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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老公大人请息怒! 作者:爷爷爷爷爷(红袖添香一品红文vip2014-09-24正文完结)-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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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深行表情不变,五官晦暗里变得更加深邃,右手紧紧握牢她已经开始抖动的右手。
    顾绵左手手指发抖,纸张在她手里变得发皱。
    她腾地站起身,疑惑不解却又惊恐的目光盯着季深行,她的样子很不安定,心跳那么快,快跳出了身体,茫然地一切那么无措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季深行,这个时候你别开我玩笑,我会死的!”
    他眼眸爱哀伤,在她进一步失控落泪前抱住了她。
    顾绵就在他怀里抖。
    他也颤抖不稳的声音落在她受了惊吓的耳畔,“他叫峥峥,顾绵,他是我们的孩子啊。”
    “不是……四年前我双胞胎失去了一个,只留下了皱皱……怎么可能呢?我和你这四年没再生过孩子……”
    “你听我说。”
    季深行双臂固定住不断打颤的她。
    “是莫靳南和林妙妙,这件事很复杂。”
    他给她擦眼泪。
    真的到了不得不说的这一刻,他反倒镇定了,直担心她,真的不忍心说出残酷的事实,她在他手里,受过的苦已经太多太多。
    “莫靳南当年和我和妙妙,我们在一个班,他从小生活环境扭曲,造成他性格扭曲,他深爱妙妙,那时候我和妙妙感情很好,这在一定程度上刺激了他,加上后来,你父亲绑架了我和妙妙,妙妙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把恨加在我和你头上,还有,你父亲和你母亲曾合伙折磨死他的母亲,恨上加恨,他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个变态,恶魔。”
    顾绵手指拧住他的西装衣襟。
    “妙妙在那场事故中并没有死,是后来住院一场火灾里,莫靳南救了她,她卧病很长时间,五年前彻底醒过来,后来,得知我娶了你,你是顾北中的女儿,也许就是那时候,让她变成了今天这幅人不人鬼不贵的模样。”
    季深行深喘一口。
    继续说,“四年前你离开我,带着剩下的宝宝远走国外,你和凌枫都不知道,妙妙也在苏黎世。”
    “这场阴谋莫靳南蓄谋太久,那时我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而你怀着孩子,凌枫并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让他们有了可趁之机。那个负责给你产检和接生的大胡子医生,你还记得吗?”
    顾绵点头。
    “他是莫靳南一早安排的,并不是好人。”
    顾绵不可置信:“怎么会?”
    那时候她并不宽裕,多亏那个医生,很多检查的费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给她行了方便……
    “你在产房,凌枫和蓝双在外面等着,并不知道,你把孩子生下来后,莫靳南和妙妙把孩子换掉了……”
    “……什么?!”顾绵怎么能够相信?
    季深行舔了舔干涩的薄唇,喉咙堵塞地说不下去。
    顾绵双腿不稳,半个身体往地上跌,季深行及时抱住她。
    一连串的震惊如同一个一个闷雷,打得她连痛都感觉不到了,她双手捂住脸,一颗心都在发冷发寒,“不可能啊,皱皱长的那么像你,她也继承了我的一头卷发的……”
    这就是莫靳南最让人胆寒的地方。
    “北方医院有个规定,所有健康男性医生,为充盈jing子库,需要定期捐jing,那时候我还没和你结婚,未婚男医生
    是必须捐,和你结婚后我曾找过jing子库让他们把我所捐的销毁,现在想,北方医院大概早就有莫靳南的人,我不知道莫靳南是怎么找的一个同样是卷发的女人……具体过程我还没查清楚……”
    “天啊……”顾绵面如枯槁,痛哭中,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从他嘴里出来的事实。
    怎么可能呢?
    皱皱和她那么亲,从小带在身边,怎么可能不是她的宝贝?
    “季深行,太扯了,这不可能的,我是皱皱的妈,如果她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皱皱瘦不是因为她发育不好,是早产,莫靳南为了让她和我们的孩子同一时间生下来,大概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让那个女人早产,孩子一生下来就抱到你身边,你怎么发现得了?”
    “……那,我们的孩子呢?”顾绵扯着季深行的衣服,泣不成声。
    季深行眼眸里氤氲的雾气,根本不敢看她。
    “我问你,我们的孩子呢?”
    或许,其实顾绵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季深行抿唇,艰难开口:“被莫靳南和妙妙抱走了,妙妙带在身边,取名峥峥。”
    顾绵凉凉的笑了,眼泪熬着嘴角那份苍白无比的笑容,“所以,莫靳南和林妙妙是要我尝尽被玩到死的苦痛,让我带一个不是我孩子的孩子,而亲生的却被他们带着,让我成为一个笑话,他们在等着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如何给他们一个最满意的崩溃?”
    “目的,是让你和我痛不欲生。”季深行敛目,眼底一片灰烬。
    他笑一下,“目的的确达到了,峥峥生下来就生病,血液系统的疾病,他体内自带M病毒……”
    “M病毒?”
    顾绵突然想起前阵子子陵也是被注射M病毒,而那病毒,本来是要注射到皱皱体内的……
    季深行点头,“峥峥的病,目前知道的只有一种治疗办法,换血,皱皱是唯一和峥峥匹配的。”
    “所以,莫靳南之前处心积虑接近皱皱就是想……”
    “嗯,给皱皱注射M一定量的病毒,皱皱的血液才能顺利在峥峥体内融合,达到治疗效果。”
    顾绵望着季深行连日来疲倦苍白劳心劳神的模样,忽然明白了这些天他在干什么了。
    她想起那天和他摊牌,他说同意她走,却要留下皱皱……
    怎么会这样?
    她不能接受孩子被林妙妙养到三岁的事实,更不能接受,皱皱她不是自己女儿的事实。
    季深行就那么望着她眼泪决堤,一滴一滴打落在他的手背,湿了他半截手臂。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皱皱又做错了什么?季深行,这个世界太可怕……我的孩子,我没有见过一面,从生下来就没见过一面,我傻傻的全心全意把皱皱当成自己的孩子,从未怀疑,季深行,为什么是这样,林妙妙为什么那么恨我?呜呜……”
    她双手在捂着心口,低头,瘦瘦的身体蜷缩在地上,在他怀里,颤抖着哭泣,声嘶力竭。
    他可以想象,此刻她的心里在承受一场怎样的炼狱。
    她在哭,他不比她好过,一分一秒都像在凌迟。
    一直决定瞒着不告诉她,就是因为皱皱,她太爱皱皱,怎么能够接受?
    时间就这样静止。
    她哭得岔了气,晕了过去。
    季深行眼眸湿润,双手深深捂一把脸,打横抱起她,把她放到床上。
    这点惊动又惊醒了她。
    顾绵在床上,双目空洞血红,手指颤抖的在床边缘,指甲死死的抠着床单,闭上眼,埋进枕头里的呼吸和她的眼泪决堤,崩溃,苦涩的液体静默无声的滑过鼻梁和嘴唇,濡湿满脸,满世界。
    她的崩溃,来的这样安静。
    瘦削的背脊,在季深行的手指下剧烈颤抖。
    疼。
    疼痛在两个人之间无声蔓延。
    季深行眼里漆黑中通红的一片,凝视她的眼眸里,有和她一样的悲痛。
    找不到缓解这份悲痛的任何方法,只能陪伴彼此,一起经历,消化,直到不得不接受。
    他点燃一根烟,寂寞中抽的消无声息,在烟味里,他坐在床边,挨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不能够让她安定,那么也让她感受他的体温,获得一点点支撑力。
    不对她说出真相,怕看见她崩溃发疯的样子,说出来了,他心里却着着实实的松懈了。
    说出来,两个人共同面对,其实好过他一个人痛苦煎熬。
    季深行关了灯,她哭着睡了过去,他守着她,他在床边抽烟,一根接一根,不要命了的抽。
    携带香烟气息的手指轻轻扳过她埋在枕头里的脸,那张脸此刻过分苍白,没有一丁点血色。
    他柔怜地蜷曲手指,抚干眼角的泪痕。
    坚持救峥峥的理由,是她千辛万苦为他生下了这样一个孩子,不管是生病还是健康,都是他们的血脉,这和皱皱是不是她所生毫无关系。
    …………
    中途***电话过来。
    季深行立刻按了静音,走到露台那边接听。
    奶奶无非是问他和顾绵去了哪里,季深行温和扯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奶奶并为起疑心。
    又对他叮嘱注意身体的话,絮叨很久才挂断。
    季深行又打给苏云的手机,拜托苏云,照顾好家里的两个孩子。
    …………
    回房探了探顾绵的额头,有点发烧,情绪奔溃所致。
    家里没有药,他下楼用布包了点冰,拿上去给她敷上。
    敷了额头,又移到她哭肿成两个包的眼睛上。
    顾绵中途断断续续呓语了几次,喉咙干烧,嘴唇干燥起皮,季深行用水沾湿着给她灌进去。
    晚上十一点,她醒过来。
    完全像生过一场大病,头痛欲裂,一时间想不起所有事。
    看到他端着清粥进来,才想起之前的一切,眼神又变得空洞。
    季深行舀了一勺粥,顾绵撑着身体坐在床头,轻飘飘摇头。
    “知道你没有胃口,我也一样,孩子病着,我们不能倒下。”
    顾绵红肿的眼睛更红:“你说他叫峥峥?”
    季深行看着她。
    “季深行,你是不是在骗我?我不相信皱皱不是我生的,一点都不相信……”
    季深行皱眉,不比她好过,真的。
    “之前傅斯拿过来的那个纸袋里有我前几天偷偷给你们做的鉴定,但我觉得,你现在不要看。”
    顾绵望一眼椅子上的文件纸袋,眼泪悄无声息掉下来。
    “他病的很重?”她又问,哭声里责备自己,“皱皱生病的痛苦我经历过,他那么小,我却不在他身边,让他一个人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孤孤单单,我的孩子……”
    季深行放下勺子抱住她,“不是你的错,我的错,我当年如果没有招惹莫靳南,如果我保护好了妙妙,这一切不会发生……”
    顾绵枕在他怀里,感受这他胸膛的起伏,怎么能怪他?
    是爸爸,虽然爸爸是拿钱办事,可办得是伤天害理的事!
    上一辈的恩怨延续给他们,又从他们身上延续到了无辜的孩子身上。
    “季深行,你也很痛是不是?林妙妙变成现在这样,你在自责,你心里更不好过,对不起,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绵绵,这件事最大的受害者是你,可我希望你坚强,和我一起面对,一切苦难都会过去。”
    彼此坦诚,彼此支撑。
    …………
    深夜十二点,顾绵决定跟着季深行去医院看看峥峥。
    车行驶在安静的冬日之夜。
    傅斯开车。
    季深行和顾绵坐在后座,手紧紧握在一起,彼此都需要依靠。
    顾绵紧张,心情复杂,更多的是陌生,对峥峥素未谋面的陌生。
    虽然不是她的错,可对峥峥,她有身为母亲的太多愧疚。
    她也在想皱皱,不会因为知道皱皱的身份而在心里立刻疏远。
    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有没有血缘,没那么重要。
    …………
    抵达北方医院。
    季深行陪她在车里坐了好一会儿,等到她鼓起勇气下车,他才跟着下去。
    来到儿童病区。
    刚好主治今晚值班,从峥峥病房里出来。
    看到季深行,中年主治医生走过来。
    季深行微微颔首,眉目凝重的严肃,“今天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微笑,“没想到的好转,昨天营养点滴停了一天,眼看着心跳都变慢,哪里晓得,今天这孩子又能摄取了,
    这不,晚上九点给重新打上的,只有维持住了基本的生命机能,其他治疗程序才能继续。”
    季深行按着眉宇,五官又片刻松缓。
    握着顾绵的手,狠狠地紧了紧。
    顾绵尚且还不完全了解峥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进病房之前,季深行停了一下,翻身过来,眼眸认真温和,“心情怎么样?”
    顾绵捂着心口深呼吸,“还可以。”
    “嗯,稍微做点心理准备,他的样子,你可能……”
    “我知道。”顾绵抢断,想象过病重孩子的模样。
    可那仍旧只是她的想象。
    在季深行推开门,在她走进去看到病床上的小人儿时,她还是吓到了。
    峥峥瘦弱程度的样子,苍白的比她手掌还小的脸蛋,让她第一眼看到时是感到害怕的。
    “怎么会是这样……”她哭着,走向病床,每一步都灌了铅,手指颤抖的不敢触碰他瘦小身体的任何一部分,怕一碰会碎,“他怎么会瘦成这样?”
    顾绵泪眼朦胧地反转身看季深行。
    能给她什么回答?看着峥峥这幅样子,每一次,他心里也在难过。
    “你握着他的手。”
    季深行走过去,从被子底下捞出峥峥的小手,那是比皱皱更惨白的手,细细的手指像几个月的婴儿一样,对着光,是透明的。
    顾绵小心翼翼,颤抖握住,不敢动。
    “别怕,不会一碰就碎。”季深行笑,给她搬凳子,她坐在峥峥旁边,右手想去摸摸他的小脑袋,推掉布帽才发现,他光溜溜的头。
    季深行解释,“之前做过化疗。”
    “化疗?!”在顾绵的认知里,是绝症才需要做化疗。
    季深行按着眉头,敛目。
    他逐渐在给她透露峥峥的病情,她一刻比一刻更心碎的反应,他不忍心看。
    “他究竟生了什么样的病?”顾绵呢喃,手小心摩挲他的小手,总是止不住眼泪。
    季深行无奈上前,从身后抱住她的肩,“别哭了,孩子能听到。”
    “天哪,他究竟过的什么样的日子,空缺的三年,我没有在他身边,他还那么小……”
    他只能安慰:“你现在不是在他身边了吗?别哭,今后你会一直在他身边。”
    顾绵哭着,眼泪打在峥峥白得透明的小手指上。
    忽然的,顾绵感受到手心里的小指头动了动。
    她猛地抬眼看过去,峥峥长长的睫毛在颤。
    “季深行,他是不是要醒了?!”顾绵这一刻,万分紧张。
    两个人眼看着,峥峥缓缓而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峥峥睁开了那张惨白小脸上显得过分大的眼睛,黑黑的瞳仁,眼窝很深,眉骨突出,很像季深行。
    “峥峥?”顾绵带着喜悦,小心翼翼地喊。
    峥峥转过来小脑袋,乌黑大眼睛里憔悴无神,小嘴儿蠕动,季深行伸手摘掉他大喊呼吸罩。
    顾绵这才看到,他秀气的小鼻子,嘴唇的形状,下唇饱满,这些是像她的!
    她喜极而泣,摇了摇他的小手,“峥峥。”
    小家伙嘴巴在动,顾绵渐渐听清楚,他在喊妈咪!
    “季深行,你听见了吗?他喊我妈妈!太不可思议了,他都没见过我。”
    顾绵沉浸在喜悦里,并没看见身后季深行晦涩难懂的目光。
    “峥峥,我是妈咪,峥峥,我的好峥峥,妈咪对不起你,让你生下来就一身的病,这么这么久才来找你,妈咪错了……”
    她说着说着又哭。
    峥峥也哭了,大概身体里痛,小脸哭得皱皱的,小手在她手里细细挣扎,嘴唇不断喊妈咪,目光也开始在房间里四处看。
    顾绵疑惑不解。
    啪嗒——
    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高跟鞋踩进来的声音。
    季深行回头,寒恻逼人的目光让来人止住了脚步。
    林妙妙提着精致的包包,错愕地看着坐在椅子上背对她的顾绵。
    “深行,你怎么带她来?”
    “出去!”季深行眉间全是冰冷的戾气。
    “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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