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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休夫老鸨油菜花_派派小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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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好一会儿,萧莫豫才终于缓过些劲儿来,从牙缝里往外面蹦字:“怎么……不喊萧公子了?”
  华采幽松开手,无奈竖白旗:“萧大公子,算是我怕了你好不好?念在咱俩相识一场的份儿上,你和你的朋友在这里的所有开销我全包了。祝你们吃好喝好玩好,姑娘我生意忙得很,恕不奉陪!”
  说罢转身刚想走,就听萧莫豫轻轻说了句:“如此,多谢花老板了。”
  “你……你怎么……”
  “这‘销金楼’好歹也是雍城最大的风月场所,那魏兄看上去好歹也是个有身份的风雅之人。”萧莫豫靠在假山上连连冷笑看着面露惊讶的华采幽:“像你这样无才无貌胸无点墨不解风情的妇人,如何能有资格得到青睐?只不过,还真没想到你竟会是这里的老板,我本以为你最多是个跑跑腿的粗使下人罢了。”
  
  如果按照魏留的说法,这小墨鱼多少是了解她一些的,也好歹花了点儿心思去打听,总算不枉彼此死掐了那么多年的孽债。
  但是,他的小表情小语气,还有话里的小内容,无一不透露着极度欠扁的气息,让华采幽深呼吸又深呼吸,忍了又忍才死活忍住了没有高高举起这条小墨鱼,然后用膝盖顶住他的腰,使劲那么一折,啪嗒,断成两截……
  
  他的腰……
  劲瘦,柔韧,有力。非常适合握在手中,随着那冲刺的韵律而疯狂摆动……
  经过专业的目光审视,华采幽迅速做出了判断:“小墨鱼,如果你哪天嫖别人嫖得腻味了,想尝尝被嫖的滋味,可以来找我这个老鸨,报酬方面一定从优,考虑一下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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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用一句猥琐无下限的话把萧莫豫给气得大怒离去后,华采幽做了整整一宿的怪梦。
  逝去的人,过去的事,那些平日里不会去想努力遗忘的东西,以无数零碎片段的形式出现在梦里,颠来倒去七拼八凑蜂拥而至,弄得一觉醒来倒像是在山野里长途跋涉了很多天未曾休息般疲累不堪,萎靡不振。
  半死不活爬起,见枕边湿了一大片,照镜子时又发现两只眼睛红肿得吓人,华采幽不禁撇撇嘴轻晒,不知道的准会以为她哭过了呢……
  拿冷毛巾敷了会儿眼,又懒洋洋洗漱完毕后觉得还是没什么胃口,便索性先出去遛遛弯。
  
  清晨的‘销金楼’虽然没有夜晚那样热闹,却也并不安静。不少节目经历了通宵的疯狂正处在最混乱的收尾阶段,有些人灌了整晚的美酒这会儿酒劲恰好汹涌喷发。
  华采幽打着哈欠刚转出园子没走多远,便在一个僻静的树林边碰到了一个跌撞癫狂的醉汉,正敞胸咧怀举个空酒壶张牙舞爪冲着初升的太阳吱哇乱叫,大着舌头也听不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楼里的规矩,客人们觉得怎么爽便怎么玩,只要不闹出人命,就算是对着蚂蚁三跪九叩认祖宗打把伞蹲在墙角装蘑菇,也要奉上十二万分的理解和支持。于是,身为老板的华采幽便以身作则很是配合地抬头冲着太阳问候了一声太阳……
  
  不料之前还全心全意对太阳述衷情的醉汉,一见华采幽竟立马变了心,两眼直冒绿光嘴里嚷着‘美人儿’便合身扑了上来。
  所以说,远水解不了近渴,天上的东西再好也比不过眼前的臭皮囊来得够劲儿……
  类似这样的情况华采幽早已见怪不怪,正准备挥一挥衣袖直接让丫晕菜,斜拉里却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醉汉的一双魔爪距离她的身子还有一根筷子的长度时,一只修长白净的手自旁边伸出,用食指和中指顶在那人勉强有衣服遮住的右胸,同时一个清朗温润的声音斯文有礼地说道:“兄台,请自重。”
  大汉的身形受阻,被酒精麻痹的大脑很是反应了一阵子,然后才憋着满腔的激情狂乱挥臂嘶声爆喝:“老子玩女人关你他妈屁事!”
  “兄台何须口出秽言,辱人辱己?”声音还是那样不温不火,只是手下却半分谦和也没有,眨眼便你来我往过了七八招。
  
  华采幽本就隐隐作痛的脑袋于是更加昏沉,按着太阳穴默默退到一边让出了斗殴的场地。那醉汉虽也是个练家子,不过小墨鱼跟他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比谁的功夫高,反正也吃不了什么大亏,既然有人想要英雄救美实在没理由不成全。
  只是,这家伙怎么又冒出来了,难道是在此处常住了不成?
  
  ‘销金楼’作为一家有档次有规格有水准的青楼,提供的服务自然也是有档次有规格有水准的。肉体交易只占很少的比例,姑娘们主要还是陪着客人玩玩精神层面的游戏,比如吟诗作对赏景作画弹琴跳舞。
  通常好人家的女儿或者奉行女子无才便是德大字不识几个,或者仗着饱读诗书就心高气傲孤芳自赏,或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见过的人全都在自家宅门里打转。这让男人们,尤其是有点身份有点地位见过点世面的男人们,不免会生出几分枕边人无法理解自己的惆怅和苦闷,久而久之容易导致夫妻失和家庭矛盾……
  于是乎,类似‘销金楼’的地方应运而生,用姑娘们的才貌双全善解人意见多识广,去满足男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无法得到的精神契合的快感,让他们在发泄之后能够继续有心力去维系门当户对的婚姻,对维护社会的和谐国家的安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总而言之,萧莫豫这样的文艺小青年在‘销金楼’里找到红颜知己从而小住数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虽然,他已经有一个志同道合相谈甚欢的表妹,不过那又怎样呢?男人嘛,永远都是喜新厌旧多多益善的主儿。
  这么想着,华采幽开始有些不厚道地幸灾乐祸起来,对小墨鱼总是阴魂不散出现在自己眼前也觉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反正像这样钱多得一塌糊涂的客人,她这个老鸨当然是欢迎之至,就算一辈子住在这里烧钱玩儿也没关系……
  
  正窃笑,忽闻几声乱响,只见场中缠斗的两人已分出了胜负。
  醉汉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看样子是被小宇宙爆发的萧莫豫一拳击中脑部导致暂时昏厥。而胜利者则捂着自己的后腰一脸痛苦,貌似,又撞上假山石了……
  
  华采幽忙快步上前,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你还真是够倒霉的,怎么就跟假山石死磕上了呢……”
  萧莫豫倒抽着冷气咬牙切齿:“油菜花,你有没有良心?”
  “关我良心什么事?你打伤了我的客人还没跟你算账,说不定要赔不少医药费呢!”
  “你……”萧莫豫气急欲动,脸色却骤然一变,只得皱眉咬牙拼命忍痛,再也无力还击。
  华采幽这才有些慌神,扶住他微微有些发抖的身子:“不会这么巧,撞到了昨天相同的地方吧?”
  萧莫豫已经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了。
  
  伤到了腰,后果可大可小。华采幽即便再没心没肺也不好意思现在甩手走人,遂抱着对顾客负责的态度柔声问道:“你住在哪个园子?我让人送你回去然后再请大夫过来瞧瞧。”
  萧莫豫摇摇头。
  华采幽呆了呆:“你……不住在这里?”
  萧莫豫点点头。
  “……那你一大清早的跑来干嘛?”
  萧莫豫深呼吸。
  “原来你有早上逛青楼的癖好,还真是不多见……”华采幽在他被一口气噎死之前赶紧又说道:“这可怎么办呢?你现在不能过多走动,附近又没什么人……不然你在这里等着,我叫人来抬你去医馆。”
  萧莫豫忍无可忍低吼:“去你住的地方!”
  “这不好吧?孤男寡女的……”
  萧莫豫冷笑:“怎么,难道青楼里也有贞节牌坊不成?”
  华采幽看着他这幅不屑的样子就火大,不过转转眼珠子还是笑眯眯答应了。
  片刻后,大园的偏房传出惨叫:“啊~油菜花!你故意的!”……
  
                  第九章 是我不要你的
  旭日东升,屋内光亮通透。
  萧莫豫趴伏在软榻上,衣摆上掀,露出肌肤白皙线条完美的腰部。如果不是腰眼处那一大块几乎渗出血丝的青紫伤处太过刺眼,华采幽肯定又会以专业的目光来做一番品评。
  “你一个大老爷们叫得跟杀猪一样丢人不丢啊?算了算了,我本来就不会伺候人,还是让丫鬟来给你上药好了。”
  “你敢让其他人碰我试试看!”
  “哟,还是这样有洁癖?可这是在我的地盘上我干嘛不敢?”华采幽习惯成自然一点口头上的亏都不肯吃,可是看到萧莫豫惨白的脸还有被冷汗浸湿的鬓角,心中不禁一软:“我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这条病鱼一般计较。淤血要推开才行,你忍着点儿。”
  此刻的萧莫豫因腰部剧痛而毫无反抗之力,倒真有几分像是那砧板上待宰杀的鱼,唯一发泄胸闷郁结的途径好像就只有一声声的痛呼……
  “啊~油菜花你使那么大的劲跟我有仇是不是?”
  “啊~油菜花你这是什么药到底有效没效呀?”
  “啊~油菜花你好了没究竟有完没完?”
  
  华采幽在不绝于耳的噪音中翻了翻白眼。
  这家伙在耐疼方面还是一丁点儿长进都没有,随便什么小伤小痛的都跟能要了亲命似的,那娇滴滴的程度真是让普天下的所有女人都自愧不如。
  记得曾经有一次,她贪玩爬上树摘果子,不小心一脚踩空掉了下来,恰好这倒霉的小墨鱼路过,鬼使神差居然傻呵呵的伸出手接了她一下,结果生生被弄了个双臂脱臼。接骨的时候,那惊天地泣鬼神的狼嚎啊……
  于是害得她无比内疚,心甘情愿做了好多天听凭使唤任劳任怨的贴身丫头。虽然他刚一痊愈就又恢复了针锋相对见面就掐的故态,不过萧伯伯却在后来只要一提起那些天里两人之间的团结友爱,便会捋着胡子笑呵呵显得很是欣慰,并由此断定,他们是一对可以相扶相持共度余生的最佳伴侣……
  当事人对这个结论均表示无比悲愤。
  
  想起萧沛那清癯的容颜慈祥的神情,华采幽不由鼻子一酸,原本有意想要让萧莫豫吃点苦头的力道也随之减轻了几分。
  而嚷嚷得很欢畅的‘惨叫君’也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不再吭声。
  一时间,满室静默唯闻窗外蝉鸣,实为二人碰到一处难得的太平安宁。
  
  良久,萧莫豫方开口:“你欠我一个解释。”
  华采幽手一停:“什么意思?”
  “油菜花!”萧莫豫咬牙翻转了身子看着她,黑亮的眸子像是能喷出火来:“不要跟我装糊涂!”
  “噢……你是说那封休书吗?”华采幽站起来将药瓶放到屋角的架子上,满不在乎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一棵白菜要怎么烧才好吃:“有什么好解释的?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呗!”
  “荒谬!古往今来普天之下哪里有用如此荒谬的理由,而自己做主休了自己的女子!”
  “所以,重点是不应该由我来做主么?难道一定要等你将休书放在我的面前将我扫地出门才成?”华采幽转过身,面露嘲讽:“还是说,因为我抢先一步做了这个主,让你有了被抛弃的感觉才会如此不忿?
  萧莫豫一贯的儒雅斯文早已荡然无存,清俊的脸上只剩下无法遏制的恼怒,慢慢坐起,声音沉得可怕:“你这是在跟我赌气?只是将我们的婚姻视为一场可以随便终止的儿戏?”
  华采幽不甘示弱地瞪着他:“儿戏也好当真也罢,现在说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总而言之你记住,是我不要你的!”
  “好!算我多此一举!”
  
  萧莫豫撑塌而起,再度大怒离去,身形略显踉跄。
  华采幽揉了揉有些发堵的鼻子,指间残留的药味于是越加清晰。
  滚吧滚吧,滚得远远的!别再来打扰本老鸨的幸福生活!
  只是,多此一举什么呢?……
  
  正低头出神,忽闻门响,抬头,却非那人去而复返。
  夏先生背着手踱了进来,走到她的面前,歪头打量。
  “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
  “美女有什么好看的?因为赌气而自己休了自己的女子才稀奇。”
  “……你居然偷听!”
  “不不不,我只是被吸引而来恰巧听到了几句。”
  “吸引?”
  夏先生把手拿出来,晃了晃一个暗红色的小瓷瓶,脸上是永恒不变的纯真无邪:“我之前路过时听到有男人在叫痛,还以为你是在亲自调*教可造之才,便取了一瓶最新配成的润滑药剂想要助你一臂之力。不料那人竟是你的前夫……”说着还颇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然后又振奋了精神:“不过,他虽然暂时不用润滑,却定然需要另一样东西。”
  华采幽被此专业人士浑身所散发着的浓重学术气息弄得汗毛一阵倒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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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萧莫豫气急败坏再度冲进‘大园’的时候,华采幽正逗弄着怀里的小娃娃。
  这个圆溜溜粉嘟嘟的小团子名叫忆儿,是‘销金楼’曾经的当红姑娘云舒之子。
  云舒善舞,翩翩而动时便如那天上舒展的白云般轻灵。
  七岁卖身入楼,十三岁正式见客,一舞惊四座,名动一时,十八岁的初*夜卖出了天价。
  不惜巨资得美人者是一位来自帝都的贵公子,据说风流倜傥温柔多情。与云舒共度了半个月的缱绻时光,信誓旦旦日后必会来接她去享荣华富贵,然后留下千金洒泪离去。
  云舒自此后便拒绝接*客,不管怎样威逼利诱皆不为所动,数月后竟怀了身孕。
  青楼女子长期服用避孕药物,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云舒有孕真不知是上天垂怜还是故意捉弄。
  她交出了多年辛苦积攒的所有财物,只求能得一栖身之地产下孩子,楼中诸人见她态度坚决便也不忍再逼只有应从。
  
  临产时,云舒因胎位不正折腾了两日一夜还未生出孩子。那些与青楼常有往来的药婆稳婆对如何让女人不生育让孩子小产那是绝对的个中行家,但接生一事却委实不够专业。
  然而,那些有经验的人又对青楼女子甚为轻视,认为替这样不贞不洁的女子接生既晦气又脏了自己的招牌,无论如何不肯前来。
  当时,华采幽刚刚来到‘销金楼’没几日,听闻此事勃然大怒,去厨房随手拿了把菜刀便让人带路冲进了雍城一个最有名的稳婆家中,半夜三更刀架在脖子上强行将其从被窝里拖起,带到产房。
  如此又折腾了大半宿,孩子才总算平安落地。期间,华采幽手持菜刀一直杀气腾腾站在稳婆的身边做监工……
  经此一役,华采幽一举奠定了自己肯为姐妹们出头的仗义威名,也坚定了为她收拾残局烂摊子的几大管事将其当作摆设供奉的决心……
  
  云舒感念华采幽的恩德,让自己的儿子拜她做了干娘。
  华采幽命人在楼内择一偏僻之地,修葺了一处小院作为这对母子的住所,特准云舒为姑娘们缝补衣物来换取日常开销。也曾想给云舒一笔钱,让她带着儿子出去自谋生路,毕竟,青楼这种地方实在不适合孩子的成长。不过却被云舒婉拒了,只说暂时不急,待忆儿上学时再说不迟。
  华采幽却明白,她这是在等,担心那贵公子倘若有朝一日回来,找不到她。怕只怕,会又一次应了那句古话——痴心女子负心汉。
  
  忆儿生得可爱漂亮,楼里所有人都拿他当宝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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