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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妻贤抵良田+番外 作者:方塘(晋江2013-08-30完结)-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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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俩走远,从巷口探出脑袋,道:“那姑娘是谁啊?”
  “应该是谢夫人的外甥女儿,听说昨日她弟弟带着女儿来了樊城,大约这就是了”
  “哦……”
  听谢如儿这么一说,明因倒是明白了些,只是这谢禾,竟是樊城的恶霸?不过那谢如儿,竟也是如此远近闻名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闲暇

    明因住的厢房门口种着一小片竹子,衬得屋子清幽雅致,明因很是喜欢。这天中午刚吃过午饭,明因便坐在竹荫下看书,南方的天暖得早,这三四月的,要搁八里庄,袄子还得裹的紧紧的,现在穿个小对襟都有觉得些热。抬头靠在椅背上,轻声念道:
  竹叶石膏治热淫,麦冬半夏与人参。
  煎加粳米同甘草,少气虚嬴病后寻。
  顿了顿,又道:
  白虎辛寒解热方,膏知米草煮为汤。
  阳明热汗兼烦渴,温暑伤寒用尽当。
  多汗脉孔虚象见,人参加入保安康。
  桂枝同用疗瘟疟,增来苍术湿家匡。
  热燔气血甘寒法,玉女煎加麦地黄。
  犀角元参同煮服,化斑汤可救危亡。
  “没想到啊!不但菜做得好,竟还懂得医术的!”谢禾不知从哪冒出来,道:“听娘说,舅舅可是个神医,你倒是得了真传了。”
  “不敢妄称是懂医之人,只是看了些书,知道些皮毛而已。”明因谦虚道。
  “我听到的可不止这些,据说你五岁开始看医书,八岁便能背下几百首汤头歌,这可不简单。”谢禾前日被陆原抓着喝茶谈天,聊了很多他自己的事,也聊了很多明因小时候的事。
  明因还来不及回话,后面跟上来的谢如儿便上前来,小手拧着谢禾胳膊内侧的软肉,恶狠狠道:“你什么你!都说了该叫表姐,爹说了,长幼尊卑秩序不能混!”
  谢禾捂着胳膊,疼的直跳脚,“长幼有序,那你这叫什么!”
  谢如儿双手抱臂,脸朝青天,“爹说了,女儿者,千金也!你说说,这不就尊贵了么?”
  “凤儿还是千金呢!都不见像你这么拿架子…”
  “你嘀咕什么呢!”
  “没有!”面对谢如儿的质问,谢禾一脸无辜地猛摇头。
  明因瞧着这兄妹俩,既无奈又好笑,转身回屋里,出来时右手捧着一盘子绿豆糕,左手拎着青花花果回纹提梁壶。
  谢如儿接过明因手里的绿豆糕放在门口的石桌上,拈了一块咬了一小口。
  明因又回屋取了几个杯子,倒了一杯递给还坐在石凳上捂着胳膊忍痛的谢禾。
  谢禾接过杯子可有可无的喝了一口,顿时觉得花香充盈了整个口腔喉咙,竟一扫了饭后的困意。
  “这绿豆糕怎么吃着那么像荟萃楼的小点。”谢如儿啜了一口明因倒的茶,咽下手里剩的一角绿豆糕。
  “哦,这是我爹昨日带回来的,我吃着味道还不错,原是那荟萃楼做的。”明因捧起润瓷浮纹杯在手里小心的把玩着,突然想起,“那荟萃楼,不就是…”
  “是了,哥哥就是在那里教训那赵元的。”谢如儿一提起便想起些什么来,“哥哥!我听马青说那日你一人打得那赵元和赵家两个小厮都走不回去了?”想起那日马青说的,谢如儿就悔啊,悔的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不和小四那厮的抢那石坠子,错过了哥哥教训赵家小子这场好戏,这可比戏台上演的好看多了!
  “你听那小子胡说,”谢禾摇着头,都想象得到那小子跟谢如儿他们讲他的“英雄事迹”时是个什么样子,手舞足蹈,夸张过度。他都不知道这雇的是书童还是说书人,他被冠上纨绔子弟的“称号”有大半是这马青的功劳啊!
  “只是那赵元非得要强那凤儿回家做妾,我只是看不下去,谁知道他竟动手要来打我。我也就是给了他一拳,接着就是戏班子的人打的了,我也没干啥啊!”说起这个谢禾都委屈,他只是挡着不给那姓赵的小子得手,纯属自卫啊!
  “赵元要凤儿给他做妾?”谢如儿觉着实在太好笑,这个笨蛋,做的事儿比凤儿演的还热闹。
  明因这时倒是没注意到谢如儿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谢禾一脸的委屈无奈啊,顿时觉得好笑:“那你这不白受罚了?”
  “唉…”他顶了多也就算知罪不报吧,干嘛就罚他跪祖宗祠堂反省一夜啊!谢禾心想最惨的,还是没得饭吃!
  “这个马青,又给我胡编乱造,看我回头不撕了他的嘴!”谢如儿怒气冲冲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块绿豆糕。
  明因笑着往谢如儿的杯子里斟满了茶,道:“喝点水,别噎着。”想了想,又道:“这荟萃楼是个什么地方?你们竟是这样的熟?”
  坐在门槛打瞌睡的马青听到明因这一问,活了似的跳起来,比手画脚的给明因介绍那个在樊城家喻户晓的戏园子:“那荟萃楼可是咱这樊城最大的戏园子了!里头总有那么两三个戏班子,流水似的,来了又走的,就是那李家班,呆的时间最长久了,这都两年了,还给咱这戏迷子捧着,表小姐您知道为什么么?”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问明因。
  李家班的凤儿,来樊城的第一日,坐在马车经过闹市时便听到过街上的人在议论着,想也知道,戏班不倒,肯定是台柱子撑得起场子。明因心里倒是明白,只是不想扫了他的兴,便摇了摇头。
  马青顿觉底气十足,便接着道:“李家班有一千金,都叫他凤儿,长得真真儿的没话说,唱的更是人神共愤…”
  还没说完,就被谢禾敲了下脑袋,“什么人神共愤?用的这是这么词儿?要你背的那成语没被呢吧!”饶是谢禾这半吊子学问,也听出了马青乱用成语。
  马青抚着头上被敲得那一块,小脸垮得,瘪着嘴喃喃道:“背了,背不下来…”心里念叨着:“少爷你都不念书,我这小小书童念了也无用武之处啊!”
  “凤儿?”没注意到马青念叨着什么,这边的明因倒是想起了些什么。
  “嗯,哥这次就是为了他才打的赵元。”谢如儿嘬了口水,接了明因的话。
  那不成这少爷又将心思放在这个叫凤儿的戏子身上?一想到这,明因又想起了谁,可怜那八里庄的小姐啊!
  还没等明因替那小姐伤春悲秋完,谢如儿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猛地一抖,手里的杯子竟泼了自己一身的水,把短袄都给打湿了。明因急忙拉着她站起来抖了抖还没渗进袄子的水,身后站着的小梨拿起手里的帕子手忙脚乱地给她擦干。虽说春暖,也还乍暖还寒,正是寒邪入侵的好时机,明因进屋找了件陆黎刚给她做的石榴色斜纹小袄出来要谢如儿换上。
  谢如儿自己个儿倒是从容,看来这也是家常便饭的事了。接过明因拿来的小袄,边换边对着明因道:“姐姐你知道么,老李头,就家里原先那厨子,今日走了。”
  “走了?”明因吓一大跳。
  “嗯,回老家了。”明因舒了口气,还以为府里死了人这么大的事她都不知道,想了想便道:“那以后府里的吃食得多找个得心应手的人来了。”虽说这几日是她在府里帮忙,可过几日她走了,还是要多找个人来做饭的。
  “有姐姐还用找什么人?”谢如儿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说的自然,想着过些日子自己学了都可以帮忙了。
  “可是我走了不也得找人么?”
  “走?往哪儿去?”谢禾这几日俨然已是喜欢上明因做的饭菜了,这时一听,未免一惊。
  反应同样激烈的还有谢如儿这个小炮仗,一听就蹦了起来:“为何要走,姐姐与舅舅不是就在府里落脚了么?还要往哪里去?”这几日的相处,谢如儿已经是视明因为亲姐妹了,此时一听,不免心惊。
  “只在城内,不走远的。”见这兄妹俩如此不舍于她,明因还真是很高兴:“我爹要在樊城开一间小医馆,这几日忙着置办,就先在府里住着了。”看他们还是一脸的不高兴,明因忙补了一句:“我们还是一样能常常见面的啊!”
  “不够!只是常常见面一点都不够!”谢如儿撅着嘴,一串的嘟囔着。
  当然不够!见面又不能吃到你做的菜!谢禾心里狠狠地批斗着明因的话。
  明因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俩,正尴尬着,陆黎便来了,远远地就见他们三个聊得正欢,越发觉得那主意行得通,走过来的时候也是笑脸盈盈的。
  “我道是见不着这俩小魔王呢,原是到明因这儿来了。”陆黎显得很高兴,明因站起来叫了声姑母。这几日,陆黎有事没事的就找明因聊天,又是首饰又是衣裳的送,明因觉着这姑母确实很是亲近,只是送太多东西总觉得有些过了。
  陆黎牵过明因的手,转身拿起身后丫鬟手里捧着的一件衣裳,往明因身上比划,道:“这是上月在王记裁缝订做的,那时候没见着你也不知道尺寸,就照着如儿的尺寸做的,你试试能不能穿。”没容明因拒绝,陆黎就把明因直往屋里推。关上了门,自己站在门口,心里甜的,蜜一样。
  谢如儿走到旁边,抱着陆黎的手嘟着嘴小声抱怨道:“娘,姐姐说要随舅舅到医馆去住,我舍不得她。”
  陆黎笑着拍拍她的手,心里想着:“那就不让她走呗。”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烧着了

  ……
  “爹!”明因一走进陆原住的屋子,就发现陆原正在收拾行李,“不是说放着等我来收拾么?”说着便拿过陆原手里衣裳,看着叠得歪七扭八,便拆开来重新叠得整齐,平平整整的放在平铺在床上打包裹的花布上。
  “你自己不也要收拾吗,我这不是怕你忙不过来么?”陆原转身走到桌子边的椅子坐下。
  “没事,我东西不多,进府的时候也没打算长久着住,不常用的东西就没拆了。”明因拿起一件外衫,觉得有些旧了,盘算着什么时候再给爹多做一件。
  看着女儿忙碌着为他收拾衣裳的背影,陆原心里思索着,终于是到了这一天了,心里竟是这般的不舍得。那日姐姐说这事的时候,满脸欢喜的样子,心想着,孩子也十六了,是到了该出嫁的年纪了,只要那谢禾能好好待明因,这谢家的家底自是不用说,更何况还有姐姐……
  想起那日,他想找谢禾好好聊聊,那小子还推三阻四扭扭捏捏的不肯,结果还是和他到厨房炒了两个菜,又拿出明因去年做的桃花酿。这桃花酿是明因去年酿的,这次搬家就带了这么一罐,不过能灌得这小子说实话,也是值得了!
  “街坊四邻都说我是个纨绔弟子,可那真是被马青给摸黑的!像那次,我不就是偷了点家里的粮食给几个叫花子么,愣是让马青到处宣扬,说他家公子劫富济贫!结果一整个樊城哪家丢了东西都说是被我给偷的,就为了这事,还被我爹罚着在祖宗祠堂跪了一整天,还不给饭吃!”谢禾被陆原灌酒灌得面红耳赤的,抱着酒杯开始抱怨他的那个多嘴的书童和他爹的不人道,“我那时才七岁,再大能耐也不能整个樊城的偷东西吧!舅舅你说,我冤不冤!”一仰头,把手里杯中的酒喝了个底朝天。
  陆原也喝得满脸通红,听了这话,便哈哈大笑道:“你爹还是那个臭脾气,严己宽人!不过,你爹摊上你这么一个儿子,也是冤得慌啊!哈哈……”
  谢禾一听这话,嘟囔着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陆原也不管,只顾着自己说,“我家明因可就乖巧得很啊!五岁便能翻看我的医书,虽说大概也看不太懂,可是那些汤头方,背的那叫一个溜啊!八岁”,陆原顿住,一脸强调的样子,比划着“八”的手势,“八岁就能背下我十几岁才背下的几百首汤头歌!”有摇头晃脑了一番,一脸遗憾道:“可惜啊!明因那丫头,一心钻研那些个吃食…”叹了口气,安静了一阵,又猛地抬头道:“你小子,以后可要好好待我家明因,你要是敢负她,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谢禾喝得晕晕乎乎,就顺着陆原道:“放心吧!我会好好待表姐的!”废话!这表姐做的一手好菜,他怎么舍得欺负她?奉承她都来不及呢!
  “表姐?”陆原也有些喝高了,听着迷糊,什么表姐?
  “爹!”
  “呃?什么?”陆原猛地回了神,看着明因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张小脸都快贴上他的脸了!
  “发什么呆呢?我叫你那么多遍你都没听到。”明因嘟着小嘴,直起身子往旁边的椅子一坐,拿起桌上的彩瓷鲤鱼提梁壶倒了杯水,大大的喝了一口解了解渴,平静道:“你胡子缺了一角。”
  “哦,”陆原似是还没缓过神,双目空洞看着地上,猛地跳起来,跑到床边的黄铜镜前扒拉着自己那撮山羊胡边照边叫:“哪里哪里?哪里缺了?”陆原一生没什么东西能比得上他那几根胡子,怪只怪他那胡子太难蓄,造成他成了个宁可被剃光头也不愿掉一根胡子的人,这会子听到缺了一角,自然是比要了他命还严重的。
  猛找了一阵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转头问明因:“那里啊?”
  却哪里还见那丫头的踪影!
  ……
  日近中午,明因便开始在厨房里忙活了起来。
  这几日,都是她和谢如儿两人忙着府里的吃食,连厨房的赵妈和兴儿也都不得不佩服起明因来,之前的老李头和明因相比,差的还真不是一两个档次,于是,以食为天的人民便迅速倒戈,直接奉明因为厨神了。
  有了这些支持,明因做事倒也方便了不少,谢如儿虽说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但做事认真学的还挺快,摘菜洗菜有赵妈,劈叉烧火有兴儿,一整个厨房呈现一片祥和之气啊!
  只是今日谢如儿被谢叔恒叫到书房去了,去时还战战兢兢的,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
  谢禾晃晃悠悠地逛到厨房的时候,明因正切着春笋,那刀飞一般地落在笋子身上,不消一会,便都成了六棱状的小块,谢禾正感叹着,明因又拿起一边的一大块豆腐,捡了把较薄的刀,在豆腐上飞舞了起来,带出星星沫沫的白色豆腐渣,煞是雪花漫天。
  谢禾双跟着那刀飘忽飞舞,看得眼花缭乱的。甩甩头,走进厨房,大大方方的叫了句:“表姐!”
  明因停刀,见是谢禾来,笑道:“刚刚开始,还没有东西能给你偷吃哦。”谢禾这几日都会借着看查她们俩的工作为由到厨房里偷偷先“试试味道”。
  谢禾不好意思的抓抓头,看明因又在豆腐时上划了几道,小心地将手中的豆腐放入一旁盛着清水的大碗中,扶着碗轻轻荡了几荡,那看似没任何变化的豆腐块竟丝丝散落在水中,中间处好似还有一块整块的,仔细一看,竟是开出了一朵花的形状!
  谢禾看得瞪眼张嘴,跟在明因身后连着问是如何做到的。
  明因手里也不停着,切葱花、姜末,绿的黄的,一层层地铺在白红相间的肉馅里面,再加上淀粉,盐和五香粉,搁一个大碗里面,拿起筷子便开始搅,“这些都是练出来的,只要肯下功夫,你也可以啊!”见谢禾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明因解释道:“我外公是个大厨,我娘也就学了一手好手艺,我嘛,自然就跟着学了些皮毛了。”碗里的肉馅被搅得透顶了,肉与淀粉浑然一体,看着十分有粘性。
  “哦…原来是这样……”谢禾恍然大悟,心想着原是祖传的!见锅中的骨头汤煮的沸腾,谢禾侧着身子提醒着明因,又道:“可是,舅舅不是说你在学医道上也是极有天赋的么?“
  明因垂下星眸,嘴角牵起淡淡的笑,似是轻轻地叹息,“有很多东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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