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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流木-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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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从来没记恨过他,哪怕因为他,要跟全天下做对,落魄到立北这个小县城,从衣食无忧变为三餐堪愁,也没后悔跟他在一起发生的一切。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家子姓陆的,怎么就全叫让她给遇上了?
    她亏欠伍月笙太多,如果不是她任性,孩子不会跟她吃苦,现在又要来背负她犯的错。
    伍月笙说的对,她是自私的,她只想着这是她和他的孩子,就应该要生下来。可是太多事,她都忽略了。陆姓并不常见,在看到结婚证上陆领的名字时,心里其实有过不安,随即嘲笑自己太敏感。都忘了世界上好多事就是无巧不巧。
    程元元犹豫着开口:“别告诉伍月笙……”
   “别让三五知道这事儿。”陆领与她同时开口,但语气却更加急促。他弯腰拣起杯子,又抽了纸巾擦着桌面的水迹,不看程元元,只默默地收拾自己家,低声说道:“那次我自己去立北找你,说想和三五过下去,你还记不记得当时你要求我什么?你说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三五还要我,我都不能离开她。”
    程元元焦急地:“但是现在怎么可能……”
    她也知道这样对陆领不公平,但她只能这么阴险。    
    无法想像伍月笙知道真相之后,对她这个母亲会怎样的鄙夷。
    陆领只是说:“我答应你了。”
    屋内一片死寂。
    他答应了,很勉强的,答应了这个过份的要求。他坐在她面前,很慎重很艰难地抉择了好一会儿,然后告诉她:“好吧。”
    她那时就知道,这两个孩子再如何吵吵闹闹,不会轻言分开。
    是她一手搓成的感情,她把两个人粘到一起,现在又要求他们分开。陆领说不,她要指责吗?
    要教育他们这是乱伦?
    陆领说:“现在我想反悔。”
    程元元讶然抬头,看见那张年轻却了无生气的脸。
   “别跟三五说。”他声音很低,但很坚决:“我想办法解决。”

    想反悔呀……
    伍月笙撇着嘴,把手机从耳边移开,看着屏幕上通话计时的显示。嗬,难怪电池都热了,害她手心冒汗。但是现在也不敢挂,那边免提开着,一挂断就会出现嘟嘟声。她刚才听见陆领说要反悔的决定,都忍着没当场吼回去,这会儿再让他们发现就太不值了,哪对得起要辛苦把她当傻逼来隐瞒的这俩人!
    想了想,摘下围巾,小心地把手机缠好,塞回背包里。出了洗手间直接开车回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搞定电话。
    然后剩下的问题就比较麻烦了。
    那个人,她要叫爸爸,还是要跟着丈夫叫大哥呢?
    难怪法律上不允许近亲结婚,这么排辈儿很麻烦的。

    第五十四章'VIP'

    喧闹的酒吧里,人群三三两两各自厮混着,相较手持酒瓶围着背投看比赛的那群,吧台转角上的这几个就安静得多了。可是每个人都有会有激动的时候。
    伢锁平时是以温和著称的,但在听到佟画的话之后,他实在很难不动声色:“然后你就跟她去做头发了?”
    佟画点头:“是啊,三五用的那种营养油可香了。你闻闻……”她挑着油亮亮的短发,摇摇晃晃跳下椅子凑到他怀里:“香吧?我让她下次再买的时候帮我捎一罐。”
    美人在怀,脑门的冷汗却让伢锁没什么心情晕乎乎:“你真是贼胆子。三五要是真怀上了怎么办?”
    埋伏幸灾乐祸:“等六零揍、揍你吧!”
    佟画急得跳脚:“你们就知道六零六零,那三五说不去,我拉得动她吗?”
    想想也是,伢锁伸手拍拍女友委屈的小脸。
    佟画嘻嘻一声,小狐狸尾巴露出来:“反正六零要敢怨我也得先过三五那关。”她料准了他拿媳妇儿没辙。
    埋伏也露出老狐狸的笑容:“三五要真有了,六零也记不起起来找你算、算账。”
    佟画也同意埋伏的说法,不过她更相信伍月笙没怀孕:“怀没怀孕她自己最清楚了。她说等戒了烟再要孩子的。”
    另外两位相对惊讶,埋伏给伢锁打个眼色,伢锁哄着佟画问:“三五跟你说的?”
    佟画横他一眼:“要敢告诉六零,我跟你没完!你也是,”抬头威胁对面那个胖子,“说不定三五一来气又不要了,到时候六零只会怪你放假消息。”
    埋伏干笑,拎一打啤酒去跟哥们儿看球了。
    伢锁则顾左右而言它:“哎?三五哪去了?”

    陆领听见门锁声,挑眉看看程元元:“回来了好像。”起身拍拍她削瘦的肩膀。
    程元元眼圈又红了,急慌慌站起来:“我去洗把脸。”
    陆领闭上眼睛,捏着僵紧的眉峰走出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伍月笙把大衣脱下来挂好,凉凉笑道:“嫌我回来早了?屋里藏人了咋的?”
    陆领瞥一眼程元元的皮靴,骂她:“你一天谁都拿来涮。”
    伍月笙趿拉着拖鞋直接奔卧室去,程元元没在,电话免提灯还亮着,连忙伸手按下,力气尽失地扑倒。
    陆领有心事,步伐难免沉重,跟进来时,只见人在床上趴着,很不修边幅的一个大字型。嫌恶地开口:“你给衣服换了再上床行不行?一身灰。”
    伍月笙动也不想动,但不等于懒得还口。“少他妈说我,忘了你这么干的时候啦?”
    他翻个白眼:“跟你真讲不出理。”
    伍月笙扭头瞪他,不屑地:“你得有理讲算啊。”
    程元元甩着手上的水珠走进来:“又吵吵啥呢你们俩?”
    伍月笙翻个身坐起来,做作地叹气:“唉~~人嫌我不讲究。屯子出来的,就这样。你怎么黑灯瞎火的还过来了?”
   “把我车换回去。”
   “送车来的。”
    呵,说得还真整齐~伍月笙切一声:“我又不能赖着不还。”再狐疑地看着陆领:“你这么激动干啥?”
    陆领语塞。
    程元元笑道:“都像你呢,专捡贵的。人自己挑的车当然宝贝。”给陆领一个安心的眼神,她再鬼,也想不到那么多。
    陆领松一口气:“嗯。”
    伍月笙眯眼,拼命装着看不懂,悄悄骂:真恶心。
    程元元推推陆领:“行了,今儿你去小卧室睡吧,我跟我姑娘唠唠嗑。”
    陆领毫不犹豫地抬脚就走,对着伍月笙那张脸,他已经快站不住了。
    程元元看伍月笙不寻常的表情:“有意见啊?”
    伍月笙摇头:“没意见啊。”我看你能在这儿当几天灯泡。“对了,六零。”叫住落荒而逃的那只,“我早上没去医院验孕。”
    四道目光笔直地射向她。
    程元元再会作戏也控制不住嘴唇发抖:“你有……什么反应吗?”
    伍月笙残忍地欣赏着两人惊恐交加的表情,烦恼地说:“嗯~早上总是吐。以前没这毛病啊……”
    陆领垂着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伍月笙很想提醒他,你那副德性太不够喜悦了。最后只是漠然看他:“用不着,我下午来事儿了。”说完起身冲进衣帽间,重重地合上拉门,把自己和那两位隐忍的伟人隔离。

    一整夜,两间房,三人辗转,四更难眠。
    程元元一动不动地蜷曲着,被压着半边身体微微发麻地疼痛。她知道背对着的伍月笙没有睡,因此更加不敢出声。她不能同她说话,只要一开口,辛苦的武装随时都可能崩坏。
    伍月笙可以大大方方地不睡,但她没有心情告诉身边装睡的母亲,用不着连呼吸声都要控制。
    另一间房的陆领更是干脆开着台灯,叨着烟侧卧在床上,一手枕在脑袋下,一手举在眼前,无意义地想遮住桌上的明亮。可挡得住灯,却挡不住光在指缝中透过,手是一道巨大的阴影,铂金戒指的亮度似乎比灯光更刺眼。
    伍月笙伸出左手,在极弱的光线中,久久地看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她很满意这戒指,虽然样式老土,可总归是顶级首饰牌子。
    陆领缩回手,半握拳对着戒指轻轻发笑。他就知道,送她东西,摸不清喜好,就挑最贵的准没错。

    伍月笙哼笑,那呆子现在很懂怎么讨巧,不像当初那么傻逼,竟然大街上随随便便让人开价,之后再遇着她居然主动说去陪着修车,成心让人往歪了想。
    陆领心想,那家伙现在好哄得很,不像以前那样浑身是刺,看全世界的男人都动机不良,开口就能把人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再不高兴了一杯凉水泼过来。

    她虽然有时候担心挨揍,但是其实一开始就知道他这人没坏心眼。被她引诱的那一夜,他待她温柔得像圣人一样,每次回想起来都隐隐作呕。
    他虽然有时候被气半死,但是竟然每次都能找到理由让自己检讨。她长了一张最恶毒的嘴,连被他压在床上都不忘骂人,非逼得他以暴制暴。

    他很怕麻烦,但也很有担当。她到现在还能记得那天,他说:“结婚吧。”一张鲁莽的庄重的脸,无端端地让她眼圈发酸。
    她极度自私,却只是一种自我保护。他没忘了被骗称怀孕时,她说:“我想生这个孩子。”那种落寞的坚定的表情,让他不忍直视……两人总是一言不合就急头败脸,其实再难听的话,她骂也就骂了。他只是不想她随便说出来离婚,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气得他欲癫欲狂,差点就失手捏死她。
    埋伏有一回问他:你喜欢她什么呀?就因为漂亮?
    陆领答不出。
    他们都看得出他喜欢她,他也从来没瞒过,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再说不喜欢干嘛娶她当媳妇儿?至于漂亮什么的,伍月笙如果奇丑无比又怎样怎样,这种问题没劲。他没想过喜欢她什么,不喜欢什么。在他看来,她和那张脸、那副身子,还有她的虚荣、坏脾气、死别扭、没心没肺,天生就是一体的,他想要就是全要。吵得最凶的那次,他怪她不懂替他着想,可气过了回头想,若懂得那些,又哪还是伍月笙?她本来就是这样,他也不想让她变成别的样。
    你不喜欢吃萝卜就放下,有兔子会吃。为什么非得怨人家萝卜不是苹果?

    两人顶着雨领出结婚证,好奇的孩子一样躲在车里研究,她没忽略那时他脸上的喜悦。因为他高兴结婚,她也跟着高兴。后来想起来都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兴奋。
    她只越来越明了,对李述是一种迷,因为纹身的时候太疼,她不甘心就那么忘记。但是六零,与他缘于谎言的婚姻得以继续,对他不知不觉的依赖,为他莫名其妙的担心,她以为只是初夜情结。直到刚才,免提里模糊不清的对话,一个不堪示人的真相,让她知道这辈子可能再没办法跟他做夫妻,眼泪几乎没有任何预警就掉了下来。她摸着脸颊还抬头看,无法置信自己竟然遗传了程元元这种说哭就哭的本事。
    有时候想想,自己的脾气算是坏得没治了吧,难得遇到个比她脾气更坏的,更难得的是两人到现在还活着。一直活着,一直在一起,多不容易啊。

    陆领夹下燃尽的烟掐灭,烦燥地关掉台灯,黑暗铺天盖地,可也不过一瞬,景物又慢慢呈现自己的轮廓。没有一种力量可以粉饰一切吧?他说会想办法解决,只是第一时间稳住程元元,无论如何不能让伍月笙知道。这么久以来她想到素未谋面的爸爸都很矛盾,一方面肯定是希望能见到他,另一方面,又希望他已经不在人世,否则用什么理由来原谅他抛弃了她们这么多年。如今他要是以这种身份出现,她会受不了。
    哽在喉间的不安的痛楚,强大得振动声带,陆领不得不攥了拳堵在唇上,才能阻止声音逸出嘴唇。
    恼死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蓦地狠狠一拳砸向床铺,再也躺不住,翻身起来,一把拉开窗帘。
    放进的满屋银光,像是伍月笙偶尔阴郁的神色。
    她说:行星总是走。其实恒星也走,抛弃旁边的星星,不声不响地走。所以恒星也不恒,没有什么东西永远停在原地儿。
    他发现,她一个人的时候,特别会胡思乱想。

    他说会想办法解决。
    找第三者把她气走?伍月笙冷哼,除了佟画,还真没见过哪个人敢接近陆领。随便找埋伏借一个来?他觉得她会相信吗;她要是信了……那人可就危险了。
    不过她很怀疑那个缺心眼儿的想得出这么简单易行的办法不。
    伍月笙酸涩的眼睛拼命张着,微微扭头看向窗外,今天肯定看不见星星,月光连窗帘都穿透了。
    是个满月夜,清亮地偷窥别人的心事。
    他说:你别一天净胡思乱想,没人不要你。
    她发现,他不在旁边的时候,她很会胡思乱想。
    所以,别反悔,六零。

    第五十五章'VIP'

    吴以添一脸菜色地望着摊在面前的样刊,是一篇跨页的老总访谈,内文写得无懈可击,夸得人跟悼词里的一样完美。问题出在图片上,原本该放人物照片的位置,却是一排标板溜直的小树,图注还赫然写着人名和职称,生怕别人不知道放错图了。
    伍月笙眯着眼细看那张图片,严肃地指责道:“这哪是李树?明明国槐嘛……”
    业务喋喋不休:“你还有心闹?这幸亏到我那儿过了一眼,要不就这么下印厂摆出去了,客户还不得跟我急。”
    美编连连道歉:“是我放错链接图了。”
    伍月笙无奈地:“这么明显的错误你也能犯?”
    业务正在气头上:“那你编辑就没关了吗?校稿校成这样就发片儿?”
    伍月笙根本不正眼看他:“给你再印一套主编的名片吧姜总。”
    吴以添也很想这么建议,不过他总不能跟着伍月笙一样的信口挤兑人,轻咳一声,斥道:“别扯蛋!责编彩校不认真还不行人说?”他一人磨刀两面光,训完下属再换了语气哄业务:“这期调版太大,链错图也难免,校出来就行,打样儿不就是防出大乱子吗。”妈的,一本样刊你跟老子急什么眼?
    那业务被伍月笙噎得脸通红,赶紧顺着吴以添的台阶溜溜下来,又说三号是大老板亲自盯的重点项目云云,意思是你们弄砸了要吃不完兜着走的。
    人出门去,美编才松口气,恨恨骂道:“小人得志。”
    吴以添安尉道:“不用管他,冲我来的,上期没给他发稿么,尾款晚收了一个月。回去吧你俩,看哪儿还有改的赶紧整完了下印厂。”
    美编应一声,出去了。伍月笙还坐沙发上翻愣眼睛,吴以添的一句话倒提醒了她,他们业务那边是广告费收回全款才能拿着佣金吧……
    吴以添奇怪地审视她:“你又想什么损招呢?”
    伍月笙笑自己的想法:“你真阴险。”
    听在吴以添耳中,不想白白接受这种赞扬,点着桌面上的错版杂志:“这我得拿给六零瞅瞅,看他还夸不夸他媳妇儿眼睛好看。瞪眼儿瞎么整个儿就是。”
    伍月笙懒懒骂道:“没素质!动不动就威胁人!你不想让悠悠她妈知道你五分钟约到售楼小姐共进晚餐的事儿吧?”
    吴以添笑:“咱是工作。”
    伍月笙跟着笑:“那就更不怕知道了。”
    吴以添没有多辩:“这丫头……”
    伍月笙也不见斗胜的喜悦,没什么笑意地勾勾嘴角:“走了。”
    吴以添叫住她:“看着精神头儿不太好啊,病了?”
    伍月笙说:“怨你那体力充沛的兄弟吧。”
    这两天来,陆领每晚打游戏要打到她睡了,才肯关机上床。伍月笙心想,只怕他上床早了对着她也是睡不着,只好装困先睡。可她觉少,常常凌晨三四点醒来,再就怎么也睡不着。
    吴以添张着大嘴,半天才靠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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