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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4章

万事如易+番外 作者:三月果(起点vip2015-02-19正文完结)-第3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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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她话里话外不经意流露出对他的信任-薛睿十分满意ˉ
  余舒把城南宅子被堵的事同他说了,最后嗤笑道:
  “熙熙攘攘,利来利往,这些人手脚可真够快的,昨晚上的事,{今儿就赶上门了。”
  薛睿道:“你这几日就住在忘机楼吧,树大招风,你先避一避风头,不要急着出面,等他们自己冷了场子。”
  余舒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下午太史书苑有课,我且称病逃上一回,过两天再说。”
  两人说话的工夫,贵七在外面传话,说是朱二公子来了。
  薛睿与余舒相视一眼,后者就要起身:“我先上楼,你们谈好了再叫我。”
  薛睿却拉住了她,摇摇头:“不必麻烦,你到我书房里去,不要出声,听着就是。”
  事到如今,十公主的事,没什么好避她的。
  余舒犹豫片刻,抵不过好奇心,答应了,转身进了隔壁书房。
  她刚带上书房的门,就听到门外一声朗脆:
  “薛大人,朱某应约前来。”
  余舒竖起了耳朵。
  “朱兄请进。”薛睿的态度,要比昨晚温和得多。
  朱青珏进了门,毫不拖沓,一坐下就直追正题:
  “昨晚是你得了金玉芙蓉,我答应要回答你几个问题,你有什么要问的,说来听听。”
  薛睿倒是不急,将煮好的茶水沏入壶中,顿时茶香弥漫,三味深通。
  朱青珏亦是好茶之人,鼻翼翕动,片刻陶醉,眼睛亮了亮,不禁脱口称赞:
  “好手艺。”
  薛睿反手扣上茶盖,朝他微微一笑,出声道:
  “三年前,我曾倾慕于十公主,知她喜爱品茶,便千方百计拜了瀚文院的陆大学士,习得茶仙半本真经,朱兄可知,十公主最好哪一种{茶?”


☆、第五百二十九章隐情一

 三年前,薛睿少年志满,正是朱青珏游学归京,意气风发之时,那一年芙蓉君子宴,国色天香的十公主,不知是迷着几家青年。

    可惜当时宴会上两朵金玉芙蓉,无一人得之。

    薛睿第一个问题,就让朱青珏冷下脸:

    “你什么意思?”

    薛睿面不改色,徐徐说道:

    “传闻十公主出生时伴有晚霞百里异象,司天监卜她八字奇极,未免早夭,三岁之后才记入皇室玉牒,及笄之前,她一直延居在太庙之侧。今上承得大统之后,令尊把持司天监,主掌祭祀之事,时常出入太庙禁地,而朱兄身为大提点独子,很得重视,往往携身教导。再来,我又听说朱兄嗜茶如命,这一点喜好倒同十公主志同道合,所以我猜想,朱兄你与十公主早有相识。”

    薛睿出任大理寺少卿,这一年来理案无数,最擅长将蛛丝马迹联系到一起,虚中道实,去伪存真。

    一点茶好,就道破了朱青珏这位重臣之子与幽居太庙的十公主之间隐秘的交集。

    但见朱青珏皱起的眉,不必承认,薛睿也知道他言中了,眼前朱二公子,确同十公主有段交情。

    “是又如何,”朱青珏不假辞色,反而质问:“故人已亡,你如今再来追究她生前,到底是何居心?”

    薛睿见他面色不虚,心有计较,便不再转弯抹角:

    “朱兄以为,十公主是因何过世的?”

    闻言,朱青珏神情顿时微妙起来,好似听见一个笑话,满脸嘲讽道:

    “十公主的死因,薛大人比谁都要清楚,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薛睿摇头道:“十公主是怎么死的。只有阴谋算计她的人最清楚,朱兄莫不是同旁人一样,听信那些谣传,只当她是被舍妹所害?”

    朱青珏眯眼:“我自然不会听信谣言,孰真孰假,我自有分辨,令妹小小年纪,兴许没有害人之心,但是不是听人教唆,就不得而知了。”

    “你能分辨?你要如何分辨?”薛睿挑眉。“朱兄几时也通晓了断死奇术,我竟不知。”

    朱青珏脸色一变,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起坐背,狐疑的目光审视了薛睿好一会儿,突然道:

    “你请了那女算子为十公主卜命?”

    接着不等薛睿回答,就自说自话:“是了,旁人求不得。但她是你义妹。”

    薛睿不插话,等他自己理出一个头绪,再看他反应如何。

    朱青珏只是一会儿失态,便回过神来,冷眼盯着薛睿,问:“那女算子是怎么说的?”

    薛睿好整以暇道:“告诉你可以。不过你先要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你与十公主,是否有私情?”

    “你!”朱青珏勃然大怒,从椅子上站起来。双拳紧握。

    不是他——薛睿心中瞬间下了定论。

    “那就是没有了,”他自说自话,一边拎起紫砂壶,斟一杯放到朱青珏面前,道:

    “是我冒昧了。朱兄休要见怪,这一杯茶算我道罪。请坐。”

    朱青珏不动,薛睿看他一眼,转头对着书房门道:“阿舒,你出来吧。”

    朱青珏一惊,转头看向那扇轻闭的屋门。

    屋里,余舒正偷听到一半,忽然被薛睿叫到,摸了摸下巴,便整理了一下衣裳,推门而出,同那一脸黑的朱二公子打了个照面。

    “朱公子。”

    余舒走到薛睿身旁的软椅坐下,抬头打量朱青珏,刚才她在里面,将两人对话听了个仔细,大概猜到了薛睿的用意。

    “阿舒,你来告诉朱兄,你从十公主的生辰八字上面卜算出什么。”

    余舒点头,正色对朱青珏说起了真相:

    “十公主在观海楼失足,是她自身所为,并无人加害。而她命中有一道桃花劫数,就在出事之前惹动灾星,那桃花劫正应在一名肖鸡男子身上,我从祸相上所断,十公主这一死劫,乃是这肖鸡小人所起,然我大哥他,肖狗。”

    她没有更进一步推测,话点到即止,却是一针见血地指出——十公主的死,是自作自受,和薛睿没有关系。

    话末,薛睿续道:“我不知朱兄之前对我有何误会,但如十公主真是因我而死,我也不必为求真相,大费周章地找上你,毕竟三年过去,多少人还记得那一件事。”

    “。。。。。。”朱青珏脸上恼色霎时间被惊疑所取代,他慢慢坐了回去,眉头紧皱,一脸思索。

    余舒向薛睿使了个眼色:会是他吗?

    薛睿轻轻摇首:不是他。

    “你今日找我来。。。。。。是怀疑我?”朱青珏沉声问道,薛睿与余舒的话滴水不漏,他不说全信,可也打消了一半疑虑。

    而他是肖鸡之人,想一想便知薛睿为何会盯上他。

    薛睿坦诚道:“之前我是怀疑你,但方才与你对答,便发现朱兄不像是那起无耻之徒。”

    朱青珏深深看他一眼,道:“你先前猜的不错,我是因父亲大人,得以出入太庙,早在幼龄,就同十公主相识,我比她虚长两岁,儿时无忌,几次相遇便成了玩伴,再到懂事,就以兄妹相交——”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了余舒,道:

    “好似你与女算子。”

    薛睿不动声色,余舒却忍不住眼角抽筋——

    他们俩可是挂羊头卖狗肉,朱二与十公主要似了他们,那就直接真相了。

    朱青珏话匣一开,便如数诉出:

    “我离京游学,再回来,十公主已至芳龄,到了指婚的年纪,那一年芙蓉君子宴后,她就从太庙迁回宫里,我一面为她欣喜,一面听说了你求旨一事,我暗中打听。知道你人品风流,但未有过分之举,放心之余,也曾借在太医署当差之际,为十公主请脉,同她谈及你——”

    他神情有些异样,犹豫了一个来回,才接着说下去:

    “她曾告诉我,她并不中意于你,然而圣上金口玉言。她不得已悄悄书信于你,表明了态度,看你是否能够解除这一桩婚约。但你未有回复,我本欲为她想个两全之策,谁知没等到我想出办法,她就。。。出了事。”

    说完,他静观薛睿神色。企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破绽。

    “所以,你是以为我收到了十公主拒婚的私信,知道她对我无意,我便恼羞成怒,唆使妹妹进宫带话,致使她失足从观海楼上坠到湖里。最终香消玉殒?”薛睿冷静揣摩道。

    朱青珏轻咳一声,理直气壮道:“我之前是这样以为,但昨晚宴会上同你交手之后。觉得你不像是个心胸狭窄之人。”

    这话,倒是回敬了薛睿之前对他的怀疑。

    “不管你信是不信,”薛睿淡淡说道:“我从未收到过十公主的私信,她亡故之前,我分毫不知她对我不喜。从我义妹所卜之象。我以为,十公主乃是受到奸人引诱。教唆她以身犯险,嫁祸于我三妹,从而破坏圣上指婚,不想她红颜命薄,一夕丧命了。”

    这样接人伤疤的话题,难免会让当事人难堪,但薛睿经过余舒一番开解,已经放下对十公主的愧疚之心,连带着少年时懵懂的爱慕,也都消磨殆尽。

    现在的他,只一心想把那个幕后暗算他的人揪出来。

    “这么说你并不知情?”朱青珏狐疑,目光落在茶案上一整套半旧的烹具上面,不禁多想:

    若薛睿事先不知十公主抗拒婚事,那便没了理由加害她,十公主从观海楼上掉下来说什么都有些蹊跷,那薛家小姐小小的年纪,更不会有什么害人之心,难不成真是她为了逃避婚事,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

    这个念头一起,就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余舒恰是时候地出声:“我这一门断死奇术,自学至今,从未失手,朱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一试。”

    “不必了,我信你断死奇术是真,”朱青珏摆手道,昨晚上他回去就听说了宴会另一半发生的事,今早特意去了一趟司天监,赴约来迟就是因为这个。

    “但,我不信你们的说法。”

    朱青珏翻脸冷笑:“十公主心地纯良,胸无城府,要我相信她会嫁祸旁人,我宁可认为是你们胡编乱造的。”

    余舒皱眉,看向薛睿。

    薛睿早料没这么容易说服朱青珏,见他如此反应,沉默片刻,道:

    “也好,那就等我找出那个罪魁祸首,再与朱兄对峙。不过在这之前,我尚有一事要请你帮忙。”

    “你说。”朱青珏两手抱臂,挑眉示意他。

    “十公主先在太庙,后又返宫,她在芙蓉君子宴上露面,这期间接触过的男子并无多少,而引起我怀疑的,并不只你一个。”

    朱青珏寒声道:“还有谁?”

    薛睿看他一眼,将他面前放凉的茶水收回来,倒入痰盂,重新换了一杯热茶,再一次奉上——

    “这就要问朱兄了。”

    朱青珏为人是狂妄,但不是鲁莽,行医者,必要心细如发,他将薛睿的话前前后后想了一遍,心中便有数了。

    他端起薛睿那一杯茶,慢饮了一口,呼吸轻吐,道:

    “你。。。容我回想,三日过后,再给你答复。”

    薛睿点头答应。

    朱青珏没有逗留,又扫了余舒一记,便起身告辞。

    待他走后,余舒才问薛睿:“你们方才打的什么哑谜?”

    薛睿将她的手拉到膝上,道:“十公主会把她拒婚的心思告诉朱青珏,显然十分信任他,未必不会在他面前提及她所中意之人,那个肖鸡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我想我们很快就能知道了。”

☆、第五百三十章 辛府有请

  芙蓉君子宴结束第二天,余舒在城南的住宅便迎来了第拜访者
  她有家不回,就在忘机楼住下,原想躲个清静,然而隔日就有人找到了这里。
  二楼雅间,余舒蜷着一条腿靠在藤椅上,信手翻着夏江敏之前抄给她的一卷珍藏版的《灵棋经》,手边一张小方几,搁着吃剩了半盘的青葡萄,还有碟子里成堆的葡萄皮。
  “.¨我祖父要我邀你明日到我们府上做客,说是要当面谢你上回在暄春园救我的事。”
  辛六别别扭扭地坐在余舒对面的椅子上,替家中长辈带话。
  余舒抬头看她,脸上若有笑意:“我救你那一次,你家老祖宗不是赠了我一部《奇巧珍物谱》吗,这都多久的事了,还要再谢一回么。”
  换成别人,被辛世家的家主人,如ˇ司天监辛左判请去家中做客,还不立马应了。
  可余舒不是别人,她这个女算子,现在的身价可是成倍地涨了上去,身怀断死奇术的白身易师,说个不恰当的比喻,就似那香喷喷热乎乎一碗红烧肉,就摆在一群没吃过腥的人面前,哪个不想凑上来闻闻味儿,咬上一块?
  今天是一个辛左判有请,没准儿明日大提点就会找她去太曦楼喝茶。
  这辛左判也实在没意思,摆明了是冲着她的断死奇术来的,偏还要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支使了辛六儿。
  辛六挠挠头·是也觉得祖父这个由头太虚套,干脆一股脑说了实话:父把我找过去问话,询问你的事,还要我务必把你带回去一趟,我也怕他打你那一门奇术的主意,特别将你在芙蓉宴上的话学了一遍,祖父答应我不追问你的**·我才肯来找你。”
  说完了,眼巴巴地瞅着余舒,等她答复。
  余舒把书扣下,盘腿坐起来,问她:“你跑这一趟,就没个好处?”
  辛六脸红了一下,小声道:“祖父说了,你若肯来,就把他珍藏的两颗福寿珠给了我,那是我五哥稀罕的东西·我拿了同他换些小玩意儿。”
  听她老实交待了,余舒也不生气,想了想,爽快道:
  “行,我就跟你走一趟,明儿先我到太史书苑去,等下了课就去找你。”
  辛六闻言一喜,小身板一拧就坐到了余舒边上,勾手臂亲热道:
  “莲房你真好,明天我让府里准备好吃好喝招待你。”
  余舒拧了拧她圆圆的脸蛋·又说一会儿话,辛六才高高兴兴地回去复命了。
  等人一走,余舒就静下心·这风口浪尖上,她会答应去辛家做客,一方面是因着辛六的面子,一方面是为自己考虑。
  虽她在宴会上明说了“断死奇术”的利害关系,但还是会有一大群人不死心,这些人当中,有好打发的,也有不好打发的·她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吧。
  有辛六这一层关系·辛家料想不会有什么过分之举,她这一趟过去·正好重审一下态度,借着辛家人嘴里传出去·日后再见什么人,至少有了先例,不会难做。
  傍晚薛睿回来,听余舒说起辛六所请,知道她应邀,思索了一会儿,叮嘱道:
  “你去一趟也好,不过这辛左判为人,我有几句话要叫你知道。”
  “大哥你说。”
  “辛雅在司天监左判这个位子上待了十年,不是没有手段,纪怀山你见识过了,能做到司天监列位高官的,哪一个不是老谋深算,我二婶是辛家女子,两府姻亲,来往却并不亲密,你可知缘故?”
  薛睿自问自答:“那是九皇子离京在外,他自作聪明,去接近七皇子,祖父不喜他两面三刀,才少来往。这是私下告诉你,前个月他帮着宁王那一头给敬王使了绊子,圣上正生气呢。”
  余舒听得挑眉,她看辛六是个好笋,怎么听起来她爷爷是根歹竹呢。
  “我和你说,就是要你留个心眼,明日见到,莫被他面善唬住了。”薛睿拍拍余舒肩膀,进内室更衣去了。
  余舒将他的提醒记下了,本来有些不以为然,她又不是真的小姑娘,还辨不出真假好坏吗。
  但等到她第二天见着辛雅的面,才知道薛睿这时的提醒,很有必要。
  六月初九,余舒回到太史书苑上课,早上书苑里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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