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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教父-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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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月笙回了头。沈杏山的夫人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摸样算的端正,但是眉间那点忧愁还是隐隐透着的。身边岁数小点,要比她多了点书卷气的,娴静的女子就是她妹子吧。

看她们两双眼睛紧张的看着自己,眼眸里满是疲倦和焦急期待,姐妹两个的两只手还紧紧的握着。杜月笙忙安慰了下:“莫担心。沈杏山那里,在天津呢,明日后日,我就请了他回来。一家还和和气气的在一起就是。我杜月笙说到做到。他也不容易的。”

“真的?那谢谢,谢谢杜先生了。”沈杏山的老婆忙感激的点了点头。

她身边的妹子眼睛里却有着狐疑。年轻娇俏的女孩子,那种不相信的眼神一动,就挑起了点眉头。反而带出了点顽皮娇憨的神态,一双淡淡血色的红唇被贝齿微微的咬着。杜月笙看了失笑道:“不相信?”

“你们,你们不是有仇的么?你哪里这么好心的。”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也仗着杜家里这么多女人在,和气了半天了,女孩子壮胆起来。

沈杏山的老婆心慌的忙捏着妹子的手。丁力却嚷嚷起来了:“月生哥很好的,刚刚那个人先打了宝鑫,后来求饶,月生哥还是放了他的!真的!”

说到那个真的,他狠狠的还点了个头。一副我亲眼看到的,不骗人。那牛眼圆圆的,见了周围人半天不说话,顿时都有点急了。

那女孩子立刻扑哧一笑,转了头去,红了半边的俏脸。杜月笙指着丁力,笑着问身边的孟如君和沈月英:“你们说,他和那福全是不是一对?”

“月生哥,那福全是不是男的啊?”丁力反问道,这个问题他实在是憋不住了。

林桂生顿时捂住嘴巴挫了下去。杜月笙爆笑着捂住了肚子:“你,你这个混球动春心了?明日请桂生姐给你找个?”

“不不。”丁力大窘着,满面赤红的,连连摇手:“我就跟月生哥做事情,我不要女人的,不要。”

那腿站了一半,却挂在茶几边子上,跌了回去,忙着又要起来。偌大一条汉子在沙发上挣扎个不停。只惹的满屋子人笑到了牙酸。

半天后,杜月笙无可奈何的,又安慰了下沈杏山的老婆,在她的千恩万谢里,示意了如君和月英,带了她们姐妹上去先休息。

这天色也不早了。杜月笙知道桂生姐还要问事情,拖了要陪他坐到天亮的丁力,胡乱的塞他进了个房间,丢了条被子给他,严令他不听了叫不许出来一步。

然后才苦笑着摇摇头,打着哈欠下了楼去。

第十回 … ~晚风里熟悉的发香~

“困了?那就早点休息吧。”

杜月笙刚刚下了楼,见了桂生姐就来这一句,立刻就转了身子,随即又转了回去。林桂生脸上那副失望刚起未消的。被他逮了个正着。看着杜月笙难得顽皮的神色,林桂生咬牙切齿的,红着脸,鼓起了腮。

随即,一片雾水蒙了眼眸,语气凄楚哀婉的抱怨着:“好呀,月生你也欺负我。”

说完拔脚就向楼上走去。走过瞠目结舌的杜月笙身边,狠狠的把他拨拉到了一边。蹬蹬蹬的扭着腰就上了楼。

楼上房间门一响,随即轰的一声,关上了。杜月笙慌忙就跑了上去,知道这是挂不住脸了。

也是林桂生委屈的久了吧。杜月笙一边埋怨着自己找事情,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一边唉声叹气的,刚刚上了楼,那边房间门忽然开了,丁力好奇的脸露在门缝里,牛眼骨碌碌的转着。一眼看到杜月笙,大惊失色,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大口喘着气,死死抵住了门,杜月笙无处出气,上去对着门踹了一脚,这才回了头来。嘴里恨恨的骂道:“你个狗头。”

丁力在门里眼睛翻翻的,听了杜月笙忽然在那边低声下气的:“开门,桂生姐,开门。是我啊,不闹了,不哭啊。”

沈杏山的老婆和小姨子在房间里,哪里睡得着?听了外边轰隆隆的,忽然杜月笙来这一出,姐妹两个顿时白了脸。他,他杜月笙半夜三更的,要黄金荣的婆娘给他开门?!

姐妹两个想到暧昧处,都红了脸,侧耳听着。仔细的听了起来。

杜月笙哭丧着脸:“你再不开,我撞了啊!”

旁边从大房间跑出来的孟如君和沈月英听了这边动静,忙也出来了;“怎么了?”

“怎么桂生姐哭了啊?你干什么的?”

杜月笙难堪着支吾道:“我,我就,哎呀,我没干什么啊。”

“你还没干什么?你什么没干?”林桂生在房间里带着哭腔嚷嚷起来,说着咚的一下蹬了一脚门,气恼着:“你不是喜欢欺负我么?你欺负啊!你欺负啊。”

说着哗啦一下打开了门。气鼓鼓的站在门口。廊灯下,梨花带雨的,饱满的胸口就那么剧烈的起伏着。红着眼睛,上前又是一步:“你来啊。”

杜月笙吓的连连后退,嘴里辩解着:“我哪里欺负你的,莫瞎说诶。桂生姐,不,不要。”

话没说完,已经给林桂生一把揪住了耳朵,堵在了后面墙上。房间里沈杏山家的两个姐妹大气也不敢出,耳朵竖的更高了。

这做丑事人家不肯,都当他老婆面闹起来了。真不是个东西。啐。

“哼,还没有?”林桂生气呼呼的:“月英如君,你们看他贼头贼脑的,我怎么当时就帮了你们给他了呢?不是活活给他糟蹋了?!”

“我……。你。”杜月笙小心的用跟食指硬塞到了林桂生那捏着他耳朵的手里,抵挡着苦着脸。却是理亏的还不了嘴巴。

林桂生心里苦闷都憋着,今日给这个混球勾了出来,女人眼泪一出哪里还收的住,说着说着眼泪又下来了,语气呜咽着:“这个坏蛋,刚刚我要他早点休息,他……。”

他怎么?不谈其他人了,就是孟如君和沈月英也狐疑了起来,一起恶狠狠的看着了杜月笙。

杜月笙哭笑不得,这桂生姐说什么话全是娇滴滴的,带个风尾巴。不是招人乱想么?两个蠢婆娘还吃味了?要命呢。早知道不回来了。

“他,他然后过就欺负我。”林桂生哭着说出了真相:“他故意回了头装上楼,然后又坏笑着回头,笑的那么奸!黄金荣个猪头三这么对我,你现在还这么逗我,呜……。我不活了。”

说着林桂生放了手,就跑房间去了,杜月笙一家三口大惊失色,杜月笙当成她要干什么事情,忙着扑了上去,从后面抱住了她,死也不放,边叫了起来:“别,别……”

林桂生本来要进了房间,一个人安静安静。这么长日子了,心也算寒了。男人变了心是拉不回的。勉强也没个意思。刚刚委屈上来哭了下,也就算了的。不想背后却被杜月笙一把抱住了。

那双手交错着,也不问个地方,就勒在自己胸口上。林桂生久不碰了男人,被血气方刚的杜月笙一抱住,杜月笙晚上又是刚刚打人落了一身血的,顿时熏的桂生姐心里乱跳着,软了手脚,都快站不住了。

杜月笙这个时候是一点感受没有。他都下了冷汗了。看林桂生软了下来,以为昏了呢。心里乱的忙低头打横就操着林桂生的腿,抱了起来。

后面两个女人也在叫着。听着这边这么闹腾,屋子里的三个人忙出来了。现在沈杏山家的姐妹听了这里,已经知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了,是桂生姐在无理取闹呢,不过这杜月笙好大的名头怎么这个德行?

刚刚出了来。却无不红着脸发笑。丁力直接回了头,黑脸通红的就进了房间。

原来,杜月笙当了林桂生昏迷了。

打横抱着她,杜月笙知道,这昏迷了,怒火攻心的人不能够动。只能够平放了下去躺着回神的。

林桂生却是清醒无比。沪上风行的软缎子苏绣旗袍开着叉。高高的,虽然是寒天里,女人爱美,又跟了时尚。

反正家中也不冷。就穿了个丝袜而已。温热的腿侧被一双凉凉的陌生的手抄住了,人又失了根横空了起来。林桂生心里乱窜着小兔,俏脸上已经要羞的滴血了。

杜月笙一边叫唤着:“毛巾,热毛巾。”一边把她抱向了床上。低头的时候,却看见桂生姐满面通红的,眼角楚楚的泪痕未干,却带着点薄怒正咬着银牙瞪着他呢。

没昏?完了!

杜月笙顿时一股子冷水从头顶淋淋而下,只沿着脊柱骨,一路透到了尾椎。浑身就是一个激灵,当即也不问了,双手就收了直接把林桂生丢了出去。

还好,已经到了床头了。

他还没混到把林桂生丢到窗户外边去。就这样,林桂生还不吓的尖叫一声?本能的,丢了羊毛垫肩后露出的两个雪白胳膊,就紧紧的搂住了杜月笙的脖子。死死不放着。

那桃红的腮,黛黛的眉,欲滴的唇,黑黑的发,就贴在杜月笙的脸边。还闭了眼睛。

这不是大光明电影院前面那洋人的海报么?

就这样样子啊,女人闭着眼睛仰头靠着男人,死死抱住男人,男人就低头去啊去啊的啊…。。

沈杏山的夫人和小姨子两个人立刻也回了头去,忍着笑,忙回了房间去,关了门,姐妹两个才吃吃的咬住被头闷笑着。

外边却是那杜家姐妹两个的声音,透着酸,软了牙根的,“关心”道:“月生,放了桂生姐啊。”

“是,是她抱我的。”杜月笙举着双手示意着自己的青白,大气也不敢喘息。

林桂生已经自己觉得没脸见人了,也不知道是骂还是在求:“你个白痴,那,那你弯腰啊,我被你拖着不敢放…嗯…。你下去,你这个人!”

弯腰的时候,没把住,杜月笙一个不稳,趴了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杜月笙手忙脚乱的从平躺了的桂生姐身上爬了起来,青白着脸,解释了一句,就一阵风似的,头也不回,撞了出去,进了自己房间死死关了门。再也不敢问了。

后面是自己两个婆娘放声的大笑,和今天已经丢脸丢到家了的林桂生,那头埋在被子里的闷闷的哭腔:“好呀,你们两个小蹄子也欺负我?我不活了,呜…。。”

隔壁。

触他娘!这叫个什么鸟事情?

杜月笙郁闷着,靠在了窗口,外边的月色洒在了他的脸上,晚风里带了点熟悉的发香环绕在他的肩头颈间………。

第十一回 … ~一步看三步~

一夜里一个事情接一个事情,最后末了还出了个难堪事情。杜月笙无奈的叹气着,抽着香烟。月英和如君正陪伴着悲悲戚戚的林桂生,女人的心事有时候只和女人说道说道。起了同情心,两个女人不免的又为桂生姐伤心了场。

靠在窗户前,那边隐隐的低泣和私语声,模糊的很。东边的天却已经亮了一点点光来。这个时候头顶的一颗启明星反而是又炫了三分。月的下旬,玉兔已经西沉……

杜月笙的思绪却已经飘了起来。白天将将要开始的事情,一个个的在他脑海里理着,一个个的在他心里盘算着。

转眼,仿佛变天了似的,一轮红日猛的冲了出来,腾腾的亮了下,把一片云头映出了线金边。

天亮了,该办事了。又是一日来了。

洗了把冷水,抹了脸上的憔悴和疲倦。侧耳听了隔壁房间里,那三个女人已经安静了。该是睡了吧?

杜月笙打开了丁力的房间。愣头小子正眼睛翻翻的坐在那里呢。刚刚进了杜月笙的门,睡在了杜月笙的家里客房中。初出江湖的年轻人,心里的兴奋劲头哪里这么容易消停了的?看了杜月笙开门。忙站了起来。

杜月笙把手指放在了嘴上,示意他安静,然后招招手。丁力跟了杜月笙轻手轻脚的下了楼。出了门。

车子停了外边。昨日宝鑫自己回去了,受伤的人,今日不让他出来了。在家先休养着就是。反正车子会开。

发动了车,杜月笙带了丁力去了共舞台。

……………。

“月生,你今日怎么是自己开车了?”

司机在这个时代里是下人的活计,黄金荣吃惊的看着杜月笙从前面驾驶室跳了下来。杜月笙哈哈一笑,把昨日的事情一说,拖了丁力上来。

一夜时间就见识了上海滩的金荣哥月生哥,丁力都已经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黄金荣赞了他一声,转头对着杜月笙:“月生,到时辰一起放了响,中午好好喝喝。”

“我陪金荣哥放了鞭炮请了财神后,去三鑫有点事情,今日还要搬家,晚上来吧,中午就算了,一夜不睡吃不消的。”杜月笙推辞了下。整日喝酒也不是个事情,腻的慌。真正至交的好友偶尔聚聚是享受,这每日里来去酒席实在是罪。

知道他昨夜没睡觉,也心疼他身体,黄金荣也不勉强:“那你晚上来,下午睡了养下身子。哈。月生你看!”

正说着,黄金荣看了何丰林的车子来了,意外了:“他也起这么早?难得难得。”

“黄老板,杜老板,发财发财!”何丰林肿着眼睛下了车来,客气的拱手着。

那样子惹的两个人大笑起来。

何丰林得意的一顶肚子:“我还能够站着就是身体好了,昨夜那八个娘们……。”

“我看了就四个啊。”杜月笙冷冷的丢了一句。

何丰林牛皮当场炸了,老脸一红。顿时和杜月笙闹了起来。黄金荣也在大笑着。年轻的丁力站在一边,看着比他大不了多少的杜月笙,谈笑自如的和着沪上传说里的一个个名人打着招呼。称兄道弟的。而那些人里,没一个不对他恭敬的很。

这就是月生哥!丁力忽然骄傲的站直了,因为他知道,自己跟着月生哥呢。

八点到了。

一群人哟喝里。

杜月笙黄金荣两个人上去,就着香头,又拜了拜东南财神位,随即点燃了鞭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白烟弥漫着。

杜月笙捂住耳朵笑着闪了回来。黄金荣玩心上来,甩手一个小串鞭就丢了过来。落在何丰林脚下,唬的何丰林一跳。门口的人全疯笑了起来。

何丰林骂骂咧咧的拖了杜月笙到一边:“昨日晚上你走后,折腾死老子了。这不,大早我的副官来了,我准备来了后,然后就要他去请了人。卢莜嘉也是个顽主,一夜没睡,正出了婊子院,撞上了我。***,真巧了!”

“这么巧?”杜月笙听了何丰林说到顽主时候,非常自知之明的用了个也字,发笑问道。

何丰林愣了下,反应了过去,气恼的推了杜月笙一把:“你小子!哥哥帮你办事呢。和你说正经的,然后约了下午出来。你看呢?”

“我看?我看晚上就在这里,丰林哥你看呢?”杜月笙心里一寻思,干脆的说了后又客气了下。

“我看个屁啊,我是董事长跑腿的!走,请我喝茶去。”何丰林又骂骂咧咧的拖了杜月笙。

杜月笙点点头,回头和黄金荣告罪了声。黄金荣知道何丰林和他关系好的铁,又知道月生是为了生意也没办法。点点头:“何督军,我实在是走不开的。月生陪你就是,晚上黄麻子我赔罪。赔罪。”

“哎呀,客气什么,你忙,你忙,日子长不是么?”何丰林呵呵一笑,拽着杜月笙:“到那边品香阁去。那里扬州包子汁水琳琳的,一个顶的上娘们奶子大………”

杜月笙听了这粗人粗口,苦着脸,回头叫了丁力一起。嘴里抱怨着:“我说你怎么三句不离女人呢?”

“你知道个鸟。”

何丰林一边钻进杜月笙的汽车一边笑道:“这军中汉子沙场上就要骑烈马,跨宝刀!这爷们床上就要……。”

“得得得,我开车,我开车。”杜月笙要去堵他嘴,知道他下面没好话。

何丰林一边笑让着一边继续:“我和你说,月生,我腰上就有个痣!知道相书上说的什么?”

“什么?”杜月笙倒是好奇了。

“腰中有一痣,骑马又带刀!”丁力忽然憋出了一嗓子。

何丰林大喜,一拍丁力的大腿:“对。怎么着,你这个兄弟我第一次见吧?不见得是他娘的糊弄你。这就是爷们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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