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天空开始哭-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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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共同生活在一起十几年，难道他还不懂我吗
，如何我真的要对白擎做些什么，又怎么会对他说出来？
果然，就算是长大了，也还是一个孩子。
☆、雨之心5
“爸爸……”
晨晨想从床上起来，我一把把他按下去，“怎么了？你昨天喝醉酒今天好好休息一会儿吧，今天不要出去了。”我挺怕他出去找白擎的，我都在这陪着他了，犯得着为个男人做些小儿女姿态吗？
他看出来我有些生气，也只好止住了动作，只一脸可怜相地看我。
我没辙，是真没辙，“唉，你要起就起吧，晚上我带你出去吃饭，我们爷俩也好久没有一起说说话了。我们好好谈谈。”
我把早上就翻出来的衣服递给他，自己先出去，不一会儿就看他晕晕乎乎地出来了。看着他这副没什么精神气的样子，我连忙推他去洗澡，一个大男孩没什么劲头可怎么行。他进了浴室，我坐在客厅里，拿了一根烟，想了想还是点上了。
我打电话给小王：“小王，之前说要派去欧洲的有人选了没？”为了发展，我早就决定要派些人去欧洲那边学习兼考察一番，先在那边建个小基地。
小王在那边翻了下文件：“大体已经定下了，只不过，今天早上白擎说也想过去。”
我抖了抖烟灰，“小王，你觉得合适吗？”
“我……如果白擎去了的话，之前要去的那些人就相当于有了主心骨，毕竟，他的能力是摆在那儿的。我觉得，既然是白擎主动提出要去的，那么……”
我懂了她的意思，使劲地吸了口烟，把它在烟灰缸里熄灭。
“那就这样吧，你跟他说说，行程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让他准备一下。”
“好的，杨总。”
晨晨的头发又是还没吹干就出来了，我拿过吹风机，拉他坐下，一边给他吹头发一边和他说话：“别以为自己年轻，就可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用个干毛巾擦擦能顶多大用？现在是头不疼了是吧？”
他嘴里嘟囔一声知道了，一转眼看到熄灭的烟头，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爸爸，你答应过我不再吸烟的。”
“我心里烦，你别管。”
看着晨晨沉默其实我心里也不好受，幸好，白擎这个罪魁祸首要离开了，想到这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他说。要是说了，犟脾气发作咋办？想着还是让白擎自个儿解决吧，有些事情我不管了。
这一次出去，没个三五年是回不来的，单看白擎是怎么想的了。若是，真的是对晨晨没感情，我简直都想指着他的鼻子骂了。
我家晨晨哪里不好了，读书好，性格好，人又长得帅气。居然敢不喜欢我家晨晨……
但是我内心又似乎是有些感激他的，不然我要是知道了他们在一
起，也许心里更是难受了，到时候指不定就不是想骂他们一顿了。
“爸爸，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这个小崽子也长大了……”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摸摸晨晨此刻柔顺黑亮的头发，刚洗完澡的年轻身体上有一股肥皂的清香混合着年轻人的朝气。
“对不起，爸爸。”晨晨嘴动了动，我弯下腰去听他说了什么，没想到入耳的是这样一句。
我可不是要听他的对不起的，但是我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收拾收拾带他出去。
“想去哪里吃？”
“我随便，爸爸你选吧。”
我想起晨晨以前的时候总是缠着我去吃烧烤，于是就提议道：“要不我们去吃烧烤吧。”
“那个不卫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还是别去了。”
我心里暗说，还说随意呢，顺着他还不好，只好说：“好吧，那我就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了。”
我们住的地方本来就离市中心不远，酒店什么的都挺多，只不过既然是出来说话的也犯不着跟客户吃饭一样，就在附近找了家餐厅开了个包厢。
看看菜单，点了几样他一直以来都很爱吃的东西，接着看他选了什么，没想到这孩子还点了我最喜欢喝的菌菇煲还有几个我爱吃的菜。我心底笑了笑。
吃饭的时候都是不说话的，这在家里是一直都是默默被遵守的规矩，我也没想过要改变些什么。
吃饭的时候我想了很久，我活了三十来年养了他十九年，盼望的是啥，不就是希望他能够一辈子过得开开心心嘛。有些事，我不想再去多想，想了也是自找烦恼。若是晨晨能够改的过来，我就介绍几个女孩给他认识认识，早点结婚定下来，生个孩子；若是，若是真的改不了了，我也可以去孤儿院领养几个孩子，总不能让晨晨老了之后没依没靠的。现在的社会毕竟不像外国那样福利保障制度那么好。
吃完了饭，我坐在晨晨对面认真地看着他。我无意做出以前那样亲切的和蔼的样子来，想来这一刻我的表情是有些冷漠的，让晨晨也拘谨了起来。
“改的了吗？”
“爸爸，这不是病！”他的语气有些低沉，像是愤怒又像是伤心。是的，他是该愤怒是该伤心，他在情感上遭受了挫折，我这个做爸爸的却没有出言安慰，还像审犯人一样对待他。可是，我是真的做不到。
“不管这是不是病，我只问你改的了吗？”我无意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缠，同性恋是不是病我并不怎么关心，那不是我要关心的事情。我更加不是医生，无法对这种明显违反了社会
道德规范的事情，做出学术上的辩论和验证。
我关注的，只有我的孩子。
我的晨晨。
晨晨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坚定地说：“爸爸，对不起。我……我改不了……”
我喜欢他这种坚定，一直很喜欢，我杨胜霆的儿子就该这么自信，坚持自己的想法。听了他的话之后，我还是忍不住闭了闭眼，眼角不受控制地流出了几滴泪。简直让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也会有这样的一天，那么的软弱。
我向来认为哭泣是软弱的人才有的行为，因此，在我的潜移默化之下，晨晨也很少哭。而我，除了夏夏去世那会儿流过泪，后来再也没有哭过了。
晨晨明显也是被惊到了，连忙站起来坐到我身边，用带着担忧的声音喊我：“爸爸，爸爸。”
我用手蒙住眼睛，低声道：“没事，过会儿就好了。”我仰起头，转过身去不让他看我这一秒的脆弱。
下一刻我感到一双带着些颤抖的手摸上了我的脸，慢慢地触碰，然后我听到了晨晨近乎于崩溃的哭声。
“哇……爸爸，爸爸……”
他现在是只会叫爸爸和对不起了，我松开手，把他整个人抱进我怀里。
“没事的，晨晨别哭……”
我怎么也没想到晨晨会哭的那么伤心，毕竟昨天晚上都没有借酒把心里面的伤心倾吐出来，我还以为，他已经足够坚强了。看到他这样，我心里不管有什么想法也一下子湮灭了，好好让他别哭才是正经事啊。
晨晨长这么大，哪里有一次是哭得这么凄惨的啊，像是把心啊肝啊肺啊都要哭出来一样。
“晨晨，你别哭了，以后，以后不管是什么事情，我都依你……你不要哭了。”
晨晨却还是在那里哭，哭得一抽一噎的，有些喘不过气的样子。我抬起他的脸，他的脸上是满满的内疚，我忽然就懂了，原来，晨晨是为我的态度而哭。
不是为了白擎。
忽然有一种冲动涌上来，我捧住他的脸，把他脸上的泪水一一吻去。晨晨的眼睫毛不断颤动着，我控制不住地忽然就想亲亲他的上眼皮，可是我还是没有那么做，只是拿了桌上的纸巾，仔细地擦去他不断滚落的泪水。
过了一会儿，晨晨总算是停住了，只是时不时地吸下气。
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喝点水润润喉咙吧。”
他接过去，脸上带着不好意思地看着我。
“看着我干吗，像个孩子似的。”
“爸爸，谢谢你。”
我转过头，我怎么会是为了这三个字才对他作出承
诺的呢，我只是看不得他难过罢了。
☆、雨之心6
我还是没有把白擎要去欧洲的事情跟晨晨讲，我说不出口，就看白擎心里是如何想的吧。
如果真是有心，那怎么可能还要跑到外面去呢？
如果真的有心，那怎么可能把喜欢自己的人落在酒吧里求个烂醉如泥？
终究两个字：不爱。
其实我知道我该是高兴地，但是看到晨晨那么伤心我就高兴不起来。而且，既然晨晨已经那么肯定地和我说了，那么终会有一天，他会离开，跟一个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男人。
他才十九岁，怎么就这样定了自己的人生，怎么能？
可是我能说什么呢，是我这个做爸爸的错，没有好好地指引他。他说那个不是病，就不是吧。
我带晨晨去看电影，刚刚上映的《1942》，是一个知名的导演拍的，很多演员倾情拍摄，听说为了这个片子这个导演等了好多年。
其实那天上映的还是有其他片子的，我问晨晨有什么想看的，他却是有些低低地说，随我。
我们父子间很久没有出来看电影过了。我印象最深的一次，是晨晨还小的时候，说是想去电影院看看。我当时很疑惑地问他，电影院里吵吵闹闹的有什么好的，反正家里也不是没有家庭影院。晨晨却是扭了股性子，一定要我带去。
我是去过电影院的，以前和夏夏在一起的时候，但是那里的气氛我总是喜欢不起来，人又多，嘈杂。虽说似乎是挺受一些小情侣的欢迎，但是，我和夏夏是不需要这样的，只不过像是完成一个程序一样。
因为那时候，大家都说，恋爱了还是去一起看场电影吧。
当时我是巴不得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们在一起了，活得很开心。于是我就怂恿着夏夏去了，她倒是有些不欢喜，她不说我还是感觉得到——她向来不想我们的恋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哪怕，电影院里是漆黑漆黑的。
可是，和晨晨到了附近的电影院我却很惊讶。其实根本没什么好惊讶的不是吗，现在网络这么发达，有什么片子一上来，过不上几天几个月，盗版正版都会有了，又有几个人会独独为了部片子花上可以好好吃一顿的钱？
买了票先去楼下的超市溜达了一圈，给晨晨挑一些吃的。
我看着左看右看的晨晨：“晨晨，你自己看吧，想要吃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喜欢吃什么了，看你晚上也没吃多少。”不是不伤感，不过本来这些事情也轮不到我注意，只是偶尔想到的时候，觉得对晨晨有所亏欠。
晨晨摇头：“我是来看
电影的，吃的就不要了，我不饿。”
我才不管他，刚刚他吃得少我没说什么是因为他心情不好，我可以原谅。不管现实如何，身体还是最重要的。挑了一些面包饮料，至于薯片什么的我是觉得不大好的，就没划拉进购物车。
进了放映厅，还没开始放，位置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就连工作人员也没进来，直到电影看完了才有工作人员来清场。
“怎么不吃东西？”看着他手上分毫不少的食物，我把面包撕开包装放到他嘴边，他怔了怔还是伸出手来自己拿好。
“我就一门心思看电影去了，再说我又不是那些小女生，看电影还吃点爆米花什么的。我之前就说了我不饿。”
听起来好似还带着点嗔怒，我却笑了笑不以为意。他以前就是这么对我的，现在脾气回来了，我倒还觉得高兴，丝毫没觉得这是对父亲尊严的冒犯。
我一直都认为父子之间不应该等级森严，倒可以亦师亦友，按fashion点说法，和儿子做朋友互相学习。每个人生来就不是万能的，我不是，晨晨也不是。
我不希望像古代的封建社会一样，儿子被自个儿的老子管教着，泾渭分明。所以有时候和晨晨之间的关系真的是比较亲密的，只不过是这几年忙了点儿，才渐渐疏远了一些。可谁知道，事情就出在了我们错过的这几年？
如今已是，往事不堪相忆。
这几年来，晨晨和我说话还是像以前那样，我已经是很高兴的了。
“电影好看吗？看进去了？”我没认真看，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有些事情也是能够轻易看出来的。
“还行。我就是有些东西不大懂。”话说出口一股子的河南腔。
“哈哈。”我笑了笑。
晨晨看起来有些不高兴了，我知道他以为我说他没见识呢，连忙说其实我是被他的腔调搞笑了。
他拍拍我的手肘，拖长了声音叫我：“爸爸……”
我抓住他的手，牵在手里，他缩了缩没挣开，“有些事情我知道，回去和你说。你啊，真是应该多看些有意义的东西，不要一天到晚篮球啊足球的。”
“喂，爸爸，你是在说谁呢？是谁天天下班之后没空也要挤点时间时间来看看球赛的？还记得世界杯的时候，谁看的那么疯狂哦，一个老总居然为了这么点事情还翘班咯？”
带着声嗤笑在耳边响起，我的脸红了红。好吧，我承认是我这个老爸带的头，真是。但是看到这样会小小调侃我的晨晨，我心里有些空荡荡的心也渐渐被暖意填满。
一切都还好。一切
会越来越好的。
我握紧了手中的手掌，在很久以前，这只手掌很小，小到我能够把它包进我的掌心里。后来，随着手掌主人的长大，它也越来越大渐渐能和我的媲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手牵手一起走过了，忽然有些怀念从前。
以前夏夏还在的时候，我们一家三口，手牵手一起到公园里散步。
“哈哈……”晨晨忽然在边上笑起来。
我问怎么了，在路上傻笑这种行为没想到也会出现在晨晨身上啊，是想到谁了吗？我的心缩了缩。
“我想起影片中的一幕……那个星星要给那个男的洗脚，蹲了半天都没蹲下去，那男的还以为她不愿意呢……哈哈，居然说是吃的太撑了！”
“你啊，真是的。这是为了突出星星她真是饿了嘛……”我有些沾沾自喜，因为我逮着个机会称赞了一下自己。虽说晨晨从基调那么阴暗的电影里找出个笑点也挺不容易的。
晨晨撇撇嘴：“爸，我又不是不知道！我是觉得好笑，是你先问我的。”
我转开话题：“晨晨，你都没给我洗脚呢？”
“我……我又不是星星！叫你的红颜知己给你洗！”一句话被接的我哭笑不得，那些红颜知己又不是我儿子……
“爸，我跟你说。我以前还不知道那些炮弹打下来地上是怎么爆炸的呢，后来才知道了。”
“哦？”我顺着他的话头问下去。
“就是那些演员踩到某个点然后地上就炸了，哈哈，我以前真傻，还真以为是天上掉下来的炮弹引起的呢？”
我默默抬头，以前我也这么傻。不过也是我不怎么热衷，要忙的事情有很多呢，我以这个为借口来安慰一下自己被“孤陋寡闻”的痛。
“爸爸，好奇怪，我都没觉得这部剧有哪里让我感到很悲伤的……”晨晨这一刻的表情很复杂，毕竟，这是一部展现了那段悲剧的历史。
我摸摸他的头：“不是你的错，也许你是男孩子的缘故吧。再说，没有人规定看了这部剧一定要感到伤感的啊。只是想要人产生一些思考吧。”
“活下去吗？”
“对，活下去。为了活着。”其实我是没有产生什么思想觉悟的，但是我希望能够让这个孩子感受一下，那个年代。
有些时候直白的场景比直白的文字更易颤动人心。我想起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