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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流木-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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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便被衬得格外明显。
    烟草燃烧的嘶嘶声。尼古丁浸蚀的肺叶的痛呼。大脑皮层神经乱跳欢闹,被麻痹之后发出满足的叹喟……就是全部声响。另外有非常不文雅的咒骂声。
    厨房的灯还没有换。六零这个不玩活儿的,他是真过到头儿了。
    意识到这一点,伍月笙掐了烟,把椅子推到客厅灯下,脱了鞋站上去。要把灯管换回来,她们家就是客厅黑着,厨房亮着,不要别人改变什么。明天买了新灯管,再自己换上,谁也显不着。可令她恼火的是,看似伸手可及,踮着脚才能够得到。薄薄的玻璃管又不能硬扯,费劲地四下摸摸,也摸不着门道。叉着腰站在椅子上,伍月笙甩甩举酸的胳膊,很不服气地仰头看,到底黑灯瞎火中那小子是怎么把它卸下来的。她想不通,陆领也不过一米八挂零,自己又没比他矮几公分!怒极生胆,小心翼翼踩上椅子的扶手……这椅子是重,也重不过百十来斤的活人。一声巨响,庞大的家伙失衡翻倒。一脸不可置信的伍月笙被扣在下面,头磕上茶几边缘,满眼金花。
    其实就是那几公分差距,让陆领不用摇摇晃晃,轻易地从卡槽里拿出灯管。而伍月笙踮脚又伸手的,身体拉到极限,根本站都站不稳。加上她手段不得法,因为从来没有过任何相关实操经验,以前在立北的家里,这些都是程元元来做,伍月笙小的时候觉得妈妈很魁梧的。其实程元元连一米六都不到,最瘦时只有八十几斤,却永远一副我最牛逼的逞强相,硬是一个人把女儿一养就是二十几年。
    伍月笙踹开椅子翻身坐在地板上,揉着额头暗忖:那是母性的力量吧。
    据说动物界,雌体都很强壮,是为了生育哺乳和保护幼崽。人是进化的物种,怎么恰好相反了呢?女人有弱于男人的体质,却仍要承受这些。这能不能说明男人都是外强中干?好像除了制造精子,男人能做的,女人都能做。比方说她八面玲珑的妈妈,小身子里能使出无穷的招术,会媚笑、会骂人,会挽了袖子通下水道,拿着各式金属工具换灯泡、接保险些、修水龙头,还会算计亲姑娘。
    程元元的心眼多得像筛子孔,被她算计了,伍月笙只叹技不如人,气的却是自己被亲妈也抛弃了。是“也”。多可悲。那个跑回去质问的下午,程元元强行将她推到陆领怀里的举动,让她哀多于怒。
但是陆领扶住了她,成天就和道跟她吵架的小钢炮,下意识的反应不是推开,不是躲开,是扶住了她。她还庆幸了一下,原来到最后还是这样的结果。
    就算是离婚,也不能是她一个就可以办的。消失有什么用啊?

    第三十一章'VIP'

    灯亮了一夜,主人有床不睡,蜷在沙发上睡着了。一只体型健硕的电脑椅栽歪在原本就狭窄的地面上,整个房间看起来像是遭贼光顾过。第二天早上手机响,伍月笙抓过看看,上面显示的“闹铃”二字,迷糊糊地想:这是谁?放在一边不接。过几秒钟,神智才跟着醒来,关掉闹铃起来去洗脸。触痛了额角的瘀青,又是夹七夹八一通骂,懒得化妆,头发拿簪子定好,打着呵欠出门了。
    晨跑中的洋骆驼经过她家门口,愉快地同她用英文打招呼。
    伍月笙刚才叨着牙刷去厨房找那根坏灯管确定型号的时候,就看见他在附近,半小时后出门,这家伙还在这儿假装汗水淋漓呢。伍月笙心说你就不能备个道具,跳跳绳举个哑铃什么的,非跟这儿让人一眼看穿的原地踏步。看时间不赶,多给了他一笑脸:“你说你叫什么来着?”
    洋骆驼立马喜上眉梢,颠颠儿跑过来:“乔喜龙啊。”
    伍月笙记住了:“你以后傍天黑儿了再往窗户上别玫瑰花,要不都蔫儿了。”说完拖着睡眠不足的身体上班去了,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过于地方化的语音。
    乔喜龙回味了好半天,才猛地一拍脑门,追出去对着过天桥的伍月笙喊:“我知道了。”伍月笙头也没回,根本听不见,人高马大的他却兀自在桥底下又蹦又跳,恨不得就地打滚儿,活像牲口撒癔症。过往行人皆瞪眼看这老外跳大神。

    虚荣的伍月笙,一早遇上狂热追求者的小开心,被贴在她后背上的那头蒜破坏得一丝不剩。你说这人,大清早吃得还挺丰富。可公交车她让人滚远点儿确实有装逼嫌疑。伍月笙忍着,闭目合眼,垂首屏息,用肘子拐他,他无动于衷;把鞋跟儿挪到他脚上,他抽出脚,仍站在原地,很作死地挨挨蹭蹭。然后,一个小刹车,这不长眼的哎哟叫唤一声,把伍月笙抱住了。
    伍月笙反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滚你妈一边去。”
    那头蒜在众人面前很狼狈:“这么多人谁碰不着谁啊?怕碰打车。”
    车里本来有多管闲事的把他们隔开,听着这话也退下去了。你自己也承认“碰”了,还怪得人家动手吗?伍月笙积攒的怒气蓬勃发散,红着眼的模样一般人根本没胆儿靠近。那头蒜口气很冲,个子却不大,被踹得节节后退,从前门退到中门。撕打中扯住了伍月笙的围巾,勒得她面色挣狞。车厢里一片大乱。售票员干在一边喊:“都少说一句少说一句。”也不敢上前拉架。伍月笙的眼睛被颈上的纠缠缚失了焦距,一头长发随着簪子抽出散下,在胆小观众的尖叫声中,狠狠剌向那头蒜。
    陆领早在躲闪人群撞到他时就看到了伍月笙。
    他戴着入耳式耳塞,过大的音量,让他听不到太多外界声音,只看见那女人无声的爆发,没啥套路的连环踢,像一幅动态武功秘籍。虽然是他媳妇儿,不管为什么打人都有道理,可动家伙伤人毕竟过份了点儿,整不好会把自己搭进去。同样打打架就上茬的陆领,当然能轻易看穿伍月笙的血腥动机,抢在簪子落下前挡住她的手。又从那头吓傻的蒜手里轻而易举抽回围巾。伍月笙不看人,张牙舞爪中,簪子划过陆领的脖子。
    好在不是一把刀,陆领摸着划起的伤痕庆幸。匆匆把她箍紧,一手扯下耳机,低声数落:“打起来没完。虎遭遭的……”
    伍月笙没想到他们新婚伉俪久别重逢是这个样子,先是一闪神,随即挣开他:“管不着。”
    自己还没发现语气中的埋怨。
    陆领却听出来了,可是没懂。为什么会怨到他头上来?
    无形中做了人家夫妻和事佬的一头蒜,被售票员扶起。司机很漠然地开着车又停了一站。陆领推伍月笙下车,伍月笙怒:“还没到站!”
    陆领吼一嗓子:“先别关门还有下的!”硬把她拉下车。
    司机宁可多停半小时,也欣然放煞神们下去。
    伍月笙没多固执,甭说她力气早耗得差不多,就算饱满状态,也不是这非常规武器的对手。骂着甩开他,站在路边以指代梳将头发挽起,插好簪子,看劈折的指甲,眼神又发起狠。
    陆领没好气:“差不多行了,那人大清早的遭你这顿暴擂。”
    伍月笙仍不解恨:“妈的,长得跟根儿吊似的还敢出来耍流氓。”
    陆领听不下去,扬手扒拉她一下。
    伍月笙吓一跳,脱口呼痛:“唉呀我操!”捂着后脑勺,倒是没还手。
    陆领也治不住,无奈道:“你这两天儿都没刷牙吧?”拦了一辆出租车,二人鱼贯坐入。
    伍月笙一眼一眼剜他:“你车呢?挤什么公交管我闲事?”
    陆领对这法盲翻白眼:“闲事?你现在犯事儿了公安局第一个来找我知道不?闲事儿!”
    伍月笙谈到法律就没话可对付,声音很小地不知道嘀咕什么。
    陆领告诉她:“车给七嫂送回去了。”还给她看了一宿场子,换取到一些机密资料。知道伍月笙把心和肺都丢在了哪里,然后就有了想帮她拣回来的冲动。
    伍月笙费解地抓抓额头,他送个车回去为什么送出这种眼神来。
    陆领随着她的动作,注意到她额角明显的青块。“怎么回事儿?刚才弄的?”瞧伤势不像,伸手去碰,惹她不满地挥开。陆领皱眉:“窝囊废!就打我能耐。”
    伍月笙揉着仍然很疼的撞伤,本来想澄清是昨晚从椅子上掉下来摔的,听着他这话不由气极:“你不窝囊废!站那儿不早过来,看他揩我油!”她倒不是觉得陆领应该保护她,而是觉得丈夫应该替妻子出头。虽然她显不着他,可就如同WINDOWS自带的防火墙,起不了什么作用,但那是一个打包配备行为。如果没有,就会让人挑毛病。
    陆领不相信有人敢惹伍月笙,心里断定是她早上起床气不顺拿人撒气,兀地感叹一句:“看来还真得自己买车。”
    伍月笙嘲笑他人穷志高:“一毛钱不赚还买车!卖器官啊?”
    陆领溶解她的尖酸:“卖器官也得买。你太不适合在公共场合活动了。”
    伍月笙不服:“我记得你好像因为干仗不能考研。”感情他是不能在公共场合被口气熏天的人占便宜了。
    陆领否认:“我是因为结婚才不考研了。”
    伍月笙哈哈干笑:“那你真JB伟大……”
    陆领上手捂住她没心没肺的笑,借这种动作不让自己又失控发火。随即意识到这动作很容易让伍月笙失控,捂她嘴的这只手前几天被咬的地方刚结痂,现在正痒痒着长肉,她再一口下去他非残了不可。赶紧收回弱势,抢白转移话题:“一哥们儿健身房开业,我去随礼。”
    伍月笙到底给他一拳才肯作罢,生硬地问:“跟我说干啥!”
    陆领理所当然地:“跟别人说不着。”
    伍月笙飞扬了眉毛,极至地刻薄:“跟我也说不着啊。”不是不稀罕她帮他平事儿吗?嘴贱!
    陆领神色黯下来:“别他妈一天到晚找干仗。”
    “一天到晚?”伍月笙气道:“我倒是想,得有这机会算。我以为人失踪超过四十八小时可以算死亡了呢,想上你们家问问能不能领着遗产啥的。”
    陆领被她气得骨节嘎嘎响,不烦燥地拉扯着衣领透气。
    伍月笙痛快不少,欣赏他周身的蓝火苗,理着外套下摆,忽然发现那条松针脚织就的限量版围巾被刮绦了好几处,又怒起来。一把扯下,摇了车窗就要抛出去。
    被陆领及时抓住:“让我妈给你缝一缝。她毛衣什么的织得挺好。”
    伍月笙有点泄气:“那样了缝得上吗?”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卖的。难得淘着条百搭配饰,她很喜欢的。
    陆领检查这位险被遗弃的名牌,本来就是个大窟窿小眼的东西,揉成一把根本也看不出来啥。不过他老婆是个讲究人,说不要就是不肯要了。他倒无所谓,掸掸上面不存在的尘屑,收拢放在腿上:“那补好我留着戴了。”解下自己的围巾递给她。
    伍月笙审示一下颜色,扭头拒绝:“不搭我衣服。”
    陆领说你将就吧,比秃着脖子强。眼神里已有不悦,都几月份了还穿那么低领的,不由分说,胡乱给她缠上。
    伍月笙把围巾往下拉了拉,露出嘴说:“用不着这么上心好不好?我不是你媳妇儿。”她不稀罕这种小恩小惠,不用求着谁对她好。脖子上的力道陡地加大,勒得她直闷哼,两手使劲儿一推。陆领没怎么动,伍月笙抡了拳砸他:“滚!咱俩啥也不是。你他妈少在我跟前儿恶心我!”
    司机从内视镜惶恐地看着他们,这二位的体格,再闹得凶点儿还不得把他车顶掀了。
伍月笙骨节支愣的拳头,毫不留情捶打下来,陆领也吃不消,攥住她,简短说道:“你撒泼也没用。结婚证上你自己签的字,现在说啥也不是就啥也不是了?”
    伍月笙嗤一声:“离。反正你不用人帮你平事儿!”
    她真是记仇!陆领气得想笑,告诉她:“你那本儿证叫你给撕了,今后离不离婚我说了算。”

    第三十二章'VIP'

    伍月笙对陆领的话半信半疑,到公司整理采访稿时也频频走神。
    吴以添那边甩了几个大包袱,可看到流程编辑调版调得直揪头发,他自己也还是有点烦恼的。昨天那两个项目,虽然他说是让伍月笙作主,但一个是连签了多少期的重点客户,一个是大BOSS钦点,连他都衡量不出该给哪个发版,伍月笙要怎么处理?扭头看看,他的烦恼正叨根小烟卷儿对着电脑很快活地噼啪打字。
   “你冷啊三五?”这丫头在办公室里缠那么大一条围脖干什么?
    伍月笙态度良好地朝他笑:“跟你有关啊?”一说话震落烟灰,慢悠悠地低头吹键盘。
    吴以添眯着眼,怎么觉得这围脖在哪见过?走近来细看,却看见她屏幕上的稿子:“哟,发这个啦?”
    伍月笙不答他的废话,要是发别的,她编这个干什么。
    吴以添抠抠下巴:“那三号怎么办?”
    伍月笙敲完最后几个字,热键保存,帅气地推了键盘托,回头对主编笑:“下期再说。”
    吴以添研究她的语气,不像是破罐子破摔。但她哪儿来的自信确定人家三号不会发飙就此中断广告合同?“你昨儿跟他们老总谈的咋样?”
    伍月笙假状回忆:“很愉快。”李述听了情况说你如果为难,就不要勉强。到她这儿就理解成:“李总自己表示,三号港湾这个月要调动所有资源做一个网上评选,所以纸媒的宣传可以放到下期。”
    越是有活动才越需要全方位宣传,以吴以添多年的行业经验,这种说法当然不可能打发他。
    伍月笙佯怒,非得要她解释,听完了又不信。掐了烟,抱过一卷手纸去蹲厕所。
估计从她这儿也再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消息,吴主编决定自己回办公室打电话问项目推广部。

    厕所大概刚被保洁收拾过,飘着剌鼻的84味儿,熏得伍月笙眼泪都下来了。在洗手池前遇到市场部一个业务经理,正对着镜子补妆。她看见伍月笙,拧回口红打招呼一一被吴以添带的,全公司上下都朝她叫三五:“听吴总说你昨天去三号那边儿采李述了。”
    伍月笙纳闷地洗着手:“去啦。”
    那业务神神秘秘:“他见你没什么奇怪反应吗?”
    伍月笙愕然:“什么意思?”
    “前阵子我跟谭总在一个公益晚宴上见过李述,携夫人出席的。真是绝了,我们都瞅着你跟李述他老婆长得特别像。”她把“特”字拉得很长,生怕降低了像的程度。
    伍月笙无聊笑笑:“都是俩眼睛一张嘴,谁跟谁不像啊?”
    业务经理急道:“你别不信。但我一眼看出那不是你,谭总不经常去你们部门儿,对你脸生,一劲儿问我:‘哎哎那不是吴以添的助理吗。’真像~我回来还跟吴总说呢,他说有机会一定要见识见识。到时候你千万跟他一起去啊。”
    伍月笙说:“那么像让他见识我不就得了。”心想吴总现在掰不开镊子窝火着呢,还能有功夫去研究这种屁事儿!再说她自己,好不容易编完了稿,清醒的头脑比较适合去想一些有意义的事。
    早上陆领的说法不太合逻辑。但那小子又不可能有智慧编出这种程度的谎话,瞬息联想到一个精于各种行骗技巧的人,疑惑渐渐形成:莫非说陆领消失的这几天,跑立北县取经去了?摸出手机,头一回拨电话的动作有点犹豫。
    陆领电话接得也很慢。在伍月笙耐心用尽快挂机的时候,听筒里一片嘈杂,陆领问:“干啥?……操,别他妈瞎闹。我媳妇儿。”爆起一阵气势强大的起哄声。
    伍月笙顿时忘了打电话给他的目的,讶然问道:“喝啦?”
    陆领点头:“嗯嗯嗯,让这伙孙子给扣下了。你下班来接我吧。”
    伍月笙看看手表,这才过午休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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