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漫舞(上部) by 蓝扇-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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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歌斜眼看他道：“你还说呢，总共才上了两次台，就搞的满城风雨的，一点偶不敬业。”
“哼！我这叫本事！咦？你的……”
“好了，我有要紧事说。”楚清歌赶紧截住蝴蝶的话头，拉着他走到桌旁。要再让他这么问下去，今天自己恐怕就要三堂会审了。
莫归和嗜月对视了一眼，都选择了没有再问，老实坐下来听楚清歌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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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深冬，霜雪挂满枝头，连平常最喜吵闹的鸟雀此时也不愿出巢受冻，枝头上一片难得的宁静。
月上柳梢，无事者便已早早入睡了，而洛陵王府大殿上却灯火辉煌，众人推杯换盏，笑语盈盈，不为别的只为今日是洛陵王姜昀的五十大寿，连太子都出动来为他祝寿，可见洛陵王此时的地位已非同一般。
此时大殿中央的高台上正唱着戏词：
“风光正暮春，便纵然劳役，何必愁闷？绿英红雨，征袍上染惹芳尘。云梯月殿图贵显，水宿风餐莫厌贫。乘桃浪，跃锦鳞，一声雷动过龙门。荣归去，绿绶新，休教妻嫂笑苏秦。”
“唱得好啊！”低下有人附和道。
“王爷，这戏班的戏不错啊！”姜枫放下酒杯对姜昀笑道。
“哈哈，这可是有名的春馆戏班啊，是承儿专门去请的，此戏班虽说名声很响，可是从来不在馆外出演，此次可是破了例了，也不知承儿是怎么求来的，可知是下了大功夫了。”洛陵王笑道。
“哦？”姜枫听他言此忽然想到了莫归，难道他也来此地了？不过此次春馆破例进府搭台，肯定是有楚清歌插了一脚啊，心念及此，面上却不表露出来，只是举杯道，“我看此次破例恐怕不止是大世子花了心思，王爷之德众人皆知，民间对此也广为夸赞，怕是此馆馆主敬佩王爷之德，才肯破例啊，到是让我们饱了眼福。孤敬王爷一杯。”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姜昀也不客气，举杯同饮。
正热闹着，忽然殿外跑进来一个侍卫，沿着墙角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跑到了段恩身边，对着他耳语了几句。段恩脸色骤变，不过马上又恢复了过来，一脸平静，好象什么都没有一样挥挥手让那人下去了。
过了一会儿，段恩站起来，走到姜昀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姜昀皱了皱眉头，点了点头。段恩就施礼退下了。
姜枫看了看段恩，待他走远了，回头故作担忧的问姜昀：“王爷，不知郡马爷什么事走的这么急啊？看他行色匆匆，似面带忧色啊？”
姜昀心里暗自警惕，他抬头看了看姜枫，一脸不知情的表情。心下冷笑，但愿你不知道。
“没什么大事，不过是边境驻军出了点小乱子，要赶去处理一下。太子不用担心。”姜昀笑道。
“乱子？什么乱子？”姜枫好奇道。
姜昀看了看姜枫，好像真的不像知情的样子。不过，皇家的孩子可没有哪个是简单的，不得不小心。姜枫来陵城这么多天，除了玩就几乎没做什么别的事，希望是自己多余担心。
“也没什么，不过是两个守将闹别扭了，在军营里打了一架，需要他去调节一下。”姜昀笑道。
“哦。”姜枫了解的应了一声，继续回头看戏。
楚清歌见段恩那边已经有动静了，又坐了一会儿，向旁边正在与自己攀谈的人告了声罪，说自己要出恭，站了起来。临走时他向姜逸宁那边看了一眼。姜逸宁一见楚清歌站起来，马上就抬头看他，只见楚清歌朝自己微微笑了笑，举步向外走去。姜逸宁赶紧跟了上去。在大殿的漆柱旁堵住了楚清歌。
“上哪去？”姜逸宁笑着将楚清歌推到暗处，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轻勾楚清歌的下巴问道。
“我出来走走，你跟来做什么？”楚清歌笑问他。
“这么美好的夜晚，我怎么舍得让美人独自赏景？”说着就要吻楚清歌。
“你慌什么？”楚清歌赶紧侧头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推他。
“你说要来找我的，这都两天了你都没有动静，真是熬煞我了。”姜逸宁抓着楚清歌捂着自己嘴的手，笑着凑上去道。
楚清歌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回头对姜逸宁道：“晚上我叫人去找你，我在有个朋友，在城外有个宅子，我在那里等你。”说完推开他就要走。
“为什么要在城外？”姜逸宁拉住他问道。
楚清歌回头道：“难不成你还想让他知道啊？那天咱们刚好让他看见了，你倒是没事，我就惨了。我可不能再让他看见了，你也知道，我在京里也要靠他么。还是出城方便些，他不知道那里的。”
“可是晚上城门紧闭，你要怎么出去？不如跟我一起吧，我有令牌，方便些。”
“我自有办法，你别操心了。你可一定要来啊。”楚清歌笑了笑，拍拍姜逸宁转身走了。
宴会结束，姜昀送姜枫出府，到了王府大门口，他略带担忧的对姜枫道：“这一阵附近盗贼猖獗，殿下要多注意啊，晚上臣多派一些人去保护殿下。”
姜枫愣了一下笑道：“有老王爷记挂，有王爷在，孤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姜昀欠身道：“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殿下言重了。”
二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姜昀对姜枫做了个请的手势，目送姜枫走了。
王府院外，楚清歌身着一身夜行衣，将绳索抡圆了扔上了墙头。只听叮的一声，铁钩勾在了墙头，楚清歌拽了拽绳索，确定勾稳了之后，拽着绳索，几个腾跃飞上了墙头。避过巡逻侍卫，轻巧的落在了地上。然后沿着心中的路线，起跃间到了一处隐蔽的亭台出。
“你怎么才来？”树上跃下一个红衣人，一把将他拉到一棵树边。
楚清歌一看是蝴蝶，赶紧捂住他的嘴道：“祖宗，你小点声。”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才松开蝴蝶道，“姜昀那老匹夫又加派了人跟着我们，我等了好久才找到时机赶出来。”
楚清歌喘了几口气，又看看蝴蝶郁闷道：“大哥，你是来做贼的，好歹低调点吧？你这么艳个人往房梁上一蹲，想不发现你都难。”
“哼！”蝴蝶一仰头不屑道，“我接单从来如此，技术不好的人，你就是穿的再专业，也照样让人抓。”
“切！那你是怎么被我抓住的？”楚清歌斜他一眼道。
不提还好，一说这个蝴蝶就抓狂：“你还说！那是你……”
“好好好，是我不厚道！你别跳了！”楚清歌赶紧捂他的嘴，又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人，对蝴蝶道，“走吧，别晚了。”
蝴蝶见楚清歌认输，满意的笑了笑，跟着楚清歌走了。
姜昀的书房里正亮着灯。楚清歌和蝴蝶悄悄打开书房的后窗，挑没人注意的时候，跃上了房梁。
在房梁上找了个隐蔽的位置蹲了下来，楚清歌悄悄吐了一口气，却感觉离自己不远处有人正在看着自己这边。楚清歌一惊，反射性的抽出了软剑，那软剑瞬间无声的搭在了视线来源的人的脖颈处。楚清歌回头看去，却更惊奇：离自己大约一米多远的房梁上赫然蹲着一个人，却是那乌衣。
楚清歌皱眉，眼神凌厉的看着乌衣。
乌衣吓了一跳，他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碰到楚清歌，却更没想到楚清歌反应这么快，连看都没看自己一下，就这么精准的瞬间制住自己。
看着楚清歌凌厉的眼神，乌衣有些恍惚。这样的楚清歌是他没有见过的，平常的楚清歌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待人和善至极，一颦一袖风情万种，任谁都会忍不住陷进去。可是他现在明显感觉到了楚清歌眼中露出的极度的寒意和浓烈的杀意。
见楚清歌只是看着自己，好像正在判断自己的来意和身份。乌衣镇定了一下，尽量无视脖颈上剑刃传来的冰凉触感，对着楚清歌和善的笑了笑。
楚清歌愣了一下，本来正在高速运转的大脑被乌衣这么一笑给笑停了。这人还有些胆识。算了，还是先不想他是做什么的，反正现在他还在自己手里，两他也不敢出声，至于他是来做什么的，等把洛陵王这事了结了再问不迟。
楚清歌警告的看了乌衣一眼，乌衣无奈摊手，意思是自己保证老实。楚清歌眯眼看了看他，就听蝴蝶对自己悄声道：“没别人了。”
楚清歌点点头，低头专心看底下动静。
“去看看悯儿怎么还不来？什么事就处理这么长时间。”姜昀边翻桌边东西边对李福道。
“是。”李福应声退下。
“父王，那些山贼还是要防着点啊。”姜逸承道。
“嗯，等段恩的消息吧，他应该能处理好。”姜昀道，“对了，传令，将城中那些新编入的山贼调到你那里去，你看着点。”
“是。”姜逸承应道。
“你先去吧，办完再来找我。”
“是，孩儿告退。”姜逸承退下。
楚清歌对蝴蝶使了个眼色，蝴蝶会意，找了个机会翻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姜昀翻动纸页的沙沙声。
“你这么举着不累么？”乌衣看着楚清歌用极为细小的声音问道。
楚清歌回头看他。
“咱们商量一下如何？我只是来拿东西的，拿完我就走人，我保证不捣乱。”乌衣小声跟楚清歌打着商量。
“你凭什么要我相信你？”楚清歌看着他，这个乌衣自己对他还真没什么坏印象，而且上回他把自己从姜逸宁手中救出来自己还挺感激他的，不过在这种关键时刻可不能感情用事。
“咱们互相抓着对方的把柄，还有什么不能相信的？一会儿时机成熟咱们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怎么样？”乌衣笑道。
楚清歌想了一会儿，对着他道：“哼！你最好老实点，否则别怪我下手无情。”然后收回了手中的剑入鞘。
乌衣松了口气，再看楚清歌，却见他掏出了几个指套，套在左手的五个指头上。指套成锥形，锋利的锥尖在烛火的微光下泛着森森寒光。
楚清歌紧了紧指套，却见蝴蝶这时已经返回了。蝴蝶见楚清歌放开了乌衣，稍稍诧异了一下，不过楚清歌做事他一向不敢有异议，于是无视乌衣，将刚从姜逸承身上偷来的匕首递给楚清歌。
楚清歌接过匕首打量了一下，轻轻拔出匕首，果然是好东西，不过可惜要把这个东西留在这里。他勾了勾嘴角，将刀鞘扔给蝴蝶，拿着那匕首比划了两下，楚清歌开始盯着洛陵王，脑子里快速算着偷袭的最佳角度。
思虑过后，楚清歌盯着算好的那一点，如灵豹般以惊人的身法从一个奇怪的角度跃了出去。
姜昀只在低头看手下送来的信息的时候，觉得前面有一阵风扑面而来，待他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已经稳稳的插在了他的心脏处。
抬头的瞬间却惊见楚清歌诡异而又美丽的笑容，他正准备开口询问，可是却再也没有机会了。
旁边守着的两个侍卫直到姜昀咽气后五秒才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两人一同出剑攻向楚清歌。楚清歌一弯腰堪堪避过来剑，脚下一个错步翻身以及其诡异的角度伸出左手成爪状一把掐进左边侍卫的喉管，收回左手，右手在同时拔出软剑，再一个错步翻身，待他停在右边侍卫的身边时，三人早已咽气倒下，只剩下细微的伤口处还在往外喷着鲜血。
楚清歌运功将喷想自己的血液震开，收剑退后。整个过程不过8秒。
房梁上蹲着的两人再次震惊了，蝴蝶虽然跟了楚清歌一段时间了，可是这还是第一次见楚清歌出手，只是没想到楚清歌会这么厉害，出手好像比莫归还要快许多，被杀的三人武功都不弱啊。可是，这完全是杀手的风格啊，楚清歌难道做过杀手？
乌衣更是被震的有点呆，只是看着楚清歌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了。
“你还不下来么？一会儿就有人来了，那时候你再想拿什么东西可就难了。”楚清歌站在底下抬头对乌衣道。
乌衣反应过来，赶紧下来走到书桌旁，转动姜昀的砚台，一个抽屉从不起眼的桌沿处弹出。乌衣从里面拿出一个手臂粗的竹筒，三人对视一眼，从后窗走了。
三人翻墙出府，蹲在墙根喘气。
楚清歌休息了一下，突然出剑架在乌衣脖颈上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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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用手指了指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剑尴尬的笑道：“你好像特别喜欢用这个跟我说话。”
“哼！”楚清歌又打量了他一眼道，“我爱怎么跟你说话是我的事，你现在在我手里，最好还是有什么说什么。”
乌衣无奈地笑笑，忽然觉得蹲着脚有点麻，他小心翼翼的靠着墙坐下来，楚清歌的剑也一直跟着他的移动紧紧地贴在他的脖颈上。
“说吧，你想要我交代什么？”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有什么目的？还有，你以前认识我？”楚清歌问到最后一句，紧紧地盯着乌衣。
乌衣一颤，过了一会儿道：“你怎么会认为我以前认识你？”
楚清歌撇撇嘴道：“到今天我也不怕说了，那天晚上……我根本没有喝醉。”
乌衣吃惊的抬头看着楚清歌：“你没醉？！”
楚清歌只是看着他。
“那……那天……你都知道了？”
“你不用紧张，你把我从姜逸宁手中救出来我感激你还来不及，至于你以前认识我……我只是直觉罢了，你到底是什么人？”
乌衣无奈地笑道：“这个我不能说。不过我们可以合作么。”
“合作？怎么合作？”楚清歌疑惑的看着他。
乌衣笑道：“你不要告诉我你们来这里只是为了刺杀姜昀的，城外，军营里现在恐怕已经有动静了吧？姜昀也不是傻瓜，他加派了那么多人去看着太子……你说如果我临时倒戈，你们有几成胜算？”
楚清歌皱眉想了想道：“你不过是看守行宫罢了，能有多少兵力？出了行宫你就没有什么用了。这么合作划不来。”
乌衣晒笑道：“你怎么就知道我就只有行宫这点兵力？”
楚清歌一噤，抬头看着乌衣，过了一会儿，他似笑非笑的看着乌衣道：“我倒忘了，你对洛陵王府很熟么。连东西放在哪里都能查的这么清楚。”他盯着乌衣手上的那个竹筒，“这里面装的什么？”
乌衣抓紧了那个竹筒道：“这个好象不是很重要吧？反正我们互相合作也没什么坏处么。”
“哼！那可不一定，你手上的这个东西可是一个很大的不确定因素。我连你是敌是友都搞不清楚，怎可能跟你合作。今天你可以反姜昀，谁知道你以后会不会反我们？”
乌衣想了想道：“不过是先祖留下的一幅字画罢了，因关系到我们家和洛陵王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我想将它拿回来。毕竟，这关系到我家先祖的声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