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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凤舞京华-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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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泥鳅,禁不住莞尔一笑。












  鸣喝着酒,散慢道:“小孩子的记性总是特别好!你可别轻易许诺她什么东西。”
  疏桐道:“我没打算哄她,原本以为带她去看海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可笑的是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这里怎么去到大海呢!大海离这里远吗?”
  鸣看着疏桐,喝完了一杯才道:“远,马车去大约要走四十来天的时间,绕过范城,邺城,沿着白行山脉一路南下,穿过乌兹国便到了。那里有个海叫珊瑚海。确实有鳕鱼,不过捕捉不易,因此只有偶然的机会下才能捕到少许。”
  “原来是这样,那也简单,等所有的事情都办妥了,我们带潋滟一道去可好?”疏桐替他满上酒。
  鸣瞧了她半晌,道:“我们?如果那时候还有命的话!”他的笑亦真亦假,说不准是在开玩笑还是当真的。
  疏桐的脸色青在那里,却也不动声色,这一个月来的安逸生活倒是让她忘却了昔日种种的胆战心惊了,鸣这一提醒使她身上的那根弦再次紧绷了起来。
  她情愿当他说的是真的。
  鸣留下来同她一道吃了午饭,菜色是鸣独裁的,他从来都不问她喜欢吃什么,疏桐也不挑剔,他做什么便吃什么,而每次都有各种烧法的鸡蛋,大概他也只知道她喜好吃鸡蛋了,但是他自己从来都不吃,疏桐也不问。
  没有潋滟在,他们吃饭也少了许多话题,疏桐也不好随便在他面前打听静的状况,只能满腹心事地吃着,看来她还是有些畏惧鸣的,拿不准他什么时候耍脾气,什么时候耍潇洒。
  最终还是鸣开口打破了沉默,悠然道:“静他对我有些误会!”
  疏桐明白静在这次阴谋中笃定鸣逃不了干系。便道:“那是无可避免的,只能日后再循序渐进地改变,静他不是爱记仇的人。”
  “他不爱记仇?都二十多年了,那仇恨也能使镇定如他那样的人糊涂到不顾一切?”鸣颇有些揶揄。  “那种情况下,任何人都会疯的吧!”
  “你在为他辩解吗?”鸣看着她,笑着,那笑说不上阴险,但也不全无目的。
  “不是!我只不过实事求是看待当时的情景!”
  “噢!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鸣轻轻笑着。
  “什么事情?”
  疏桐安静了下来,鸣会主动告诉她的事情一定是一个大事情。
  “将他太奶奶的尸身从菜市口牌坊上撤了下来是我派人做的!”
  疏桐一时间回不过神来,她怔怔地看着鸣,不知不觉间站立了起来。
  鸣自顾悠闲斟酒,道:“你无须惊讶,你听到的都是事实!”
  “呵呵。”疏桐笑道,“我差点又上你的当了!骗人很好玩吗!”
  鸣喝酒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疏桐道:“我没有骗你!”
  疏桐的心猛地一沉,语气中压抑着激动:“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想看看你的反应!”他咕咚一口咽下了最后一口酒。
  “现在你看到我的反应了!”疏桐怒气冲冲,她没有想到竟然是鸣暗中使得静蒙受行刺的不白之冤!  “不错!我看到了!你很在乎静!”
  “你错了!”疏桐猛地放下筷子,浑身气得发抖,“你为什么那么阴险!那么恶毒!你到底是不是一个人!他是你的兄弟!”
  他笑着,若无其事、理所当然地笑着,“你的反应让我惊讶!”
  疏桐霍地向外走去,她在同他待在一起,她会忍不住想拿匕首丢他的胸膛!
  “去哪?”鸣快她一步拦住了她。
  “出去透透气。”疏桐恶狠狠地道。
  “你生气的样子实在是与众不同!”
  “你放开!”疏桐盯着他紧紧抓着她的手。
  “外面也一样闷!”鸣不打算放的样子。
  疏桐趁他不备,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鸣吃痛,放开!
  鸣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看着新鲜的牙印,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见她跑上了终年积雪的骆驼峰,才提气追去。












  疏桐直至骆驼峰半山腰,积雪很深,她才气喘地停了步子。
  她浑身冻得颤抖,可是她的心里却沸腾着,她替他办事,事事听从他的安排,事事站在他的立场上考虑问题,那是因为他看起来还算是个好人,怎知他那样害静,实在不可原谅!
  正当她满腹郁闷的时候,却见鸣斜靠在对面的老松上,欣赏她跑得如此费劲的样子,他道:“跑够了的话,就回去吧!”
  疏桐看了看骆驼峰顶,仿佛没有听见鸣的话,继续从他身边“路过”!
  鸣一个前空翻,一伸手臂,拦住了她的去路,她根本就没有筹码同他对抗,鸣一个指头就能捏碎她的脖子!
  鸣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我,我可以不计较,但是现在处于雪融期,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许胡闹!”
  鸣说这话是认真的,因为他的眼中已不再有戏谑之情。他警惕地看着四周,周边安静得出奇!
  突然,耳边突然回响起隆隆的声音,仿佛千军万马,奔腾而来,越来越近。
  疏桐脑袋中两个令人畏惧的字眼挥之不去——雪崩!
  鸣一个用力,不由分说提起疏桐向雪山顶踏着雪浪飞奔。
  疏桐见高处大量积雪气势汹汹地倾倒下来,往下跑只会被活埋!
  鸣带着她用轻功逆雪流而上,到山顶已是汗流浃背。他迅速席地而坐,将身上的湿汗通过运气蒸发出去!
  骆驼峰的南高岭上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冰冷的山洞。鸣收拾好山洞,看着疏桐站立在寒风中,一把拉了她进来,道:“坐!”
  疏桐没有坐,一如她第一次来他的书房。
  她不坐,心里就是有想法。
  他取了石头,用碰出的火花,就着附近的枯枝点了堆火,火光映得两个人的脸通红。
  他看着她,丢了块树枝入火,道:“若不是心里有我,我怎么坏,你用得着这样怄气吗?”
  “你!”疏桐气极,便不再理睬他。
  夜里,骆驼峰的温度急剧下降,洞外挂着冰棱,洞里唯一的亮便是外头那雪照耀的,疏桐的衣衫并不厚实,冻得指甲发紫,蜷缩在洞壁边,而鸣则端坐运气从容不迫,丝毫不觉寒冷,他瞥着疏桐倔强的样子,觉得此刻她与他斗气特别像个小孩。
  他的手指抚摸到她的脸颊,疏桐瑟缩了一下,越发蜷缩得紧,鸣心头一痛,靠近了她,见她皱着眉头,仿佛在面临一件十分恐惧的事情,她的手指紧紧掐着手臂。
  鸣将她轻轻放入自己怀中,疏桐开始贴着他,安静地睡着,可是半夜温度几近零下二十度,疏桐的体温再也难以维持。
  鸣拍醒了她,捧着她的脸道:“听到没有!不准再贪睡!醒着!”
  疏桐已经神志有些麻木,微微睁开眼睛道:“我不会被冻死的,我只会回到属于我的世界去!”
  鸣道:“胡说什么!不准睡!给我醒着!”他摇晃着疏桐。
  疏桐迷迷糊糊道:“你这个人真是天底下最无理的人,我睡你也要管!”
  鸣盯看着她的容颜,那是一张与众不同的脸,她不是最美的,却是吸引他的,鸣心中一种渴望迅速燃烧起来,让他身上充满了热流,他轻轻吻上了她的唇,绵软的芳香感让他情不自禁,他本是想为她暖暖身子的,却难以克制地解带宽衣,要了她的身。
  他对她的渴望远远比他自己预见的要深,要刻骨……
  一夜的时间,不短也不长,几番云雨令人疲倦,山洞在东方鱼肚白的微光中显出了旖旎的春光。
  天蒙蒙亮,气温开始回转,鸣定了定神,小心系好了疏桐身上的衣衫,叫醒她,还没等她回过神来,鸣便拦腰抱起她走出山洞,让她看骆驼峰上壮丽的日出。
  疏桐起初挣扎,昨晚疯狂的行为已经分不清楚是为了救命还是情到深处,但是那样的日出让她忘却了所有,她只是呆呆看着,热泪盈眶,大自然的壮美动人心魄。
  天边金光四射,游云万里,金,黄,红,白,层层叠叠,相互交融,呈现金碧辉煌的祥瑞,那种荡气回肠的皈依感仿佛触手可及。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让她觉得异常幸福,在他的怀中,在骆驼峰之巅独享那瑰丽的景色。
  鸣坚持一路抱着她。
  疏桐想着静的事情,道:“你昨天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真的。”
  “为什么?”
  “因为拴着太奶奶的尸身绳上绑着火药!”
  “你派人把绳子砍了?”
  “不错!”
  “你为何不早说?”
  “你有问我吗?”
  “……”
  鸣一路快走,竹翁在道上左顾右盼甚为焦急。
  见得他们回来这颗心总算是落了地。
  他老泪纵横道:“少主,你可担心死老奴了,昨日是骆驼峰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雪崩,半山腰以下的雪松尽数被摧毁!”
  鸣将疏桐带回卧房,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速准备一些热水来!泡澡用!顺带取些驱寒活血的草花!”
  竹翁看了眼疏桐,见她十分沉默,脸色极差,便应声退了出去。
  鸣道:“你歇息几日再回京华楼!”
  疏桐有些话不敢问,她不知道鸣昨日的行为是否……她也不敢想,鸣是否会嫌弃她,她也不敢想他会那样做是不是因为自己已经不值得被珍惜?或者仅仅是为了可以救她的命。
  鸣见她灵魂出窍一般,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疏桐回答得极快。
  “没事就好,回去后记住,你依然是你,我依然如我!”鸣在竹翁准备好的澡盆里放入了草药,亲自提起水桶将水注满。
  疏桐解衣。
  鸣别过脸去。
  疏桐道:“怎么?你不敢看?”
  鸣的喉结干涩地滑动,道:“不错!”
  “为什么?”疏桐扭过他的脸。
  鸣平静地看着,回答:“没有为什么!”
  “好!你走吧!你依然是你,我依然如我!”疏桐背过身子,解开衣衫,跨入了澡盆,将身体浸没。
  鸣看着她赤裸的脊背,他轻轻摘下手上的扳指,用一根细线穿好了从身后挂到了疏桐的脖子上,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小孩子的记性总是特别的好,可别轻易许诺什么东西!”
  疏桐回答:“记得!同样,女人的记性也是特别的好,所以你不会轻易承诺你做不到的事情。”
  鸣道:“你明白即好!”
  “你为什么不骗骗我?”
  “你喜欢被骗吗?”
  “不喜欢!”
  “我喜欢骗人,但是这次不想骗你!”
  鸣走了,门轻轻带上,疏桐将脸也一并浸没在了水里。
  竹翁在疏桐屋外徘徊了许久。
  他的怀中揣着一把匕首。
  匕首在他身上藏了数个月,而昨天她又险些害鸣少主葬身雪崩,他终是下了决心。
  他轻轻推开了房门,匕首闪耀着噬血的光芒。
  疏桐系上了身上最后一件衣服,坐在镜边梳头,看起来疲惫却光彩照人。她看着镜中的自己,这个身躯历尽艰险却依然倔强地支持着她的灵魂,她看不到将来,对自己的现在也充满不可思议。
  竹翁推门进来的时候没有敲门,他端着一盆新开的五色月季来摆到她梳妆的窗台边,神情有些抑郁,他放好了没有离开,疏桐也不甚在意,她道:“竹伯,让您费心了,只是日后不必再来更换了。”
  竹伯消瘦的脸颊看起来满是慈祥,他道:“莫非疏姑娘要离开了?”
  疏桐诧异地发现耳朵上的另外一个耳环也在了,仿佛凭空生出的一般,失神了片刻,见竹翁靠得极近才突然道:“哦……是的,我打算明日就回去!”
  竹翁退后了几步,踌躇着不知道怎么动手才好。
  疏桐打量着他,迟疑道:“竹伯,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竹翁结巴了片刻,突然道:“疏姑娘,不如暂缓一日吧,你来这么久还没有游过临湖呢!明日老夫带您去游湖可好?”












  “不了!”
  “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可好?”
  看着竹翁恳求的眼神,疏桐迟疑了片刻,便点头应允了。
  竹翁带她来到临湖边,那里有一艘画船,船上优雅宁静,精致的紫铜炉袅袅冒着香气。船上垂挂的流苏随风荡漾,宛若少女的发丝婀娜妩媚。
  疏桐站立船头,看着临湖景致。
  画船缓缓启动。竹翁一边划着船,一边唱着歌。
  画船驶到了湖中央便停在那里不动了。
  竹翁拖着一条瘸腿向疏桐走来。疏桐见竹翁走向她,慌忙给他找了把椅子,为他沏了碗茶,虽然竹翁是仆人的身份,但是在疏桐眼中他始终是长者,从来不敢怠慢。
  竹翁不坐也不喝茶,只是一脸的郑重,他停顿了老长的时间,似是下了大决心道:“疏姑娘,老夫求你了!老夫给您下跪了!”
  竹翁开口就是这句话,惊得疏桐滑落了手中的瓷杯,慌忙道:“竹伯!究竟发生了何事?快快起来!晚辈受不起!”
  竹翁固执地跪在那里,他的双臂紧紧握着疏桐的双臂,老泪纵横,他道:“老夫不想两位少主人出任何事情!求您了!”
  疏桐心中诧异道:“竹伯说的是哪两个少主?”
  竹翁道:“就是静少主和鸣少主!”
  疏桐道:“你又是他们的什么人?”
  竹翁道:“蓝婷是我临活山庄的小姐,静少主和鸣少主同样都是她的孩子啊!”
  疏桐恍然道:“那你究竟要我如何做呢?”
  竹翁一拜再拜,“老夫恳请疏姑娘答应老夫的请求!”
  “竹伯您先起来再说!”疏桐也跪在竹翁的跟前不敢起来,心中似挂着根弦一般紧张,生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情。
  “你不答应,老夫就长跪不起!”竹翁说得十分严重。
  疏桐只得道:“好!竹伯,只要我能做到,尽量便是了!”
  “谢谢你了!老夫给您磕头!”
  竹翁行此大礼让疏桐心中颇为不安。
  竹翁道:“疏姑娘既然答应了可要言而有信!”
  疏桐心中不是滋味,不知道竹翁说的是什么事情,只道:“竹伯请说!”
  竹翁郑重地道:“老夫希望你能够从着临湖跳下去了却一生!”
  疏桐惊慌地放开竹翁的手臂,后退了几步,他的话仿佛一个炸雷一般令疏桐颇为震惊,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前些日子还竭尽全力照顾她的竹翁居然此刻要她去自尽。
  她问道:“竹伯可是要我结束生命?”
  “正是!”竹翁看着她,非常肯定。
  “为何?”疏桐感到万分不可思议。
  “因为你本不属于这里,只要你存在,他们两个中有一个必定会为你而死!”竹翁厉声道。
  疏桐心里一沉,为何连竹翁都那样说!即便是算命先生可以随口胡诌,但是两个人说出同样的话来这巧合也未免太大了。她失神了片刻,还是难以置信地道:“不会的!我不相信!你骗人!”
  “你必须得相信!老夫的卦从来没有出错过!再迟就来不及了!”
  疏桐完全愣住了,心情一下子跌到了低谷,“竹伯,他们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竹翁悲戚道:“静去皇宫至今未归!生死未卜!他们两人为了你怕是迟早要反目成仇!”
  疏桐听得心中担心起静来,这个竹翁怎生这般迷信,人不见了非但不想办法去寻救,反而要她去死!她死了难道他们两个就不会有危险了吗?笑话!她不相信!疏桐道:“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为何要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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