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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戏爱爵爷-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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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转。 
  「美人卷珠帘,深坐蹙蛾眉。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她的模样让仇寘不由得吟起诗文赞叹,然后便看到她双眼中的怒火。 
  无视她的悻悻然,他的手指轻拭她半干的泪痕,轻柔说道:「你刚才哭了,为谁?是我吗?」又是那样的声音,自成一格的语调是任何人都无法学习的诱惑嗓音;又是这样的方式,以一首诗来骗取她的感情。 
  澄浅甩开他的手,「你少自以为是了,我何时泪痕湿了?」「那你脸上的这些痕渍是怎么回事?」她要否认,就任她否认吧,但他总有办法堵得她无言以对。 
  「这……这是水!我方才喝水的时候不小心喷湿了自个儿的脸,行不行,这个答案将军你满意否?」澄浅心思翻转地搜寻解释。 
  「不满意!」仇寘不接受的摇头,「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喝水还岔着了气,有没有怎样啊?看你呼吸顺畅,应该不打紧吧?」「你──」他看出来了! 
  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在赌气、在说谎、在睁眼说瞎话,却仍顺她的意对话下去──他这么做她一点也不感激,反而更恨他,他让她丢脸丢到巷尾去了! 
  「这根本不对,你怎么能来我的房里,你给我出去!」这当口,她无脸见他。 
  「我不认为屋里会有人反对我在这里。」仇寘无谓的一屁股坐上椅凳。 
  「就是我反对,你走!」澄浅试着用脚想踢倒他坐着的凳子,让他跌个四脚朝天,无奈无缚鸡之力的力道怎么也无法帮她达成愿望。 
  「是吗?」仇寘不动分寸,凉凉的笑问。 
  「还用怀疑吗?」她抬起下颚,「我反对,我大大的反对!」他在她的房间里显得多么悠闲自得啊,她知道他一定待过无数女子的闰房,而她可从未让男人到过她的房间。 
  「你的反对无效。」「请你离开,我要上床睡觉了。」按捺着脾气,澄浅发出最后警告。 
  仇寘恶作剧似的挑挑眉,「这个提议显然比我陪你在桌前用餐,要好上许多……」顿悟他的话中话,澄浅的脸颊染上一片嫣红,随之而来的是狂烧的怒火,「你这个下流胚子给我住口,去你的龌龊思想,我是要一个人在床上休息!」「啧啧啧,你怎么开口闭口都是下流龌龊这几个字眼呢?你知不知道这些词对男人的杀伤力有多大?」「我只知道它们配你是再适当不过的了!」澄浅咬着齿颊,死瞪着他。 
  「小浅,我记得三年前你没有这么伶牙俐齿……」「不要跟我提三年前的事!三年前那个迷恋你的尉澄浅早死了,现在活着的这个是恨不吃你的肉、啃你的骨、喝你的血的尉澄浅!」只想找个攻击武器,澄浅抓着了枕头就丢向他。 
  看穿了她的动作,仇寘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伸手抓个正着,「把枕头送我,你一会儿怎么睡觉呢?」「你……你要不要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脸皮有多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戈不识相的人,堂堂一个大将军,何苦作贱自己让我赶?好歹我也是个尚未出嫁的姑娘家,你这样待在我的闰房里,人家又要怎么说我了?三年前害了我一次,三年后能不能请你高抬贵手饶了我?」她这辈子从没见过如此寡廉鲜耻的人! 
  这么一长串的指责与批判,他听都听累了,怎么说话的人还不停的喷着热息? 
  「小浅,我认为你对我仍怀有很深的感情。」「不──」「需要我测试一下我的理论吗?我认为你还要我,而我──绝对要你。」仇寘手支在床铺,上半身向前靠近她。 
  他的语气不像开玩笑,而他正经的神情更震住了澄浅,只是此刻她正忙着调匀自己紊乱的心绪,无暇分析。 
  「我要你离开,我要怎样才能表达得更清楚?」她忙着往床角缩,棉被抓在胸口,他炯炯有神的目光像会看穿一切似的。 
  她觉得自己彷佛正站在悬崖的边缘,而她怕自己随时会屈服、堕落,进而陷入万劫不复! 
  「而我不想要离开,我要怎样才能表达得更清楚?」「不要学我说话!」澄浅用力地吼叫着,脸蛋被忽上的火气轰得绯红。 
  仇寘听闻她的声音已然沙哑、干涩,便不再逼进,退回原先的姿势,「你不是在等我补偿你名誉的损失吗?」「不用了,就算我倒霉!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不行。」仇寘的语气泄漏出薄愠的情绪。他不会让两人各走各的路。 
  澄浅愣了一下,「你还想怎样,我不陪你玩了!」仇寘凝着她,眼神黝深难测,「我已经决定了,而我的决定,连皇上也更改不了。日后我会对你体贴温柔,至于你,随便你高兴怎样回应我,只要别让日子太无聊、太无趣就好。」澄浅戒备地瞪着他。 
  「我去叫你的丫鬟进来服侍你用餐,等会儿送来的汤药记得喝完。」门扉一关上,他的话清晰的回旋在澄浅的脑海中。 
  只要别让日子太无聊、太无趣就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过是他用来打发时间的玩具吗?兴致一来就逗逗她,否则就将她踢至一旁? 
  他凭什么左右她的生活、控制她的一切?澄浅的脸颊再度重温了眼泪灼热的温度……***************「将军,我们该启程到皇上的别馆去了。」李恕看着发怔了一整个晚上的主子,考虑了半天,决定还是公事重要,遂打断了他的沈思。 
  「什么别馆?」「将军忘了吗?这趟到江南,皇上将他位于嘉兴镇近郊的别馆借你暂住。」不会吧,对于公事总是心无旁骛的主子,这回竟破天荒的分了心? 
  「不去了。」仇寘目光定在纸上的十个字上。 
  但见泪痕湿,不知心恨谁? 
  澄浅为谁而哭,心里恨谁,他自是再明了不过。三年前他抛下她,不留一句话;三年后,他怎能尚未解释清楚又转身离开? 
  「将军?」李恕很讶异听到这样的回答。 
  他记得皇上颁令下来时,将军还入宫去抗议了一下,因为他被分派到自己的家乡──江南。由于这次的行动是秘密的,连他这个统领都不是很清楚,更遑论老百姓了,而将军向来不喜让人有机会说闲话,说他公私不分,所以他打算回老家休息几天后,便到皇上为了避嫌而提供的别馆暂住。 
  可是这会儿……「有异议吗?」仇寘眼皮掀也未掀。 
  「皇上说别馆奴仆众多,他希望将军可以住得舒服……」「我家同样也有奴仆可供使唤,而且这儿我曾住了二十多年,比起皇上的别馆更能适应!」「将军不怕人言可畏吗?」「人言有可怕,我想尉姑娘比我更清楚。她一个姑娘家都撑过来了,难道我还怕面对?」「将军……是为了小姐而留下?」李恕斗胆的探问,肌肉却绷得死紧。 
  他依稀还记得三年前随侍回乡,经过城门附近的一间破庙一事,不过他知道的仅仅如此,主子和尉姑娘的过节是如何产生,他完全不明白。 
  不过从他们两人的对话内容,还有仇府下人的传言,在抽丝剥茧后,不难猜到将军对小姐做了什么事。 
  而他为人正派的主子会有如此逾越道德礼法的举止出现,他真的是苦思不解。 
  「你多言了!」仇寘冷冽的眼神倏地射来,李恕打从脚底升起寒颤。 
  「将军……」「我只是想和我的祖父多聚聚,何况我还有一个新妹妹得培养感情,你忘了吗?」仇寘挥毫于纸上,再写下了三个字,囚困他全副心思的一个姓名。 
  「属下没忘……」看着那张由发怒至沈静,变化毋须一秒钟的脸庞,李恕这才想起自己正与笑面虎说着话。 
  他是个统领,在战场上指挥过成千上万的军队;平日他是部属钦佩的将领,然而面对眼前这位以莫测高深心绪掌握人心的上级,他只能只叹弗如。 
  「我妹妹喊我不孝孙呢!我再不好好孝顺爷爷,我想会有更多罪名编派至我的头上。」明白自己的情绪过,仇寘故作语调轻松,想忽视心底的愁绪。 
  「帮我转告皇上,他的好意我心领了。」「是。」李恕拱揖,「如果没其它的事,属下不打扰将军了。」「等等。」仇寘叫住了他,思索片刻后说道:「想办法替我弄来这三年制窑厂的账册。 
  「那不是……」李恕听说过,现在仇府的经济支柱──制窑厂,是由尉澄浅在管理。 
  「由府里的总管负责,澄浅监督。」仇寘帮他将话说完。「所以才说要你想办法,你也看过她发脾气的样子。」「属下明白。」「小心一点,千万别让她发现了。」仇寘还是不放心的叮咛。 
  ***************「爷爷,小浅来烦你了!」「不烦,不烦 ,我巴不得你天天来呢!」仇太爷宠溺的拍了拍澄浅白嫩的柔荑,呵呵的笑着。 
  「这些天窑里比较忙,所以没空过来看你,爷爷的身体还好吧?」澄浅眼尖的看到桌上摆着一个药盅,关心的问候。 
  仇太爷也注意到她眼神的依归,故意硬朗的仰头大笑,「浅丫头,别想太多,爷爷没事。」「怎么身体不舒服还瞒着人家嘛?」澄浅嘟着红唇发牢骚。 
  「还是你贴心,阿寘那小子,连来看我这个老头都懒!」仇太爷瞄了眼孙女,等着她的反应。 
  其实他大概也知道孙子这趟回来并非纯粹度假,但没听到他对澄浅有任何的补偿动作,他都快急死了。 
  他本来就打算找个机会和她谈谈,现在好不容易她自己送上门来了,岂能一直避着重点不提? 
  澄浅怔了一下,但很短暂,「他需要被鞭打一顿,他怎么能不来给你请安?」与老太爷站在同一阵线,她鞭挞着仇寘的不是,没有掺入私人的恩怨在里头。 
  她告诉自己,往事都过去了,她不要再沈缅,不要再愤怒,不要再伤心了,因为她不当他的玩具。 
  她的刻意回避,多少告诉了仇太爷她的心情,「我们的马房里有的是鞭子,随你选一支,  如果你想替爷爷出口气,我可以帮你!」「爷爷!」明白他在取笑自己,澄浅嗔道。 
  仇太爷叹了口气,心疼她所承受的世俗眼光,「浅丫头 ,在爷爷面前毋须压抑自己,你的委屈爷爷都知道。」「我没有压抑,我早就不在乎了!」澄浅垂着头,声音却倔强的很。 
  她心里清楚自己在情感上已筋疲力竭了,和仇寘的对峙令她千疮百孔。 
  「爷爷知道阿寘羞辱了你,我骂过他的不是了,你气他当然也是应该的,但这手心手都是肉,你们如此不和,让我看了好难过!」「爷爷,对不起,可是我……」澄浅不知道该怎么说才是,这几天,她的心窝已被搅成了一摊烂泥,她也乱了。 
  就算她不惮于仇寘的声势,也不能不在乎他在仇府的另一个身分;就算她不想理会他,也不能不顾及仇太爷的为难。 
  「真是个该下地狱、千刀万剐的男人,我这就去叫他来跟好道歉!」仇太爷见事情没有些许的转圜余地,只能将烂帐推给八面玲珑的孙子自己来收拾。 
  「爷爷,你别动怒,也别忙了!」澄浅轻拍他的后背,低声说道:「他不会道歉的,因为他的自尊不容许,而且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何过错!」「小浅,我们就别跟那种不入流的男人计较,反正你的清白又没让他给玷污,只要爷爷将这个消息放出去,相信多的是求亲者来踏坏仇府的门坎!」闻言,澄浅像置身在空气稀薄的高原,胸口被缚着石头,直喘不过气来。「不,爷爷,小浅不嫁!」「小浅要长伴爷爷左右,不嫁人……」就算她的身子清白又如何,她的一颗心还有办法回复到十六岁时纯净吗? 
  母亲死去的那天,她和一个男人在庙宇那样神圣的地方,做了那些污秽的事,她如有脸去面对另一个生命的开始? 
  她的心在本该无忧无虑的十六岁,就已经死了。 
  「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孩怎么会想要独身一世呢?这真是罪过,也是男人的损失啊!」仇太爷径自说着,审量的目光却未曾松懈。「不过你若是为了爷爷而不嫁人,爷爷怎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娘,爷爷老了,时日也不多了,怎敢奢求你的长伴?」「爷爷,你别这么说,你会长命百岁的,你不能抛下小浅自己走,如果连你不要我了,我要怎么办?」像又回到三年前的孤苦无依,澄浅无助的泪流满面。 
  「傻丫头,你忘了仇寘吗?他会照顾你的。」仇太爷不敢面对她的眼泪,突然间觉得自己好残忍。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为了实现自己的期待,他欺骗了孙女的眼泪。 
  「我不要他的照顾,我只要爷爷!」她待在仇府是为了报恩,她不需要男人来照顾,她自己就能照顾好自己。 
  「小浅,男人不全然都像阿寘一样坏,颜传生不就是个好男人?要不李统领如何,跟在阿寘身边,我想他肯定连成亲时间也没有……」「爷爷,我谁都不嫁!」「你该不会还在等阿寘吧?」像是试探,又像是挑拨离间,仇太爷的计划只有他自明了。「他像个冷面笑匠,外表唬人,心思阴沈,根本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如果你……」「爷爷,我没在等谁!」澄浅决绝的表示。 
  看进了她的灵魂深处,仇太爷倒觉得她的心不若语气那么的肯定。   
第五章     
  「听说仇寘回来了?」颜传生一瞬也不瞬的盯着澄浅的脸,徐缓的吐出一句问话。 
  「颜大哥,我不想谈他。」澄浅背过身,原就沈窒的心情,这会儿更闷了。 
  「小浅,你这样的态度,不是说明了你还很在乎三年前的那件事?」其实,颜传生担心的并非她在意那件丑事,而是她牢牢记得仇寘这个人。 
  「你赶快回去吧,颜伯母不喜欢我们两人来往,以后你还是少来找我。」颜传生是她以前的邻居,从小他们一起长大,两家的感情也不错,但自从三年前那作事渲染开来后,颜伯母对她的态度骤变,开始排斥她、不屑她,连说话也夹枪带棍的。 
  她明白她是怕自己的儿子和她走得太近,也会招惹上不好的名声……她的心情,她真的懂,也不怪她。 
  「小浅,你还不懂吗?仇寘不会娶你的,只有我,这个世上只有我还要你!」颜传生激动的低吼。 
  他知道小浅曾经有多期待仇寘回来娶她,然而等待落空,她只能用怨恨来填补。因此他一直认为小浅对他的感情早已是过往云烟,他用不着担忧害怕,但现在她的神情却说明了不是那么一回事。 
  「颜大哥,若是你还要说这些事,那么就请回吧,我不想听。」澄浅下了逐客令。他帮她捱过那段痛苦的时光,但他的帮助并不大,没有人能够安慰得了她的心碎。 
  「也请你记住,我尉澄浅不是得靠男人才活得下去!」她不需要任何人来提醒她对仇寘的感情,她才是当事人,这样的心倩自己最懂,他们知道些什么? 
  「你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你,人家都说仇寘城府很深,这是当官久了的通病,现在他回来了,说不定会赶你走……小浅,只要你点头,我可以马上回去说服我娘让我娶你。」「怎么颜公子是仇某肚子里的蛔虫,这么清楚我心里在想什么?」仇寘走入花园,压抑着满腔的怒火及妒火,声调轻柔的问道,像夏日午后带有威胁性的闷雷。 
  「你是……仇寘?!」颜传生从没见过那么震慑人心的眼神,他的逼近教他不得退了一步。 
  「没错,就是你口中形容城府很深的那个仇寘。」迸出怒光的一对眼睛,冷硬的像遐下来的黑矿石。 
  「你偷听我和小浅的谈话?」颜传生挺直腰杆子,强迫自己不能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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