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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名剑风流-第1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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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佩玉又沉默了很久,道:“前辈是要弟子去谋刺东郭先生?”
  黑衣妇人道:“暗箭伤人,虽有失江湖规矩,但事急从权,对他那样的恶鹰,又何必再斤斤计较于小节。”
  俞佩玉道:“只不过……荆轲到最后还是功败垂成了。”
  黑衣妇人道:“荆轲虽功败垂成,你的机会却比他好得多。”
  俞佩玉道:“怎见得?”
  黑衣妇人道:“秦宫甲士千百,东郭先生却一向独来独往,此其一,荆轲不精击技,你却已可算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此其二……”她凝注着俞佩玉,沉声接着道:“最重要的是,秦王对荆轲始终都有警戒之心,东郭先生对你却绝不会有丝毫防范之意。”
  俞佩玉道:“为什么?”
  他很快的接着又道:“荆轲至少还有督冗之图,和樊于期的首级以取信于秦王,弟子却一无所有又何以取信于东郭先生。”
  黑衣妇人笑了笑,道:“你自然有取信东郭之物,只不过你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俞佩玉道:“前辈明教。”
  黑衣妇人道:“销魂宫主所埋藏之物,是否已落于你手?”
  俞佩玉不敢隐瞒,道:“是。”
  黑衣妇人目光灼灼,道:“那其中是否有块竹牌?”
  这位武林异人竟似有无所不能的力量,无所不知的神通,无论谁在她面前,要说谎都困难得很。
  俞佩玉道:“是。”
  黑衣妇人道:“竹牌是否还在你身上?”
  俞佩玉道:“侥幸尚未失去。”
  黑衣妇人道:“那只不过是块很普通的竹牌而已,但在很多人眼中,却是万金不易的无价之宝,你可知道它的价值何在?”
  俞佩玉道:“这也正是弟子百思不解之处。”
  黑衣妇人道:“只因这块竹牌就是东郭先生的信物。”
  俞佩玉道:“信物?”
  黑衣妇人道:“无论谁得到这块竹牌,就立刻变成了东郭先生的大恩人,无论要他做多困难的事,他都绝不会推却。”
  俞佩玉道:“为什么?”
  黑衣妇人道:“此人虽然凶狠残酷,但却极为自负,绝不肯受人点水之恩,也绝不肯欠别人的债,怎奈三十年前,他却偏偏受了一个人的大恩,这人又偏偏无求于他,他就刻竹为牌,送给这人作为报恩的信物,”见牌如见人“……”
  俞佩玉道:“这意思我已懂了,但这人是谁呢?”
  黑衣妇人道:“这人无论是谁都已无关紧要,因为他已死了,最主要的是,这块竹牌现在已到了你手上,东郭先生既然说过”见牌如见人“这句话,你就是他的恩人,你无论要他做什么,他都绝不会拒绝的。”
  她淡淡接着道:“因为我早已说过,他为人极自负,说出来的话永无更改。”
  俞佩玉沉吟道:“前辈的意思,难道是要我拿了这块竹牌,去叫他砍下自己的脑袋?”
  黑衣妇人笑了笑,道:“他就算不肯食言自肥,但你若去叫他拿自己的脑袋来报恩,他还是不会答应的,若是在三十年前,也许还有这种可能,但一个人年纪越大,越活不长的时候,反而会越觉得自己的性命可贵。”
  俞佩玉道:“那么,前辈的意思是……”
  黑衣妇人道:“你拿了这块竹牌去见他,先要他将”无相神功“传授给你。”
  俞佩玉道:“然后呢?”
  黑衣妇人道:“要学”无相神功“,绝不是三天两天就可以学会的事,在学功夫的这段时候,你和他接触的机会一定很多。”
  俞佩玉道:“嗯。”
  黑衣妇人道:“大恩未报,乃是他平生最大的遗憾,你此去虽然有求于他,却也可说是替他了却了这段心愿,他一定会觉得很欢喜,既不会盘问你的来历,也绝不会对你存戒戒之心,常言道:”老虎也有眨眼的时候“,你时时刻刻跟在他身旁,还怕没有下手杀他的机会?”俞佩玉道:“可是……”
  可是黑衣妇人不让他说话,沉声道:“你既已知道他的阴谋,为何还有这么多顾忌?你难道不想替江湖除此大害?你难道不想为自己复仇?”
  俞佩玉动容道:“弟子的身世,前辈难道已经知道了?”
  黑衣妇人淡淡一笑道:“你可知道为你改变容貌的人是谁么?”
  俞佩玉黯然道:“弟子身受他老人家的大恩,却连他老人家的姓名都不知道。”
  黑衣妇人道:“他本身也有很深的隐痛,是以早已隐姓埋名,但我却可以告诉你,他就是我平生最好的朋友,东郭先生多年来都不敢妄动,就是为了对我们两个人还有些畏惧之心,只因他纵然练成了”无相神功“,但我们两人若是联手对付他,还是可以将他置之于死地……只可惜……只可惜……”
  她声音渐渐低弱,变为叹息。
  俞佩玉耸然道:“只可惜什么?难道他老人家已……”
  黑衣妇人胸膛起伏,沉默了许久,才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他只怕已遭了东郭的毒手。”
  她很快的接着道:“这件事我虽还不能证实,但东郭若非知道他已不在人世,又怎敢复出为恶?就因为他死了,东郭的胆子才大了。”
  俞佩玉咬着牙,忽然道:“前辈的吩咐,弟子无不从命,只不过,这”东郭先生“行踪既然十分诡秘,弟子怎能找得到他呢?”
  黑衣妇人道:“你自然找不到他,但却可叫他来找你。”
  俞佩玉道:“前辈是否要弟子扬言出去,说出报恩竹牌已落在我手里?”
  第37章 阎王债册
  黑衣妇人点头道:“不错,那东郭先生只要听到”报恩牌“已落在你手中的消息,一定会不远千里而来找你的。”
  俞佩玉道:“可是,”见牌如见人“的意思也就是”认牌不认人“,弟子还未将竹牌交给他时,无论任何人都可以将这面竹牌夺去。”
  黑衣妇人道:“但又有谁能从你手上将这块竹牌抢走呢?”
  俞佩玉苦笑道:“弟子倒也并非妄自菲薄,但江湖中的能人的确太多。”
  黑衣妇人道:“这话倒也不错,以你现在的武功,天下至少还有十三个人能胜过你,也许还下止此数,这些人虽已大多退隐林下,听到这消息,也必定还是会心动的,有些人纵然不至于动手明抢,但暗中还是免不了会来打你的主意。”
  她不等俞佩玉说话,忽又一笑,接着道:“但你既然已有了销魂宫主的”阎王债“又何必再怕这些人呢?”
  俞佩玉道:“阎王债?”
  黑衣妇人道:“你既已有了报恩牌,怎会没有阎王债?”
  俞佩玉恍然,道:“前辈说的可是那本帐簿?”
  黑衣妇人道:“不错。”她徐徐接着道:“入非圣贤,焉能无过?一个人活了几十年下来,多多少少都做过几件亏心事的,尤其是那些成了大名的人,别人只看到他们光采的一面,只看到他们高高在上,耀武扬威,谁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来做垫脚石才能爬得这么高的。”
  俞佩玉长叹了一声,他也知道成名的路并不是条好走的路,要想走到终点,也不知要跨过多少人的骨。
  黑衣妇人道:“譬如说,洪胜奇能做到凤尾帮主,就因为他先陷害了他的大师兄,再毒死了他的师父,这件秘密后来虽终于被人揭破,但在未揭破时,江湖中人,还不是都认为洪胜奇是个了不起的大英雄。”
  俞佩玉叹息无语。
  黑衣妇人道:“这件秘密被人揭破,只能怪洪胜奇的运气不好,因为,江湖中像这种事也不知有多少,只不过没有人知道而已。”
  俞佩玉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个人做了亏心事,迟早总有人知道的。”
  黑衣妇人道:“不错,无论什么秘密,总有人知道的,而普天之下,知道这种秘密最多的人就是销魂宫主。”
  俞佩玉道:“哦?”
  黑衣妇人道:“销魂宫主颠倒众生,阅人无数,而男人最不能保守秘密的时候,就是躺在一张很柔软的床上的时候。”
  她这话说得虽很含蓄,但无论任何人都还是可以听得憧,当一个很美丽的人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在枕畔望着你的时候,你若还能为自己保守秘密,就已经很不容易了,你若还能为别人保守秘密,你简直就可算是个圣人。
  这世上圣人毕竟不多。
  黑衣妇人道:“销魂宫主辗转自很多人口中听到很多秘密,她就将这些秘密全都写在你得到的那本账簿上,她是个很聪明的人,对每件事的价值都知道得很清楚,她要等这件事价值最高时再来使用它,所以她一直将账簿藏着,一点也下着急,因为她知道迟早总有用得着的时候。”
  俞佩玉叹道:“但她却始终没有用着。”
  黑衣妇人道:“那是因为她后来忽然变得愚蠢起来了。”
  俞佩玉道:“愚蠢?”
  黑衣妇人道:“不错,愚蠢。”
  她缓缓接道:“世上有两种最愚蠢的人,第一种是爱上了少女的老人,这种人本来也许很有智慧,而且饱经世故,但却往往会被一个乳臭未乾的黄毛丫头,骗得团团乱转,这种人虽可怜却没有人会同情他,因为这是他自作自受。”
  俞佩玉只有苦笑,他也知道“一树梨花压海棠”并不是喜事,往往是悲剧,有时甚至是笑话。
  黑衣妇人道:“第二种最愚蠢的人,就是痴情的少女,无论她平时多聪明,只要一变得痴情,就立刻会变得愚蠢的,她爱上的明明是个恶徒、强盗,但在她眼中,却是世上最忠实、最可爱的人,他就算告诉她雪是黑的,墨是白的,她也相信。”
  俞佩玉想到钟静,又不禁为之叹息。
  黑衣妇人道:“但销魂宫主后来却变得比这两种都愚蠢得多,她不但变得很痴情,而且爱的又是个比她小几十岁的小畜牲,这件事你想必已知道了。”
  俞佩玉叹道:“朱宫主为了此人,既已不惜牺牲一切,自然不愿再以隐私之事来要胁他的父亲,等到后来她看出他们是人面兽心,再想用也来不及了。”
  黑衣妇人道:“正是如此,但以你的智慧,若能将这本账好好利用,必定能做出很多惊人的事,更不必怕别人来动你一根毫发了。”
  俞佩玉道:“可是……”
  黑衣妇人截口道:“你不必说,我也明白你的意思,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物之本身,并无善恶,只看用它的人是存何居心罢了,这道理你更不能不明白。”
  俞佩玉垂首道:“是。”
  黑衣妇人这才笑了笑道:“很好,我言尽于此,你去吧,等你成功之日,也就是我们再见之时,到了那时,你所有的心愿我都可助你达成。”
  俞佩玉的身影终于消失在远方,黑衣妇人却始终站着没有动,日色已渐渐西沉,苍茫的暮色终于笼罩了大地。
  在暮色中看来,她仿佛忽然变得很阴森,很诡秘。
  她仿佛有两种身份,在白天,她是人。
  但一到晚上,她就变成了黑暗的幽灵。
  这时黑暗中又出现了一个人的鬼魂。
  姬苦情的“鬼魂”。
  他衣服上仍带着斑斑血迹,但一张脸已洗得干干净净,一双发亮的眼睛里,闪动着诡谲的笑意,咯咯笑道:“你今天的话说得可真不少。”
  黑衣妇人淡淡道:“要少些麻烦,又何妨多说几句话?”
  姬苦情道:“杀了他岂非更没有麻烦么?”
  黑衣妇人摇了摇头,道:“你不懂的……”
  姬苦情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的确不憧你为什么要我装死,为什么放了他?”
  黑衣妇人道:“因为我只有用这种法子才能让他自动说出许多事。”
  姬苦情道:“他说了吗?”
  黑衣妇人道:“他已承认他就是俞放鹤的儿子,而且找猜的也不错,的确是那老狗为他易过容,这两件事我一直无法确定……”
  姬苦情道:“你现在既已确定,为何还要放他走?”
  黑衣妇人又摇了摇头,道:“你不懂的,但你很快就会懂了……”
  姬苦情道:“我只希望你莫要做错。”
  黑衣妇人冷冷道:“我几时做错过一件事?”
  她忽然后退了半步,道:“你身上是什么血?为何不换件衣服?”
  姬苦情笑了,道:“你也认为这真是血?看来我的本事已越来越大了。”
  黑衣妇人也笑了,道:“你的本事本来就不小。”
  姬苦情道:“你那徒弟呢?”
  黑衣妇人道:“海东青?”
  姬苦情道:“嗯。”
  黑衣妇人道:“他已带着朱泪儿和铁花娘回去了。”
  姬苦情道:“他知不知道这件事?”
  黑衣妇人一字字道:“要成大事,知道内情的人总是越少越好。”
  姬苦情道:“杨子江呢?”
  黑衣妇人悠然道:“要成大事,总得找几个人来做替罪羔羊的。”
  秋天已不知不觉过去,风中的寒意已渐重。
  这些天来俞佩玉可说没有一天不是在紧张中度过,每天总有些不可预料的事发生,一次接着一次,一次比一次危险,使他觉得每天都可能是他活着的最后一天,直到现在,他才真喘了口气。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模样是多么狼狈,身上穿的也还是很单薄的衣服,早就该换了,更应该好好洗个热水澡。
  既然还没有死,就得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找个舒服的地方,先洗个澡,刮刮脸,再换套干净的衣服,想到泡在热水里的滋味,他全身都痒了起来。
  只可惜他身上已只剩下几文钱了,一个人只有在连性命都保不住时,才会忘记金钱的价值。
  黄昏前,俞佩玉已走到个小镇,用两文钱买了包火种,四文钱吃了两碗担担面,走出小镇时,他已囊空如洗。
  但是他心里却很兴奋——名人的秘密,往往是人们最感与趣的事,喜欢刺探别人的隐私,本是人类的劣根性。
  俞佩玉在小镇外找了个隐僻的避风处,生起了一堆火。被火焰一“洗”,账簿上的字迹就渐渐现了出来。
  账簿上的名字果然全都是声名赫赫之辈,大多数人的名字俞佩玉都听说过,其中包括有“不夜城主,”东方大明、李天王、胡佬佬、怒真人、“飞驼”乙昆、神龙剑客……
  除了这些号称“十大高手”的名字之外,黄池大会中十三派掌门人的名字也大多都在其中。最令俞佩玉怵目惊心的,还是姬苦情、凤三、和俞放鹤这三人的名字,尤其看到“俞放鹤”这三字时,他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父亲一生正直,淡泊名利,又怎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隐私?
  他不敢看,也不敢相信。
  看到“凤三”两字时,他也跳了过去,凤三是他的兄弟,是他的好友,就算犯了些过错,他也不愿知道。
  但他却没有错过“姬苦情”,在姬苦情的名字下只写着四个字:“兄妹乱伦。”
  俞佩玉几乎连呼吸都停止了,世上竟真有这种不顾羞耻的人,这种事他简直难以相信。
  但他却不得不信,因为他想到了姬苦情的儿子“姬葬花”,若非兄妹乱伦,又怎会生出那种变态的侏儒?
  但姬灵风和姬灵燕为什么却没有得到他们恶性的遗传呢?畸形的侏儒生出的子女,本也很少是正常的。
  难道她们并不是姬葬花的女儿?
  俞佩玉不禁又想到他在杀人庄的秘道中,所发现的那块石块,又想到姬夫人那神秘的情人。
  那人无疑也是俞家的人。
  难道那就是“俞放鹤”的秘密?
  俞佩玉不敢再想下去,但他也知道自己若不将这件事弄清楚,以后,时时刻刻都会忍不住要想到它的。
  他不由自主翻到“俞放鹤”那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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