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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青山不复问(宫廷 微虐 键盘系网游 校园)作者:柳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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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点落魄,看起来过得不怎样好。潘筠温厚笑了,隔着桌向他道:“你带酒钱了吗?”一问不免给人看,杜青衫觉得潘筠这人其实骨子里还是有点恶劣的,只不过恶劣的时候又给着你好,最终你还是得感激他。

  杜青衫搬了剩下的半壶酒和剩下的一半酒债来了,潘筠也就不喝茶,跟着要了壶酒。随便聊了两句,尴尬渐渐地消退,都是大老爷们,过去的事也就过去,多计较又干什么了。杜青衫也是个爽快人,性子直接,见潘筠这般宽厚相当感激,喝了几口酒,一拍桌子道:“潘兄啊,其实那事我是要感谢你的,虽然堂主终究给人杀了,但你不记恨我,也不找我寻仇,现在我除了还欠你些,欠别人的都恩怨两清了。”又道,“我等着你找我要债,什么时候来都奉陪。”

  潘筠笑道:“有事自然找你。不过今天不能多喝酒,我很快要赶路回天都。”

  杜青衫颇为惋惜,又道:“我能帮你什么?”

  潘筠道:“是家事,妻子病了。”

  杜青衫摸了摸脑袋:“你妻子病了?她没病啊,我上你家时见好好的,还请我进去喝茶。”

  潘筠一呆:“你何时见过她?”

  杜青衫道:“没几天前,大概五六天吧,我收到消息去天都领堂主的棺木,打算送回他故里。顺便找去你家想看看你怎么样了,你娘子好着呢,忙前忙后一点都不含糊。”

  五六天,从天都到江边都水台的急信最快也需要七天。潘筠顾不得杜青衫还在说话,把信摸出来从头到尾读了读,这笔迹不曾认得,不是琼玉也不是他母亲。原本没怀疑的,这会儿突然想起来了。

  倘若琼玉病倒自无法提笔,但他母亲是识得字的。他母亲虽然常年寡居,但年轻时知书达礼,是大家闺秀。

  潘筠手有些凉了。他对人容易轻信是常有的毛病,但今天突然发觉这毛病真的挺可恨。

  官署里的人都没想到潘大人这么快又回来,有的凑着上来问声安,潘筠直接问了孟知年在何处,说早几日突然给请到对岸星罗宫的地界去了,就是潘大人走的那天,到现在连个信也没传回来。珠璃姑娘没跟去,可见走得还挺急。

  潘筠二话不说又去燕子矶渡口,调来官船过了岸,见远远的星罗守卫正在拉着可疑的人一个个盘问,所幸这日渡口人多,人群里闪了几闪就直接混过去了。想上次过境时大摇大摆,这次竟这般严格,也不知又是出了什么事。

  好一番周折,终于找到星罗宫的都水官邸,正门进去给拦住了,言道今日不曾邀客。潘筠询问孟知年可在内,有事相寻,回答:与阁下无关。

  像是任无毒的口气,说时必定还笑眯眯的。潘筠出门绕到侧边,轻巧翻过墙头,落地时就和人打到照面了。

  “咦,真是有风格,白天正门不走,非要翻墙进来。”

  正门你让走吗?但还是客气道:“听说知年在你这里作客。”

  任无毒啧了一声:“的确,叨扰他这么久,也该换我尽尽地主之谊。过几日自然会送回去,送什么样的不能保证,不过差不多还完整就是了。”

  潘筠听着有些不对,道:“何意?”

  任无毒道:“与阁下无关。”

  “他的事不会与我无关。”

  任无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世上哪有两个人一定相关呢?”

  潘筠沉下眉来:“见一面自有分晓。”话音有点躁,露出几分要动手的意思。

  脾气没那么好嘛,任无毒心想。他才不介意和潘筠动手,老实说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潘筠过去在天一殿一柄剑所向无敌,虽然现在不带兵不打架了,在长江北岸说起剑来还得提他。

  任无毒想起孟知年的功夫也不赖,但孟知年说过潘筠的功夫比他好。这样的话,亲自上场打一架,就是很有意思的事了。

  这一架打得风云无声,打得默契天成,也打得旗鼓相当。任无毒平素不用兵器,潘筠便也不用。为了过岸不惹麻烦,他本来也没带剑,但曾经的统帅如今不曾短了什么,说到打架哪会怯场,两边指掌拳脚行云流水施展开来,轻时如燕,利时如鹰,潘筠的路数稳中带着柔劲,任无毒是狠中透出诡异,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化成了风一般交错在一起。

  虽惯常不自命君子,但任无毒这次是有心要比功夫,有几次使损招可以占得上风的,挥挥手也放过去了。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而之所以没打出大动静,是因为两个人毕竟都有身份,所在的地方又敏感,掀翻个假山拍断个树什么的,弄不好把人引过来围观,传出去就要惹麻烦。

  这样沉静默契又旗鼓相当着,要打到你死我活就很困难,最终以任无毒一指被潘筠化开,上身露了个空门在对方掌力所及,潘筠没下手,任无毒哈哈一笑,其中君子之意彼此有知,于是两边收势。架打完,脾气没升起来,反倒对彼此有点欣赏了。

  任无毒笑了笑道:“廊下第一间客房里,别给打出来。”

  潘筠和他对视了一眼,匆匆向他说的方向去了。

  门叩了两下,里面没声音。潘筠推门进去,觉得里面好像有点药味,但散得很淡了,只有一点点。房里布置得倒很整洁雅致,乌木桌几上陈着银漆茶具,旁边还有几本书。绕过一重屏风,见紫檀木床系了帐,床边一张藤做的躺椅,孟知年就靠在上面看书,脚上没穿鞋,一双木屐随意地脱在地上。

  潘筠走到他身边,盯着他,道:“那封信不是我家人写的。有人要把我骗回去。”

  孟知年眼神很平静,把书摊在膝上,托着削尖的下巴,薄薄的唇甚至有点翘起。

  “是我写的。”

  “我命人写的。”云淡风轻,语气好似那日分手时一样。

  潘筠没说话,觉得自己脾气有点上来了。虽然性子和缓,但终归也有脾气,写琼玉重病,虽然是假的,但这用意未免不好。又何况几日里来回奔波,几乎一刻不停冒着火,一番担心给这样一耍弄,尽然化作恼怒,于是沉默了两秒,扣住孟知年的手腕:“为什么这样写?”

  孟知年甩开他的手,悠然地站起来,也不穿木屐,就赤脚踏在地毯上:“不想让你留在这儿。”

  “懒得见到你。”

  潘筠紧紧盯着他,忽然觉得真是什么都变了,连孟知年也可以变得这般不可理喻,跟记忆中乖巧安静的样子判若两人。

  “你真有些变了。”潘筠道,心里觉得难过。

  孟知年回头:“那么你呢?”

  “你从前可曾这样遇事不找我商量,直接出卖我?”

  潘筠道:“我是为你好,忤逆皇甫君不会有好结果,到时只怕不是远调就能了事。”

  孟知年笑了声,心给那话锯着,片刻道:“那就滚出去吧。”

  潘筠唤他“知年”,但说的是:“若有一天你真的要这样做,我不会留情。”

  孟知年听了一呆,都不相信这是潘筠说的。往日这样温和,忽然绝情起来竟也如此干脆,原来底线就这些,情谊也就这些吗?有点冷笑了,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发作起来,眼神凌厉地就走上几步:“你不必等,我确然已经做了。”

  潘筠站住了,慢慢回过身。

  孟知年就和他对视着,眉目凌厉得莫可逼视,又森冷无比:“我是不同以往了,你以为我为何要到星罗来?为何要支开你?”

  这张脸真的陌生了,完全没有见过。潘筠目光凝着:“可是真的?”

  孟知年“哈”的笑了:“我说真的你以为我骗你,那何必再来找我?”

  潘筠沉默,孟知年冷笑,彼此都憋了气闷,憋着伤心,话赶话的激着就一触即发了。

  “跟我回去。”潘筠木着脸,突然伸手疾扣他的手腕!孟知年岂会就范,涌身跃起劈掌打他胸口,潘筠手掌成爪跟着向上,两人手腕交击,瞬间几下擒拿对拆流利无比。这是少时习练惯的,还是潘筠教他的,孟知年心里一痛,手臂被他双掌扣住,潘筠近身看着他,还是那句:“跟我回去。”

  这时气怒极了,孟知年哪还理他,手臂一沉左掌击出直取他面门,潘筠双掌放开向旁一闪右侧欺近,本以为赤手空拳,谁知孟知年袖中竟露出一把精钢匕首,明晃晃一道光扎过来,潘筠几下猝不及防险些给刺中肩头,叹一声道:“真不留情吗?”手劲加重抢他手腕夺刀,孟知年原本功夫略逊于他,缓得一缓给抢中了,心一狠顺势猛刺过去,想迫得他退开抽身,但潘筠一加劲竟生生把他手臂向上翻转,孟知年顿时痛得脸色发白,一夺不下僵持住,狠声道:“你便杀我,永绝后患,从此安枕无忧!”

  潘筠听了,心底叹道我怎会真的杀你,但手上片刻不停把刀夺下,转眼又拆得十余招,两人身上都中了些拳脚,但潘筠念着他最近身体欠佳一直未下重手,这时见孟知年左手起势又将缠斗下去,看准他身后是墙壁,霍然一掌使上五成力平推而出,孟知年轻身跃起到中途,再避不过了,倒退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呯然一声玉簪掉落在地上,松挽的长发瀑布般披散下来,人也滑落,勉力站住脚跟,心口撞得狂跳,头低下去。

  潘筠道:“跟我回去,一切自有定论。”

  “滚。”孟知年声音哑了,压低着道。

  潘筠不说了,过来就要拉他。孟知年撑住墙壁斩他手腕,潘筠抓住了,想着再反扭要弄伤就往下压去,再一下两只手都压住了,孟知年用力挣不脱,怒气蓦然上冲,拼着双腕脱臼猛旋身扫他下盘,潘筠放开他,不闪不避接住脚踝一推卸力,这次不留情了,逆着他旁侧卸去的力道疾推胸口直到再次撞上墙壁,左手跟上掐住雪白的脖颈,道了句“何必挣扎”。

  孟知年看着他,眼中这般无情的,默默看着,笑了一声。

  潘筠觉得他神情竟有凄苦,虽然尽力压着,但还是忍不住流露在目光里。不觉心软了,放开他刚要说话,孟知年手腕翻起两指直取他双目!潘筠来不及想了,一刹那也觉得有不对,但来不及了,十成力的一掌就反射般劈上去,已经贴着墙壁,无处可以卸力了,一掌过后孟知年脸上所有的血色一下子就收紧消失,伸到中途的手无力地垂下来,隔了几秒,口中突然涌出一股带着黑色的血液,顺着嘴角溅开,点点墨梅似的落在胸襟上。

  潘筠也给惊住了,马上放开就接住他身子,急唤了两声,孟知年没回答,人要往下滑,给撑住艰难喘了两口气,稍微回来一点,忍不住就低低呻吟着,手摸到胸腹间按住,这么些功夫额头上全是冷汗了。潘筠一摸他腕脉,想给他推拿穴道缓口气,孟知年轻轻一挣完全滑坐在地上,抱着胸弯下来,那眼光里的伤心就再也藏不住了,弥漫在因苍白而褪去颜色,就显出清秀的脸上。

  潘筠蹲下身来扶着他肩头,半晌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般用力打你。”

  孟知年没说话,眉头颤动着,不知是难受的还是怎样,只紧闭着眼睛不说话。潘筠刚才的一股子火气也早就熄了,看他这样子心疼起来,按着他后颈抵住额头,叹气道:“别这样,是我做错了,我给你陪不是。”

  孟知年还是不说话,潘筠又道:“你再也不和我好,再也不信我了吗?”

  孟知年凄然地笑了笑,低声道:“你先前出卖我,刚才打我,现在说我不和你好。你是哪来的道理?”

  潘筠轻拍他的肩头把他抱在怀里:“是我不对,我气糊涂了,这几天火气大了点,你别跟我计较。”

  孟知年道:“你什么都把我往坏处想,从一回来就是,你当我真的看不出来吗?你以前不这样的。”语气有点颤抖,难过得说不下去。

  潘筠大概有点猜到他刚才说的是气话了,身体这么不好,打架起来手脚轻飘飘的,打在身上都没太大感觉,要说他有心作乱也不太可能啊。心疼不说,还愧疚了,把他的手拉开,稍微解了襟怀查看一下,见胸上一大片已经淤青起来,总算潘筠先前曾被炸伤过,手臂劲道还没完全恢复,否则胸骨大概就要劈断了。于是按住他胸前穴道推拿了几下,又抚着他背脊,心想以前就算对着拆招也从来没舍得打疼过,今天怎么就着了魔似的竟下这般重手,始觉得不可思议。孟知年脸色稍微好了些,神情还是很低落着,潘筠道:“你身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么虚?”

  孟知年摇了摇头:“跟你没关系。”

  潘筠微一笑:“怎么跟我没关系?你的事都跟我有关。”

  孟知年道:“有关你就不会真假不辨,还要杀我。”

  潘筠苦笑:“你就当真了,我哪舍得杀你?宁可杀了我自己。”

  孟知年抬起头来,望着他的神情。潘筠自己也一怔,觉得这话里头的意思怪怪的。孟知年道:“真的吗?”

  潘筠本来要想一想的,但和他面对着,不觉就点了一下头。

  孟知年呆了片刻,潘筠要扶他起来,扶到一半孟知年忽然双手环过来抱住他,轻轻吻了吻他的嘴唇。潘筠有些吃惊,觉得自己被啃了,还被舔了,想要说什么,孟知年不让他说,贴住他嘴唇温热的舌头就探进去,还带着点淡淡的血腥气。

  潘筠呆住了,本来想推的,却没推下手,两人又慢慢滑到地上去了。孟知年不想放开他,但刚被狠打了一掌力气回不上来,吻了一会儿有点喘不过气了,眼前开始生出黑晕,潘筠觉得他的身体渐渐剧烈地颤抖,终于按他肩膀轻轻推开,许久,两人都有点喘息,静默着,仿佛刚才的火气都消失了,瞬间就不在了。孟知年苍白着脸轻声道:“你喜欢我吗?”

  潘筠好像回不过神,少顷露出想打哈哈混过去的神色,孟知年凑上去又吻了他一下,嘴唇都有点抖,湿润的,那神色就给一触之下打偏了,散掉了。

  外面很安静,隐约有点蝉鸣。孟知年微微喘气,胸前直到腹上一整片都在难受着,但这会儿有些顾不上了,也不敢看他的神情,只是低着头,身体有些紧绷,突然之间就发冷了。

  好久都没能说出来的,暗暗想往了多久都没说出来的,真的要说了,其实也不难,只是需要点勇气承受失去而已。

  潘筠道:“你知道我是男子。”

  孟知年认真地回答:“我知道。”

  潘筠沉默了很久,手还扶着他,但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表情。也看不出是被雷焦了还是在纠结。孟知年都做好准备迎接他冰冷的目光了,他知道潘筠这个人,平时乐呵呵的,可一旦触犯底线就不会留下情面。这和谁错了谁对都没关系。也知道他不惯风月,和自己不同。

  等了很久,有点绝望了,觉得整个人都渐渐往下沉落。他一生有过很多的求,但就这一桩最看重,也不为别的,只是贪恋着那内心悸动和温暖的感觉。本不打算说的,想就这样永远地沉默下去。但倘若真的失去了,真的求不得,其实日子也一样可以过吧?只是过得苍白一些,无聊一些,全部只剩下权利争斗和冷酷无情了而已。有一日何处狭路相逢,说不定是谁死在谁手下,就此一了百了。这样安慰起自己,失望却如潮水一般快把他淹没了。

  撑不住了,几乎就想放弃,想默默起来找个地方坐下来,缓一缓胸口疼痛的时候,潘筠动了一下,仿佛是要抽身离开,孟知年没有拉他,闭了闭眼,却感到潘筠把手放在自己后颈,额头几乎又抵在一起,耳边听到一句:“你知道还要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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