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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裁缝-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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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有几根脚骨,怎么可能立得住?在耳朵清空了胃中的杂物后,他突然感觉自己清醒了很多,他抹了抹自己的脏嘴,也顾不上尸体所散发出的恶臭,伸手用力的拽了一下老富的尸体。尸体没有动,还是好好的立在那里,耳朵的双眼发出了异彩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又有了新的发现。他壮着胆小心翼翼地摸向老富的背后……
  有个手指粗的钉子!原来老富是被紧紧地钉在了棺材中!耳朵愕然,为什么要这么做哪?耳朵又试者摸了摸徐妈妈和陌白的身后,竟然得到了同样的答案。
  为什么三具尸体要被钉在这?
  为什么连棺材也要立着放?
  耳朵想不明白,也找不到答案,他突然感到有些头疼,难道自己就要这么放弃吗?难道这间屋子除了那个门再没有其它的出口了吗?
  出口……出口……耳朵小声叨念着,他的双眼始终徘徊在老富、徐妈妈、陌白三人的尸体上。
  尸体本来可以放在棺材中,横着放在地上,这样就不用占着一面墙……占着一面墙!耳朵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笑了,笑得很可爱,他伸出了双手……
  耳朵只希望老富、徐妈妈、陌白泉下有知,不要怪罪他的卤莽,要怪就要怪那个把他们尸体钉在这的那个人。耳朵不是要故意破坏他们的尸体,只是如果耳朵不这么做,他就看不到那扇门。
  门是藏在三个棺材后面的,尸体是钉在棺材上的,没有人会象耳朵这样去破坏那三具尸体,耳朵相信当初把三具尸体钉上去的那个人也想到了这一点,只可惜现在看到三具尸体的是耳朵。
  耳朵是个乞丐。
  耳朵只有十多岁。
  耳朵还是个孩子。
  但耳朵在十多年的流浪中见过无数的死人,有病死的、有被杀的、有自杀的,虽然他每次都会吐,但那只是一种生理上的反应,他早就习惯了。
  最重要的是,耳朵一定要弄清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门不大,但上面保留着完好的红漆,还有两个狮状的铜环。门是锁着的,当耳朵推门的时候,他感觉里面有东西卡着,他相信那是门闩。耳朵随便拾起了一块不知道是他们三人谁身上的细骨头,穿过有些过大的门缝,直接去撬那个门闩。门果然开了,耳朵的心突然跳得很激烈。
  耳朵相信自己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快,他相信自己此时的脸一定形容不出他心中的恐惧。
  二百八十七具!足足有二百八十七具!在耳朵终于平静下来的时候,他耐心的数了他所看到的所有的尸体。他知道自己现在一定站在了一个坟场中,只不过他们都没有入土为安,而是静静地躺在属于他们自己的床上。
  他们都拥有一件属于自己的衣服,只不过那是一件缝在身上的衣服。他们的五官都缝着纤细地红线。
  只有死于非命的人才会封上五官,这一点耳朵很明白。
  “你猜得没错,他果然有问题!”徐妈妈咬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吐道。
  老富嘴角微微上翘,冷冰冰的面容仿佛一个死人,他冷笑道:“一个胆小如鼠,老实忠厚的和尚竟然会成为寺庙里的方丈,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招,他怎么可能拥有现在的地位!”
  “你们猜那个幕后的人会是谁?”陌白轻轻地说道。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选择了沉默,只有老富的脸上显露出一种异样的光彩,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让这件事情开始的人,那个骨瘦如柴的老太太。
  夜晚总会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伤感,萧香静静地隐在墙角处,那里有一片昏暗的阴影正好将她娇柔的身子轻轻地包裹起来。她的一双秀目始终盯着他们三人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们三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古塔的后方。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密道,能通向古塔的下方。她的脸上露出淡淡地微笑,这微笑中似乎也伴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感。
  老太太不得不轻叹了一声,她伸出了自己死人般的瘦手牢牢地抓住椅背,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从她的动作中可以看出她此刻的情绪相当激动。
  “我猜得果然没错。”老富眨着他那油光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太太道。
  “哼,你还真是个聪明人,我小看你了!”老太太的声音象是从地狱中发出的。
  “唉,是你太高估他了。”徐妈妈挥着帕子指向空悲,一脸得意的说道:“你选择了这么一个傀儡,真是你的失误。我们回来确实想查清事情的真相,想查明薛秋秋的死因,但当我们看到空悲的时候,这个傻瓜,问了我们几个问题,就露出了破绽,我们就知道他一定有问题!”
  徐妈妈还在笑,可空悲的脸色此时已经灰得像一堵发霉的墙,他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就知道空悲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人,还经常自以为聪明,她也在想自己是否选错了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设这么一个局?你的目的是什么?”陌白再也沉不住气了终于问出了他心中一直隐藏的疑问。
  老太太的身子在颤抖,他身边的两名男子伸手扶住了她,并且轻轻地说道:“娘,事到如今,咱们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空悲此时也抬起了头,他虽然一直受命于她,只不过是因为她帮他做是上了方丈的位置,但却一直不知道她的身份。
  “我是谁?我是谁?哈哈……”老太太的口中突然发出了阵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空悲吓得身子半缩起来,老富鄙夷的瞪了他一眼。
  “你们还记得你们是如何来这个寺庙的吗?”老太太终于冷静了下来,道。
  “我们……”老富在想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
  “不好回答吗?那就让我来给你们回答!”老太太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富没有出声,他在等着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
  徐妈妈没有出声,他也在等着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的回答是否与他们相符。
  陌白没有出声,他也在等着她的回答,他想知道她的答案是哪种。
  “我来讲个故事吧。”老太太淡淡的说道。
  二十年前。
  寺庙是一座很普通的寺庙,虽然也有香客来防,但寺庙里的和尚全体都过着清贫的生活。寺庙的方丈法号虚能,为人正直大度,方圆十里都有名气,他的名气并不是来自于他的为人,而是来自于他的手艺,他有一双天下无双的巧手,也有一门天下无双的手艺。就是这个巧手,这门手艺,使得本来清贫的寺庙还有一线生机,他养活了寺庙里十几个和尚,寺庙里所有的和尚都非常信服他。
  静仁、静忠、静海突然出现了,他们本是三个流浪的乞丐,虚能大师看他们可能收留了他们,并为他们取了三个非常好听的名字。静仁、静忠、静海倒也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在寺庙里勤快的做着每一件事,这让虚能大师感到无比欣慰。尤其是静仁,天姿聪颖,小小年纪又非常懂事,所以深得虚能大师的喜爱,为此,虚能大师将自己的一身绝学传授给了静仁,也就是从那时起,虚能大师多了一个帮手,而静仁多了一个像慈父般的师父。
  寺庙有个规定,所有的地方都可以去,唯独那座古塔不允许踏进半步,静仁、静忠、静海来的进寺的第一天,虚能大师就强调了这一点,无耐他们三人都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好奇心还充斥着他们的心灵,所以他们决定冒险进入一次。经过静仁、静忠、静海的几天观察,他们总结出了虚能大师进入和离开古塔的时间,也发现了虚能大师进入古塔的方法,他不是直接去开古塔的锁,而是会绕到古塔的后面搬开一块看上去很沉的石头,顺着一条秘密通道进入古塔的下方。
  他们选择了夜晚进入,因为晚上是做任何事情最好的时间,没有人会注意,没有人会发现,而且还会多一些神秘感。所以当某一天的晚上,虚能大师离开后,静仁、静忠、静海便悄悄地绕到了古塔的后面,搬开了那块石头,进入了古塔。
  老太太的故事讲得很费劲,她的情绪似乎一直在波动,但好在大家都听明白了,尤其是空悲,他一直竖着耳朵仔细地聆听着,当年的有些事情他也是清楚的,包括静仁他们是怎么来到寺庙的,这些他都看到过,但是虚能大师为什么不让大家进入古塔,这一点寺庙里所有的和尚都不清楚,包括空悲。
  老富没有出声,他还在等着老太太的故事,他知道她一定还要再讲下去。
  果然老太太只是稍休息了一下,又继续了她的故事。
  三个人是出于好奇进入的古塔,他们忘了带蜡烛之类的东西,他们还是孩子,还不适应自己完全处在黑暗中的感觉,所以他们决定先离开那里,也就是在他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有人来了,有人也进入了古塔里面,这个人提着灯笼,所以当他们面对面的时候,他们认出了彼此。
  虚能大师愤怒地看着静仁、静忠、静海,他感到伤心,因为这三个他最喜爱的孩子竟然违背了他的命令,擅自闯进了古塔。
  静仁、静忠、静海感到了害怕,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虚能大师这么严肃的表情,直到此时他们才知道了事态的严重。
  虚能大师生气的训了他们,并且要将三人逐出寺庙。静仁、静忠、静海感到了害怕,他们不想离开寺庙,这里有吃有穿,虽然不能算是丰衣足食,倒也逍遥自在,他们根本不想再回到做乞丐的日子,他们已经受不了那种流浪的生活。所以他们跪下来不停地恳求着虚能大师,就差没有去舔他的脚趾,但是虚能大师却生气到了极点,他不想再纵容他们三人,他命令他们三人马上离开古塔,马上离开寺庙。
  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两名男子赶紧扶住了她,道:“娘,您先别说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
  “不,我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一定!”老太太推开了两名男子,猛地站起了身,道:“是你们,是你们杀了他!因为虚能大师让你们离开,你们就杀了他!”
  空悲身子哆嗦了一下,望向老富、徐妈妈、陌白,道:“你们……你们是静仁、静忠、静海?怎么可能,你们应该是你们啊,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老富、徐妈妈、陌白吗?”连空悲都感到自己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老富一直在笑,他的眼皮也一直在跳个不停,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老太太,他幽幽的问了一句,道:“你是谁?”
  “我……我是虚能的妻子,他们是虚能的孩子!他们今年刚刚二十出头,虚能死的那年,我刚怀上他们的!”老太太再也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嚷道。
  “虚能大师有妻子?有孩子?”空悲瞪着双目望着面前的老太太和她身后的两名男子,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相信现在所看到的任何事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老富还在笑,只是这种笑让人感到有些诡异。
  “有人告诉我的。”老太太言辞似乎有些闪烁。
  “那个人是谁?”老富步步紧逼道。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他。”老太太无耐的说道:“对方只是留了封信给我,这些事情都写在了信里。”说着,老太太从衣袄中取出了一封发黄的信。
  “哼!”徐妈妈从鼻子中发出一个厌恶的声音,道:“是谁在这胡说八道!”他伸出手想要拿那封信。
  “不用看了。”老富挡住了徐妈妈的手,道:“写信的人一定不会让我们知道是谁,所以我们看了也没用。”老富说完这句话看向了老太太,道:“您讲的这个故事似乎还不太完整,我想应该帮您继续讲下去,或许您会有更多的‘惊喜’。”
  老太太诧异地望向了老富,她在等待着他的故事。
  静仁、静忠、静海得到了虚能大师的收养,他们三人万分感激,他们已经完全将虚能大师当成了自己的父亲,尤其是静仁,当虚能大师将自己的那门天下无双的手艺传给他的时候,他简直对虚能大师感激涕零,发誓要用一辈子去报答虚能大师。
  静仁、静忠、静海虽然当时只是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充满了好奇心,但是他们对虚能大师的话是言听既从,从来没想过违抗,更别说是擅自进入古塔。只有一次是例外,也就是那一次改变了静仁、静忠、静海的命运。
  静仁、静忠、静海无意中发现了虚能大师三更半夜进入了古塔,而且还是鬼鬼祟祟的,肩上还扛着一个挺大的东西,本来这并没有让他们三人有进塔的冲动,但是在随后的每一个夜晚,他们都发现了虚能大师的这一行径,这让他们感到了奇怪,也产生了兴趣,但碍于虚能大师的命令,他们三人没有一个敢偷偷地跑进古塔。直到有一天晚上,他们三人又看到了虚能大师,这次他们三人看得很清楚,因为他们三个人距离虚能大师很近,也因此终于看清了虚能大师扛着的东西,一个流着血的人。三个人同时感到震惊,他们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更不明白虚能大师在做什么,但是他们也在那时下决心跟进去看个究竟。
  他们很小心,因为他们不希望虚能大师发现,好在虚能大师也想不到这个时候会有人在后面跟着,所以他根本没往后看过。静仁、静忠、静海随着虚能大师来到了古塔的底部,这里有很多房间,但是却有一间房子是最干净的,其它的房间门口都落满了尘土,而这间干净的房间里什么也没有,只有雪白的墙面和两张破损的椅子,可是虚能大师就是在进入这间干净的房间时不见了。
  一个人会在三个人的眼皮底下不见,难道他是鬼?或者说是得道的高僧,有着超强的法力?静仁、静忠、静海当时凭空猜测了许多,但都感觉不符合实际,最后他们决定好好地搜查一下这个房间。本来他们是一无所获的,但当静忠发现其中一把椅子不能移动的时候,他们三个人知道一定是有问题了,所以他们采用了各种方式来摆弄着椅子的各个部件,希望能从中获得意外的收获。
  老富无意地瞥了一眼老太太刚才坐着的那把椅子。
  “你说的那把椅子就是它?”老太太冷笑的指向自己身旁的椅子说道。
  老富微微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是一阵冷笑,她道:“这间屋子我住了很久了,这把椅子我也坐了很久了,但是却没有发现它不能移动,也没有发现它有什么特别之处!”
  老富没有理她,又继续讲起了那个故事。
  当时三个人都很兴奋,当椅子终于可以移动的时候,又一个地下密道显露了出来。三个人开心的走了下去,顺着石梯来到了一扇红门前,门很大,就像是寺庙的门一样大,静仁、静忠、静海从来没想过能在古塔的下面发现这么大的一个门,所以他们三个人几乎是同时通过一条细小的门缝望向了里面,里面有很多的蜡烛,足够他们三人看清里面的情形。
  老富的眼皮又在跳,现在连徐妈妈和陌白的身子也有些颤抖。
  空悲受到他们三人的影响,心也提到了噪子眼上,他虽然不知道他们看到了什么,但是从他们的表情上来看,他们一定看到了很可怕的东西。
  老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终于鼓足勇气又接着讲道。
  静仁、静忠、静海都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他们几乎都差点叫出了声。
  虚能大师正在给刚背进去的那个人缝制着美丽的衣服,这些本来是很正常的,但是那间屋子里却足足躺了上百具尸体,而且每一具尸体都穿着相应的新衣服,最关键的是他们的五官都用红线缝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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