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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渣攻的忠犬之路by令珑-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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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买十张票也不给你进!村里人谁都可以洗,就你不行!”
  “为什么我不行?您倒是给我说个道理?”
  老头的眼睛在他身上溜一圈,扬起头倨傲地说:“你不干净,别把病传染给别人!”
  沈清源脾气再好也被这句话激怒了,声音都气抖了:“你说谁不干净、谁有病?!”
  “我就说你了,怎么着?”老头说着,还得寸进尺地用手指戳他,像是要测试一下他敢不敢把他怎么着。
  “你的嘴给我放干净点儿!”测试的结果是沈清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几乎将他揪离了地面。
  老头顿时吓尿了,扯起嗓子嚎:“哎呦,兔子打人了!”
  他们掰扯的这段时间,附近已经有人走动。老头这一声尖利的嚎叫,立刻吸引了近处的几个人围观。
  看到有人过来,老头更是变本加厉地鬼叫:“我怕他有传染病不让他进去,他就要打人!”
  有人就说:“哎,钟家的,你干嘛到公用澡堂来,大家都怕得很。”
  沈清源丢了老头,扭头面对说话的人,红着眼一字一句地说:“我、没、病!”
  “电视上、村委会天天宣传呢,你当兔子就会得病。”那人说得振振有词,竟引来一片附和声。
  被众人指指点点地议论、指责,沈清源突然就生出一种孤立无援的感觉。作为一个毫无根据被千夫所指的传染源,屈辱如潮水一般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过去被人骂野种那种痛苦再一次凶猛地冲击而来,他花了好多年才建起的防线摇摇欲坠。
  他知道自己最好马上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他全身的血液都逆流了,头重脚轻的抬不起脚。他双眼赤红,目光死死地钉住面前的人,其实他看得并不清楚,因为这些人的相貌对他而言都差不多,一样的充满厌恶,一样的冷酷粗暴。
  钟秀芳忽然从村民间挤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沈清源身旁。她快言快语地说:“有病怎么啦?村里谁没病?脚气算不算?妇科病算不算?这些还是会传染,有种谁都别来,大家就干净了!”
  她抬手指着带头说话的那人啐道:“呸!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谁前些天去县城看皮肤病的?我弟不嫖不赌,可比你干净多了!”说着她拉起沈清源的手,一甩头,骄傲地说:“走,别在这儿洗!水都不知道脏成啥样了?!”
  被骂的那人是个有黑历史的,让钟秀芳说得无地自容,各种脏话都涌到嘴边了,硬是怕钟秀芳的刀子嘴会不留情面地揭短,忍住没出声,等姐弟二人走远了,冲着他们的背影涂了口吐沫。
  沈清源默默地跟着钟秀芳走了一段路,心情才稍稍平复,想起来问:“大姐,你脚还没好呢,怎么早要去哪儿?”
  “去哪儿?还不是去田里,昨晚雨大,我去看看棚子漏没漏?”钟秀芳没好气地回答。
  “你回家歇着吧,我去看。”
  “不用,你先跟我回去洗澡!”说起这个她就生气:“他们这样说你,你不会骂回去?!这些人还不是欺软怕硬,专拣你这种面瓜拿捏!”
  “算了。我就不该来。”沈清源心情不好,除了心灰就是意冷,完全拿不出吵架的血性。
  “你啊,”钟秀芳恨铁不成钢地戳了他一下,“没点儿刚性,不欺你欺谁!”
  她歇了一小会儿,气又上来,接着教训道:“你要洗澡干嘛非跑到澡堂子?我们说你几句你就耍脾气,跟我们见外起来,现在好了,看到外人是怎么对你的了?我们再怎么着,也不会这样嫌你!”
  她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完全忘记自己丢沈清源饭碗的事。沈清源低着头一言不发,懒得跟她较真儿。
  两人在钟大姐的骂骂咧咧中回到钟家小院。钟秀芳径直打开热水器,把沈清源推进浴室。
  钟大富和沈母正在吃早点,见本该去田间查看的钟秀芳拉着沈清源回来,都很诧异。
  钟秀芳把事情简单地说了。沈母当时就心疼地吃不下饭。
  钟大富端着碗默了一小会儿,不高兴地说出两个字:“丢人!”
  这两个字立刻点燃了沈母的愤怒,老太太像汽油桶爆炸似的跳起脚,把饭桌变成了战场。
  俩老人互相指责数落的声音传到浴室里,因为声音大到水声都盖不住的程度,吵得沈清源头都要炸了。
  就为这么点儿事,竟然发展到吵架的程度,他估计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今天犯太岁!
  他也没心情洗澡了,草草冲完出来,替钟秀芳去田里检查一番,把需要做的农活儿做完,蔫蔫地回到老屋就再没出去。
  老屋又湿又冷,他冲了个铜壶抱着,披着被子缩在墙角。给贺景瑞发信息,等了半天没等到回音。他差点儿就要拨电话了,迟疑了好久最终还是作罢。
  此时此刻,他感到了久违的孤单和软弱,仿佛天地之大却容不下他那般无所适从。他很想有个温暖安稳的肩膀给自己靠一靠,尽管爱人不在跟前,有一点他的讯息也可以聊以慰藉。
  他盯着黑黑的手机屏幕,眼前放电影似的闪过一帧帧画面,全是以前受的委屈。几次想爬起来去找点儿事做,可身体宛如魔怔了,任由一只看不见的手牵引着沉入回忆,玩命儿似的为难自己。
  就这样缩在被子里,手握手机,他睡了过去。
  睡也睡不安稳,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梦里有发怒的外公,蒲扇大巴掌往自己身上招呼,骂自己脏不准碰锅灶……母亲拼命来拦,可不是外公的对手,结果和自己一起挨了揍……母亲摸索着边哭边给自己擦药,那眼泪总也流不完,渐渐流成了一条河,把自己淹没了……
  他感到窒息般的难受,伸手四处抓打,浮木似的,他抓到了一双结实的手臂。准确地说,是那双手臂捞住了他。
  “清源、清源,你为什么哭了?”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度,熟悉的气息……他眼前出现了一张脸。透过蒙昧的光,他终于看清楚贺景瑞满是关切神情的脸。
  “景瑞?”他抬起手小心地碰了碰,生怕力气大了打破这个美梦。
  “唉,你住这地方真难找,要不是有妈带路,我根本找不到。”贺景瑞捉住他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下,顺势叼住他的一根手指,亲昵地咬了一口。
  些微的痛感从指尖传来,沈清源总算意识到这不是一个梦,贺景瑞是真真实实地站在自己面前!

  ☆、第105章 〔一百零五)太后离婚1

  相思成灾的贺总裁背着小鞋匠给岳母打电话,得知自家小鞋匠过得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好,另外还有个疑似不死心的前任近水楼台,贺总就不爽了。牵肠挂肚地过了一小段时间,他决定管他娘的,百忙之中挤出几天时间去看小鞋匠。
  随即他马不停蹄地出差开会加班,硬将计划一周完成的工作用三天完成,剩下的时间说是去休假,其实是跑杨柳村看媳妇去了。
  他先坐飞机,再坐汽车,到村里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在迷宫似的村子里转了几圈,终于找到钟家,门都没进,又跟随岳母穿过半个村庄,来到小鞋匠的住处。
  原想给小鞋匠一个惊喜,谁知进屋就看见沈清源在睡梦里泪流满面,手舞足蹈得好像鬼上身,把贺总裁急得,行礼一丢跳上床,抱住人又是摇又是亲,总算是叫醒了。
  在确认了眼前人是朝思暮想的男票时,沈清源惊喜大发了,一头扎进贺景瑞怀里,以要把自己闷死的劲头抱着贺总的腰不放。
  贺景瑞又冷又累,肚子空空如也,被小鞋匠这么一撞,胃都撞痛了。
  他吸溜着嘴,笑道:“宝贝儿,你也不用这么想我吧。”
  手抚在沈清源的背脊上,感觉到一阵轻微的震颤。
  小鞋匠在哭?
  从沈母的三言两语、以及沈清源独自住那么个破房子,贺景瑞猜他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也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做梦都能做哭了?
  忍着身体的不适,贺景瑞哄孩子似的轻拍着他的背,嘴里不着边际地讲一些甜话,心里则充满了怨念——老爸干嘛要搞什么三年之约?把小鞋匠一个人支到这么远的地方,没自己在身边照顾,瞧这日子过的,跟只流浪的小狗似的。
  不行,回去以后怎么都得想办法让老爷子跟老大和好,不说天天在一起,至少也要多花些时间来陪小鞋匠。
  等沈清源伤心完了,贺景瑞去拿毛巾给他揩脸,结果没找到热水,只得拿湿巾来用。
  “你这屋怎么一点儿热气都没有?跟个冰窟似的,怎么住人?”贺景瑞越看老屋越不顺眼,开始哔哔地唠叨:“屋顶/破个洞你不知道修吗?湿气那么重,你看被子都是湿的,你也不怕得风湿?”
  他坐到床边一把扯过小鞋匠,杵着那颗有些凸凹的脑袋气道:“你这是过的什么日子?!你就不知道对自己好点儿吗?!让我怎么放心?”
  沈清源一边听他埋怨,一边抿着嘴笑。贺景瑞好像忽然出现在茫茫野地里的一把火,耀眼而温暖,让他在随波逐流的颠簸里找到了主心骨。
  “喂,你傻笑什么?我的话听到了么?!”贺景瑞板着脸质问。
  “听到了听到了!”沈清源捧起他的脸使劲儿亲一口,笑道:“你怎么变得那么啰嗦?”
  “咦?嫌我啰嗦,不想活了是不是?!”贺景瑞一个恶虎扑食扑倒小鞋匠,压在身下用手咯吱。
  小鞋匠笑着躲,被霸道总裁镇压了双手。没得意两分钟,贺总裁乐极生悲,让沈清源一脚踹到地上。
  贺总那么大个子摔到地上,声音可谓是惊天动地。沈清源在他着地的时候,只觉得耳边嘭地一声,全身都疼起来。
  “你……摔到哪里了?”沈清源跳下地赶着去看他。
  他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动都不动,好像连呼吸都低下去了。
  把沈清源吓得,手脚都冷了。
  冷不防他伸长手臂将小鞋匠搂了个满怀。“我说你可真狠心呐,把我摔残了怎么办?嗯?”
  沈清源在他怀里焦急地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你没事吧?”
  “反正死不了。嘘,别动,让我休息会儿。”说话间,他的眼皮真沉沉的往下掉,也不管地上又湿又冷。
  “别睡地上,会生病的。”沈清源爬起来,拖死狗一样把他拖上床,帮他脱了外衣盖好被子。感觉被褥确实湿冷,又想去烧热水,被他拽住再次拉到怀中。
  “你就别忙活了,陪我好好睡一会儿。”他翻了个身,用四肢裹住沈清源,轻声呓语道:“可想死我了。”
  小鞋匠满怀爱意地亲了他好几下,心满意足地抱住他。
  皮肤相触的热度温暖了漫长冰冷的夜晚。
  一夜好眠。
  沈清源睁眼时天已大亮。好久不见的阳光破云而出,在老屋里撒下一串金色的光斑,外面的鸟叫得欢快,更显得天光明媚而美好。
  在阳光鸟语中,静静凝视着枕畔的爱人,他有些做梦般的飘忽感——当然,这次是个美梦。
  他悄悄问自己,这么好的人是怎样来到自己身边的?自己是积了多少福气才会拥有这样的爱情?
  他轻轻往贺景瑞身旁靠了靠,让自己清晰地闻到他的气息,触到他的鼻息。
  唉,美/色果然消磨人心。平时比公鸡起得都早的小鞋匠,破天荒地赖了床,恨不得睡他个天长地久。
  门外传来几声小心翼翼的敲门声,沈母低声问:“小源起了吗?”
  “起了。”沈清源快脚快手爬起来,披着衣服跑去开门。
  “小贺起了吗?”
  “没有,还睡着呢。”
  “哎,这孩子昨天累坏了。让他多睡会儿……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做。”
  “妈,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了。”
  老太太不理他,转身径直做饭去了。
  沈清源便不好意思再睡。匆匆收拾好,他要到厨房帮忙,却看见外屋放着两个包袱。
  “妈,您这是……要出门?”他指着包袱问。
  “嗯,”老太太头都不回地忙活,淡然地回答:“我搬过来跟你住。”
  沈清源抓着头发,完全没理解老太太这句话的意思,呆呆地问:“和我住?那叔呢?”
  “哼,我不跟他过了!”老太太拿着锅铲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离婚!”
  “离婚?”
  “对,离婚!”
  花了三分钟,沈清源才领会了母亲大人这句话的精神,顿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别说农村老人离婚是稀罕到不能再稀罕的事,就是沈母跟钟大富在一起也二十多年了,以前艰难的时候都熬过来了,如今日子算是风调雨顺的,怎么忽然就要离婚了?
  “妈,您和叔在一起那么多年,昨天吵个架就要离婚?您是气糊涂了吧?”
  “我清醒得很。我就是跟他过不下去了!”老太太态度坚决,说话的语气也确实很冷静。
  “过不下去就离呗!”贺景瑞从屋里伸出鸡窝脑袋,振臂高呼似的喊了一嗓子,“妈,我支持您!”
  “去去,你别添乱了!”沈清源把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货塞回屋,转身继续做老妈的思想工作。
  “您跟我说说,您对我叔到底哪儿不满,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他对你不好,我就不满!”
  耶?这事竟然是因自己而起?!
  沈清源感到责任重大,把老太太按坐到板凳上,自己蹲在她脚边,劝道:“您要是因为我,那就太没必要了。我叔那个脾气我早习惯了,再说他对我也不算很差。”
  “他对你不差,但也不好。”沈母摸着儿子的头叹道:“我没想过让他把你当亲生儿子,可他也不能一直把你当外人。跟村里人一样嫌你,我就受不了!儿子,你不知道每次看你受委屈,妈心里有多难过,是我没用呐,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老太太捶着胸口,脸上的皱纹难过得皱在了一起。
  他何尝不明白母亲的心情?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体谅的,真心希望她跟钟大富好好过日子的。
  “这么多年,我忍了又忍,现在我实在是忍不了了!”沈母擦了擦眼角,恢复了坚决的态度,“我想通了,反正我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一个人过也没什么,只要你跟小贺好好的,我就没牵挂了。”
  “是啊,妈,您有我们孝顺呢。”贺景瑞顶着满头乱发,趿拉着鞋,很没形象地走进厨房,语调轻松地说:“这里条件不好,等隔段时间我接您进城,您到处去走走玩玩,然后享我们的福就行了,何必让自己不自在呢?”
  沈清源回头瞪了他一眼。
  他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撇着嘴说:“本来就是,在一起不开心干嘛非得栓在一起?”
  不等沈清源开口,沈母已经表示赞同:“小贺说得对,就是这个理!”
  看母亲的态度一时半会儿劝不过,沈清源只得暂时作罢,准备等以后再做工作。
  他站起来把贺景瑞推出厨房,打发人去洗漱。然后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了顿热乎的早餐。
  贺景瑞吃饱睡足,有精神了,开始绕着老屋来回巡视。指指点点地说:“哎呀,这屋旧成这样必须得修。屋顶要重新铺,窗户拆了重新做……这墙,发霉了都,得拆了重砌……”
  眼看他恨不得把老屋全推倒盖新的,沈清源只得挽起他的胳膊说:“今天天气好,我领你出去转转。”
  沈母怕村里人给贺景瑞难堪,忙在旁边提醒:“你们去山上,别往田里走。”
  只要能同小鞋匠在一起,贺景瑞对于上山还是下田并不在乎,屁颠屁颠跟着沈清源出了门。

  ☆、第106章 (一百零六)太后离婚2

  贺景瑞想到小鞋匠过得不好,没想到过得这么不好。
  去爬山的路上只要是见到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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