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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鸿断声声繁华梦-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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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清的眼中划过不服,我紧紧的捏住他的肩膀,咬牙道:“苏清,你一向是个识大体的人,不要在这种关键时刻,惹出不必要的麻烦。你记着,你是我何以轩带出来的兵,现在举国有多少双眼睛看着我们,不要在这里给我丢人!”
  苏清看着我的眼睛,我们默默的对峙了许久,感觉到他的身体不再紧绷,我手上的力道一分一分的松开,他后退了几步,猛然跪下,怆然道:“末将……遵命!”
  塞外到了秋天,凉意萧索。
  风卷过湛蓝的天空,掠过平坦的大漠草原,扬起满天的黄沙,近处的枯黄树木,远处的断壁残垣,一时模糊,都化在了昏黄的风沙里。
  沧海是新设立的郡县,再加上鲜狄不时地侵扰,本来就没有多少平民,此时又有次如此庞大的战事,千里之境,竟然人烟稀落。
  我和苏清带了几个亲兵,轻装简骑,出了城外。漫无目的的走,直至夕阳西斜。
  “回去吧,有点饿了。”我拽过马缰,侧脸对他道。他也未说什么,跟着就转身。
  几个亲兵远远的跟在后面,倒也不妨碍我们谈话。
  一路无言,待到看到沧海的城门,苏清才问道:“将军,您的伤好些了吧?”
  “就那个样子,只不过伤口老是愈合不了,也就随它去了。”
  “要不要末将从平阳郡里请个医生?平阳郡怎么说也要繁华的多,应该会有好郎中。”
  我看着远处微峦的山丘,静静道:“不必了,平阳郡里朝廷的眼线太多,请了郎中,消息肯定会泄漏的。”
  “末将看到您昨晚又咳血了。”
  我侧头看他,他的神色平静,看向我。
  咳血?
  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没必要这么提。
  我微笑,道:“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
  “将军,您的病不能再拖了,军医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您的病是要回帝都才能治好。”
  “帝都?帝都……”
  我喃喃的念着,心里一股难以言说的怅惘涌上。
  为何,在说到这个词的时候,低低的呼唤会牵起左侧胸骨的疼痛。
  我微微的弯下腰,伸手按住。
  那里已经没东西了,为何还会痛?
  他要的东西,在我喝下那杯毒酒的时候,在我一次又一次吐血的时候,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就不在了。
  已经不在了。
  以轩……
  他熟悉的呼唤声恍然间回荡在耳边。
  我依然在笑,没了心,怎么还会痛得无法忍受?
  情这个字,自古就是伤人,若能不动情,还是不要动的好……
  何以轩,你应该恨他,是的,你是应该恨他的。
  苏清的目光依然在我脸上扫来扫去,我俯下身,叹道:“啧啧,这么好的地,不种,真是太浪费了。”
  只听苏清淡淡说:“平阳郡的粮草队伍,算算日子,今天也要来了。”
  我直起身,道:“那就加快速度吧。”
  一时间谁也无语,马蹄清脆的敲在土石上,笃笃声不住的回响,一点一点的敲在我的心上。
  回到城里的时候,正赶上大队大队的车马进了城。
  正值秋季,天气寒冷,军中粮草消耗得快,苏清的副手正在吆喝,指挥军士们往下搬运粮草,书记官手持纸笔,一一清点入库。
  我把马缰交给迎上来的士兵,走上前去,抓起一把搓了搓,而后又放下,向领头之人问道:“你家太守现在还好吧。”
  他点头笑道:“蒙何将军关心,自开战以来,柳大人一直很关心北方战事。”
  “是吗?”我看了看身边的粮草,道:“我也是有些话要和你家大人说,今日就托你带去吧。”
  “将军请讲。”
  “前段时间,粮草虽不是准时送到,但也不至于误事。这些日子,情况倒是严重起来,拖拉一日两日,更有甚者,十天半月的拖,我倒是要问问,柳大人身为平阳太守,知道延误了军情,是什么后果吧。”
  他眼珠转了转,道:“将军有所不知,柳大人自上任,就忙得焦头烂额,很多事情也不熟悉,难免会有遗漏。还请将军多多包涵。”
  我笑笑道:“你也别这么说,好像是我兴师问罪了。不过还是多叮嘱柳大人一句,这漠北作战,皇上也是下了心思的,他就多多辛劳一点,不要误了大事。”
  他作揖道:“下官记住了,等下官回到平阳郡,定会一字不漏的转告柳大人。”
  我轻轻的笑,微微俯身。
  待到粮草都入了库,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沧海郡里到处燃起了灯火,映的天边的月亮也不甚分明。
  吃罢了晚饭,军医暗中给我送来了汤药,虽然不喜欢,但还是皱着眉头喝了下去。把碗递给军医,外边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声和喧闹声。
  随口问军医怎么了,军医笑眯眯的回答说来了新的营妓,正要唱曲子。我被他一怂恿,生了些许好奇心,就一同走了出去。
  宽敞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熊熊的火堆,几个女子站在了场中,两个坐在旁边拿起了琵琶等乐器,伸手便弹奏了起来。
  一缕琴音传入耳中,曲调悠悠婉转,明净透彻。
  另一个妙龄女子款款走入场中,张嘴轻轻唱了起来,只听一个宛如天籁的清细嗓音,和着琴音轻轻吟唱:
  纤月黄昏庭院;
  语密翻教醉浅。
  知否那人心,
  旧恨新欢相半。
  谁见。
  谁见。
  珊枕泪痕红泫。
  一曲奏罢,四下里一片幽静,仿佛丝丝缕缕在空中萦绕不散。
  我抬眼看去,那个女子生的倒是美艳,眼波如流水,一头青丝随意的绾了个髻,周身只著单衣,更显出身段玲珑。
  心里一阵翻腾,便没有给军医打招呼,径直走出了人群。
  走远了,欢笑声渐渐在身后隐去,一路上碰到巡营的士兵都侧身站住给我让路。我心中翻江倒海,都不搭理,只管默默走着。
  知否那人心,旧恨新欢相半。
  此刻的他,在干什么?
  我摇摇头,牵出风追,翻身而上。
  身后的曲调却悠然的随风飘了过来,比较之前那首,却多了几分浅浅的飘逸与哀愁。
  塞外孤烟 
  落日长河 
  把盏言欢昨日梦 
  梦里江湖与君说 
  醉眼朦胧看 日斜荒山红胜火 
  回首望 
  关山难越 旧梦已逝 
  情已远 
  潇潇风雨盼流年 
  何日与君再相见 
  富贵荣华如浮云 
  转瞬如烟散 
  唯愿伴君看河山 
  扬眉立马沙场战 
  远山万里   
  惜春风无迹 夏野郁郁   
  秋叶无心   
  芳草无情   
  纵马前驰 落雪寒梅香满蹄
  蓦然回首
  不再相见
  我仰起头,幽幽的长叹了一声,扬鞭打马,风追便一溜烟的小跑了起来。
  墨岚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吧?太后的书信也是太简短了些,让我连多一点的情况也不能知道,战事马上就要结束,是该考虑如何脱身的问题了。
  跑出了城外,我勒住了马缰。风追的嘶鸣过后,偌大天地间,便再无声响,连一直盘卷着的风沙,也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
  深蓝色的天幕上,明月静静的悬挂着。一道沉重的黑色分隔开天与地,三五丛树枝孤零零地缀在空旷的原野上,满目荒凉。
  我的眼神却飘向南方,南方只有漠漠黄沙,郁郁草原。
  从这里,望不见帝都,也望不见皇宫,更望不到那个人。
  我慢慢的伸手,摸出怀里那个久未开启的鲤鱼锦囊,抽出里面的素绢,借着冷清的月光,一点一点地展开。
  “加餐食,长相忆……”
  眼眶竟然隐隐的湿润了。
  我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将素绢紧紧的捏在掌心,不住的揉着,似乎要揉碎了一般。笑声带着难以名状的落寞和凄凉,我已经不太清楚自己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我想笑,我真的想笑。
  朦胧中,我什么也看不清,只见一个轮廓,暖人的温存,依稀的黑色眸子。
  我低下头去,将脸埋在手里,身体不停的颤抖。
  走吧,走吧,他连那种下毒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不是应该对他心凉了才对吗?
  我对自己说,何以轩,你的心凉了,你的心已经凉了。
  胤琅,放我走吧,我真的太累。
  经此一役,边境就可安宁,你可以安下心来做你贤明睿智的君主,四海臣服;而我携妻带子归隐江湖,终生不问世事,只盼能够平静的过完余生。
  至于身上的毒药,天下之大,名医众多,实在不行,那也只能怪我何以轩命薄,不受上天眷顾。
  恍惚间,又起风了,寂静绵长的秋夜,只有萧瑟的秋风卷起无依的残叶。
  远处骑马巡逻的士兵走来,我收起锦囊,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喘息了好一阵,才平静下来。
  士兵们走近,对我行礼,我强笑到道:“不用了。”
  “将军,这是酒,今晚又起风了,您喝着暖暖身体。”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接了过来,仰头喝了一大口,喉间却猛然窜上一股血腥气,捂住嘴猛地开始咳嗽。
  那军士赶忙给我抚背顺气,接过酒壶,道:“将军喝得太急了。”
  我也缓缓地笑:“好烈的酒,一时不留神,竟然出丑了。”罢了又说:“你们快去巡逻吧,不用管我了。”
  他们应了一声,扬鞭催马,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树丛间。
  我放开捂着嘴的手,仔细的悄悄抹去嘴角一丝血渍。
  心中明白,我的病,大概拖不了多久了。整日整日的咳血,头重脚轻,意识不清楚,听到别人说话耳朵有耳鸣,然后胸口发闷,感觉要晕倒了一样。
  全是凭着一股精神和傲气,才能硬撑着到了现在。 
  风追不安的动了一下,我想要抚摸抚摸它的鬃毛,低头却看到,几滴鲜血溅到了风追的背上,白的煞白,红的狰狞,妖娆艳丽。
  抬首远眺,清冽的月光下,莽原如雪,关山如铁。

  第三十一章

  “报——”
  马蹄声如暴风骤雨,斥候翻身而下,站都没有站稳,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屋内,大声吼:“禀报大将军,伏波将军和轻车将军在回沧海的路上,遭遇了鲜狄的埋伏,寡不敌众,请速去救援!”
  “什么?”
  我一下子站起身来,脑中却是异常的清醒,伸手拉住他,厉声问道:“快,将事情经过统统说来!”
  斥候的脸上满是鲜血,隐隐显现出几道刀伤,血痂还未干,他舔舔嘴唇上的血,道:“二位将军从高阙方向回来,半路上竟遇了鲜狄的骑兵埋伏,二位将军苦战良久,那鲜狄骑兵竟是越聚越多,实在不得已,才让属下回来求援!”
  “鲜狄人有多少?”
  “不知道,只知道漫山遍野都是!”
  我瞬间松开了他的衣服,回首向苏清高声道:“快!速速清点兵马,拨出四千骑,随我去解围!”
  大步跨出门,苏清紧随其后,他突然疾走几步,面上担忧之色一览无余,侧身悄声道:“将军, 还是末将去的好,您……”
  我瞪他一眼,压低声音道:“我不是不知你的心思,你是这里的太守,现在前方战事有变,于情于理,你都得留在城里,和诸位将士们一同守卫。”
  苏清的眼光移到我的左肩,咬了咬牙,说:“大将军,末将恐您现在的身体,是担不起这杀场征战的罪的。您的身子这几天越发得不行了,咳出的血……”
  我一把揪住他的前襟,冷声打断他的话,道:“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救急如救火,你在这里和我磨蹭,那些士兵的命就不是命?”说这一把讲他推搡开,抓过马缰,顺势翻身上马,扬起马鞭。
  “临骑将军苏清听命!”
  他愣了一下,随即单膝跪下,拱手道:“末将在!”
  “战事突然有变,本将不在城中的这段时间,将指挥调度之职全授于你,你必小心谨慎,听明白没有!”
  苏清大声道:“末将明白!”
  不再理会他,我转身夹紧马腹,奔向点兵场。排排整齐的军士们已然一身戎装,蓄势待发,目光沉毅。
  绚烂的阳光从蓝天中直射下来,将人影马身投的分外的浓重。
  “士兵们,跟我来——他们竟敢偷袭,不能饶恕——”
  “大将军威武——大将军威武——”
  我甩过披风:“跟我来!!”
  出了沧海城门,我微微的辨认了一下方向,随即下令向西,直捣高阙。
  千里黄云正缓缓的从天际漫来,日色顿时变得昏暗,我抬头,天际处一直有一只金雕紧紧相随,在空中不停的盘旋唳叫。
  狂风卷的披风飒飒,颠簸的马背却让我有些眩晕,左肩上的伤口随着一起一伏,似乎又隐隐的裂开了,直透血肉的疼。
  下意识的按住,我尽量忽视那一点的剧痛。眼皮微微的跳,心中突然升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为什么本来一日一日平息的局势,会再度燃起战火?
  沧海西边已经没有了鲜狄人的活动,这股伏兵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咬紧牙,压下心里不祥的念头,专心致志的催动胯下的骏马,快,快,再快!
  足足跑了一个下午,天边的太阳已经隐去了红色,只剩下微微的橙光,散落在枯黄的草地上,一地斑驳。
  眯起眼睛看向前方广袤无垠的草原,发现远处的一个沙丘后面突然冒出两个红点,先是偏离方向,而后飞速地向我们移动过来。待到近前,是斥候兵!
  心里一紧,看样子,距离单永他们就不远了。
  顺势抽出战刀,高举过头顶,我回身喊道:“士兵们——鲜狄人就在前边——杀!”
  “大将军威武——杀!”
  万千马蹄踏过,惊雷翻天,无数枯草碎叶翩然翻飞,激起阵阵金色尘埃。
  我轻轻的抹了抹刀刃上的血水,尔后将手中的战刀放回鞘中,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翻身下马,在草地上慢慢的走着。
  激战过后的沙场永远是一片狼藉,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脑际,喉咙里一股热流就势就要窜出,我倾了倾身子,才忍住没让鲜血脱口而出。
  使劲地把血咽了下去,踢了踢一个鲜狄人的尸体,猛然看到了鲜狄王庭的标志。觉得不太对劲,抬眼却看到单永和方瑾洪两人已经走了过来,身上脸上刀伤甚多,像是从血水里走出来的。
  单永步履蹒跚,左胸口包扎着,鲜血依然不断地渗出,但右手仍然紧紧地抓着战刀,刀刃上豁口参差不齐,方瑾洪右手手臂几乎全部裹上了绷带,胸前铠甲被划开长长一道。
  我问道:“有没有性命之忧?”
  他俩摇头,方瑾洪喘气,开口道:“将军,您要是再晚来一步,恐怕我俩就没命了。”单永点头 眼神里尽是疲惫,继而说:“说起来邪门了,黎明的时候,我们走的也是这条路,没有半个鲜狄人的影子,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就窜出来了伏兵。”
  我尽量忽略掉胸中的不适,沉吟道:“别说那么多了,你俩受伤不轻,就快回吧。”
  “将军,末将觉得这股敌人有些蹊跷。”
  “怎么个蹊跷法?”
  “他们的人数比我们多,非常容易结束战斗,如果速战速决,您来了只能看到我们的尸体,可他们却不急不躁,好像是在拖时间,在等待着什么。”
  我暗地里吃了一惊。
  王庭标志,拖延时间,等待着什么……
  不用再想,我当机立断,朝所有人吼:“全体整装上马!”
  虽然所有军士面露不解,但还是迅速翻身上马,我一蹬马镫,翻身而上,一声鸣镝隐隐约约传来,瞬时扎在了我面前的地上。
  果然……
  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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