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之天龙那些事儿作者:陌上清飞烟-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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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这句话的雏形原是“安心处理，改日再见”。
天色在时间流逝中渐渐转黛，整个S市沉溺在七夕浪漫的氛围中，就连游戏，都有痴男怨女争相用喇叭互诉衷肠，赠送玫瑰的提示霸占了整个系统频道，玫瑰花雨更是绽放在每个场景，多情之余，也为牛郎织女相处的短暂空叹息上几句。
“笃笃笃”叩门声骤然响起，心思都记挂在程永阳的“突发急事”上，以至于言风自行推门进入，他都未曾察觉。
“靖翔？”言风轻轻叫道，又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小风。”沈靖翔恍然回过神，“抱歉。”
“在想事？”边问边从手里的塑料袋中取出三明治和咖啡递了过去，言风仔细捕捉着他每一个表情，小心翼翼的问道，“还是想他？”
他？沈靖翔摇了摇头，抬头浅笑道：“那么多年了，你觉得我还放不下？”见他表情与寻常无异，言风释然的展颜，将食物推到他跟前，说：“不管想什么，先吃点东西。”
“谢谢。”
“还在线上？”言风探头向电脑看去，见底下还有个最小化的窗口，“又挂小号，也不告诉我叫什么，神神秘秘的。”
“在你这个峨眉‘大师姐’面前，哪有我班门弄斧的地方！”沈靖翔故作正经样的戏谑道。
言风也不气恼，反倒接过话头，“既然知道我是‘师姐’，那就速速报上名来。”说罢拉开架势就要去夺他鼠标，后者眼疾手快一把挪开。扑了个空，言风只得悻悻然的收回手，“不会是背着我偷偷结婚了吧。”
“说到结婚，我们还要重新刷友好吧？”沈靖翔适时的扯开话题，“退了结拜结婚友好才1000多，技能也点不满。”
言风的注意力果然被这句话吸引走，他若有所思的在桌上比划了几下，说：“才2000多，都不够用，开精灵去挂机吧。”然后又指向食物，“你别忘记吃东西。还有，不许先喝咖啡。”
“知道了。”沈靖翔暗松口气，点头回应道，待他完全离开后，便立刻将小号退出游戏。目前，他并不希望有人知道临渊载水就是浮世尘烟尽，至少在没有告诉程永阳真相之前，这必须是个秘密。
浮世知天下亲手把＇15朵玫瑰＇送到＇浮世尘烟尽＇手中，深情地看着＇浮世尘烟尽＇。
浮世知天下亲手把＇10朵玫瑰＇送到＇浮世尘烟尽＇手中，深情地看着＇浮世尘烟尽＇。
……
＇帮派＇＇梦幽月＇：天下你也刷玫瑰啊。
＇帮派＇＇枫霖＇：天下，你这样我很有压力。
＇帮派＇＇浮世不沾酒＇：为了男号的尊严，枫霖上999！
＇帮派＇＇梦幽月＇：酒鬼你死开，别想害我老公浪费钱。
＇帮派＇＇浮世知天下＇：刷点友好练技能而已。
＇帮派＇＇浮世尘烟尽＇：可以慢慢来……
＇帮派＇＇浮世知天下＇：我想快点，复活那本比峨眉的好用多了。
＇帮派＇＇俏蓉儿＇：哈哈，天下，你是在说尘烟死的太勤快吗。
＇帮派＇＇浮世知天下＇：蓉儿就是聪明。
＇帮派＇＇浮世尘烟尽＇：谁让我不是新娘。
＇帮派＇＇浮世知天下＇：所以我更要想法让你死慢点。
＇帮派＇＇俏蓉儿＇：不过天下你刷的数字真奇怪。
＇帮派＇＇梦幽月＇：就是啊，65朵，没有意义呢。
＇帮派＇＇浮世尘烟尽＇：你们想要什么意义……
除去第一次是15朵玫瑰，后面5束皆是10朵玫瑰，总计是65朵玫瑰，没有任何含义。但所有人不知道的是，言风统共刷了68朵玫瑰，在送上第一束玫瑰后，他又紧挨着刷了2朵，只是由于单支玫瑰不上系统，因而无人察觉，同理，之后的玫瑰数量实为51朵。
17朵玫瑰和51朵玫瑰——伴你一生，我心中只有你。
靖翔，我的意义，你能听到吗？
指尖轻触夫妻称号，言风低声呢喃。
当时间从五点游走到十点时，沈靖翔早已饥肠辘辘，酸涩的液体肆意侵蚀着空空如也的胃部，掀起层层疼痛感。他拿起言风送来的三明治，饥饿感使它变得格外诱人，拆开包装，牛肉的香气更是勾足了他的口腹之欲，刚要用它去安抚翻腾的胃时，程永阳的声音赫然在耳边响起。
——“我会尽快赶来陪你吃饭，拜托了！”
沈靖翔迟疑片刻，最终还是选择把三明治重新包上，放回了原处，被食物勾起欲望的胃部开始抗议起主人的决策，他端起早已凉透的咖啡慢慢啜饮，短暂的缓解疼痛感。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楚云安全送回家的程永阳正飞车向C区疾驰，上天似乎偏爱和他开玩笑，无论他加快多少速度，总会有一个红灯迫使他停车，“该死的！”手表上的指针依然故我的前行，离七夕结束还有一小时二十分钟，气急的程永阳狠狠砸了一记方向盘，目光却不曾离开交通灯半寸，直到红灯闪烁黄灯交替为止。
“放我一个人生活，请你双手不要再紧握……”直到十一点整，熟悉的名字才再度跃上屏幕，“喂？”
“靖、靖翔……你在哪里……我在门口。”粗重的喘气声让程永阳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抱歉……我晚了……”
“别急，我马上下来。”顾不上关电脑，沈靖翔匆忙朝电梯奔去，“在楼下……”
通话声戛然而止，焦急万分的程永阳冲着电话直嚷，那端始终没有人回应，在程永阳理智几乎丧失之际，“阿阳——”沈靖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靖翔……”阴影下，程永阳看不清他的样子，只依稀见得一个削瘦的人影向他走来，“是你吗？”他想要跑过去，可双腿竟犹如灌铅般千斤重，心脏似乎被注入空气般迅速膨胀，濒临炸裂。
“阿阳。”阴影渐渐退去，沈靖翔俊秀的眉目在路灯下展露无遗，原本略显苍白的双颊因激动染上两抹绯红，清亮的眸子如同黑曜石般璀璨，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大汗淋漓的青年。
“对不起。”稍作缓和，程永阳绷直了身子，汗珠顺着轮廓分明的脸庞滴下，湿透的衣衫粘连在身上，结实的肌肉隐约可见。
“你只想和我说对不起么？”
“现在还是七夕。”没头没脑的，程永阳答非所问，“我赶上了。”
“恩……”沈靖翔有些的疑惑的眨了眨眼，愣愣的答道。
程永阳欺身上前，紧紧握住他的手，灼热感瞬间传递在两人之间。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我想和你像牛郎织女那样，在一起。”
“啊？”沈靖翔着实不理解，牛郎织女一年一日的相会有什么值得效仿，莫非是距离产生美？
“傻瓜，听过‘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么？”程永阳自信的笑道，见对方仍是懵懵懂懂，他不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一字一顿的说道，“所以，他们‘天天在一起’。”
30
30、第 30 章 。。。
“唔……”只听闷哼一声，沈靖翔顿时神色痛苦的捂住腹部，连身子也拱成了半圆形，程永阳慌忙将他揽入怀中，单薄的身躯倚在他胸前，瑟瑟颤抖。“你怎么了？”不经意触及后背，却是一阵黏腻的冷汗。
“没事。”平整的衬衫被攥皱成团，沈靖翔勉强扯开笑容，说：“老毛病了。”
“我扶你去那边。”将重心转移到自己身上，程永阳略倾低右肩，尽量使他靠的舒服些，小心的扶他坐在路边长椅上，自己则蹲在前方仰头望着他，时不时替他拭去渗出的汗水。“感觉好些没？”
“恩，大概是饿的。”倘若给言风知道了，非得气疯不可。
“别说你又没吃东西！”程永阳猛然跃起，“你怎么就……”刹那间，后半截话突兀的停滞在嘴边，喉头嚅动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我会尽快赶来陪你吃饭，拜托了！”
“你在这等我。”半晌，强抑哽咽的喉咙才说出这么句话来，不等回音，转身就向街对面的便利商店跑去，再次折返时，手里已提着满满一袋食物。“医生，现在只能委屈你陪我吃这些了。”边说边从袋中掏出还冒热气的三明治递了过去，沈靖翔接下一看，恰巧也是牛肉馅的。
“等等，先喝点热牛奶。”
“谢谢。”
得到食物满足的胃逐渐恢复平静，沈靖翔捧着尚算烫手的牛奶，小口呷饮。“还疼吗？”程永阳心有余悸，紧张的问，“我帮你去买点药？”
“你别那么紧张，我就是饿的，吃饱就没事了。”
“我说让你等你就等？”见对方气定神闲，程永阳忍不住数落开，“知道自己胃有病还硬撑，我要赶不及，你就打算活活饿死？”
“在我饿死前，你不是来了？”沈靖翔熟练的把话题打包扔回。
“靖翔。”程永阳捡起地上的树枝，埋头把玩着，“以后别这样了。”
“恩。”
“我会疼。”稍用力，细长干枯的树枝就断成两截，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抱歉……”
“陪我走会好吗？”将袋子丢入废物箱，程永阳背对他说道。
拢了拢挡在眼前的头发，沈靖翔默默起身跟上他的步伐，一前一后，在路灯的折射下，拉出两道长长的人影。
街边霓虹闪烁流光溢彩，华灯粲然的S市耀如白昼，反倒将满天繁星衬得黯淡无光，各色车辆行云流水般穿梭于城市的每个角落，夜行人们或结束或开始今天的生活。
漫无目的的走到十字路口，程永阳刻意放慢了脚步，直到沈靖翔与他并肩为止，两人的手背无意识的碰撞着，擦过的每一瞬间，他的心都会随之战栗，若能与他携手同行在众目睽睽下，便是应证我有信心跟他走到永远的最好方式。只是每每余光扫到沈靖翔云淡风轻的样子时，他总会产生强烈的负疚感。
“C区是你的家，我可以一走了之，你该怎么办？如果一定要承受，我希望那个不是你。”想到此，程永阳释然的抽回手，转身快步登上天桥，却因此错过了沈靖翔那声弱不可闻的叹息……
扶栏远眺着蜿蜒的车流，沈靖翔若有所思，蓦地左手传来温热感，原来是程永阳用手覆在了上面。
“几点回去？”沈靖翔换了个姿势，不留痕迹的挣脱开，“天快亮了。”
“那么着急赶我走？”程永阳故意用邪恶的口吻说道，“你难道是初恋？”
“……你是？”
“怎么可能，不过和男人，倒是第一次。”程永阳脱口而出，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抱歉，我没那个意思。”。
“可我不是。”程永阳的石头没有激起任何浪花，而平静的湖面却将这块石头卷入了海底，他诧异的看着沈靖翔，等待他口中的“下回分解”。
“大二时，我曾和一个师兄交往过两年。” 后者则依旧平静如水，似乎在叙述别人的故事般淡漠。
“后来呢？”
“后来，他说一切不过是陪我玩了场浪费时间的游戏。”沈靖翔侧头，正对上程永阳的眸子，“最后他告诉我，他感到很后悔。”
“靖翔……”
“阿阳，如果你觉得后悔，请早点告诉我，可以吗？”说完，他不觉莞尔。
“我后悔。”程永阳扳过他的身子，光影倒映在他眼眸中，平添几分色彩。
“是么……”沈靖翔别开头，极力掩饰。
“没有早点告诉你——我爱你。”
沈靖翔还来不及开口，便被他一把拥入怀中，还要说什么呢？他抬手回抱住他，两人各自收紧手中的力道，似乎要把彼此融合进自己体内，偌大的天地内，仿佛只剩下他们。管他C区D区，无论哪里，只要有你，我都不后悔。只是——
“靖翔……你能不能挪开点……”
“啊？”
“那里……碰……碰到了……疼……”
“额……”
“喂，手别松啊！”
“哦。”
“又……又碰到了……疼……”
“那明天我去磨平它。”
“哪有人磨锁骨的？”
“你不是嫌它硌你么？”
“只要是你，疼死也甘心。”
不远处，一个人影正怒视着两人，指关节被捏的青白相间，拳头嘎吱嘎吱作响，他愤然丢下手中的东西，粗鲁的推开人群向后奔去。废物箱内，被捏的扭曲变形的三明治横躺在垃圾堆中……
在程永阳执意要求“带路”下，两人环绕C区近一小时后才重新回到公司，照顾楚云一下午外加连续的奔波，此刻程永阳的脸上写满了倦意，他坐在先前的长椅上，反复按摩太阳穴保持清醒。
“早点回去休息，明天再把车开走吧。”
“嗯……”有气无力的应了声，眼神逐渐迷离。
“你在这别动，我收拾下东西送你回家。”
临时安顿好他，沈靖翔飞快的走进公司，匆忙间他并未发现桌上少了什么，只是在路过言风办公室门口时，直接推开门冲他说道：“小风，赶紧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我有事先走了。”
听脚步声消失后，言风走到落地窗边，远远就看见长椅上坐着一个男人，片刻，沈靖翔便架起他朝车库走去，目送着他的车子远去，言风一拳狠狠砸在墙上，鲜血顷刻间涌出。屏幕上，知天下和尘烟尽的号紧紧相依，右边褐色小框内，赫然显示友好值——9999。
“阿阳，到了。”沈靖翔轻轻摇晃他，好一会儿，程永阳才迷迷糊糊眯开条缝，嘟嘟囔囔道，“这不是我家。”
“恩……这是我家。”原想送他回家，可上车后才发现，记录地址的便签落在了桌上，而他又睡得正酣怎么也套不出话来。解开安全带，半拽着拖他进楼，程永阳低垂了脑袋，嘴角扯出一条若有似无的弧度。
费尽全身力气才将这个挂在自己身上的程永阳扶上床，替他掖好被子转身就要离开，却发现，这个本应和周公下棋的男人竟然精准的握住了自己的手，尚未反应过来，就被他拉扯着摔进床。
“喂！”意识到被作弄了，沈靖翔狠狠戳他胸口。
“痛痛痛……”再也忍不住的程永阳连连扭腰躲闪，索性翻过身体压了上去，被紧箍的动弹不得的沈靖翔只得用眼神表示抗议，可惜后者则心安理得继续闭眼装睡，终于，熬了一夜的沈靖翔也坚持不住，沉沉睡去。
盛夏灼热的阳光透过窗户直射进来，程永阳背上烫的难受，本能的朝里移了几寸，素来浅眠的沈靖翔睁眼便看见一张放大的睡颜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伴随着淡淡的烟草味扑打在他的脸上，笼出一层雾气。
“醒醒。”
“再睡一会拉——”程永阳嘴里念叨，“累死了，别动。”
沈靖翔活动了下手脚，感受到他的不安分，程永阳压得更紧实了。
“啊！”程永阳猛然跳起来，捂住肩膀“嘶嘶”叫唤，“干嘛那么用力。”原来沈靖翔万般无奈下，竟然咬了他一口。
“不是挺精神的嘛。”沈靖翔揉着酸痛的关节，仰头对他说。
“才十一点……”目光落在他松垮开的领口上，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程永阳只觉得小腹一阵燥热，他吞了吞口水，移开眼去，“我、我先出去了。”
“恩，浴室柜里有新的牙刷。”
“把头低下。”他伸出手，把沈靖翔的头摁了下去，“阳光刺眼。”
等沈靖翔梳洗完毕，程永阳早已坐在餐厅，顾作幼齿样的托腮问：“靖翔哥哥，我饿了。”沈靖翔噗的一声，笑弯下腰。
“喂，别笑啊，我真饿了。”
“下楼吃饭吧，然后跟我去公司拿你的车。”
“去买点菜，等你做饭。”早已视察过冰箱，程永阳笃定的说道，“你家没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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