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漫舞(上部) by 蓝扇-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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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众人都退出后，姜逸远好笑的说：“行了，把你那副样子给朕收起来，说说你的看法吧？”
楚清歌一听也不多话，就将自己做了一个星期的本季太仓预算交了上去，说道：“请皇上先过目。”
姜逸远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拿过那预算看了起来，过了一会儿，他挑眉看楚清歌说：“做得到是很详细，不过，你这根本没法用啊。洛陵王现在要要三万石粮食，一旦这些粮运走，你的预算就是废纸呀。”
楚清歌恭顺的说：“因为臣根本就没想要给他这些粮。”
姜逸远吓一跳，这个决定他都不敢这么快下，楚清歌怎么就这么镇定的把这么庞大的粮食调动给否了？这小家伙做事真是不记后果啊。想想这样做的后果，姜逸远额上青筋爆跳，这楚清歌真是越来越大胆了。姜枫一看，心里一阵担心，他紧张的看着楚清歌，那小太监没跟他传话么？
楚清歌见姜逸远有发火迹象，赶紧说：“其实臣已经有了个办法。”
姜逸远一听这个，疑惑的看着他说：“说。”
“其实洛陵王的粮是不能不给的，可是又不能真给他，所以这粮就要给的有技巧。”楚清歌偷眼看了看姜逸远，见他神色还算平静，正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就放下心来，慢慢说道：“这粮么，是要运出去的，不过要运多久，什么时候运到，再路上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可不是普通人能预料到的，这得看天意。”楚清歌神神秘秘的说。
姜逸远脑中一亮，有点门道，就用眼神示意他快说。
楚清歌笑笑说：“今年林州大灾，到处都是饥民其人数之多不下十五万，至今朝廷都没有足够的粮去拯救灾民，所以现在在林州，陵州，还有大量流民，天天在外啃树皮，挖黏土来食用。那景象真是惨不忍睹呀。如果这时候他们听说有大批粮草运往陵州驻西边军，又听说洛陵王爱民如子，陵城粮草充足，再有很多人提议说上陵城向洛陵王讨粮去，您说都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吃过粮食的饥民会不会去呢？反正都是啃树皮，上哪啃不一样？而且万一洛陵王打发善心真的开仓放粮了呢？”
姜逸远笑眯眯的看着他说：“那这粮还是得运出去呀，说说你的意外吧。”
“其实，”楚清歌笑笑说，“咱南笙境内有很多流寇的，他们有些是犯了事被逼上山落草的，也有很多人都是吃不饱肚子，所以铤而走险出来打劫的。咱们可以大大方方的把粮运出去，甚至可以敲罗打鼓的一路帮洛陵王宣传一下他的丰功伟绩，和皇上您体恤驻西边军的良苦用心。然后找一些流寇半路把他打劫了。这粮不就运不过去了么？”
姜逸远皱眉说道：“那些流寇可都是些无信誉之人，让他们把粮抢走不是肉包子打狗么？”
楚清歌笑笑说：“这些打劫的流寇可不是真正的流寇，而是咱们的五万军队。”
姜逸远看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向椅背上一靠笑眯眯的问道：“说说吧，为什么是五万？”
楚清歌笑道：“因为臣运出去的粮只够五万军士食用啊？”
姜逸远挑眉看他说：“三万石粮食你说才够五万人吃？”
楚清歌说：“不是的，运出去的其实只有五千石粮。剩下的，都是藏在草团里的兵器。”
姜逸远忽然坐直，看着他说：“你要用兵？可是这五万人去打姜昀不少于二十五万的兵马和两个坚固的城池未免太可笑了一些吧？”
楚清歌笑笑说：“皇上，这些兵器可不是给他们用的，而是给另外五万兵马用的。而且咱们不是攻城，而是打巷战。”
姜逸远和姜枫都疑惑的看着他。好一会儿，姜枫忽然笑道：“父皇，儿臣明白了。清歌的意思是说，让另外五万人混迹到流民中，而那些个流寇山贼，最好也都分布在陵城周围，然后将兵器悄悄发给这些士兵，等到了陵城下，洛陵王开城门的时候让这五万人和流民一起混进城，然后突然发起攻击。而剩下五万人就以平息骚乱为名，大大方方的开到陵城外。到时候先斩了洛陵王，叫西边驻军群龙无首，无法统一行止，再在洛陵王的几个儿子中挑拨一下，让他们混战去。不过这样一来，西边防守就空虚了。”
楚请歌说：“这个是比较麻烦，所以他们的混战决不能发展到全军混战只能让他们在城内闹一闹。咱们杀洛陵王会引起他手下的激烈反应的，所以洛陵王只能死在他自己儿子的手里。这个局，就需要专人去下了。。。”楚清歌琢磨着，他真的很想去会会这洛陵王，反正自己早晚都得和他交手，到不如趁这机会给他来个斩草除根。他正准备说，就听姜枫道：“父皇，让儿臣去吧。下月刚好是姜昀五十大寿，儿臣可以奉诏前往祝贺。这样一来可以显示出父皇您的诚意，二来。恐怕这次派去的是明辰的军队吧？儿臣也怕他拿下洛陵王后乘机占山为王啊。”
“不行！”这次姜逸远和楚清歌难得的默契一回，异口同声的说道。说完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不屑的一扭头。
姜逸远说：“那地方太危险了，你可是太子，要是让姜昀扣在那里，让他们要挟我，那我真是哭都来不及了。”
“就是么！”楚清歌很难得的给姜逸远帮一次腔。
姜枫好笑的看着这两个人，说道：“父皇，其实儿臣去最合适了，因为只有儿臣才可信，您随便派一个人去，四下里跟他们谈判，那人也不敢随便拿主意不是？再说了，儿臣又不是笨蛋，这见好就溜的本事我还是有的。”
姜逸远想想确实如此，可是这样做风险太大了。
“那你至少带上我。”楚清歌在一边叫道。
“你去做什么？”姜枫皱眉看他，这小家伙，哪里危险往哪跑的习惯怎么就改不了呢？
“保护你呀。我这么机灵忠心，又文武双全的保膘你想到别处找还没有呢。”楚清歌说，然后又谄媚的笑着看他说，“带上我是很有用的，相信我，没错的。”
姜枫好笑的看着他。扭头不理他，打算继续劝说姜逸远。
楚清歌撇撇嘴看他，嘀咕道：“你自己能不能去还是个问题呢，就先把我否掉。”
姜逸远看着这两个人，一阵头疼。这两个人都不知道什么叫危险么？他闭着眼睛想了想，其实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让姜枫去真的有点危险，可是如果不让他出去历练历练，以后他也难当大局啊。不过，如果楚清歌非要跟上去的话，他还真的挺放心。这小家伙是挺机灵的，没准还真能帮上大忙。而且姜枫也确实需要人商量。他犹豫了一下，下定了决心。睁眼说道：“去是可以，不过你得带上这个小家伙。”
姜枫一愣，这次去太危险了，他就是怕楚清歌出事情，所以才不带他的，要不他也舍不得和楚清歌分开，不过看看姜逸远一脸如果你不带他就别去的表情，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同意了。回头看楚清歌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他无奈的摇摇头。三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姜枫和楚清歌就告退了。
宫内花园内，姜枫一脸无奈的看着楚清歌，搂着他的腰，让他面对自己说：“你高兴什么？你当是去游玩啊？”然后点着楚清歌的额头说，“你这爱惹麻烦的习惯怎么就改不了呢？”
楚清歌撇撇嘴说：“搞的好象你不爱惹麻烦一样，好象还是你先提出来要去的吧？”
姜枫停了一下，将他搂在怀里说：“我是真的害怕，象那晚上的事情，我真不希望再看见第二次了。”
楚清歌趴在他怀里没说话，只是心里暗暗想着，可是如果我不去杀了姜昀那个老混蛋，就是我不去惹麻烦，麻烦也会自动上门的呀。
信息
入夜，楚清歌来到春馆，莫归正准备睡觉，忽然见楚清歌来到，很是吃惊。
楚清歌是从窗户翻进莫归的房间的，见莫归正准备睡，笑笑说：“你倒睡的早。”
莫归赶紧穿上外袍，把他拉进来说：“怎么今天想起来过来了？有事？”心里无奈的叹气，楚清歌自从蝴蝶来了以后，越来越爱走窗户了。
“恩，”楚清歌可不知道莫归在想什么，他点点头，自己先倒了杯茶，喝了两口，然后坐在八仙桌旁说：“你准备一下吧，我半个月后要动身去陵城。”
莫归抬头，疑惑的看着他。然后问道：“你去陵城做什么？你在朝中不是很忙么？”
楚清歌笑笑：“就是在为这事忙啊。你准备了这么多年，归根结底还不是为了莫言么？先前我不让你去找那个海云，是因为准备不够充分，现在是真的要动手了，所以咱们要先行一步。这回，我一定会帮你救醒莫言的。”
莫归张了张嘴，半天只说了一句：“好。”其实早就不只是为了莫言了啊。
楚清歌笑笑说：“好什么呀？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先把你手上现在掌握的洛陵王的所有资料都给我找来，我要好好看看。”
莫归笑笑，说：“你先等等。”然后转身去拿东西。不一会儿，莫归回来了，手上拿着一塌纸。楚清歌接过，一张一张翻看着。看完这些东西，楚清歌没说话，闭着眼睛靠在椅上思考着。
姜昀是姜逸远他爷爷的第七子，也就是姜逸远的七叔，因从小有才干，常年在外带兵，搞的姜逸远他爹老皇帝十分忌惮。老皇帝的老爹怕自己百年之后这第七子被新帝找借口除掉，所以给了他一块封地，让他远离京城上西边守边境去了。哪想到他后来竟慢慢坐大了，竟然威胁到了中央的统治。
姜昀有四个儿子，老大姜逸承现年三十二，常年在外带兵；老二姜逸悯现年二十八，只好琴棋书画，结交文人名士；老三姜逸宁才十五岁，是标准的纨绔子弟，吃喝嫖赌，斗鸡走狗，无恶不作，不过这样才最不容易引起重视啊；老四叫姜逸欢，刚学会说话，这也是姜昀老来得子了，虽是没有什么北京的侍女生的，却异常疼爱。不过这么小的孩子可以忽略不记了。不过这几个儿子都是庶出，正妃只生了个女儿，已经嫁人了，而他嫁的这人正是姜昀手下头号猛将段恩。
还有一些什么谁在什么时候说了对哪些人不满的话，哪些人和哪些人私下做了什么交易，这些琐碎的事情，只有到了地方，见了这些人以后见机行事了。
想到这，楚清歌勾勾嘴角，都不简单啊，不过这样才好么，太简单了反而没法找破绽了。
关于海云，这人很奇怪，他好象投靠洛陵王有十年了，一直住在陵城外的一片梨园里，平时深居简出，除了洛陵王亲自去请他，从来不买任何人的帐，只是这人的来历却无处可考，只知道是他自己找上洛陵王的。
莫归见楚清歌对着海云的资料皱眉，便在一边说道：“这海云住的梨园是一个很大的阵法，这阵法很奇怪，我也曾找过精通阵法的人去看过，不过都看不出来这是什么阵，我们的人曾经去探过一次，也差点死在里面。”
阵法？楚清歌一挑眉，看来他得亲自去会会这人呢。想了想，也没别的事了，就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要动身的时候再通知你，这回去把莫言带上吧。”
莫归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预言又止，目送他走了。
第二日，姜逸远就下旨，派出三千京军押送粮草。先行出京了，随后又下诏书，说洛陵王镇守西临边境多年，劳苦功高。皇上体恤七皇叔为朝廷效力多年，特谴太子于半月后前往陵城，代替皇上给洛陵王贺寿，略尽心意。
这道诏书也不知谁写的，不过肯定不会是姜逸远，那叫一个感人肺腑啊，听的楚清歌鸡皮疙瘩掉一地。
下了早朝，一干人等又到了宣德殿，姜逸远处理完政务，让闲杂人等走人，然后让许拂拿出一份洛陵王的资料扔在桌子上。几人互相看了一眼，姜枫先拿起来看了看，楚清歌见没别人，也凑过去看。吓一跳，这简直就是黑名单呀，上面记录着洛陵王一府从主人到打杂的人的来历，家族连洛陵王和哪些人交好，和哪些人通信的时间，地点都有。不过有些东西，楚清歌能查到的他们却查不到，这就是个人隐私问题了。如果把两边的信息合在一起，那天下恐怕就没什么秘密了。
姜逸远笑眯眯的看着那两个人，这回的任务就让他们两个自己去折腾吧。
姜枫大概浏览了一下，就跟姜逸远说：“父皇，这些资料儿臣还想回去和清歌好好研究一下。”
姜逸远笑笑，靠在椅背上懒懒的说：“那你们就去研究吧。”
姜枫笑着点点头，拉着楚清歌就走了。
姜逸远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走出去。楚涵宇担心的说：“逸远，你就这么放心让他们两个人去？万一出点意外怎么办？”
“呵呵，”姜逸远笑着站起来，搂住楚涵宇说，“他们也该出去历练历练。再说了，就凭这两个小家伙的能力，我不敢肯定他们一定能完成任务，但最起码洛陵王是占不到便宜的。”
太子府内，姜枫的书房，楚清歌躺在摇椅上百无聊赖的晃着，这次的行动姜枫貌似已经有主意了，所以他也没必要跟着参和，就坐在一边吃水果。
姜枫本来还想叫楚清歌一起看，没想到他一个人上一边玩去了，姜枫笑笑，也没叫他，自己坐在书桌边拿着资料边看边思考着。
过了很久，就在楚清各快要睡着的时候，姜枫勾了勾嘴角，放下手中的东西，扭头问楚清歌道：“你觉得从哪一方下手比较好呢？”
楚清歌笑笑说：“我只是跟班，怎么下手还得你说了算。”
姜枫笑笑，知道他不想说，也懒得和他扯皮。他将目光移到窗外，慢慢的说道：“其实，要除洛陵王，那就要斩草除根，连那个最小的也不能留，否则就是给了他们一个希望。老大是必须要除的，他手上握着兵权，能征善战，在军中极有威信。老二倒看不透他了，整天到晚就知道吟诗作对，可是他又不时结交一些有名望的人，在几位世子中风评最好，恐怕也不是省油的灯。老三看似胡闹，其实却最不容易引起忌惮，连那个已经嫁出去的姜逸霞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楚清歌眯起眼睛看他，撑了个懒腰，说：“不过你已经有办法了不是么？”
姜枫走到他跟前，俯下身看着他笑说：“你也不问问我想怎么办？”
楚清歌说：“我相信你呀。”
姜枫笑笑，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说道：“去用膳。”
半个月后，姜枫一行人就起程了，楚清歌这次是以新建太仓的名义去的。姜逸远为了在表面上对洛陵王示好，也为了让楚清歌去陵城不显得突兀，就下诏，因为陵州距离青都路途遥远，来往运送粮草费时费力，又考虑到陵州是驻军重地，往后陵州粮仓五成的粮都直接拨给军队，不用上缴朝廷。楚清歌这回去就是建新粮仓的。
楚清歌骑马跟在姜枫的车驾旁，回头看了看站在送行官员前面的楚涵宇，对他笑了笑，当年进宫时，美人爹爹也是用这种关心的目光为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