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魔体师尊篇-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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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迟其实是有些舍不得他的,虽然两人也就只是认识几天时间,但是,人和人的缘分,似乎并不是以认识的时间长久来衡量的。
尹流景分明是和君晏完全不同的两种人,但他看着他,总觉得能在他身上看到君晏的影子。
君迟将尹流景给了昌耶真君,说,“师兄,你好好把他抱着。”
昌耶真君果真将尹流景好好抱着了,他转身要进殿中时,君迟又说,“师兄,流景是不是一会儿就要没了。”
昌耶真君叹道,“他本就是师尊的一部分。”
君迟转过了身,背对乾元殿的大门,不再看他和尹流景,对他摆了摆手,“好了,我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站了一会儿,又转回身体来,昌耶真君已经带着尹流景进了殿中去了,他看着高高屹立的大殿,发了一会儿愣,也并不回自己的院子里去,就走到了殿前广场边上的一株极高大的梧桐树下去了,这梧桐树长得极好,枝繁叶茂。
君迟想到凤凰非梧桐不栖的典故,发现这梧桐树的确长得很是漂亮,上面还带着清露,灵气浓郁清净,即使是凤凰,栖息在这种树上,也并不降低格调。
整个日景峰,种植着非常多梧桐树,君迟想,宁封又不是凤凰,将这日景峰遍植梧桐是什么意思。
他飞跃上了梧桐树,盘膝坐在上面一个大的枝桠上,这梧桐树让他很快就能静心宁神。
一会儿,小君从树下经过,她发现了君迟,就略有些惊讶,“前辈,您回来了?”
君迟低头看她,小君是受了宁封点化的花妖,即使现在修为低,也有了化形的能力。
君迟道,“嗯,回来了。”
小君道,“前辈的院落里下了禁制,之后晚辈就没有进去看顾花草打扫,不知前辈现在可有需要。”
君迟看她又可爱又勤快,就说,“不用了。不过你每日里忙着这些杂事,修行跟得上吗?”
小君道,“嗯,晚辈得仙君点化,才有今日,修行之外,将这里的花草树木管好,也是我的本分。”
君迟“哦”了一声,又问,“为何这日景峰上有这么多梧桐树呢。”
小君说,“晚辈到这日景峰的时候,这山上已经遍植梧桐了,据说宁封仙君住这日景峰后,就种下了这些梧桐树。只是,这些梧桐树和其他地方的可不一样,它们乃是在仙界佛修大仙身前沐浴过万年香火的种子所长出的,具有佛性。”
说到这里,她还对着君迟坐的那株梧桐树行了一礼拜了拜,道,“他们比起晚辈,可是有能为得多。只是不能化形而已。梧桐本就是清灵的树木,这些又是享过香火的,故而在净化魔气阴气邪气瘴气等等上,效果更好。这也是日景峰比宗门内任何地方,都要清净佛性更重的原因。”
君迟点了点头,心中若有所思。
小君又和君迟说了两句,也就准备回自己的院落修行去了,君迟叫住她,问了孔虚和白剑的事,“不知他们两人如何,我到日景峰后,并没有见到两人。”
小君笑了笑,有点好奇地问道,“前辈认识孔前辈和小白前辈?”
君迟说道,“我们是一道通过这次的入门大会的,故而有些缘分。”
小君便说,“两人得了仙君指点,都在后山的山洞里闭关修行,最近恐怕不会出关。”
君迟道,“这里是有后山的?”
小君实在可爱,笑得眉眼弯弯,“怎么没有,就从前辈的院落往后面走,就可以到后山了。不过后山只有左边的一峰允许人去,另外的两峰,便是日景峰上的禁地了,那里下着禁制,谁都不许去的。”
君迟心想这里居然还有禁地,不尽被挑起了好奇心,当然,他也知道好奇心可以杀死猫,所以他就按捺下了心里蠢蠢欲动的不规矩。
小君离开之后,君迟便在树上坐着修行起来,自从身体里的元丹化成妖魔之婴之后,他的修为就又涨了不少,只是,这毕竟不是他自己的元婴,故而不仅无法使用这元婴进入化神境,而且完全无法以此开辟紫府乾坤世界。
要不是他身为朱雀,本身就具有朱雀真火,他这元婴后期,定然要比别的元婴弱小很多。
君迟睁开眼来,就看到了站在树下的昌耶真君,昌耶真君长身而立,高冠长袍,神情却略带忧虑,君迟从树上跃下,站在了昌耶真君跟前,道,“师兄,怎么进去见了一趟宁封,你就忧郁起来了?”
昌耶真君道,“师尊让你进去,他想见一见你。”
君迟心里是有些戏谑的,心想之前不是不愿意见我吗,怎么又要见了,不过他面上却没有表现出这种戏谑来,反而带着恭敬,问昌耶真君道,“师兄,我这幅样子,没有哪里不妥吧,不会冲撞了仙君吧。”
昌耶真君皱眉直接像君迟打尹流景一样,在他的额头上给了他一爆栗,君迟哪里避得开他的动作,生生被他把额头敲红了,昌耶真君道,“跟我来吧。在师尊面前尊敬些吧。不然他发火了,可不是你我能承受得起的。”
君迟“哦”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他跟在昌耶真君的后面,走进了乾元殿的大殿,里面很是空阔,上位处有一把椅子,便无其他了。
昌耶真君带着他从旁边的侧门进入了游廊,游廊的顶上是不少绚烂的图画,其他地方也是精雕细琢,颇有情致。
再往后走,也就到了后殿了。
君迟看过去,后殿比前殿还要小点,但是这时候明明是明日当空,但后殿却像是笼罩在一层薄雾里,让人看不明白。
他的神识四处探了探,发现神识完全被隔绝了,无法探清周围有什么。
这里并没有给人多么森严的感觉,甚至也不像他之前到过的地极峰和清屏谷,里面有着强大的阵势和禁制,一望便知,而且给人强大的压力。
这里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凡人的处所,平平常常,但是,即使他已经是元婴修为了,到了这里,也只如凡人一般,他想,这才是这里的厉害之处吧。
丝毫不给人压力,却也让最厉害的修士,在这里也只如凡人,只如蝼蚁,只如任何的一草一木。
君迟不知为何,竟然想到了在入门大会的时候,在第四关中,所有人,都只是这浩浩茫茫的大千世界里的最普通的一物。
他的心里有所触动,这时候,神识里就响起了一个声音,“柳君迟,进来吧。”
这是宁封的声音,但是他叫他的名字,“柳君迟”三字,让君迟觉得怪怪的,因为宁封将这三个字咬得特别清楚,但是,又像特别含糊,丝毫不像他以前说话那样带着轻飘飘的感觉,甚至是沉重的。
君迟甚至想,我的名字又不是加在“故显考”之类的修辞之后的,何必说得这么沉重。
君迟还没应,那殿宇的大门已经无声打开了,昌耶真君往旁边让了一步,对君迟道,“师弟,进去吧。”
君迟对着他微颔首,“是,师兄。”
君迟一步步走进了大殿门,本来如在眼前,又如在远处雾中的大殿,此时只让君迟觉得雾气更重了,他不仅神识丝毫无法探查任何地方,连视线都受到了很大的阻碍。
君迟心想,这是搞什么,不是让我来见你吗,怎么又什么都不让我看,你以为你是女仙,还搞朦胧美那一套?
君迟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转头四望,然后唤了一声,“宁封?”
54第二卷
第十五章
慢慢地;君迟眼前的浓雾才散去了不少,在君迟的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张矮榻;上面坐着一个人影。君迟盯着他;的确只是一个人影,而不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君迟想,这大约只是宁封的影像吧;难道他上次受伤严重到连一个实体分/身都无法维持了;只能使用这么一个虚影。
是个虚影也就算了吧;但君迟再打量了一下那个人影;总觉得这个人影比起实实在在的宁封来;好像是小了一号。
他身上是浅紫衣袍,长发披着;长长的腰带有一部分垂下来落在榻上,像个人偶。
但是君迟看不清楚他的长相,他的面孔隐在了一片朦胧雾气后面。
君迟其实是很想君晏的,很想看他,虽然他一直认定,宁封和君晏并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能在宁封的身上看到君晏的面孔,他也觉得能够得到慰藉。
但现在宁封居然不让他看了。
君迟略有点气恼,便又说,“君晏?柳君晏!你变丑了吗,怎么不让我看你。”
宁封这才发话了,说,“你总是如此无礼,本座不是柳君晏。从昌耶将本座收你为弟子之事上报给宗门,你便是本座的弟子了。今日叫你前来,是要你对本座行跪拜之礼,而不是听你无礼妄言。”
君迟说道,“享受了日景峰弟子的待遇,给你行跪拜之礼,这本也是无可厚非的。”
说到这里,他伸手指了指宁封小了一圈的虚影,道,“只是,你这个样子,怎么接受我的跪拜之礼?我都不是给你行礼,而是给一个影子行礼。再说,我都看不清楚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宁封,或者是别的什么人,来枉我呢。”
宁封冷笑了一声,伸手对着君迟一挥,君迟不受控制地就趴在了地上跪下了,君迟一惊,抬头看宁封。
宁封的身影依然被笼在那层薄雾里,君迟什么都看不清楚。
君迟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强行让人下跪强行收弟子的人吗?”
宁封道,“你以前可不是这般油嘴滑舌,对人不敬之人。你不是还曾教导柳君晏,让他对人尊敬礼貌吗,怎么自己反而不知礼了。”
君迟愣了一下,脸上的神色也沉了下去,道,“在君晏面前,自然要表现出好的哥哥的样子,这样他才会学好,但是你又不是。再说,我可没有油嘴滑舌,我只是在说实话,怎么,你反而恼羞成怒了?”
宁封道,“本座不想听你这些话。你现在既然已是我的弟子,我对你,便不会放松管教,你回辟邪池里好好收敛你身上的魔气,本座于十日后,会将你那妖魔之婴给彻底封印了,从此,你再重新修炼。”
君迟没想到自己对他这般无礼,他还恪尽为师之职,君迟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相反,他反而是特别知恩图报的,他的语气不由软了下来,道,“多谢你,只是你不是受了重伤了吗,运功封印我的妖魔之婴,对你会没有影响?”
宁封的语气又变成了一惯的那种轻飘飘,“即使本座受了重伤,但还不至于封印不了你那妖魔之婴,只是,你做好了妖魔之婴被我封印的准备了?元婴后期的修为,无数修士至死难以达到,你没了修为,从新来过,不会因此无法平衡心绪,滋生心魔?”
君迟道,“师兄已经问过我一次了,我没有问题。虽然现在我体内有元婴,让我有元婴后期的修为,但这毕竟不是我的,我即使使用它发挥了作用,但始终不是我的。现在君晏在你那里,我一时不用担心他的安危。从新修炼,这正是我所求的。多谢你为我封印妖魔之婴。”
君迟虽然看不清楚宁封的面孔,但是,他却能够由直觉感觉到宁封在盯着他看,大殿里静默了一会儿,君迟才听宁封说道,“如此,你去好好准备。十日后,就再到这里来吧。”
君迟应了一声后,宁封就说,“你出去吧。”
君迟却跪在那里不走,盯着宁封的虚影说,“尹流景,”他顿了一下,才接着道,“他回到你的身体里了吗?”
宁封没应,只是道,“出去。”
君迟看他又要将自己挥出去,就赶紧说,“先不要叫我出去。你让我看看你吧。宁封,你让我看看你。”
君迟紧紧盯着他,宁封面前的那层薄雾似乎有一瞬间的扭曲,但是,君迟还是看不到他,他只好突然站了起来,朝宁封跑了过去,“君晏,哥哥以前总说让你要学会和人相处,即使我们分开了,你也会有朋友,有其他人和你在一起。但其实我不是说我一定要你离开我,你明白我的意思的吧。我真的想你了,你让我看看你,你和我说一句话……”
宁封分明就在前方不远,但君迟往前跑了很远,依然到不了他的跟前,君迟着急了,恼怒地说,“宁封,你不能这样,你让我弟弟出来见见我。”
宁封却不说话,那个虚影越来越淡,君迟伸手去抓他,却是一场空,最后,那个虚影完全消失了。
君迟发现周围的雾气在散去,一会儿之后,整个殿中什么也没剩下了,只有一个空空荡荡的大殿,还有孤零零的他。
君迟怔怔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儿,昌耶真君进了大殿里来,把君迟往外拉,说道,“走吧。师尊已经走了,他让我监督你好好压制心魔。”
君迟神色有些悲伤,被昌耶真君拉出了大殿,大殿的大门在两人身后无声地关闭了,君迟再回头去看,只见整个后殿都被一层浓雾包裹了起来,只剩下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
君迟对着昌耶真君笑了笑,那笑比哭还难看,哑着声音说,“宁封真是够讨厌的,是不是?”
昌耶真君道,“好了,不要多想了。我告诉过你很多遍,柳君晏本就是师尊的一部分。你让师尊将他分出来还给你,这对师尊来说是十分困难的事,再说,师尊现在处在重伤时候,这时候真将柳君晏分出来给你,他的境界恐怕都会跌落。”
君迟心想我考虑到他肯定不会在这时候将君晏还给我,所以根本就没有这么要求,只是让他看看他而已,没想到宁封就那么小气,根本不让见。
君迟没有反驳昌耶真君的话,被他拉着出了乾元殿大殿,回了他住的院落,君迟这才问昌耶真君,“师兄,之前有魔修追杀我们的事,你问宁封了吗?”
昌耶真君道,“同师尊说了,只是师尊什么也没回答我。”
昌耶真君让君迟进辟邪池里修炼,他则去清屏谷见祁莲生。
君迟之前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因君晏而起了心魔这件事的,但是他此时坐在辟邪池里,刚才见不到君晏的失望和恼怒,的确带动着他身体里的魔气翻涌,让他易怒暴躁,这辟邪池让他更好地调息,将魔气生生压制了回去。
他才稍稍反省起来,心想于君晏这件事上,我的确是起了心魔了吧。
但是,他接着又想,君晏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是他唯一的牵挂,怎么可能不起心魔。
但是要他去掉这个心魔,那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除非他死了。
祁莲生虽然是个魔修,但却不是个傲慢得不能相处的人,所以很多事务,他都会代替他师尊伽罗圣王出面处理,因此与丹乾仙宗,倒是有不少的联系。
他来了丹乾仙宗,虽然说的是来向宁封仙君致谢,但宁封仙君在闭关,不见任何人,他自然也就见不到他了。
不过除了宁封仙君,倒是有好几个内宗里有名的弟子前来见他。
于是昌耶真君到清屏谷的时候,发现祁莲生并没有在修炼,反而在比斗台上和几个内宗子弟对战。
昌耶真君眼瞧着几个同门都不是他的对手,又不断地判断祁莲生的修为达到什么程度了,看得眼热,在又一个同门败下阵来之后,他就跃上了比斗台,道,“我来做你的对手吧。”
祁莲生道,“你比我低了一个境界,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昌耶真君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你多多指点了。”
祁莲生只好道,“请。”
两人都没有用尽全力,甚至没有使用紫府乾坤世界对战,不过正如祁莲生所言,他比昌耶真君高了一个境界,境界上的压制,让昌耶真君根本无还手之力,不过昌耶真君也有很大的收获。
之后昌耶真君带着祁莲生同同门告辞,去了月令城。
在月令城昌耶真君的一处住所里,祁莲生问道,“你和柳君迟被追杀之事,仙君如何说?”
昌耶真君道,“师尊什么也没说。”
既然如此,祁莲生之后便也没有再问。
昌耶真君道,“已经将你护送我同君迟回宗门之事同师尊说了,他说多谢你。代问魔仑宗宗主好。”
祁莲生点点头,又说,“你得拿好酒来招待我。上次喝的那什么清桐酒就不错。”
昌耶真君道,“你倒想得好。那酒是师尊酿的,已经没有了。不过这次的酒也不错,你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