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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殇情哑妃 作者:寒湮沁(凤鸣轩2012-03-17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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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信上说,后日雨夜的行动,他可以帮衬着些,但是一切还需主子多加小心,还叫属下转达主子,事成之后不要忘了我们白澜和他之间的约定。”万年托起黑鸽,取下绑在它腿上的小竹筒,取出藏在里面的一张小纸条,看毕对黑衣男子恭敬转述。万年深受叶习未信任,一切消息信件均由万年过目再向叶习未转述,此次也不例外,而万年,也决不会背叛叶习未。
“嗯。看来,后日的行动,我们确实得小心些,毕竟横过齐良上空回到白澜军营并非易事。回去之后,查清内奸。”叶习未淡淡吩咐,他们来时是秘密行动,过境时也未曾被发现,而来到这不出半日漠白城内居然大肆加派了巡兵,只能证明,舅舅的军营内出了内奸,抑或是埋伏了齐良的人。
“是!”叶习未说一,万年便能明十。
小丫头,白澜攻破漠白城之时,希望你能好好的。叶习未对月企盼,不知为何,经别数年,他竟还会像儿时一般愿她好,不愿她受伤,即使不能像儿时一样挡在她前面护着她,但他也不希望她受到伤害。
叶习未蓦然发现,不知何时,一茉悄悄走进了他的所思所忧。
齐良京都钟离城,皇城,莲荷宫。
檀香袅娜的绮丽宫殿内,一名端庄贵气的女子正和一名浑身透着阴邪之气,相貌和钟离玦有三分相似的男子对弈。
“玹儿此举,会不会太过冒险?”女子执一黑子轻轻落到棋盘上,长长的护甲象征女子身份的尊贵不凡,而此刻她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一丝担忧。
“只要能除掉钟离玦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再冒险又如何,况且白澜已答应儿臣的条件,母妃不必太过担心。”男子脸上表情阴毒,说出的话,却是在安慰女子。
“白澜真能值得相信吗?”女子还是不放心,这等卖国求荣的事,若让皇上知道,她和玹儿的下场不知道会是何样。
“给白澜他们想要的,他们自然会和儿臣好好合作,哈哈哈哈。”尖锐的笑声夹杂着对皇权的凄厉欲望,一发不可收。
同样的夜,同样的月,却有太多太多的人和事,在同样的夜下,燃起,膨胀。





    正文 冰寒温度雨撕夜(一)
    

    
雨如撕扯的线,于暗黑的天地间铺开一张密密麻麻的网,瓢泼的雨滴噼里啪啦地拍打着帐子。一茉独自一人躺在大通铺上翻来覆去无论如何都无法入睡,这样的夜,这样的雨,像极了师父离去的那日。
坐起身,在帐中找出唯一一把好像压陈许久的油纸伞,撑开,步出军帐。
今夜吃过晚饭,徐参将把大伙都叫去他帐内喝酒,说是最近大家都累了,放松放松,况且今夜天公不作美,也正合了大家的意,现在李大哥他们想必都在徐参将那儿畅饮吧,确实,这半月来感觉军中人人都随时绷着心弦,好像随时都会发生些什么大事一般。一茉只知道是有敌军潜了进来,王爷下令严守严查。在雀鸠山上度过两年的一茉,根本不知道山下的事。
即使是这样的雨夜,透着倾盆的雨声还是能淡淡地听到箫声。
雨下的这么大,他还在那儿吹箫吗?不知不觉,一茉的脚步朝古榕的方向而去。
西城门至外西门之处的上空,两只形比人大的鹰鸟并排展着双翅,任由猛烈的雨势击打丰润的羽毛,也丝毫不减其飞翔的速度,锐利的双目象是在洞察这雨夜的一切,闪着青刺的光。
“主子,下面没有动静。”万年抹掉脸上的雨水,摸了摸灰儿同样湿漉漉的脑袋,雨声太大,他只能喊着。
“嗯,快!黑儿,辛苦你和灰儿了。”叶习未抚了抚黑儿颈背上湿透的羽毛。受到主人安抚的鹰儿,把双翅扑扇得更用力,对天长嘶一声表示自己对主人的喜爱。
“不好!黑儿别叫,万年快走!”黑鹰的一声嘶叫定会引来下方齐良的注意,届时就算有夜色雨势作掩,只他们两人也难逃飞射而来的箭雨。叶习未急忙对身侧的万年喊道,他此时真恨自己,他竟抚了黑儿颈背的羽毛。可就在他出声的同时,一道利光直直向他飞射而来。
“主子小心!”
快要行至古榕所在之处时,忽然一道电闪划破天际,伴着尖锐的鸟鸣,一茉瑟缩了一下脖子,借着电光看见一抹蓝影迅速从树上掠下,急急张开手上的一张弓对准夜空,“咻”地一声射出手中之箭。
抬头看向利箭所指之处,手中撑着的油纸伞砰然落地,溅起一地水花,一茉奔跑冲向钟离玦,“王爷!不要!”喊声之大,让刚支起第二支箭的钟离玦皱眉看着疯一般跑向自己的人,只是一瞬的转移注意力,钟离玦又即刻射出手上的第二之箭。弓弦“崩”的一声重重弹在一茉的心上,一茉再也不管不顾,冲到钟离玦的脚边,跪下抱着他的双脚,嘴里乞求般地大喊:“不!王爷!求求你不要!不要射箭!”即使夜再黑,雨再大,距离再远,她也认得出,鹰背上坐着的就是叶习未,那个事事都护在她前面的叶习未。
“滚!信不信本王立刻射死你!”怒火攻心,她居然在这个时刻打扰他,她不知道漏过一秒会给齐良带来多少不必要的战事,但是他知道,用力踢开抱着自己双脚的人,钟离玦支起第三支箭,射出。
“王爷!不要啊!!!叶习未你快走啊!!!”凄厉的叫喊声,让连着躲过两支箭的叶习未一瞬的分神,愣愣地看着下面满身是泥的一茉。钟离玦又是一脚用力踢开她,一茉生疼得蜷起身子。
“主子小心!”万年惊呼,眼看着叶习未分神的瞬间躲不开的利箭,万年驾着灰儿掠到他身前,生生为他受下了这一箭。
凄厉的鹰叫声伴着万年紧张的声音传进叶习未的耳里,他看到一支箭生生刺进灰儿的翅羽间,“万年灰儿!”
“主子快走啊!灰儿受伤了,飞不了了!您快走啊!快走啊!”看着流血不止却仍不断扑扇翅膀的灰儿,万年心痛不已,可是这个时候,不是他感伤的时候。
“万年!”黑儿斛旋在不断向上飞却不住徐徐下落的灰儿身旁,乘着一人的鹰鸟原本飞得不算太高的高度此刻正在缓缓降低。叶习未的心揪到了一起,若是放下他们不管,后果是何他知道。
“主子快走啊!蒙将军还等着您呢!快走啊!别管我了!您快走!您再不走,万年就死在您面前!”
“咻”又一只剪,万年迅速用掌力退开叶习未,利箭贯穿他的右胸膛。
“万年!”
“主子快走啊!万年快要护不住了!您快走啊!”万年用尽全身力气大喊,又似在乞求,如此声音在这样的雨夜显得凄厉。
“好!我走!万年,我……”
“万年懂的!您快走!”
“叶习未!你快走啊!快啊!”眼看着钟离玦又急速张开弓,一茉顾不得疼痛立即站起从他身后抱住他,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勇气,她只知道,她不想叶习未受伤,而钟离玦却箭箭好像要取他性命。
“黑儿!我们走!快!”黑鹰再次腾飞,速度惊人。看着已受了一支箭的灰儿再为护他受上更多的箭和不顾自身危险阻止钟离玦伤他的万年和一茉。叶习未喉头哽咽,雨水迷糊了一双眼,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万年,我对不起你……
小丫头,我亦对不起你,若有再见,我会像小时那样护你,护你一生。
心,绞痛得如同这雨撕裂的夜。
“滚开!”狠狠甩掉身后的一茉,钟离玦怒不可遏。
执起玉箫,急促的音律响起,这是他给凝风拂月的讯号。不是下了命令今晚要严加防范,为何还不见军中有动静!?幸而今夜他有带弓箭在身,不然……甩掉手中的弓,钟离玦寒气逼人的双眼充满杀人的戾气。甩到地上的弓生生断成两截,可见他的怒气有多盛。
“你若敢擅自离开,本王叫你死无葬身之地!”在躺在泥水里的一茉身上狠狠踢上两脚,他恨她脸上此刻挂着的笑,他恨不得现在就杀她,可是在她喊出那人名字的时候,他就知道,他不能现在就杀了她,抑或是他连杀她的时间都不屑有。说完,他朝射下灰儿的地方走去。每一步,都散着危险的气息。雨水溅起的泥点子污了他海蓝的衣衫,松散的墨发淋透雨水披散在身后,更显妖异。
叶习未,安全走掉了吗?一茉的脑子里此刻只有这一念头。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亮晃晃地一闪一闪现出地上的景象。
看着右胸口上受了一箭此刻晕过去的万年,再看看双翅受箭却不忘护在主人身前的鹰鸟,钟离玦勾起一记冷笑,手中的长剑一挥,灰鹰一颗脑袋就被他削了下来,和着泥水骨碌碌滚到一边,还来不及嘶叫出声的喙微张着,一双泛着青光的眼圆睁着,像极死不瞑目的人。被斩断的脖颈处汩汩流出腥红的粘稠血液,染红了一片泥地,顺着雨水淌开。
“公子!凝风、拂月来迟!”看着钟离玦未被雨水冲干净还尚自残留着些许血迹的利剑和地上身首异处的形比人大的灰鹰,凝风心里不禁颤了一下,多久没有看到公子如此嗜血的一面了?
“把这两人给我带回去!”钟离玦危险地眯起好看的眼,命令里的温度冷得不能再冷。





    正文 冰寒温度雨撕夜(二)
    

    
当全身湿透的钟离玦踏进军营的一刻,浇盖而下的冷雨像燃起火光的火石,在他盛怒的心中更加上一把火。
“人呢!?”看着空荡荡的军营只有三三两两巡营的士兵在懒散地走动,钟离玦的一句话是极力克制住胸中的怒火才问出口的。
“回公子,他们都在徐参将那儿。”凝风小心地应话。
“在那做什么!?”脚步继续向前,朝徐略的营帐走去。
“徐参将说,进来大家都太操劳,叫大伙儿到他那儿喝喝酒。”凝风几乎是拧着一把汗说出了这句话,今夜的钟离玦是他在他身边呆了十年从未见过的,就像一团火,只要一不小心,就会伤及自身,即使是从未害怕过钟离玦的他都有隐隐的惧意。
“本王今晨不是叫王副将传令下去今晚严加防范!?”这一句,钟离玦几乎是吼出声来,只是雨声太大,掩盖了他迸发的怒意。
“凝风从今日未时起就未见过王副将。”
“拂月!”钟离玦忍不住唤了一直未出声的拂月,她不是一直跟着王齐豫!?
“拂月!拂月!公子叫你呢!”看拂月一直没反应,凝风忍不住推了推她,这拂月近来总是怪怪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拂月在!”被凝风一推拂月才从恍惚中回过神。
“拂月你可是见过他了?”雨声间隔着钟离玦的声音,冷冷得几不可闻,却让拂月听得为之一颤。
“公子,我……”是,她见过他了,所以这半月来她才总是魂不守舍,才连公子唤她都听不到。
“不必说了,今夜你连夜离开军营去漠白城寻医住处落脚,本王一个月内不想见到你。”
“拂月遵命,拂月这就走。”不多问任何缘由,拂月甘于钟离玦这样的命令,
“公子!拂月!”凝风大喊,这今天究竟是怎么了!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不懂的!?公子平日即使再生气也不会对他们六人说一句重话,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凝风不要再说了,是拂月让公子失望了,拂月这就走。”拂月说完默然离开,倾泻的雨势让她纤细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凝风把这两人给本王绑到刑架上!”看着拂月离去的身影,钟离玦一腔怒火仍腾腾燃烧着,冷怒的气息恨不得食掉两人的血骨。
“公子,那一茉……”看了看地上满身是泥双眼呆滞的一茉,凝风想到自己把她带回军营时她也是这个样子,语带同情,真不知她又是那儿惹着公子让公子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绑!”本来看到她的眼眸,想起她的师父,心里对她还尚有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的异样感觉,现下一想到她和白澜的关系,他就恨自己为什么不让她去自生自灭而把她留在军营。
“是。”
徐略帐内,酒气弥漫,人挨着人坐着都能毫无顾忌尽情地畅饮,看来真是太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钟离玦湿漉漉的出现在满是酒气满目狼藉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徐参将好雅兴啊,嗯?”一句声音不大却字字带寒的话传进众人耳里,让醉了九分的人顿时清醒八分。
“总,总帅!”“参见总帅!”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齐刷刷跪下,好像上一刻的豪饮不曾有过一般,帐内静得出奇,只听到雨水拍打张顶噼里啪啦的声响。
“去给本王把王副将还有其余将领叫到议事帐。”随手抓起面前一个跪地的士兵,钟离玦话里的寒意和怒意让其双腿一软,差点忘记应话,只颤抖地答“是,是。”
眯起眼冷凝主位上同样跪地的徐略,钟离玦眼里带着杀意不言一语离开。
“徐参将,难道你不知军中不可饮酒!?”已换了一身衣衫的钟离玦负手在背在徐略周围缓缓踱步。他每走一步,跪在地上的徐略心就颤一下,冷汗直流的速度赶得上此刻外面的雨速。
“回总帅,末将是看这半月大伙的心都绷得紧紧的,想让大伙放松一下心情,况且今夜雨势又如此大……”
“难道你不知这样的夜更有利于行动吗?”脚下用力,生生在地上踩凹一个明显的脚印,“又难道你没有接到王副将的命令!?”
“末将,末将今日并未见过王副将……”徐略小心的解释着,这可是冷血无情的王爷啊,可是他在这漠白城呆的日子里并没有见过他无情的一面,更没有见过他随意拿捏他人的性命,所以他才敢大胆地擅作主张让大伙放松一下,可他此时为何害怕得那么厉害。
林彦、莫冰峰等站在旁的人也被钟离玦这样的态度吓出一身虚汗,谁让他们刚刚也在徐参将帐内潇洒来着,哎。
“禀!禀告总帅!王,王副将出事了!”议事帐内正弥漫着冷冽肃杀的气息,之前钟离玦派去传王齐豫的小士兵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满面惊恐。
“出了什么事。”把满目杀意的眼神移到来人身上,钟离玦觉得自己有随时杀人的冲动。
“刚才属下找遍整个军营都找不到王副将大人,只还差伙房帐还没找过,问过其他人,都说今天未时之后都没见过王大人,也没见他出营,于是属下又找了一遍,把伙房帐也找了,最后,最后发现……”
“小狗儿你快说啊,到底王副将出了什么事了!?”眼看小狗儿说半天没说出重点,林彦忍不住插嘴,这总帅正在气头上,他还敢这般磨磨蹭蹭。
“最后我在柴堆里发现了王大人,王大人他,他已经没有气息了!”
“轰!”电光闪耀,雷声隆隆。
“你醒了!?”一直注意聆听万年动静的一茉此刻听到他沉沉的咳嗽声,语气里充满惊喜,“你还好吗?”雨势太大,燃不起火把,夜太浓黑,一茉只能靠听力来分辨万年是否醒过来。
“咳咳咳咳,你,是?”只觉喉咙有血液冲出来,万年觉得右胸上的伤疼得厉害,想动动身子,却发现四肢都被绑着,根本无法动弹,原来是被绑在了刑架上,听到身旁还有人,居然还为自己醒来而高兴,还关心自己的伤。
“我叫一茉,是叶习未的朋友,那天我们在漠白城见过的,你受伤了,不能乱动……”
“多谢姑娘替主子拖住了些时间,主子才得以脱身,咳咳……主子离开了吗!?”万年这才忆起当齐良王爷张弓对主子放箭的时候,她也在下面替主子争取了些许时间,只是不知道她和那个冷王爷是什么关系,性情冷僻的他居然没有当场杀了她。不知主子是否安全离开了齐良,这才是他最在意的,若是不能安全离开,结果他连想都不敢想。
“我也不知道……不过没见到军营有动静,叶习未想是已经离开了吧……”一茉又何尝不在担心呢这个问题呢,只是为何王爷箭箭想取叶习未性命,“你们不是从钟离城来经商的商人吗,怎么……?”
“姑娘莫要问,知道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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