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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师父踏雪寻梅来+番外 作者:栈茶(晋江2014-08-27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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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铭与杨建辉皆是不动声色的坐在原处,注视着二人的背影,赏识得很。倒是那位崆峒派的掌门人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心里不太舒坦。这李华勇赢得不出众,还不如输给那姑娘,倒也光明正大。真是脸都丢光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零六章

  
  到了客栈,任嘉允立时解开庄红梅的衣衫,认认真真地前后检查一番,写了剂药方,叮嘱掌柜的亲自去取药。
  好在那李华勇虽下手狠了些,却未真的一丝生机不留。庄红梅这前后肩的伤,只需好好修养几日,再连服几贴药膳即刻。任嘉允温和的大掌覆在她受伤的位置,轻轻搓揉一番,又渡了些阳刚之气。庄红梅一颤,虽有些迷糊,心里却也清楚得很。那温暖的手掌覆在她的肩上,惹得她脸色稍稍红润了些。
  许久,掌柜的拿了药贴回来,又照着任嘉允的吩咐煎了碗药送入庄红梅的房中。
  庄红梅睡得迷迷糊糊,忽然低喃了句:“师父,我想喝水。”
  任嘉允一手拿着瓷勺搅动着汤药,一边轻浅道:“来,喝了这个就不渴了。”说罢托起庄红梅,一勺一勺喂着她喝下去。
  喝了整碗汤药,庄红梅拧着秀眉往被子里钻了钻,道:“师父,这水好苦。”
  任嘉允笑了笑,帮她掖好被角。遂倚着床框,深邃的眸子好似一汪潭水静静地凝视着酣睡的庄红梅,浅浅入眠。
  月上枝头,偶有鸟雀飞腾的声音。
  任嘉允从梦里清醒,转了转酸麻的脖颈,垂首看着沉入梦乡的小丫头。方方展颜,却瞧见她睡得似乎不怎么安稳。抚了抚她的额头,并没有发热,许是做恶梦了。任嘉允将她的手臂放入被子里,无言的抚慰她的情绪。
  未久,庄红梅平静下来,睡得踏实许多。
  见此,任嘉允便预备回房歇息。方站起身,便听庄红梅心急的喊了声:“师父,有人要杀我。”
  任嘉允眉梢跳了跳,俯首在其耳畔,温声道:“有人杀你,那便来一个杀一个。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师父,我怕。”
  任嘉允轻轻叹息,思索了片刻,利索的解去外衣,钻进了被窝。蓦然而来的凉气叫庄红梅冷抽一记,依旧沉沉的睡着,却是往任嘉允的怀里拱了拱,汲取熟悉的温暖之感。任嘉允笑了笑,这小丫头睡觉仍是同从前一样,喜欢拱在他的怀里。
  如此,任嘉允便也入了梦,会了周公去。
  东方微露晨曦,梦里与周公的棋盘较量终于结束,任嘉允慵懒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用手挡住明媚的光亮。怀里的人却是不依,枕着他的胳臂睡得十分香甜,还使了吃奶的劲儿往他怀里头钻,闹得任嘉允心痒难耐。
  “醒一醒,天亮了。”
  庄红梅不情愿的嘤咛着不想醒来,再次往任嘉允的怀里拱了拱。身体柔软的好像一只兔子,在任嘉允的怀里蹭来蹭去。任嘉允没办法,只好往外头挪了挪。哪知这丫头觉出他挪动了,她也跟着往外挪,偏生要窝在他的怀里。
  任嘉允无奈,只好任她再睡会儿。只是她这模样,叫他有想咬她一口的冲动。尤其是那娇小水嫩的耳垂,白皙胜雪,着实诱人的很。
  保持着这个姿势有大半个时辰,阳光愈来愈浓烈,庄红梅动了动,在任嘉允身上摸了摸,睁开朦胧的双眼,意识还有些涣散。
  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俊脸,庄红梅有片刻的怔愣,有些黯哑的唤了声,“师父?”
  “醒了?”任嘉允的眼角眉梢皆是戏谑的笑意,“你倒是睡得舒服了,可难为我这只手臂一夜未动,现已没什么感觉。”
  “真的?”庄红梅有些紧张的抬起头来,抵着床榻看着他的手臂,“师父,真是不好意思,我昨夜里睡得有些沉,不知道……”
  说着说着声音便小了,双颊嫣红,有些尴尬。
  “还不帮我揉一揉?”
  庄红梅讷讷的应着,立时帮他活络筋骨。
  任嘉允眉目含笑,颇有兴味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庄红梅。这九年间愈发的亭亭玉立了,若不是为了替她寻仇,早便拐了她避世隐世,过上没有纷扰的生活了。
  “肩上的伤,现好些了吧。”
  庄红梅轻轻应了一声,微微颔首。肩上的疼痛已经减轻许多,再休息个一两天便没什么事儿了。任嘉允喉间锁笑,漫不经心道:“还不起床?”
  说罢,人已起身,站在屏风处更衣。外头温暖的阳光打进来,照在任嘉允的身上,恍若镀了一层银光,叫庄红梅看得入了神。
  这些年任嘉允一直陪着自己,似乎从未离开过,可他却能知晓天下事。这便是自己一直依赖着的少年,而这个少年已经长大。当年救下她时到底还稚气许多,现在看着却没了稚气,反而愈发的成熟,也更具有吸引力了。
  庄红梅晃了晃糊涂的脑袋,真的是想得多了,竟会有这般念头。
  午时过后,庄红梅与任嘉允正在客栈的后院子里晒太阳,忽然来人与他传话道:盟主遣了人来,有事情要商量。
  任嘉允懒懒应了一声,垂着眼睑,似在假寐。
  身侧的庄红梅狐疑的看着自家师父,心里头一番猜测,却是想不出盟主有什么事情是要与任嘉允商量的。
  未久,一位中年男人被带到任嘉允的面前。任嘉允未睁眼,只从容不迫的道了句:“前辈请坐,且喝一杯温茶罢。”
  “多谢,在下林伯松。”林伯松看了眼面目清冷的庄红梅,遂又瞧着气定神闲的任嘉允,略带丝笑意,低沉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任嘉允。”
  这五个字,一字一顿,庄红梅听着便觉得是一把刀将这三个字一笔一划的刻在她的心上。他是任嘉允,不是别人。
  林伯松心里头开始欣赏这个年轻人,笑道:“昨日这位姑娘与李老三的比试着实精彩的很,看得我等大快朵颐。”
  任嘉允睁了眼睛,来了些兴趣,“哦?”
  “今日早间,盟主召集我几个商量一番,预备将红梅姑娘安排到第三轮比试当中。特此前来告知公子,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沉思片刻,任嘉允侧头看着庄红梅,“你想继续参加吗?”
  继续?庄红梅灼灼的瞧着师父,心里头有几匹骏马疾驰而过。还要比试吗?昨日一场比试确然是她输了,这也可以继续比试?重要的是,她还想比试吗?庄红梅亦望进任嘉允深邃的眸子里,想在他的眼里寻得答案,可她却什么都看不见。
  “若想的话,便应前辈一声。”
  庄红梅一时间没了声音,凝神了许久都不曾说话。
  林伯松等的有些急了,心里头还想着早些回府歇着,便直直的看着庄红梅,盼着她早给个回复。
  哪知一直沉着如水的任嘉允忽然鼻腔哼出一丝冷笑,似有若无的睨着心无旁骛的林伯松,慢吞吞道:“莫不是差了一个人,盟主想随意找个人了事?”
  庄红梅一瞬愣怔,随即迥然盯着林伯松。
  闻言的林伯松也是一时怔忪,颇为尴尬的扯动着嘴皮,道:“公子说的哪里话,我们盟主怎会是这种人。”
  “前辈请回去吧,我便不送了。”
  这人听得此话更是黑了脸,又是一阵青紫相间,脸色极不好看。这倒是这么些年,他第一次被人下逐客令。这个年轻人也确实厉害,竟能猜出这层意思。握着瓷杯的指尖微微泛白,林伯松镇定笑道:“任公子,你莫要误会,我等并无此意。”
  “有没有这个意思,前辈心里怕是比我清楚的。”任嘉允亦是不动声色,随意转着瓷杯,“前辈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林伯松面子上挂不住,气得脸色铁青,怒哼一声,拂袖离去。
  任嘉允不以为意,方才林伯松表明来意后他便有所怀疑,果真不出所料。想用他的人凑数,以为他任嘉允是个摆设?
  “师父……”庄红梅对他是极有安全感的,只是对方到底是盟主。自家师父这般不将其放在眼里,是不是不太合适。
  任嘉允轻浅应着,眯着眸子,懒懒的晒着暖阳。如此,便没了后文。
  那厢林伯松带着满腔怒气回到苏铭的府上,硬冷的眉峰似一把利剑,斥道:“这任嘉允也太不把我林某放在心里,竟对林某下逐客令。”
  苏铭稳稳搁下茶杯,浑厚的声音夹杂着丝丝威严,道:“怎么,他不同意?”
  林伯松大叹一声,皱眉道:“本已有答应的打算,谁知那任嘉允竟猜出我们是拿庄红梅充数。当下便将我赶了回来,一点面子都不留给林某,着实可恶。”
  “哦?”苏铭一手敲击着桌沿,笑言,“此事也是我考虑不周,怪不得他。”
  林伯松猛然一大口温水入腹,道:“盟主,林某不懂。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何必让那姑娘插入其中,还害我颜面丢尽。”
  椅子上的中年人神色肃穆,半晌,道:“昨日一场比试看着是李老三赢了,实则赢了的是那小姑娘。天下英雄,各个都看的一清二楚。李老三同一个姑娘那般斤斤计较,我们却不能。明日安排别的人,再去一趟吧。”
  “是。”
  话音方落,便听有一道极具磁性的声音,言之:“盟主,请让晚生去吧。方才您与林前辈的对话,我都听见了,请让我去吧。”
  苏铭抬眼看了他一会儿,与林伯松一番对视。沉思了片刻,道:“也好。”
  少年拱手作揖,道了声多谢便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第零七章

  
  因是庄红梅难得出门,任嘉允打算带着她到别处逛一逛。是以,叫庄红梅在外头等着,待他与掌柜的嘱托一声便出发。
  庄红梅嗅了嗅似乎隐隐含着香味的空气,侧头看着里头的任嘉允。
  他正看着她,眉梢染着淡淡浅浅的笑意,衬得他双眸熠熠生辉。上下唇瓣一启一合,也不知与掌柜的说了些什么。
  “红梅姑娘?”
  庄红梅一滞,转首看着面前的男子,凝眉。
  此人笑着双眼睛,微微作揖,极为有礼道:“在下蓝沐风,遵盟主之意,今日特来同姑娘说声失礼。”
  客栈里的掌柜点点头,便目送任嘉允出去。
  “失礼?”任嘉允笑了笑,似有几分意外,信步跨过门槛,道:“盟主真是多虑了。”顿了顿,又道:“还有别的事?”
  蓝沐风微微颔首,道:“盟主的意思是,请红梅姑娘进入终轮比试。”
  任嘉允未再言语,庄红梅看着自家师父凝神沉思,亦是一句话没有。未久,任嘉允睨着蓝沐风,问了句毫不搭边的问题,“你是段青衣的弟子?”
  蓝沐风有些愠怒,此人竟直呼他师父的大名,也太自视甚高了。敛了敛心神,蓝沐风含笑道:“正是,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庄红梅抬眼望着师父,只瞧见师父极有趣味的挑了挑眉眼,遂道了句:“极好。”接着便是蓝沐风不明所以的皱眉,疑惑的瞪着任嘉允。
  “若是最后一场是与你对决,我们红梅倒会参与比试。”
  此言不止惹得蓝沐风失了言语,更是叫庄红梅惊诧。这可是任嘉允第二次针对此人了,但她也能感觉得到任嘉允不想要这个人的性命。只是,为什么?
  “为何是我?”
  任嘉允难得怔愣,随即失笑,轻轻扯开嘴角,道:“因为你是蓝沐风。”
  这叫什么原因!蓝沐风心下十分不悦,却又隐隐藏着几分窃喜。可能,如果对手不是他,红梅姑娘就不会参与比试了。也可说之,红梅姑娘只会与他比试。想到这里,蓝沐风不悦的情绪稍稍淡了些,凝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忽觉有些羡慕。
  走出许远的庄红梅收回远眺的目光,看着身旁的男人,道:“师父,为什么是他?”
  任嘉允一双逸眉跳了跳,沉了半晌,笑道:“原因有二。其一,他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若你赢了他,我便帮你复南安镇的大仇。若输了,我便带你回去。”
  庄红梅一凛,甚至连脚步都有些不稳。任嘉允扶了她一把,悠哉悠哉继续道:“这其二,于你来说不重要,日后自己领悟吧。”
  缓了片刻,庄红梅敛着颤抖的声音,轻言之:“师父,谢谢你。”
  这一日,这二人直到了落日时分才往回走。一整个白日里,任嘉允与庄红梅二人皆在临江的边界玩耍。那一处没什么人,蓝天白云、鸟语花香的,看得庄红梅心情大好。
  翌日,蓝沐风身配一把青铜剑,站在悦来客栈的柜台前,明眸皓齿的样子叫许多人都看着他笑脸盈盈,“在下蓝沐风,请问庄红梅姑娘在不在?”
  掌柜的拨着算盘,翻阅着账簿,“这位公子找我家姑娘有何事?”
  我家姑娘?蓝沐风微怔,自嘲般的一番苦笑,随即敛去,道:“特为昨日之事来与姑娘说明,还劳请您传个话。”
  掌柜的招来小二顾店,叫蓝沐风稍等片刻,自行向后院走去。此时的任嘉允正在后院子里整理昨日叫掌柜的弄来的花瓣,见掌柜的来了,颇为有礼的唤了声:阿海叔。
  “公子,蓝沐风说要见红梅姑娘,说是为了昨日的事情。”
  任嘉允将其中一种花瓣放入一个干净的布袋子里,慢吞吞道:“你叫他有什么话同你说一声即可。以后若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概不必与我说。”
  “知道了。”阿海叔领了意,悄悄退了出去。
  等回到客栈中时,一抬眼正好瞧见蓝沐风翘首以盼的样子。虽说他收敛的极快,但阿海叔仍旧看得一清二楚。
  “真是对不住,我家姑娘不方便见客。阁下有什么话同老夫说也是一样的,回头老夫再帮您传达一下。”
  蓝沐风轻叹一声,“那边劳烦您转告红梅姑娘,请她务必好好休息。两日后的比试,我自当全力以赴。”
  说罢便回了自己住的客栈。他却不知道,那时的庄红梅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恨不得当下就拽着他比试一场让任嘉允看一看。她可以的,她是可以报仇的!
  这日,任嘉允不在的时辰里,庄红梅关着房门,将这些年任嘉允教她的东西从头到尾温习了几遍。奈何地方太小,她也不愿被任嘉允瞧见自己那般疯癫的模样,是以练习得尤为憋屈。
  一个拨弄花瓣,一个练剑,如此到了向晚,庄红梅便收了倚月剑。
  这一歇,庄红梅才发觉,今日一整日都未曾见到任嘉允。即便是中午用膳时都是她一个人进食的,这种情况,似是从前未有过的。
  这么一想,庄红梅心里有些烦躁,莫名的觉得没有安全感。阖了窗户,正准备出去找一找便听得熟悉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道是:“想去哪儿?”
  “师父!”庄红梅一喜,眉眼染上薄薄的雀跃,待看清他手中端着的东西时更加欢愉,“百花露!”
  庄红梅接过百花露,深吸一记,馥郁的香气惹得她垂涎欲滴。
  “慢着吃,吃完好好歇息。”任嘉允立在门口,顿了顿,漫不经心的瞧着庄红梅道:“今日缩手缩脚的练了那么久,明后两日便晒晒太阳就行了。”
  庄红梅惊愕的抬起娇颜,呆愣之后是积聚在心口的不甘与委屈,“师父,我是不是报不了仇了?”
  门口的人心中喟叹,行至红梅的旁侧坐下,轻巧道:“你只管听话,其余的都有我。”
  蓦然间一股热气升腾,庄红梅只觉得眼眶酸涩。垂着脸看着碗里的百花露,过了许久才好容易将眼里氤氲的水雾散去,轻轻曰之:“师父,待我报了仇,我们便寻个所有人都寻不到的地方,还跟以前一样过活,好不好?”
  这无意之言惹得任嘉允大悦,墨黑的瞳孔闪过一瞬黠光,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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