吴景安为难地冲他眨眨眼,“我好了。”
  蒋路笑,“你还小啊,要不要我下楼买两颗糖来哄你吃”
  吴景安瞪他一眼接过药和水,苦着脸吃了下去。
  蒋路爱看时下流行的相亲节目,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为了里面为数不多的帅男去的。
  总之依蒋路的话说,挺佩服里面那些男男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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