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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玉暖生烟_派派小说-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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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下思绪千回百转,却终是敌不过四少的一双冷冽杏眼,“既然如此,同某也只好尽力而为了。”他素来是不做无把握之事,从他对官盐令的看法便可知这人是个保守派,可不知为何,四少就是有那种教他信服的本事。

得了同于楼的允诺,四少点了点头,道:“夜深了,玉某打扰了,这就告辞。”做了一揖,飞身上檐转眼就不见了踪迹。他是极放心同于楼此人的,这人看似市侩,实则就是个迂人,不允也就罢了,既允了那必然是拼死也要完成的,故而他将这最后一步棋押在他身上万分保险,也算不上拿军机重事做赌注。

玉寒回到靛军中已是次日黄昏,洛慈是一直候在她营帐里的,见了她的留书早已惊得三魂失了六魄。卫布耶自是不消说,面上虽未露半点焦急,内里也是担心得不得了。这二人此刻见她安然无恙地回来,心口的那块石头也终是落了下去。

营帐中,卫布耶正数落着玉寒,“你说说你这是做的什么事情!一军主帅,擅自离营,我这是让洛慈扮成你的模样坐在马背上充数了,要是洛慈不在呢?要是你还跟前两年一样死不长个儿呢?陛下要是派的人不是我,而是旁人呢?”

他问了许多话,可那人就是坐在军阵图前头一声不吭,直到最后一句才抬了头,对上他的眼睛凉凉道:“不是陛下派你来的,是我要陛下让你来的。”只一句话便教卫布耶愣在当场,而那人浑然不觉此话有何不妥,依旧是凉凉道:“卫公子如今胆子越发的大了,明知我是一军主帅还敢这样大呼小叫,我倒是不知我错在何处。我若不先行一步,怎么与同于楼说道谋算?”

她问出此话之时终是见到了卫布耶满脸的错愕,也知道此话又多么伤人,却未曾缓一缓神色,只转过身去背对卫布耶,道:“我要是算不到你让洛慈假扮我,我又怎会径直离开?你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做什么司天台监!”

说罢,她便坐到了主帅的位子上,低垂着头看两地战报,再也不去理会卫布耶与洛慈。卫布耶看着坐上那一袭夜行衣的玉寒,久久不能言语,终是转过身出了主帐回自己的住所去了。

一人独处,卫布耶呆坐着,脑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玉寒所说的字字句句,他确是忘了:那人早已不是从前撒泼嬉笑的可人玉暖,也早已不是坊间闻名的风流四少。她此刻是女扮男装的怀化将军,是宁死不入合鸾殿的齐家皇后!

“我是真真忘了应如何对待主帅了,真真是该死,哈哈……”卫公子只手遮脸,笑得浑身颤抖,“不就是玉暖死了吗?你也要跟着去死吗?抑或是代那人活着,这般冷冰冰的,旁人看着不痛快,你便痛快了?”

而主帐里头洛慈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她一直以为眼前这人只是待睿帝和宫人凉薄,却不知这人待众人皆是如此,如此的冷,如此的傲,甚至……刻薄。她已记不清这人最后一次笑得灿若春花是在什么时候,只记得那白玉般的脸孔越来越刻薄,挂着鄙夷冷酷的颜色,恨不能天下人都不记得曾经的四少。

她哪里知道,四少求的……不过是众人的一个……不记得……

第八十三章 泙州会
又是行军一日,大军终是赶到楝州,照着原先商量好的,神不知鬼不觉,靛军暗中训练的最精锐的一万水兵被偷换成了骑兵。次日,四少率那一万骑兵先行赶到泙州与楼凉月会合,大军后续约摸要再过上一日才可到达。

楼凉月从未见过四少,可那人出现在城门口的一瞬,他便知道:一袭红色战袍的消瘦少年就是四少。大开城门,那人进得城来,二话没说径直上了哨岗,二人并肩而立,四少身形笔挺,孤绝冷傲之气顿显。

“泙州守得可辛苦?”那人头也不回,直直地望向东南方,这一句怕不是为体恤下情而问。楼凉月指着邳州的方向道:“两城相隔不远,交战皆在城郊,各有胜负,算不上守得辛苦。只冧州、邛州没保住,一是当时被杀得措手不及,还没缓过劲儿来就被拿下了;二来楼某思量着与其在已失之城上白费兵力,不如好好守住泙州这道关卡。”

那人点了点头,似是认同了他所讲,然,面色上又看不出半分赞赏之意,约摸就是表个态,意思是:我听着呢,总之就是那般不咸不淡的模样。绕着城楼走了一会儿,四少终是开了口,道:“楼大人方才所想也算得上明智之举了,毕竟有舍有得,取其主干,去其枝叶,这样的买卖还是很划算的,可照着这种架势,两军对阵,比谁耗得过谁似乎不太妥当。”

楼凉月这下奇了,若要打持久战,景荣侯那边是必输无疑,凭元禾年间国库的实力,打个十年八年也不用担心粮饷的问题。景荣侯那处却是不行的,他未必有那等财力,就算是有,叛军久战无果,士气必然低靡,届时不战而胜也是有可能的,如今四少却说比谁耗得过谁不太妥当,这又作何解?

正思量着其中曲折,便听得那人重又沉声开口:“行军作战贵乎速战速决,不然也不会有天降神兵这等的说法。久战不下虽能以双方兵力不相伯仲为由,却是为将者策略失误所致,若真是考虑周全,出兵迅猛,必不会有僵持之局出现。”

说到此处四少止住了步子,转身按原路返回,边走边说道:“虽说陛下舍得粮饷,但为臣子者却断然不可因主上的慷慨就忘了自己的本分,该省的地方还是要帮陛下省着,不然天下百姓上缴的那点赋税全用在军政上怕不太合适。”语罢,四少转过头来,看向楼凉月的眼眸,问道:“楼大人以为如何?”

楼凉月素来以为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理所当然,对睿帝忠心那也是分内之事,可这么为主上考虑……他自问从来都未曾想过,面对四少那双澄澈杏眼,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是楼某疏忽了。”他说完这句时,四少已是转过头去,面色冷淡,可他偏生隐约觉得那人转过去的一瞬间,眼中的闪过一丝嘲讽与不屑。

“此次陛下派玉某前来平乱,玉某也是有些个想法的,在玉某打定主意以前,玉某想要听听楼大人对两方局势的想法,也好免于疏漏。”此刻二人已是走下了城楼,正沿着街道朝太守府去。

楼凉月一听此言当下明了这是四少在考他,可照着他的意思便是好好守着这泙州城,教邳州兵马越不过两广的地界,其他的他倒是真真没有想过,只得如实道:“不瞒玉将军,楼某还真是没有什么见地。单从两方人马来看,邳州究竟有多少兵力暂时还不很清楚,表面上是我军更胜一筹,事实怎样……这就难说了。再看地势,泙州的位子算不上利于作战,可毕竟是朝南的门户,怎么样都比邳州要重要上几分,照楼某原先的想法:守着泙州城便败不了。”

四少听到此处,忽然停下了步子,道:“玉某若是令你弃泙州城于不顾,你允还是不允?”楼凉月万万没有料到这人会说出如此惊世骇俗之语来,立时愣住了,回神的一瞬便赶忙道:“玉将军这是在说笑吧?泙州是中原南面的门户,若是弃泙州城于不顾,那就是要让邳州乱军长驱直入,这可不是说笑的啊!”

沉声笑了笑,四少迈步朝前,“呵呵……楼大人恐怕是太过较真了,玉某问得是若是如此该当如何,你如今这般着急做什么?”楼凉月刚喘了一口气,四少又道:“其实玉某倒是与楼大人所想相反,何为置之死地而后生?景荣侯在北辽献了一计,名为:诱敌深入,玉某当时用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如今再用一次又有何妨?”

“诱敌深入?”楼凉月暗暗思忖着四字,忽然联想到四少来泙州之前在楝州驻扎了一晚,继而汾楝三府三足鼎立之势现于脑中,金光一闪,不禁惊呼出口:“玉将军莫不是要请君入瓮,然后再来个瓮中捉鳖?”

“呵呵……这般手到擒来有何不可?楼大人也不算迂嘛!”四少轻笑出声,极快地看了楼凉月一眼,而楼凉月就这样呆住了,只知道浑浑噩噩领着这人去太守府,却不知自己究竟在干什么。

四少的那一笑一直在他脑海里晃动,若隐若现的,影影绰绰,却是妙不可言。少年瘦削道凌厉的脸庞白得剔透,本是冷冷的凉薄至极,如一尊上好的羊脂玉雕成的人偶,没有半点人气。而一笑之下,全然不一样了,那般淡淡的笑意为那白玉般的脸孔添上了几许得意,仿若春风一般抚过人面,浅勾的唇角携着半分戏谑,一晃而过。

这人还未真正笑出来,只一分笑意便教人如沐春风,若是笑个彻底,由心而发,全全然十分笑意,那又该是何等样的景致?至此楼凉月竟有些相信朝中传出的流言:这人是个断袖,是睿帝的男宠。可也只是一瞬,他便将这念头打发出了心底:凭这人玉家四少的身份,状元郎的功名,还有那北驱辽人的计谋,何苦要做那令人不齿的事情?

然……这般少年,睿帝会心动也不是没有可能,眉目清朗,才情绝代,灵秀如玉,真真是个妙人。想来想去,楼凉月终是觉出自己的神思飘得太远了,才缓过劲儿来又暗自讥笑了自己一番:你是被邳州兵乱闹得脑袋不清楚了吧,不然怎会冒出如此荒唐的念头?

这一边想着一边看向四少,只一瞥便又被那人周身的冷意给逼得重新埋头走路,心道:这人就该笑,何故如此冷傲?可也只是心下念叨罢了,脚下还是加紧了步子,盼望着早些将四少安顿妥当了,也好早些离了这人的周围,免得被此人的寒气所伤。

四少如今身在泙州,睿帝却是照着梁公公的安排去了关蝶宫。睿帝来关蝶宫的时日已是算多了,于后宫,他向来是雨露均分,只子嗣该让谁来生,可就不是看天意了,而哲妃这里却是教他有些为难。

平心而论,睿帝该对哲妃甚是满意。做妃子,这人真真是无一处不妥当,貌美绝伦,温雅聪慧,礼数周全,不骄不躁,连半分贪念都不见得有,时时事事皆是以睿帝为先,由这样的女子诞下皇嗣最好不过。

奈何睿帝心里有了一个人,于是满眼也只看得见这个人,旁人怎样,皆无心去看了。自去年五月大婚至今,面上依旧如往常一般前去各宫就寝,可内里究竟做了什么……就只有各宫伺候的主子知晓了。

这不,关蝶宫内一灯如豆,齐乔二人依旧是老样子:对弈。

齐凤臾手执白子已是悬空半日,哲妃等了许久,终是忍不住问道:“陛下,您怎么了?”这一问唤得齐凤臾猛然回神,却只笑笑道:“没什么,只有些乏了。”他知道那人已入了泙州,只不知如今怎样了。

“陛下,四少本是有了吩咐的,教臣妾不要多说,可是臣妾觉得还是教您知道为妙。”她这边提到“四少”二字,齐凤臾霎时清醒了,将那执了一枚白子的右手放下,仔细听了起来。

哲妃的眼里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黯然,却在抬眸时依旧温婉,“四少问臣妾可愿为陛下诞下皇嗣。”

齐凤臾眸色转深,却道:“她还说了什么?”

哲妃道:“他说他想让臣妾为陛下诞下我朝的太子。”这句话说出来,哲妃的心头终是松了些,她不明白:一个十七岁的少年缘何有这样的胆量,敢口出狂言至此,还是……那人真如旁人所讲,乃是睿帝的男宠,是睿帝心尖尖上的人?

齐凤臾听罢那句话倒是无什反应,只低敛了眼帘,垂首看向那棋盘上错落的白子,道了句:“朕知道了……”此后一夜无话。

第八十四章 思百转
春光正好,三月末四月初,本是人间最好时,就算南边动乱,那也挡不住人间春色。哲妃一袭墨蓝长裙,头插白玉蝴蝶簪站在关蝶宫后院的茉莉树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树翠绿,精巧之下愈见奇特,纵使此刻未至花期,那清新之气依旧是扑面而来,挡也挡不住。好似一位妙人,初看不显风韵,细看却越发的觉出滋味,继而欲罢不能。

哲妃记得从前这院子里中了许多兰花,因了睿帝喜欢茉莉的香气而改种了这稀罕品种倾月繁雪。花中君子,自然气韵高华,满庭芬芳却是淡雅脱俗,如今想来竟不如这一丛丛细小茉莉,光这耀眼的翠绿就将那缤纷花色给盖了过去。想到此处哲妃摇了摇头:椋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百媚千红,反倒是这抹绿在这姹紫嫣红里显得越发的矜贵了。

昨夜睿帝是睡在关蝶宫的,兴致并不好,上了床便没有动作了,睡到深处竟发出一阵叹息,隐隐约约正是“玉寒”二字。她那时却是没有睡的,一句“朕知道了……”盘桓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久久不散。她可以察觉到那人言语里少到几乎没有的凄凉,可……为何?听得她当时所言,作为睿帝他该是怒,而非哀。

陛下不是甚宠皇后吗?梦中所系,绝无虚假,那为何总是在别处流连,难道是因了皇后的身子不好,受不得隆宠?许久以来,众人皆只听得皇后之名,却从未得见皇后其人。按传言中皇后该是端雅高贵、智谋非凡,如此陛下又何必来找自己下棋?与皇后对弈岂不是更妙?她如是想着,越发的困惑起来。

她猛地忆起一人的脸庞:瘦削凌厉,却是蛾眉缱绻,竟有些男生女相。莫非……皇后就是四少,四少就是皇后?她被自己这猜想给惊住了,可又忍不住继续想:碧照馆内日日烧着的是倾月繁雪压成的香饼,四处摆设皆是稀世珍品,不细看却也只道是寻常。睿帝素来勤俭,舍得对一个臣子如是,怕不只是因了那人的才气。还有那日凝脂白玉般的肌肤,白得如此剔透,男子怎么也生不出如此柔滑的皮囊。

越想越觉得四少就是个女子,虽行的是男子事宜,可目光流转、言谈举止间的矜贵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如是她竟被自己所猜测的惊得后退了一步:睿帝最忌讳的便是后宫干政,若四少就是皇后,那……

她慌忙转过身去,急急地朝屋内走去。指尖缠绕的帕子已是被揪成了紧绷的模样,这教她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夜里睿帝依旧是来的关蝶宫,南边来了消息,那人在泙州城内,第一次交锋依旧是她手下先锋营的彭志打头阵,与邳州战了个平手。那人没去战场,连城楼都没登,想必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如是他那份吊着的心也可稍稍地放下了。

今夜的哲妃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往日这人皆是温婉沉着,今日看来竟有些局促,“晚哲,你今日是怎么了?”

“啊?没怎么啊,臣妾很好。”回神的哲妃赶紧给齐凤臾将茶沏好。

拉住要抽身而去的哲妃,齐凤臾一双黑眸看向她,英挺的剑眉有些聚拢的趋势,“不要让朕问第二遍。”

哲妃低垂了臻首,良久才抬起头,一双妙目脉脉含情,与平日的沉静无波截然不同,粼粼眼波,如星辰漫洒,璀璨非常,扑通一声哲妃跪下了,“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对您动了心……”一行清泪滴落,佳人神色哀,满目皆遗恨。

动了心,便有所求,求而不可得,便易生怨恨。从前没人做对照,便可得过且过,如今知道睿帝心系之人乃是朝堂上的那位四少,她的心却是再也静不了了……

松了手,齐凤臾怔忡,须臾便指了指身旁的位子,“先坐下吧。”待哲妃坐定,他问道:“你……都知道了?”

哲妃怎么也没有想到睿帝如此直截了当,只愣愣地点了点头,见她如是,齐凤臾的唇角竟勾出一个浅笑来,有些嘲弄,有些讥讽,可偏生明媚非常。睿帝冷酷强硬,虽然在她跟前勉强算得平易近人,却是从来不笑的,如今这一笑,原本深刻的五官愈加的生动,仿佛玉雕的人像终是染上了生气。

“知道了也好……”齐凤臾手执茶盏,浅嘬了一口,继而道:“母后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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