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故事-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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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是啥？】
【我最著名海鲜焗饭！】
叔盯着盘子看了半天，【。。。。。。。。。这原来是饭啊。。】，又转过头对我挑挑眉，一幅【看吧！我的厨艺还是很好的~】
拍拍他的手，——孩子咱不能总跟差的比。
撕开最顶层烤的焦黑的外皮，露出金黄喷香的夹生饭，分到每个人盘中。
看着母亲大人笑眯眯的脸，即使特别难吃，大家也都忍着头皮塞了进去。
我很庆幸自己现在患有胃癌，中途以化疗后恶心为由逃过一劫。
从那以后老妈每天都会兴致勃勃的跑来做饭，在大哥和妹妹的帮助下，食物逐渐从黑炭状况转变成能入口的程度。
看着他们每天那么努力用心准备三餐，我十分感激，但化疗后的身体情况实在糟糕。光是闻着味儿就恶心的想吐，更别说张口咀嚼咽下肚了。
某天晚上，一起加班到很晚的大哥和叔终于到家了。
大哥边脱衣服边问：蟹肉饼好吃吗？那些大海蟹可贵了呢
妈妈生气的推了推盘子：你怎么不自己问蟹肉饼自己呢？
叔皱眉：亲爱的。。
伸手摇了摇：抱歉。。真的吃不下
叔：多少吃一点呗，你从昨天开始就没吃什么了。
我：不，把它拿走，光闻着那味儿我就想吐。。
杰克森：如果不是你妈妈一直跟我强调你是男的，我还以为你怀孕了。
我：唔。。。那真是太好了，或者7个月后你可以告诉我妈她要当外婆了。。
老妈一脸菜色的坐在一旁，这段时间她的厨艺好不容易有些长进，我却很不给面的一口都不吃。胃里没东西就会饿的发疼，以至于每天大半时间我都在沙发或者床上蜷着。
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妈妈优雅的叠着双腿小口抿着，
【儿子，真的那么难受？】
躺在沙发上玩手机游戏，敷衍着【妈，我得了癌症，肯定会难受的】
【胃还疼吗？】
【恩，好点了。。。】
【吃止疼药了吗？】
【现在已经不管用了】
听到这她秀气的眉毛皱在一起，做了法式美甲的双手不断地敲击着桌面，思考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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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妈妈意外的没有做饭，从高级餐厅打包了牛排意面和许多甜点，看到喜欢的食物我也动了心，虽然依旧没什么胃口，在妹妹端着盘子一幅要哭的样子，和叔瘪着嘴瞪大眼睛装金毛可怜样的双重攻击下，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一些。
几个小时后。。。。
我：【哈哈哈哈！！！这个。。这个。。米老鼠。。。他。。他好好笑。。】
叔：。。。。。。。。。。
我：艾玛！那个海绵宝宝会说话！他，他不是海绵吗？！咋能说话呢？
叔：。。。。。。。。。。
我：叔！~~~我跟你说我跟你说，我今天。。好爽！好舒服！快问我原因！快问我为什么！
叔边轻声安抚我，转头问妈妈：蕾拉小姐，请问你到底给他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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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
怒气冲冲的等到老妈：你给我下药了？
她边喝咖啡边看报纸：就一点点而已。。
我：你他妈的到底在想什么？我不需要那些！
妈妈：先别对我大声嚷嚷。。。。
我：不！我就要嚷嚷！在我刚出生到现在这段期间，你出现的天数总和不超过一年，我从小就很羡慕别人的妈妈为什么都会给自己的孩子做好吃的，织毛衣。我们的却连家都不会！你以为你写了张支票给我我就开心了？我告诉你这世界上也有钱买不着的东西！
妈妈：你说完了吗？我可以开口说话了吗？哎哎！在你又要爆发下一轮之前，我得问问你，你感觉好点了吗？
我：这不是重点！
妈妈：只是一点点大麻，你非要这么小题大做？
我：不！这不是重点！嘿，那，让我问你，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吗？你知道我的身高体重或者三围吗？你知道Hansee她现在有没有男友吗？或者她高三时演话剧是什么角色？
妈妈：谁会记得这些事情？
我：那些用足够时间来关心他们孩子的母亲！你知道我曾经一度染上毒瘾吗？你他妈的还给我下药？
妈妈有些失控，红着眼眶对我吼：我想说对不起，但是我并不觉得抱歉。我承认给你吃加了大麻的点心是我的不对，但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难过吗？看着你呕吐，不吃饭却又胃疼，这对我简直就是一种折磨。在这世界上，不会有任何一位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受苦。我，呃，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你，一样下去。而我看着你，傻里傻气专心看动画片，吃着牛排意面时的样子，可能就是我此行最开心快乐的时刻了。。。
看着她一幅要哭还强烈忍耐的样子，从包里翻出镜子开始检查自己的妆容。
我：。。。。。算了，反正我确实也没啥损失。以后别再这么做了。。。
妈妈：对不起，宝贝。。我只是，我实在没办法看你这么难受痛苦下去。
我：那就别哭了，我本身就很累，现在真的没力气再来安慰你，我要去睡了，你一会自己走吧。。。
过了一会儿，她轻轻走到床前，
【你最喜欢吃红烧猪蹄和水煮鱼，身高1米81，体重62公斤，三围，这我真不知道，Hansee，她当然有男朋友了，我可是妈妈，妈妈跟女儿最亲了。 高三话剧她演的是卡门中的女主角，你是乐团小提琴手。。。。。我很抱歉在你们之前的十几年没能参与到你们的生活中，但我真心希望能够在之后的日子中出现。。。】
背对着她没有回头，听着她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和关门的声音。
叔走过来给我盖上被子，手指摸着脸颊，低声说：你压根就没睡。。
没理他缩头乌龟一般拉着被子埋头缩进床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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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又到了可怕的化疗时间。由于最近被折磨的够呛，我对治疗开始产生抵触，每次即使到了预约时间也赖在家里磨蹭时间不想出门。
再一次被叔跟大哥驾着拖到医院，插上管子按在沙发座中。
被我的任性行为弄得有些生气，脾气很好的大哥也怒了：真是够了！别整天一幅要死的样子，你他妈的还是不是男的，打起精神！
抬头瞪着死鱼眼看着他，两颊因为长期不好好吃饭变得下凹十分狼狈。
叔把他劝走，叹了口气坐在一旁：你，需不需要些什么？吃的？杂志？或者，我把小D他们叫来给你陪伴？
挥挥手打发他闭嘴：不，不。这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谁他妈的愿意来医院。。
叔识相的闭了嘴，站起身顺便出门抽根烟。
自己一个人抱着ipad坐在椅子上玩了一会儿游戏，意识到有人走来坐到了旁边，
以为是叔，随口吩咐：回来了？正好，我想吃冰淇林，要哈根达斯，香草味的，帮我去买一个。
低头继续玩游戏，察觉那人又起身走向大门，没一会就回来了。同时伸手递来一桶香草味的冰淇林。黄色的桶皮外壳上还挂着冰霜。
按下暂停键，抬头接过冰淇林【谢谢啊亲爱。。。。卧槽。。】
那个“的”字还没说出后就被咽了回去，眼前并不是金发的叔，而是带着同种属性气息傻笑的杰克森。
【嗨，杰克森，我，不知道是你。。。冰淇林，谢谢了】
【哦不，看到你想要吃东西我很高兴，听蕾拉，唔，也就是你妈妈说，因为化疗你胃口不是很好。但是冰淇林还是得少吃】
将冰淇林放到一边，直起身子，【那个，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杰克森翘着腿坐在一旁，双手搭在膝盖上，
【咱俩聊会儿呗，怎么样？】
【唔，行啊，你想说些什么？问些什么？知道些什么？一般我妈妈的男朋友无意外都想知道我们几岁了，她实际年龄到底多少岁等等这些问题。。】
【其实吧，我更想来劝你原谅你妈妈。。】
【原谅？我又没生她的气，也没和她吵架，哪来的原谅？】
【啧，前几天她擅自给你吃大麻，你们俩吵了一架对吧。。】
他打断我，【我懂，我懂！嘿，听我说，我也有孩子，三个，最大的26岁，最小的18岁。都在悉尼生活。。。。你知道我为何会和你们的母亲在一起吗？因为我们两个很像，我曾离婚过两次，都是因为忙于事业，所以前妻们受不了，她们说，跟我结婚不是为了在家一周六天中独自一个人吃晚饭。我的孩子们还小的时候，我每天要工作15个小时，现在我试着去补偿，平时多陪陪他们。可是他们也会像你一样，浑身戒备，用一种【你以前不关心，干嘛去了，现在想来补救？晚了！】的口吻对待我。但是你母亲真的是个好女人。。】
他这一番话听得我有些火大，【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来教育我？既然知道那是不对的为什么以前还要选择事业而抛弃子女呢？】
杰克森挑挑眉，【我现在沦落到儿女不喜欢这个地步是我自找的，我当时确实选择了事业，选择了胜利，放弃了自己孩子成长时的每一分每一秒。但是你的母亲，蕾拉她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我第一次见到她是在5岁多，即将上小学前，才见到她第一面。】
【没讲完呢，蕾拉跟我说过，她在离婚时原本没想要争夺你们任何一个人的抚养权，是她母亲强迫她接受了一个。。。。】
【我就是那个没被接受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喜欢打断别人说话！听我说完，当时她说，她不想要抚养权，不想要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是因为想要保护你们。】
【保护我们什么？】
【保护你们能够不受到来自她的负面影响，她其实真的尽力想做个好妈妈，但她了解自己，以她的性格，跟着她一起生活的孩子绝对会被她自个毁掉。如果想要你们两个在正常的环境下生长，有良好的教育，就必须要远离她自己。】
【为什么？她怎么会这么想？】
【呵，蕾拉当时说，因为当时自己太过于年轻，太自私了，无法保证自己能成为一个好妈妈，如果交给自己的父母抚养会有更好的结果。你们会受到更好的教育，有更好的生活。然后现在看来，你们俩确实过得很好。。。。她说过，很害怕面对你们，怕你们恨她。因为她原本有机会在你们小时候为你们烘烤些蛋糕饼干，却没有做。现在过了十多年，不知道你们是否还愿意给她这个机会，接受这些点心。】
愣了半响，对杰克森说【其实，现在确实太晚了。我们，对父母已经称不上是有感情的了。。。我知道她是想做些什么来弥补，但是我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因为我很想骂她，为什么在以前没有出现，现在非要马后炮。这他妈的有什么用！。。。】
歇斯底里的冲着杰克森一通怒吼发泄，等骂完了才尴尬的发现对我来说，他只是个无辜的陌生人。
杰克森不以为然的挥挥手【噢，放心吧，我那三个孩子说过同样的，【为什么你之前不多关心关心我】【我恨你！你差劲死了！】【你现在做这些还有什么用，早干嘛去了！】等等。。。对于以前那些错误的选择，错过的事情，我真的觉得很遗憾。但是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就算我再怎么遗憾，抱歉，时间也不可能倒退。我已经错过了那些孩子们成长的时间，只有现在尽可能去补偿他们。这是我必须去做的，也是他们想要的。同样，你肯定也是想要的，即使你再怎么生气，反抗，叛逆，但你内心深处绝对还是渴望着父母对你的关怀。。。】
被说中了心事儿，脸颊变得有些烫，拿着已经化掉变软的冰淇林敷着脸转过头【算了。。。她最终还是我们的妈妈。虽然，算不上最好的妈妈，但，她确实有些过人之处。。。】
叔抽完烟回到了化疗室，进门后发现自己的位子被人霸占了，只好站在一旁，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仰头拉下他的手握住。杰克森意识到自己尴尬的身份，立刻站起身让开位子，咳嗽两声【咳咳，总之，Asher，好好保重身体，我还有事儿，先回去了。】
冲他招招手表达再见，叔也点点头示意告别，随后再次坐回自己的位子，拿过我手里的冰淇林，皱眉道【都得胃癌了还吃冰淇林！】
瘪嘴跟他赖账【没开封呢！没开封呢！！】
【一趁我不在你就偷吃，这个我替你消灭了。。】说完叔打开盖子，撕开塑料勺子，舀了一大口软化的冰淇林塞进嘴里。
气鼓鼓的嚷嚷【喂！喂！我也要吃！】
【不给！】
【我要吃！】
【不行！】
【我要吃！我要吃！】
【不行！。。唔。。唔。。。恩~~~~】
。。。。。。之后护士查房没收了冰淇林，严厉批评了叔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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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叔无意间跟妈妈说了想念她做的蟹肉饼，母亲大人又恢复了每天来做午饭的时间表，虽然那些饭菜很难吃，几乎难以下口，每次我都强迫自己尽量多吃几口。从那以后直到癌症完全治愈，妈妈一直都陪在我的身边。
原来世界上每个母亲都是爱自己的子女的，即使是最自私，最不娴熟的女人，面对自己的孩子都会崭露出最母性的一面。
母亲，是那个赐予我们生命和更多美好的女人，那些不惜一切保护我们的女人，那些勇敢的，让我们远离危险的女人，那些把我们的幸福放在首位的女人。但通常情况下，我们颂扬一份母爱，一份从我们出生那刻起，就恒久不变的爱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关于母亲，也许在大家眼中，我们总是觉得自己的妈妈很烦。很多人都觉得我们的妈妈很酷，但其实真的很辛苦。因为缺少母爱的童年，我跟哥哥缺乏安全感，变得很会照顾人，也是为了希望别人能以回报的想法多照顾我们一些。
曾经叔跟哥哥说过，就算你们的妈妈当时做了全职主妇，给你们烤饼干，烤点心。你们仍会觉得她很差劲，很烂。也许是人的本性，我们总会对自己的亲人发脾气发火，就是因为知道，即使自己再怎么无理取闹，他们也不会离我们而去。
☆、坚强
连续几个月，每周两次化疗的折磨下，结果十分不尽人意。吃了不少苦，整天上吐下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