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人守护灵-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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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惜朝的动作停了一下，认真地盯着戚少商的嘴巴，黑亮的眼睛亮晶晶的。
　　戚少商心中一动，不由一阵屏息。

顾惜朝松开一只手，指尖点上了戚少商的嘴巴，另一只手还死死地掐在脸上，满眼的好奇。
　　“再来。”

戚少商不免有些失望地垮下了眉眼来，原本是正经的话语经由嘴巴说出来就变了调。
　　“惜朝，我还是最喜欢你穿青衣的模样，下次你穿给我看，好不好？”

又听到了那怪怪的语调，明显没有关注其中的内容，顾惜朝歪了歪脑袋，手从戚少商脸上移开，抓着停在脸颊旁的那只手往自己的脸上搁，面上露出一片跃跃欲试的神情。显然是对这个‘游戏’大感兴趣。

戚少商瞠目，有点头疼。虽然是能吃上大把的豆腐没错，可对这么一张滑嫩的脸怎么下得了同样的狠手去？

正掂量间，顾惜朝攥紧的手里一空，戚少商松了口气，夹着一抹小小的失落：时间到了。

顾惜朝一下失去支撑，扑到的瞬间，唇瓣落在了戚少商的嘴上，于是在落地之前又被稳稳地接住了。

虽然是坐在地上，但是享受着美人自动投怀送抱的感觉，戚少商轻笑了笑，伸手去摸那张脸，动作停在了半途中。
　　怀里人的脸上，是一双锐利的、极度清醒的眼睛。

顾惜朝摇了摇头，要甩去脑中的晕眩感，两手掐上戚少商的脖子，表情无比的狰狞，恶狠狠地开口道。
　　“……戚少商你这个该死的混蛋！快把逆水寒交给我！！”

戚少商还顾不上脖子上传来的紧迫感，脸上反而一阵发白，衬着刚才被扭出来的红痕，模样十分难看。他张了张嘴，从喉咙里发出了气音。
　　“……顾惜…朝，”

他一手仍抚上那张万分凶狠的脸，另一只手从顾惜朝身后拿回来，却没有去掰开脖子上勒得愈紧的手，而是落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它在…这里，你，拿不…到！”

说完还拉开嘴角，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脸上的两个酒窝深得像是可以将人拉入深渊的漩涡。
　　顾惜朝怔了一下，手下松了劲，然后一下闭上眼，身子沉了下来。

戚少商把这具已经失去意识的身体死死地收进怀里，脸上才收起了笑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让呼吸平复下来。

“你这会折腾人的家伙，虽然我已经死不了了，但难受的感觉还是一样会有。你就这么下得了狠手啊……”

暗沉的走廊里，两个轮廓也显得模糊的身影紧紧地挨在一起，一个，不时地低下头轻轻地碰着另一个，良久，传出了一声夹着低低叹息的祈求。
　　“……不要那么快醒来啊，顾惜朝……”

（11）舞会之后（偶承认，这是个没有新意的题目……）
　　XDHQ大学·校刊室
　　“……社长，这次的校报真的、确定要这么排版吗？”

一个五官俊朗的男生捧着一张报纸，苦着脸凑到了一身上下给人干干净净感觉，长得也文质彬彬的男生面前，尽最后的努力。

“当然！全校上上下下连保安处的份都已经付印了，这时候还来提这个，你有完没完？！再烦我小心我派你去查明学校流传的十大怪谈！”

社长以十分不符合其文弱外貌的凶恶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顺带给了该男生一个不耐烦的眼神。
　　“……”

虽然看了一星期，但还是不习惯。男生捧着报纸向后缩了一步，脸上露出一副极之无辜加无奈，以及终于认命放弃的表情，心中不断嘀咕。

完了完了，虽然形象是改了，社长脑袋又短路了，牛脾气又犯了，社里下月度的经费，这下铁定是没影了……

“想想这一刊报纸发行之后会引起的强烈反响吧，别摆出这么死气沉沉的样子在我面前晃。”
　　对于社长给出的光明前景，男生给了一个怪异的眼神。
　　……是啊，顾大会长的反应保证强烈，强烈到叫人想一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不管手下社员一脸阴晴不定地在想什么，社长自己转过脸，藏起了满脸的晦暗表情和唇边的奸笑。

谁叫你顾大会长先要和我过不去？这下逮着这么难得的机会，不好好利用上一次简直对不起这一星期以来所过的痛苦漫长的时光。
　　而且，这么做，里面有一半也是为了你好……

总之，顾大会长，免得你日子过得太舒心，这下，要给你添点不大不小的麻烦事了，嘿嘿。


因为校报是全校同步发行的，由各班宣委统一到校刊室领取，再下发到班里各人手中，所以顾惜朝虽然是职位最高的校学生会会长，也不会专门为他送报纸，又由于当中某些原因，等这份让整个学校沸沸扬扬的校报真正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晚了一天约左右的时间。

顾惜朝拿起端端正正摆在桌上的报纸打开，第一眼就看到了三张并列排开的大幅彩图，色彩斑斓占了大半个版面。

第一张，灰袍卷发的顾惜朝搂着一身纱纺雪裙后仰的息红泪，正是探戈的结束动作。

第二张，白袍红衣的直发版‘顾惜朝’搂着一身桃红色衣裙的傅晚晴翩翩起舞，两人的脸上都是开心闪耀的笑容。

最后一张，灰袍卷发的顾惜朝闭着双眼，毫无知觉地被一个裹在棕色皮毛里的红脸男人拥在怀里，正在慢慢地走下楼梯。
　　上书大标题：左拥右抱，XDHQ大金童玉女面临分手危机！！！！
　　“……”
　　顾惜朝僵着脸一时也作不出什么反应，拿着报纸一动也不动。

他这还是头一次碰上这么直接拿他开涮胆敢这么大张旗鼓朝他叫板的事情，心里升起一股荒谬不真实的感觉。
　　半晌，他咬了咬牙，挑眉，嘴角冷冷一勾。
　　……新闻社，马立，真是好胆量。
　　不知死活的新闻社还是先放一边，这里还有件事要先行处理。

顾惜朝转身，眼神凌厉地朝一个方向望过去，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一样。
　　“戚·少·商。”

戚少商脸上现在当然已经看不出被掐得红肿的痕迹了，一脸白白净净的，这时听到顾惜朝的‘召唤’，立刻就张扬着一张笑脸凑到了顾惜朝眼前。
　　“什么事，惜朝~”

从出现的那时起，顾惜朝就发现自己对人百试不爽的怒火似乎对这只包子脸的守护灵起不了作用，所以他这时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盯了他一眼，然后用手弹了弹报纸。

戚少商会意，虽然不知道顾惜朝意欲何为，但还是冲顾惜朝一笑，很配合地转身一投附在了薄薄的报纸上。

顾惜朝一刻也不愿多拿地立刻松手，报纸在空中轻飘飘地落下，在贴近地面的时候，又扇着两边晃悠悠地飞起来。最后就停在了顾惜朝面前不到三厘米的地方。

顾惜朝已经见怪不怪，一挥手将轻飘飘的报纸扇开到一边，转到椅子上坐下，干脆对锲而不舍又‘飞’到眼前三厘米处的报纸视而不见，低眉垂眼开始冷笑，然后一抬眼，眼神锐利。

伸手把报纸又收到手里，两手捏着边缘一个施力，报纸就被撕开，裂口当先横着穿过了上面的某张包子脸。两三下把报纸撕成碎片，顾惜朝手向外一扬，报纸碎片纷纷扬扬地洒了一桌子。

随着碎片的撒落，某个一直和报纸一样轻飘飘的棕色身影略有些狼狈地显形出来，直摔到桌子那边才定住身形，并且伸出手上下摸着，仿佛正在确定自己是否依然完整无缺。

看着戚少商手脚忙乱，顾惜朝总算舒展了面上冷峻的神情，但还是绷着脸，轻哼了一声。

戚少商闻声抬起头来，看清了顾惜朝略有些得意的小模样，几乎忍不住咧嘴笑出来，但也及时咬住嘴巴，反而露出了一个苦兮兮的表情，拿一双大眼睛分明有些哀怨地看着顾惜朝。

这个看上去应该是一派英雄气概的守护灵露出这般小女儿似的神情，顾惜朝顿时感到身上发寒，几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有些受不了地移开视线，盯住桌上的电话开口。

“戚少商，你又自作主张地……你到底对我动了什么手脚？！都被你弄回公寓还无知无觉，我的酒量应该还没有差到那种地步！！”

说话间有不自然的停顿，说完嘴唇抿了抿，脸庞上已经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大概是想起了能让这只守护灵在大庭广众之下现身的那个‘办法’。

戚少商听着顾惜朝逞强似的说法，内心里直摇头。虽然顾惜朝没有看过来，不过在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只用一双很无辜的双眼，半带欣赏地看着顾惜朝泛红的脸庞，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惜朝，那天你在走廊里突然醉……啊，闭上眼睛休息，地上凉，我怕你会着凉，所以就……”

“就怎样？就跑出来扶我？然后顺带着干脆把我送回家休息？这么大动静我怎么可能毫无知觉？！我又不是死人！！……你简直就是鬼话连篇！”

对着这个总是笑嘻嘻的包子脸，顾惜朝总是不能克制住自己的脾气。现在听着这似乎很勉强，一副‘我这是配合你所以睁眼说瞎话’的声音，心中的怒火一下又烧了上来，眼神尤为锐利地狠瞪向戚少商。

但是这个威力十足的瞪视落在戚少商身上就不管用了，他不受影响地继续那么哀怨地看着顾惜朝，很是委屈地说道。
　　“我本来就是鬼嘛，惜朝~~~~”

顾惜朝实在是绷不住了，在得出个结论之前自己绝对会被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寒死。再说，就算问出个究竟了，自己还能拿只水火不浸的守护灵怎么样……难道亲回来？
　　顾惜朝几乎一个激灵，立刻甩开了这么无稽的想法。
　　……算了，一个大男生还计较这个干什么。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顾惜朝下意识地舒口气，收回视线伸手去接起了电话。

顾惜朝的视线离开身上，戚少商知道能和顾惜朝说话的时间已经结束，像往常那些天一样，顾惜朝又会对他视而不见。敛去了哀怨的表情，戚少商面色暗沉了下来，双目有些恨恨地看着电话。

电话那边是崔略商，追命。一阵嘿嘿哈哈的打混声音之后，追命不改大咧咧的本性，一派倚老卖老的口吻，不掩好奇地直接道。
　　“惜朝啊，舞会那天把你带走的人是谁啊？”
　　顾惜朝只冷哼一声，听到那边传出两声干笑，也不回答，只慢声说道。
　　“你问这个做什么。”
　　“哦……是这样……”
　　“身体不舒服就自己到医院去查，”

顾惜朝听着电话，眉间渐渐地锁紧。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最后对着话筒冷冷说一句‘你们公安厅的人可以自己查。’的时候几乎就要吼出来了，接着‘啪’地一声使劲挂断了电话，把追命最后一声‘我们公安厅向来奉公守法，不会……’拦腰截断。手按在话筒上，久久没有动作。
　　戚少商见状不免担心地走上前去。
　　“怎么了，惜朝……”
　　顾惜朝猛地一个转身，眼神冰冷得像刀锋一样。

戚少商下意识地一个停步，就见顾惜朝眼里神情更冷，于是当即不管不顾地继续挨近了，再被‘撕碎’一次也认了。
　　顾惜朝唇角勾了一下，下巴微微地扬起。

戚少商看着顾惜朝冷冷的紧绷着的脸，有些不敢相信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嘴。
　　“惜朝，你……”

顾惜朝眼神更加尖锐，唇角勾出一抹讽意来，身体干脆前倾，两唇相触的瞬间，一句充满了不屑意味的话语也倾吐而出。
　　“装什么，你不是最喜欢这个……”
　　戚少商错开脸，面上显出惊愕的神情，受伤之色一闪而过。

顾惜朝哼了一声，转手揪住戚少商半边脑袋的头发，凑近他耳边语气森冷道。
　　“我警告你，以后不准靠近崔略商身边，不准出现在他面前！”
　　戚少商脸上一下就露出了十分茫然的表情。
　　如果是警告不准靠近傅晚晴还可以理解……但不准靠近追命？为什么？

看着眼前这张无辜的包子脸，顾惜朝咬牙，愤愤地放开手，然后迅速擦了一下嘴，满脸的厌恶。
　　戚少商还在茫然中，这个刻意的动作并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顾惜朝咬牙，虽然知道现在的行为是迁怒，但心气烦躁之下，还是捏紧拳头，一拳朝着戚少商脸上挥了过去。

戚少商倒是站在原地，不闪不避，头被打得略偏了偏，等顾惜朝收拳之后，若无其事地转过来对着顾惜朝，一副‘另一边脸也等着让你打’的冷静和‘惜朝，你为什么要打我’的无辜表情。

顾惜朝看着戚少商已经红起来的一边脸和黑亮的眼睛，拳头紧了紧，然后松开，转过身背对着戚少商，平心静气。追命的话还在脑中回荡着。

……我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好奇怪，突然就出现了心律不整，表呼吸加深加快，还有全身发热的症状，而且，他看着我的时候，我还紧张到发抖，……
　　顾惜朝咬牙，狠戾地下了决心。
　　戚少商，若你敢对略商下手，我一定把你剁碎了做包子馅儿！！！

（12）在你身边（上）

莫名被顾惜朝冷眼相对，戚少商虽然毫无怨言，但是却有满脑子的问号。不过，怕的却是惜朝又要开始对他视若无物了。

既然顾惜朝要当他不存在，戚少商向来是配合地不再说话，免得更招顾惜朝反感。况且，顾惜朝那些突来的，燥烈的情绪一直都是来得突然，去得快，常常没多久就会完全冷静下来。他这时没有管脸上的伤，只管眼不眨地紧跟着顾惜朝。

伸手按了一下电灯开关，然后看了一眼挨着洗浴间的墙角放置的洗衣机，顾惜朝目不斜视地经过戚少商身边，走向卫浴间。

戚少商跟进去，看着顾惜朝拖出一个脸盆，然后蹲下身开始在洗脸台下面翻翻找找。摸了半晌，眉皱起来，脸上露出些疑惑，低下头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再钻进去点找仔细。
　　那么脏兮兮的地方……
　　“上次顾夫人到这边来收拾，把洗衣粉放在洗衣机后面了。”
　　戚少商忍不住开口道。

顾惜朝停下动作，然后慢慢站起来，直直走向门口。戚少商连忙让到一边。看着顾惜朝从身边依旧目不斜视地走过去。

一包新的洗衣粉果然好好地放在洗衣机和墙壁之间。顾惜朝弯身把洗衣粉拿出来，凝眼看着洗衣机，然后带着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转头看着戚少商。

见他视线定在自己身上，戚少商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拿着已经显露出来的逆水寒站在原地不动。

顾惜朝敲了敲洗衣机的桶盖，又朝着角落里那台电风扇看了眼，唇角勾了起来。
　　

经过文学院的主楼附近，远远地就看到了凉亭里被好几个人围在中间的傅晚晴。顾惜朝离他们200米左右的时候，已经有人注意到他，立刻停下交谈中的话题，一起看了过来。

顾惜朝走到50米开外的时候，那些人笑着和傅晚晴说了些什么，然后挥手道别，迅速朝着另一个方向退走了。
　　“晚晴。”
　　顾惜朝走到傅晚晴身边，轻轻地叫了一声。

傅晚晴抬起头，黑白分明的眼睛中印入了顾惜朝向来坚毅冷硬的脸，她轻轻地笑。
　　顾惜朝看着她，疑惑，线条变得柔和起来。
　　“晚晴？”

“顾大会长，不要总那么声色俱厉，你看你一来，就把我这边的人都吓跑了。”晚晴有些埋怨似地说道。
　　知道晚晴在开玩笑，顾惜朝也收回视线，勾起唇角，笑。

“那恐怕是因为他们自己心虚。新闻社那些人来找你是不是为了晚会那件事？”
　　“你认得他们呀，惜朝。”
　　傅晚晴偏头看着坐到了旁边半米距离远的顾惜朝，有些惊讶地问。

“只要到学生会室事开过例会的干事，我都还能有点印象。”顾惜朝说得轻描淡写。“你们刚才在说什么？”
　　“哦，他们来问我，知不知道那个英雄是谁。”
　　“英雄？”
　　荷马史诗？希腊？特洛伊？

顾惜朝显然不明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