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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年华乱晋 作者:卓心(起点vip2012.12.14完结,帝王)-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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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司马蘅渐渐的恢复了一丝知觉。感觉身上不再冰凉,甚至还带了点点温暖,而身下有些颠簸,似躺在一辆马车中。来不及细想,似乎觉得安全了许多,她又再晕睡过去。等再有些感觉时,正感觉有满是苦味的药汁灌进她的口中。她本能的想要抗拒,而耳边响起那温厚的声音:“喝些药,你才会好起来,无事,忍忍便好了。”
  这声音让司马蘅莫名觉得心安,便不再挣扎,慢慢平静下来,任那药汁充满她的口舌。除了药的味道,她的鼻端,还传来清洌的青草香味。
  就这样半睡半醒间,司马蘅只觉得似乎过了一个漫长的季节,然后才彻底的清醒过来。
  她醒过来的那日,发现自己正躺在榻上,身上盖着薄衾。再看屋里布置简单,只有几方朱漆榻案,倒像是她曾住过的客栈。慢慢撑起酸痛的身子,正想弄清楚是在何处。
  屋门便推了开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走了进来,他一身下人装扮,看到床上盯着他的司马蘅,先是愣了下,然后便惊叫了一声,然后飞快的转身跑了出去,还不忘嘴里大声叫道着:“公子,公子,那姑娘醒了,醒了。”
  司马蘅看着站在她榻前的白袍男子,他一脸笑意,让人看了便心生好感:“昏迷了这些时日,姑娘你总算是醒过来了。”
  司马蘅望着这个陌生的男子,听着他的声音觉得有些耳熟悉,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过了一会才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是公子救了我?”
  白袍男子还没有回答,那少年仆人便抢了话:“那是当然,公子见你昏迷在路边,便把你救了起来,后来发现你全身发热得昏迷了过去,又是给你请医,又是喂药的,可是辛苦了。”
  少年的话一落,那男子便有些责怪的看了那少年一眼:“三五,莫要多嘴乱说。”
  那名唤三五的少年仆人便有些不服的嘟了嘟嘴:“三五所说可都是事实矣。”
  “多谢公子相救,我感激不尽。只可惜如今身子凋零,无以报答。”司马蘅想着梦醒之间所感触的事,再想着那其间似乎还听到有男子的声音。是了,他的声音耳熟,定是在那时听不过。于是便相信了那三五的话,对面前这个白袍男子真心的感激,若不是遇到他,她如今会是怎样,还真是不敢想像。
  白袍男子回道:“见人危难,相帮是本份,姑娘无需如此。你如今身子刚好,便在这多歇两日,有什么事,到时再论。”
  司马蘅点点头,她也能感觉到自己身子的虚弱,就说方才两句话,便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此,谨听公子吩咐。”又问:“不知如何称呼公子?”
  “在下姓刘,名曜。”白袍男子思量了下,然后才回道。
  刘曜?司马蘅有些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公子,方才觉得他声音熟悉,这会,却又觉得他的名字也耳熟了。真是奇怪,她在哪里听过吗?
  刘曜见了她的样子,神色间也有些奇怪:“姑娘这是怎么了?”
  司马蘅回过神,便摇了摇头:“无事,”
  刘曜倒也没有追问,只是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姓司马,司马蘅。”司马蘅轻喃道,然后盯着刘曜的神色。却见他神色无异,便放心下来。
  “如此,司马姑娘,你歇会吧,我让三五到时再叫你。”刘曜见司马蘅精神不济,便没有多作停留,想要出去。
  “等等,刘公子,我想问下,如今我们是在何处。”司马蘅突然想到一事,便忙问道。
  刘曜回过头:“这是在仓郡。”
  是一个陌生的地名,司马蘅从未听到,她皱着眉头问道:“那,离南方还有多远?”
  “南方?”一边的三五努力的睁着他的小眼睛:“那可离得远了,我们可是在北边呢。”
  北边?司马蘅一下子愣住了,怎么会是在北边,不是往南而去吗?
  刘曜却是看出蹊跷:“难不成司马姑娘是要去南方?”
  司马蘅抬起头,只觉得身子又有些发冷:“难不成刘公子不是往南而去?”
  刘曜与司马蘅对视了一会,然后慢慢摇了摇头:“我们这是往北而来,我见到姑娘时,你正躺在往北的路上,我还以为姑娘也是往北而上的。”
  等屋里再次清静下来,司马蘅回躺在榻上,合上眼,却无一丝睡意。真是令人郁郁到了极至,明明就要去南方,到头来却是往北而上。
  司马蘅回想着王华那娇艳的脸,她却是要她永远也到达不了南方,真是个可恶之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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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想着在推荐破了千数大关之后,便要加更一章以示感谢。本以为要下星期,不想今日就破了。所以,本来周未是要休息的,但不食言,赶出一章放了上来。虽然少,但我是真的激动,而且很是真心谢谢看官们的支持。。


第二十八章 往北
更新时间2012…7…23 22:29:03  字数:2789

 日子一天天过去,天色逐渐变凉。
  司马蘅随着刘曜往北而去,行程并不快,只因刘曜的车架并不是为马所拉,而是一头笨重的水牛。那牛身子笨拙,行动缓慢,但却很是有毅力。拖着司马蘅三人,晃悠悠的赶着路。
  越往北,那风景就越是与司马蘅见过的不同。这里不再有急湍的河流,换之的是大片波光粼粼的湖水,不再茂盛的丛林与险峻的山崖,取之的是宽广的草地。
  司马蘅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致,内心被那粼粼湖水,青青草地,内心很是震撼。她虽知这北边是胡人的地方,那占据晋朝洛阳的胡人就是从这里侵略过去的,但还是难免会被风景吸引。又是喜爱,有时又是恼恨,内心矛盾得让她更是寡言。心里的阴霾越来越重,因这一切都召示着她离南方越来越远。若是回去,更显得遥遥无期。
  “司马姑娘,你要放宽心,身子才会好的快些。”一日,在路边歇息时,刘曜又宽慰她道:“等你身子好了,若想回南方,那才大益。”
  司马蘅脸色苍白望着面前的湖水,这一路上没有遇到往南而去的车架,她自那雨日里病后,身子便一直没有好全,自是不能一人往南而去。于是,便随着刘曜往这北边来。也不得不往这边而来,以便找机会与人结伴再往南而去。
  公子刘曜是个君子,平日里对司马蘅温言相向,照顾有加。言语之间也懂分寸,从不多问。就是两人同坐一车牛车,他也谨守君子本份。一人坐在车里一角,或是闭目养神,或是捧着一卷书轴细细读来。
  面对这样谦谦君子,虽知他是胡人,司马蘅心里却也对他赞赏有加。只是把这情绪埋藏的好,偶尔流露出来的也只是感激较多。这会见他又是这般宽慰,心里再是不喜,脸上也露出一笑:“公子所言极是,只是这病总不见好,倒是费了公子不少心思。”
  刘曜似是常出门游历,他的仆人三五就此练了不少本事,这抓鱼就是其中一个。只见他掏出随身带的小刀,砍下路边一株小木,把一端削尖,便就挽袖下了水。不多时,便兴冲冲的刺了几条鱼回来。然后升火便就在湖边烧烤了起来。
  刘曜替给司马蘅一条烤好的鱼,然后道:“姑娘体弱,再加上要这样连日赶路,吃不好睡不好,自更是难于复原。不必多虑,等到了渭城,再请良医,应是能加快恢复。”
  三五在一边撕咬着鱼肉,听了刘曜的话,有些含糊不清的道:“公子你总是这般好心,一路走来难民如此之多,你就是顾看得多了,我们回程才会如此之慢。”
  刘曜抬头看了一眼三五,笑了笑道:“鱼本多刺,你再如此多话,小心被刺。”
  听了刘曜的话,三五撇了撇嘴,便不再多言。他一直对刘曜带着司马蘅上路,颇有微词。总是抓住机会便要说上一两句,望刘曜能撇下司马蘅不管才好。
  司马蘅倒也知道刘曜为人,他年少有礼,心肠极好,路上遇到难民,总是会把随身的干粮分送一些出去。他递出干粮的手指纤长干净,看难民的眼神充满了悲悯。他每当这时最常说的话便是:“除了天灾,战祸便是让他们流离失所的根原。战祸不能免,能帮的只有分出一点粮食而已了。”
  也遇到过有卧倒在路的昏死之人,但他却也最多在他们身边放上一块粮食,并没有收留。所以听了三五的话,司马蘅放下手中的鱼,把连日来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公子究竟会相救于我?”她知道不可能是刘曜先前所说,见难相帮,本是本份之类的话那般简单。更不可能是见她美貌,心生怜爱之类的。因她不是倾城美人,而刘曜也不是急色之人,看她目光也磊落坦荡。
  刘曜转过头看向司马蘅,与她对视了一眼,便笑道:“司马姑娘定是忘了,在那个雨日,是你一把拉住了我的的衣裾,让我救你的。”
  三五听了,在一旁又了口:“可不是嘛,你明明昏了过去。可当我想把你的手从公子的衣裾上拿下来时,可就是如何用力也拿不开你的手。公子不可能把你的手跺了,又不可能把好好的衣衫撕下来,那只好把你抱上车了。”
  听三五这么一说,司马蘅脑海中模糊闪过这样一个画面。只是来不及细想,她就被三五口中的一个抱字,弄得手足有些无措,脸上渐渐热了起来。
  偏偏三五不懂察颜观色,更不懂女子心里的那点羞赧,见司马蘅脸红了起来,便有些奇怪的大声问道:“司马姑娘,你的脸怎般这样红?不会是又发热了吧。”
  司马蘅听了一愣,脸上更是烧红起来,急忙把头垂了下去。
  边上的刘曜咳嗽了一声,对三五道:“湖水清凉,司马姑娘身子吹不得风。莫要耽搁,你快些吃矣,我们才好上路。”
  三五忙应了声诺,忙把剩下的肉全送进了肚子。
  等三五架起了牛车继续上路后,坐在车里的司马蘅才又开口问正捧起卷轴的刘曜:“开始是我求了公子,那公子为何不把我半路放了回去呢?”
  刘曜握着卷轴的手一顿,然后笑道:“既然帮了,若任由姑娘独去,那我的一翻苦心便不就白费了?再说,姑娘愿往北而来,结伴同行,我倒也不介意。”
  刘曜说得明白,司马蘅也知自己是多此一问,若真是刘曜撇下自己,说不定自己也会厚着脸皮跟着来。民风保守,她一个贵女更是知道男女有别。如今她放下这些,不外乎求一命之安。
  心里在安慰着自己这几日里来大胆的举动,嘴上便不再说些什么,只是把目光透过车里的帘子往外看去,只见一慢慢闪过的湖面上不知几时多了几条柏舟,舟上有女子的歌声传来:
  泛彼柏舟,亦泛其流。耿耿不寐,如有隐忧。微我无酒,以敖以游。
  我心匪鉴,不可以茹。亦有兄弟,不可以据。薄言往诉,逢彼之怒。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仪棣棣,不可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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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是柏舟之乐。以前有听女子传唱,却不如这会听着动听。”司马蘅听清了女子所唱乐后,便忽然激动起来,不由得赞叹道。说完,更是倾身掀起车帘,看向湖面。只是隐约的看到人影,并看不表面目。也不知是如何美好的女子,会有如此动听的歌声。
  “这是那些女子在采苇。劳作之日苦不堪言,只有一歌才能一发心中苦闷,故,由这些女子唱出来的歌声,更是动听。”刘曜放下手中卷轴,有些好笑的看着司马蘅。
  司马蘅听了,但放下车帘看向刘曜,见他看着自己发笑,脸又有些发红,但还强自镇定道:“公子所说倒是有理。”
  刘曜空出一手揉了揉疲累的眼睛角:“看来你平日里是不用做些苦力的,不然,不会听不到这样的歌声。”
  刘曜的话似有深意,司马蘅垂下头,不禁心头跳了跳,却是说不出话来。
  刘曜也没有深究,这话似是无意说出,见司马蘅垂头不语,便又把目光看向手中之卷上。一时之间,车内却是寂静无声,只有那牛轮的滚动声。那采苇的歌声,也不知几时抛在了身后。
  半天,司马蘅抬起头,轻声道:“我本是一大家贵女,生来吃穿不愁,更是受人尊敬,从无受半分苦难。只是好景并不太长,家族破落,生存危难。为换一时安隐,我本是要被迫送于一个欺我家族之人。我并不愿就此令人摆布,于是被寻机逃了出来,想去南方一位亲人之处躲避。我从未行走远程,更不知这里面的凶险,只是一心觉得离开了便是好了的。哪知却差点命丧路上,幸得公子相救。”
  司马蘅半知半假的把自己的状况说了出来,真实的身份却是不敢说的,就算刘曜再如何君子,她的身份终究也太过吓人。
  刘曜放下了手中的卷轴,听司马蘅细细说完后,便叹息一声:“姑娘也未免太过胆大了,不过,勇气却是着实令人叹服。”


第二十九章 渔父村
更新时间2012…7…24 22:36:47  字数:2645

 一日,三五掀开车帘,探进头对刘曜道:“公子,涪郡到了。”
  刘曜抬头看了一眼:“如此。”然后对司马蘅道:“涪郡有一故人在此,想去拜访,司马姑娘可否先一起同去?”
  司马蘅虽心急快些到渭城,然后找寻南去之人一块同往,但这会刘曜如此问了,便按下心思,点点头:“愿一同往之。”
  涪郡是一个小镇,人口不多,城镇上也只是稀稀落落几间店铺。刘曜让三五买了一些吃食,又再买了一大包甜糖作礼,然后便又出了城。
  司马蘅有些疑惑:“那故人不在城里?”
  刘曜笑了笑:“他不喜喧闹,所住之处是在山野。”
  “啊。”司马蘅一声惊叹:“是位隐士?”
  刘曜回道:“然也,是位品格高尚之人。”
  司马蘅听了便不再言语,有些有才华,有品格之人,的确不喜外人打扰,专寻山野之处落脚,一心研究学问,不理俗事。她记得,她的阿兄司马睿便曾说过,若不是身不由已,倒想做个闲云野鹤的隐士,倒落得更是轻松自在。
  对于隐士,司马蘅也只是听过,从未见识过。这会听了刘曜去拜访的故人竟是位隐士,心里就有些期待。
  走了半日,司马蘅感觉那牛车越走越慢,最后干脆停了下来,三五在外面叫唤道:“公子,前面山路狭窄,车过不去,只得步行了。”
  司马蘅从牛车上下来时,四外张望了下,发现这里果然不比一路来的风景,倒又像回到了刚出洛阳城时的情景,两边是浓密的树木,只余一条小道通过。
  刘曜回头问司马蘅:“这里去那山里,怕是还要走上一段路程,可是能坚持?”
  司马蘅早已不是刚出洛阳城的娇贵公主,在跟随王家的马队时,便有过一走便大半日的时候,这会听了刘曜的话,心里倒不觉得有多难受,便点头:“无事矣,我能走。”
  刘曜对她的回答显然是满意的,便招呼已经把牛车托好在山下农家那里,但还有些犹豫的三五:“这里民风淳朴,这车留这无事,我们快些走吧。”
  三五应了声诺便把送礼的吃食提好,边在前面带路过大声问道:“公子,我们如此不先告知一声便前去,若是山谷道人不在,那岂不是白跑一趟。”
  刘曜双手负在身后,不知是不是照顾司马蘅,走得并不是很快:“道人一年都不出山一趟,哪有这么不巧,偏偏我们去时便不再。”
  三五嘟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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