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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盛唐夜唱-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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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王韫绣胎动之后;便一直疼着;却迟迟没有动静;两个稳婆都说不准发生了什么事情;故此让元载去催请叶畅。最初时元载还抹不下颜面;到今早时再也不敢拖了;便亲自前往卧龙谷。
    说来也是巧;一天没有什么动静;叶畅一到;里面就传出了动静声。
    叶畅自然是不能进去的;有仆人为他搬来胡床;他便高坐于门前;稳婆进去察看情形;而郎中则在门口不停发问;然后商议对策。他们忙得不可开交;叶畅倒完全闲着;旁边的元载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汗涔涔而下。
    看着元载这模样;叶畅好笑之余;也有些同情。
    无论元载此前与他有什么矛盾;至少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忧自己妻子的丈夫。
    元载一边转悠一边喃喃有声;他低头乱走;不小心便撞着叶畅坐的胡床;他愣了愣;想起还有这一位在;合掌向叶畅道:“叶郎君;有什么手段;还请施展出来”
    “静心罢了;这个时候;你不能乱;你若乱了;里面就会更乱。”叶畅道。
    叶畅说的道理;元载自个儿也懂;但从叶畅嘴中说出来;却有一种异样的说服力。
    或许是在叶畅手中吃的亏太多了;反而让元载对他产生了一种信任感:叶畅这么冷静;应当有把握才是。
    也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王韫绣的哭喊声都沙哑了;显然;折腾到现在;她已经精疲力竭了。元载心中再度惴惴不安起来;他看着叶畅;叶畅也微微皱眉。
    不一会儿;稳婆鲁娘子匆匆出来;看着叶畅道:“折腾得太久了;少府娘子没有气力;孩儿身位也不对;要用那件宝贝。”
    “你用就是。”叶畅有些无语。
    所谓宝贝;就是产钳。
    那稳婆小心翼翼捧出了一个匣子;合掌对那匣子默默念叨了两句;然后进了屋子。片刻之后;屋子里传来烈酒的气味;元载忍不住看着叶畅:难道说那稳婆也怕了;在喝酒壮胆?
    “没事;等着。”叶畅道。
    稳婆拿出来的产钳;可不是随意找个铁匠就能打出来的;在召集这些郎中、稳婆之后;叶畅提出产钳的建议;他们则根据婴孩脑袋的特点;确定了产钳的具体形状。然后;再延请名匠;以精钢铸之;平时保养;更是仔细。
    使用之时;先得用沸水煮过;然后再以卧龙谷提供的酒精浸泡——叶畅并不懂这些;他只是将自己想得到可以消毒的方法都用上;至于具体效果如何;在提出来的时候;他心中也没底。
    又过了一会儿;然后便听到里面传来稳婆的欢呼声:“出来了出来了”
    紧接着;婴儿的啼哭声响了起来。元载激动难捺;几乎要闯进去;还是给一个婆子挡了回来。然后;鲁稳婆当先出来;手中仍然捧着那个匣子。
    “情形如何?”元载迫切地问道。
    “恭喜少府;是个小郎君。”稳婆笑道:“母子俱平安;道尊在上;若不是有小真人;这次怕是麻烦。”
    叶畅却不敢居功:“是你们之力;与我何于。”
    元载此时顾不得与叶畅的嫌隙;拉着叶畅的手便猛摇:“叶郎君;多谢;多谢;从今以后;某唯叶郎君之命是从
    不待叶畅回话;元载又挥手道:“赏赏;给今日来的郎中与稳婆赏……”
    他此时心里完全被欢喜充满;松开叶畅之后;便是手舞足蹈;想要进屋里去看王韫秀与婴儿。但到门口却又被赶了出来;却是另一位稳婆孙娘子:“这等地方;可不是郎君应来之所;休要冲撞了新妇与小郎君;少府还是稍安勿躁
    元载喜得抓耳挠腮;连声称是;人却绕着院子又转了起来。见他这模样;叶畅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招呼;自个儿便出了他的家。
    原本叶畅心中还有些犹豫;自己对元载这个仇家伸出援助之手是对还是错;但现在;他觉得这一个选择是对的。
    背着手走出元载家;才上得街;便见一群人正在街前围着;见他出来;纷纷向他行礼:“小真人”
    叶畅愣了愣;却见先前出来的稳婆鲁娘子正在人群当中;便知道是这个长嘴婆娘又多舌了。
    这鲁娘子是叶畅请来的稳婆当中手段最高明的;而且识字;学东西又快;唯独长嘴这个毛病;让叶畅有些无语。
    众人行礼;他不好站着;只有团揖。结果众人灼灼的目光停在他身上;让他觉得甚为不自在;隐约中;还听到他们在窃窃私语。
    “叶郎君乃是梦中得药王真人传授;故此能救少府娘子。”
    “少府与叶郎君一向不睦;也唯有药王真人传人;才有这般慈悲心肠……”
    这些话语;让叶畅有些赧然;他实在呆不住;便牵了马;准备回去。



第134章 可赴江南广积粮
    “阿弥陀佛;十一郎;你做得对。”
    沉默了半路;和尚善直突然开口道;让叶畅吓了一跳。
    叶畅回过脸去;和尚一本正经;丑陋的面上;竟然隐隐有一种光泽。
    “怎么了?”叶畅有些不解;很少看到这莽和尚如此模样。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长安城外你我遇刺;但是我们都安然无恙;倒是刺客死伤数人。”和尚合掌说道:“既是如此;我们旧怨便不深;今日救这母子;也是了确因果……”
    和尚大谈因果;原本是正常事情;但是善直口里说出;却让叶畅有些啼笑皆非。这个莽和尚;喝酒吃肉杀生犯嗔;所有的清规戒律除了女色这一项;他几乎全犯;他谈这因果;根本是牛头马嘴啊。
    而且;叶畅并不是太在意因果。
    他在意的是自己的力量;终究还是力量不足;地位不够;财势不全。
    “天下大势;浩浩荡荡;如今大势未成;所以处处有捉襟见肘之感。”叶畅心中感叹;救元载之妻;一方面是他确实狠不下心肠;另一方面;也是迫于时势;他如今;还没有正面同王忠嗣抗衡的能力。
    若能就此化解掉与元载的矛盾;那当然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手头上的证据;也可以保护自己;暂时不会受到王忠嗣的威胁。
    “不过;那产钳之物;可是十一郎你在梦中所见的宝物?”和尚又问。
    他确实奇怪;叶畅怎么连生儿育女之事都懂得;如果真是他梦中所见;那天上的神仙岂不是也要生儿育女?
    这个问题难答了;不过叶畅略一思忖;想起一事;当下笑道:“原是梦中见仙人授予陕西一韩姓灌园子的;那灌园子与我同入一梦也。”
    和尚信以为真;心里琢磨着何时去关陇之时;再打听一下;左近是不是有一个韩姓灌园子也曾梦仙。
    叶畅回到卧龙谷不久;元载再次来到这里;不过此行;一是送医生、稳婆回来;二则是来拜谢。他此时神情已经恢复镇定;谈笑宴宴;与叶畅也甚为亲近;仿佛两人此前的龃龉根本未曾发生过一般。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他心中真正是怎么想的;叶畅无法判断;能够做的;也唯有多怀警惕罢了。
    光阴荏苒;一月时间;转瞬即逝;眨眼之间;秋已渐去;冬天将至。修武盛产栗子;而此时正是栗子上市时节;叶畅的菜肴里;少不得又多了板栗烧鸡这一道。表面上;他过得甚为悠闲;实际里;却一本又一本地编着自然数学方面的书;每编一本;张休总是先睹为快;看完之后;便抓耳挠腮;催着他加更。
    这厮算是被叶畅绑住了;他不是教学型的人才;但教小孩子们简单的加减乘除还是可以。最让叶畅伤脑筋的;还是帮助他改换习惯;改用符号数字与算盘。对张休来说;这两样东西前者不算稀奇——所谓阿拉伯数字;实际上是天竺数字;而他族叔一行可是密宗僧人;对天竺数字不是太陌生。但算盘最初时;他确实觉得不如算筹好用;直到叶畅将记忆中的珠算口诀默写出来;强令他背下熟练;才给他新的教材看;他才算是勉强接受了。
    除此之外;叶畅做的事情;就是每日四处转悠了。
    过了九月;天气眼见转凉;叶畅琢磨着秋蟹还能吃到什么时候;背着手从覆釜山向村子里行去;才到村子口;便看到一个人涎着脸在对他笑。
    叶楝;他名义上的大伯。
    如今叶楝在村子里是完全没有地位了;叶氏宗族虽然还给了他几亩薄田勉强度日;但家中破落至极;连他的那两位小妾;也已经被他发卖。
    “十一郎。”见叶畅目光扫过来;叶楝赔着笑脸招呼道;还向叶畅拱了拱手。
    因为被刘家痛殴的缘故;他的腿如今有些瘸;叶畅看了看他;还礼道:“伯父。”
    只招呼一声;叶畅便又继续向村子里行去。
    叶楝在他身后张了张嘴;想要唤住他;可是话到嘴边;一时却不知如何说。
    当初算计叶畅的事情;仿佛还历历在目;只不过一年时间;事情就到这个地步了。叶楝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呆呆站在村头;迟迟没有任何动作。
    叶畅一步三摇地踱到了叶家旧宅。
    与大兴土木的卧龙谷、正在加紧建设的研究院相比;老宅没有什么变化;去年加了火炕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叔父;叔父;你答应我的弹弓呢?”
    才一见门;侄子赐奴快跑过来;兴奋地叫道。
    “喏;这不就是。”叶畅掏出一个弹弓;交到了他手中。
    赐奴顿时将叶畅扔下;带着小娘满院子找自己的目标来;先是打院子里的树枝;然后去打鸟儿;当然;以他现在的眼法;想射中鸟儿还是有难度的。
    叶畅笑眯眯地看着侄儿;觉得这种欢快感染到了自己身上。
    生活么;总不能整日在勾心斗角;象这样看着晚辈们快快乐乐的成长;原本才应是生活的主流。
    赐奴连着打了几发弹丸;都不曾击中;当下嚷嚷着又跑回来;将弹弓交给了叶畅。
    “叔父;你打给我看看;你打给我看”
    这种牛筋弹弓还是有些威力的;赐奴力小;拉不全开;射不中是正常。叶畅拿在手里;捡了一颗圆些的弹丸;瞧了瞧周围;觉得没有合适的目标;恰好看到放在院墙边的一个充当花钵的陶碗儿。
    他拉开弹弓;瞄了会儿;然后发射。
    “砰”的一声;那陶碗应声破碎;里面的泥土都散溅出来;原本种着的花儿;也跌落泥土之中。
    叶畅吐了吐舌头;旁边的赐奴与小娘;也都吐了吐舌头:“闯祸了”
    将弹弓交给赐奴;叶畅肃容道:“你们只说是猫儿打破了陶碗;记得么?”
    “嗯。”赐奴与小娘也都严肃地点头;小娘还加了一句:“猫儿不乖”
    不过一阵淡香传来;让叶畅偏过头去;便看到嫂嫂立在后院的月门之前;一副好气又好笑的模样。
    见三人望来;方氏拉长了腔问道:“是谁打坏了我养着花儿的陶碗?”
    “是猫儿。”小娘最护叔父;因此抢着答道:“不是叔父用弹弓打的;娘亲莫打叔父”
    “真笨;你说出来了”赐奴大急。
    叶畅以手抚额;叹了口气。小娘瞪着圆溜溜水汪汪的眼睛;一脸纯稚:“我没说;我没说”
    “你方才就是说了……”
    “我没说;我真没说;我真没说是叔父用弹弓打的……哇”小娘急着自辩;后来于脆哭了起来。
    叶畅将她抱起;笑道:“莫哭莫哭;小娘什么也没有说;娘亲也不知道叔父用弹弓打碎了她养花的陶碗儿;不信你问你娘亲”
    虽然小娘是小;但也觉得这样问似乎有些不对;因此抽抽达达的;没有理叶畅。叶畅见她哭得伤心;顿时心软;又道:“兄长不乖;咱们不和兄长玩了……去去;赐奴你自个儿去玩去”
    “叔父偏心”赐奴嘴撇了一下;然后拿着弹弓一溜烟跑了。
    “不但教孩儿们用弹弓乱打东西;还教他们撒谎;十一郎;你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
    从叶畅怀中接过小娘;方氏目光冷厉;盯着叶畅;竟然有几分威风;而不再是当初那温婉的小嫂子。
    这一年来;家中的生意好生兴旺;虽然家中宅院不曾翻新;但人口却多了。多了两房下人不说;还请了村中几户人来打杂。更重要的是;往来卧龙谷商人;凡欲购纸、书;皆要经过方氏这一手。
    可以说;方氏乃是叶家财神爷;口袋有钱;心中便有底气;说起话来;亦是不一样了。
    “嫂嫂恕罪;恕罪”叶畅虽是拱手致歉;可面上神情;却没有多少歉意。
    便是他不教;孩子就不顽皮不撒谎了么?曾参教子;倒是千古流传;可是为何不曾听说他的儿子有什么美德流传下来?
    教育孩子;一昧压制;显然是不对的;引导才是正道。
    “你啊你;总是一心离经叛道。”方氏是极为了解他的;叹了口气;也不指望他改过了。
    “嫂嫂说的是。”叶畅也不反驳。
    “你这惫怠性子;休要在我面前使;你若是觉得无聊;恰恰这几日;又有七八户大户人家前来提亲;我安排一次相亲如何?”
    “嫂嫂饶命。”叶畅举起双手道。
    “休要没正形;我是说真的。”方氏唠叨起来也相当厉害:“先将亲事订下;待明年便可办喜事;若大的家当;你不早些娶妻生子;将来谁来承之?”
    “有赐奴和小娘呢;今后小娘可是个小富婆;若是有人娶了小娘;啧啧……”
    听着叶畅将话题转到一脸无辜的小娘身上;方氏再次狠狠剜了他一眼。她叹了口气:“一说正事;你就没有个正形;说吧;今日来做什么;总不能是为了送弹弓来的”
    老宅虽然还为叶畅保留了一处小院;但是叶畅几乎不回来居住;他一般都是呆在卧龙谷里。而方氏由于孀居的缘故;一般也不会去卧龙谷;叶畅既然来这边;那就定是有事要找她商议。
    “来寻嫂嫂;是因为有件事情要与嫂嫂商量。”叶畅皱着眉:“我心中拿不定主意;嫂嫂帮我参详一番。”
    “你说就是。”
    “我要遣人去江南置宅买田。”
    “江南?”方氏讶然问道。
    对于他们来说;江南是很远的地方;而且远不如关中中原一带繁华。
    虽然经过三国两晋;江南如今已经人烟广布;但在普通百姓心里;那里还是远离繁华与文明的所在。
    “嗯;中原人多地少;若想要广积粮;便只有去江南一带了。”
    中原一带一直是华夏帝国的精华核心;但三国两晋之后;江南也开始发展起来。到得如今;江淮一带的粮食;已经是帝国赋税的重要支柱;而江东的杭州等地;亦越来越繁华。
    倒是江南西道;虽然汉人不断开荒垦田;可潜力还是没有发掘出来。
    “广积粮……你要积多少粮?”方氏问道。
    “越多越好;以备不时之需啊。”叶畅犹豫了一下;当然不能说过十余年后天下会大乱——他来到大唐已久;发觉大唐许多矛盾都已经根深蒂固;即使十余年之后没有安史之乱;也会有别的动荡。因此他开口道:“嫂嫂应知元载请我去之事。”
    “如今产钳已经传出;自此以后;妇人生育难产者大少;人口增长将更快。原先会死于难产的婴孩;大多能长大成人。如此一二十年后;人口倍增;若粮食之增不能跟上;便是一场大祸。”
    人口增长与粮食增长的关系;这是非常浅显的道理;方氏一听就明白;她愣了一愣;然后道:“怎么会这样”
    叶畅也叹了口气。
    “十一郎;虽说你去帮那元载;我是不赞同的;但这产钳一项;着实是造福万生之举;应是功德无量才对;为何会如此?”
    “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叶畅此语一出;方氏顿时无语了。
    李唐之际;奉老子为祖;《道德经》甚是科举考试的科目;方氏熟悉经史;如何不懂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十一郎;你还是想差了。”沉吟了好一会儿;方氏又道。
    “哦;嫂嫂为何这般想。”
    “你如今手中无人可用;便是去了江南;你自己不也得去?”方氏问道。
    叶畅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事关重大;他自己不去;如何能放得心。
    “如今中原去江南;便是经运河水道;也需要一至二月;来回一趟;便是半年;这边的事情;你离得半年开?”
    这是一个大问题;运河是最方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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