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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凤舞京华-第22章

小说: 凤舞京华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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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然狐疑,不过她还是温婉地笑着,这女人当真好脾气?她道:“是吗?那真是可惜了!不过小姑娘,不管你从哪里来的,无家无势的更好,死了也没有人会来追问你的下落,错就错在你替鸣办事,不管他是不是晴天,本宫也一定要找到他,让他身边的人都消失,那他就会乖乖投降了!”萧然笑着,没有任何女人的笑颜可以美得过她!
  她见在疏桐口中套不出什么话来,也不多做纠缠,自行离去。只在真当好手中塞了个纯金的大元宝。真当好哆嗦地接着,待她后脚刚出门,他仿佛拿到了烫手的山芋,惊恐地丢给下属,慌张地道:“拿去,快拿去!明天拿去分给穷人!”
  真当好越想越觉害怕,他耷拉着脑袋,给了自己几个巴掌,口里嘟囔着:“买命财!买命财!”
  正在这时,真当好只觉得有人拍着他的背,他回头,见得一个长得粗犷而又让人安心的笑颜出现在他头顶,他一脸无辜道:“大侠,本官叫真当好,本官不是狗官!要不,你劫狱吧!本官就当没看见!”
  静大手一扬,正想打昏他,好让他也有一个借口,未想,当真好骨碌一声倒地了,呼噜打得山响!肚皮里直犯咕噜:老天我真当好是真的想要当个好官的,可是当好官了脑袋就没了那还怎么当好官呢?所以请您不要怪我啊,回头一定给您多烧点钱!
  静瞧着他这样子颇有些无奈,便悄悄潜了进去,见疏桐侧身躺在角落里头,地牢里黑漆漆的,只有几盏油灯在那里跳跃着,木栏杆子散发着霉味儿令人生厌,老鼠满地乱窜,蟑螂在烂木上大摇大摆地弹着翅膀,那刑具生得锈儿吧唧的,看来许久没有使用了。












  静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双手握着牢门,凝视了疏桐的背影半晌,似乎觉得自己突然来有些唐突,怎奈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带她出去,让她再也不要回京华楼了,那里太过凶险,况且鸣又待她苛刻。
  主意打定,便轻轻一用力,那牢门势如破竹,吱啦一声就歪了,见疏桐没有一丝反应,心中担忧,想她莫不是病了?牢里头阴冷这样躺着有损身体,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从背后轻轻替她盖上,轻轻唤着:“桐儿……”
  静觉得不太对劲,那女子出手如电,静猝不及防,硬是给点中了大穴,她似乎很不满意,一把推开静冷声斥道:“怎么会是你?”
  静惊怒道:“一心?!”
  一心揶揄道:“很失望是吧?来了个没有用处的人!没想到他居然真沉得住气,在我捎了他杀人的口信之后,居然还是没有来,当真绝情!看来,我低估他了!”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桐儿呢?你把她怎样了?”静自身难保,却还惦念着疏桐。
  “她?杀人犯了死罪!自然要死了!”
  “胡扯!东洋刀客方死,便有人进来拿人!分明是个阴谋!”
  “阴谋你又能奈何?现在还不是身险囹圄?我大可以杀了她!然后便告你劫走犯人,一箭双雕!反正静水对某些人来说迟早是个要拔除的祸害!”
  “这么说,东洋刀客之死也是你刻意的安排?”
  “是又如何?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既然他绝情,那我也没必要留这贱人的性命,你就随她一道上路,去阴曹地府当鬼夫妻吧!免得日后动手耐你不得!”
  一心从草垫下拉出疏桐,她被封住了哑穴,周身大穴,吐不出字,动不得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静,她没想到的是自从上次一别之后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见他,实在有口难言,满心愧疚。
  一心的剑直指疏桐,当着静的面,挥剑,她不用最快的剑法而是用死得痛苦的刺术,她要一剑一剑刺死她!当着静的面让她残忍地死去,尽管这个人不是鸣,但大抵让静看了也暂时可以让自己复仇心理得到快慰。
  静简单地动了动四肢,动不了,他急中生智居然倾身倒在了疏桐身上,任由剑长驱直入。疏桐只是粗着脖子,不能呼喊,她的面部极其痛苦地扭曲着,静此举当真是令她万死难辞其咎。
  忽然金光一道直劈一心的剑,一心本没有防备,临空一剑竟让她退却了几步,火光四射,那人顺势揭开了静身上的穴道,静喜道:“金钩!幸亏你来得及时!”
  金钩笑道:“你也太大意了!叫我这做兄弟的如何放心?!”
  一心见状况不妙,夺门而逃。
  数十个捕快在真当好的带领下,将一心团团围住,他指着一心道:“东洋刀客死的案件已经真相大白,你自己都亲口招认了,还有什么话说!只要你供出指使你的人,本官就从轻发落!”其实真当好心里也清楚是谁指使的,只是习惯这样问了。
  一心轻蔑地看着真当好,“你当真是糊涂!不过……”
  一心拔剑如风扫落叶,捕快横死数个,其余的都胆战心惊,步步退后,真当好吓得第一个逃跑,边逃边鼓励着捕快,“谁拿下她!重重有赏!”
  一心的剑很快扫光了所有的衙役,直逼真当好的脖子,小青突然出现,如蛇般的柔弱无骨化开了一心的利剑,一心仓促逃了去,在夜色中,分辨不出方向。
  小青拿着铁扇,飞驰着向真当好杀去。
  疏桐慌忙阻止道:“小青,且慢!”
  小青的扇刚到真当好的脖子便打住了,娇声道:“为何要饶这狗官的性命?!”
  真当好的裤管都尿湿了,他哭叫着:“本官一生没有做什么坏事,你们就饶了我吧,我保证离开这里,从这里消失!”他死命抓住了疏桐这个尚在犹豫中的救命稻草。
  小青格格笑得人毛骨悚然,“疏妹妹,他死了好处可多着呢!第一,小六子的死就此终止,虽然那是东风裂干的好事,但你想想若追查下去,你免不了当替罪羊!第二,刀客死就此终止,一心潜逃,明日自有舆论传播,此人因比武而死!第三,衙门之人都是一心的剑法所杀!从此她成了通缉犯,就可以将其从萧然身边调开!第四,萧然也不敢追究,她不会想把事情闹大的!”












  疏桐犹豫,这人算不上坏,虽说若有谁再威胁他,他会做一些坏的勾当,但罪不至死,瞧他方才带队拿人还算有一点良知!再者他也委实不知道什么!留他性命可行!便私自做了决定,她扶起了真当好道:“你乘夜逃走吧,你知道萧然一些东西,她迟早会害你,不如你将官服给死人穿上,刮花了脸冒充你!走得越远越好!”
  真当好泪流满面,将头磕得咚咚响,疏桐紧抓着小青的手,秀眉都凝成了一字,她郑重地劝告小青:“你别想暗中杀他!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龌龊不堪之人,且信他一次,倘若最终他真的还要来害我,那我也无话可说!”
  小青叹了口气,被她看穿了,拗不过她,其实爷这么做也是小心起见,不过看到疏桐安然无恙,自是心头喜悦,道:“且饶他狗命,幸好你没事!”
  静忍了许久终道:“你还好意思计较!若不是金钩赶来及时,她早遇害了!如此一来,我更是不能放任她回去!你回去着鸣说清楚!既然他没有能力保护好她,那么便让她走!”
  衙门里头,血腥厚重,树木零落,一片衰败之象。仿佛刚刚遭了洗劫一般,真是一贫如洗,当知府当到他这份上也算是难得了。那真当好也没有什么家什,收拾停当战战兢兢逃去。看这衙门府邸他是清官,看他这样子长得像贪官。
  静拉着疏桐的手道:“桐儿,好眼力,此人却是罪不致死!方才他还放我进来劫狱呢!”
  疏桐欣慰地笑了,静真是体察入微,宽厚仁慈,是一个难得的好人!只是想起一个月前自己逃婚的场景,心中又觉惭愧起来,便鼓起勇气想要道歉:“静……”
  静笑颜灿烂,道:“你什么也不必说,我了解!也信你!只是不能让你再回去,我们一道回家好吗?你想去哪里我们便去哪里安家!”
  静盛情缱绻,那份真挚而炽热的感情时刻燃烧着疏桐,几乎让她忘却了自己的责任,自己的目的,静就像是一个遥远的幸福,可以看得见却不属于她的心,她几乎要被打动。
  可是她知道得太多,不能不负责任地就走掉。鸣是那样信任她,他是那般孤独,他的心思怕是也只有她才能体察得到!当然她也希望静能够好好的,健康平安地生活!她不能什么都兼顾,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守得住一头,终是要负了另一头。
  静见她低首不语,终道:“桐儿莫要为难!虽说两者不可兼顾,但是我若同你一道留在京华楼却是个两全其美的方式,一来你不必为难,二来我也可以就近照应你,若是有谁敢欺负你,定不饶他!”
  疏桐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心头五味杂陈,既有一种安然又有一种忐忑,她承认,她喜欢同静在一起的感觉,她可以保持一种松懈的状态,而不必去担忧什么。可是她不可以那样自私,一而再、再而三地亏欠他,这令她寝食难安,却又无可奈何,要她严词赶走静,更是不忍心浇他一头冷水,只道:“如此是否有欠妥当?”
  静有些察觉疏桐的心思了,笑道:“没有什么不妥的,你就当我是京华楼的客人,我要长住在那里,你总不至于连生意都不做了吧?”
  “岂敢!京华楼自是欢迎的!”疏桐只得道。
  “那便是了!”静轻轻走在疏桐的身侧,与她靠得十分近,仿佛生怕她摔着了,呵护备至。
  疏桐心中惴惴不安。
  小青这一路没少把白眼送给静,好在天不亮,瞧着静走得那样近他心里不服气,硬是凑了上去挽着疏桐的另一边,像个多事的小丫头片子。
  折腾了一夜,快近京华楼的时候已是上午,冬阳明媚,却不见得有什么暖意。
  外头停靠着黄龙玉撵,侍卫将宽阔的门面挤得个水泄不通,疏桐问道:“小青,这是怎么回事?”
  小青一拍脑袋,道:“疏妹妹,奴家忘记告诉你了,这皇上东风浩同皇子出巡恰好赶在今天回来了,听闻京华楼菜色十分独特定要来见识,还特地点了上回那个价值一万两银吓倒众官的馒头大餐呢!”












  “是吗?”疏桐有些诧异,看来这市井的宣传力量不容小觑,连深宫大院都吹到了。她敛了敛神色,毕竟那是皇帝,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三人一同从边门进了去,那坐中央的自然就是东风浩了,虽上了年纪但瞧着有一种神韵,一种从容淡定的气质,他的眼睛深邃有神,望去看不透他的心思,狭长俊秀的脸被岁月捎上了几丝沧桑,举手投足之间难掩尊贵之气。
  他朗声笑着,举杯喝酒大声赞叹,大口吃菜,毫不做作。东风胤和东风裂也坐在一侧,萧然则依偎在皇上身边,斟酒伺候着,体贴备至,她的笑如春水那样含情,细语如小猫一般轻柔,东风浩也只是象征性地喝着萧然喂他的酒。
  鸣站在东风胤的身后,依然戴着面具,落叶松站在东风裂的身后,却总是不停地打量着鸣!因为他听闻,京华楼的伙计昨日打败了东洋刀客,那刀客已死,心中顿觉受辱。瞧鸣脚步稳健,内力深厚,有机会定要着他比试比试,出口气!
  顾清在一边指挥着上菜。
  疏桐觉得静有些不太对劲,他的手握得她生痛,她抬头观察静,见他的眼中燃烧着怒火,猛地记上心头,他说过他的杀父夺母的仇人左太阳穴上有一颗红痣!而这个人恰好有!而他是皇上!
  疏桐这一惊可不小,其实她早该想到的,那日在皇冢中,太奶奶就已经挑明了,静是蓝妃同前夫之子,仇人自然是皇帝!看来太奶奶也瞒他瞒得苦!
  疏桐为安全起见,催促着让小青先带他回房,让他先冷静下来!怎奈静一动不动!僵持了片刻,静才恢复正常,神色泰然道:“先行回房!”
  东风浩似乎觉得这边的宾客神色目光怪异,顿时警觉,寂静了会,他从容地喝完酒,放下杯,看了眼静,蹙眉,打量,在一恍神的关头,觉得他像极了静易郎!那个可怜的男人为了救自己的妻儿死在他的手上!而他应该是当年蓝妃瞒着他放过的小东西!而这个小东西正充满杀气地瞥着他!
  浩招呼道:“那位穿白衣服的小兄弟,不介意的话过来同朕喝杯水酒!”
  静一怔,轻轻拍了拍疏桐的手背以示安慰,屏退金钩,随即阔步来到东风浩的跟前,大方地接过酒,一饮而尽,不卑不亢道:“多谢!”
  “很好!你知道些什么了吗?”东风浩问道,眼中满是闪烁打探的意味。
  “知道了!就在方才!”静毫不忌讳地回答。
  “那好!朕等着你!”浩一字一顿道毕,伸了个懒腰,自己垂了垂肩头,道,“朕老了,是时候了!”
  “明白!”静彬彬有礼道。
  东风浩颇为诧异,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见他不打算动手,便笑道:“今天便不为难你!但朕会给你机会!你且下去!”
  静看了看浩的贴身十四护卫,打量了他们一番,便抱拳引退。
  只听萧然在浩耳边道:“皇上,没想到静易郎的儿子倒是比他父亲懦弱了!你放任他多活了十几年,还百般对静水山庄关照,他怎么连声谢谢都没有呢?真是不知礼数呢!”她故意将话说得让他听见。
  静止住了脚步,拳头隐隐露出了怒意。
  疏桐见状轻道:“你明知道她在激怒你!”
  静愤然道:“你说得没错!”
  疏桐只觉得背后一阵灼热的烧痛,仿佛有人在盯看着她。
  宴席上本是僵硬的气氛在静离开后缓和了下来,大部分的人都被浩同静的对话搞得摸不着头脑,唯有鸣担待着一股忧心,唯有萧然算计着静的每一种可能发起的愤怒!
  东风浩笑意满面地宣布:“朕决定要今晚留宿京华楼!”
  这个决定非同小可,侍卫如临大敌,严阵以待,却一一被东风浩斥退。
  天空阴沉得发白,地下天上都是一个色,白里透着灰,就像静的心一样,火热里透着寒冷,他起身,抖落身上的雪,飞身下屋,他手中紧紧握着剑,紧得仿佛要将剑给掐了断,他看着浩住的那间房,他的眼中还燃烧着一种挣扎。












  他的脚钉在了雪地中,他的头发惶如狮棕般生硬地在风雪中摇曳着,他只在这里住一个晚上,难道这就是他所给他的机会不成?浩的房门外头没有侍卫,只有灯火在那里跳跃着。
  一个人在那里读书,一页又一页慢条斯理地翻阅着,却翻得他心焦。
  他提剑正想要闯进去,一只手悄无声息地搭上了他的肩头,随后抢先一步飞身穿破窗柩直刺灯下之人。
  静只来得及道一句:“糟糕!”
  却见金钩已经身中数箭猛地从屋内倒退出来压倒了门框,静的脑筋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开始行动了,他一个转身避开如蝗的飞矢,一个水中捞月便将金钩猛落的身子给接了去。迅速退却至一僻静的房中,只觉得心头一阵撕拉的巨痛,仿佛那些箭支支都剜在他身上一般,他忍着怒气,道:“你怎这般傻,竟然拿自己去试探!”
  金钩眯着湖蓝色的双眼紧紧抓着静的臂膀,紧紧的,如此僵持了许久,他才道出话来:“屋中的人是萧然!怕是那狗皇帝早已逃跑了!你要当心!莫中了计!”
  “你……你怎可如此……莽撞!你若出了什么意外……”静拿着他的双肩,没有顾及金钩的话,无奈而又懊恼,金钩数年前已经脱离静水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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