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朝阳(幕末风云)+番外 作者:梓浵(晋江2012-08-21完结)-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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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藏！”一声沉稳而有力的大喝！司徒夙莎还没反应过来腹部便被一根粗长的竹棍击中！她一个踉跄便倒在了一旁的货物上，激起了积年累月的尘土！
　　“小夙！”“小夙！”“……！”
　　“别过来！”那根竹棍直指着冲田总司等人，有意无意地封住了司徒夙莎的去路……
　　司徒夙莎的腹部被打得生疼，她本能地捂着伤处，抬起头来向手持竹棍之人看去……
　　直销一眼，她便再也无法移开自己的眼睛！而呼吸，也随着滞住！！
　　“龙马……”司徒夙莎无意识的脱口。
　　坂本龙马没有看向她，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三个新选组的人，沉声道：“以藏，快逃！”
　　冈田以藏二话不说，立刻转身落荒而逃！冲田总司见状，也立即转身绕路去追！
　　土方岁三向前跨出一步，举刀砍向坂本龙马！坂本龙马双手一挥将土方岁三的刀刃击回，竹棍的头儿立刻散成了竹条！
　　“近藤先生，你去吧！”土方岁三凝视着坂本龙马，“这里交给我！”
　　近藤勇点点头，道：“岁，万事小心！”然后毫不留恋地消失在这小巷中！
　　坂本龙马的脸色越来越凝重，拿着被损坏的竹棍与土方岁三相持不下！
　　司徒夙莎心中深深排斥着这个场景，可她的目光却没办法离开半分……
　　她对坂本龙马的感情很特殊——每次看见他就像看到“未来”一样亲切！
　　“住手啊……”司徒夙莎的声音在喉咙中徘徊却无法发出。她似是无意识地站起，徐步走到两人的旁边，大声道，“冈田以藏已经不在这里了，住手吧！”
　　劈竹子的声音戛然而止，然而双方却仍各自警戒着！坂本龙马举着手中那根残破不堪的竹棍，他眼睛瞬间也不离开土方岁三：“呐，夙莎。为什么那么崇尚平等自由的你一定要跟着这群家伙呢？——就算你是清国人，不愿意帮忙强大日本，可你依然有很多路可以走！为什么一定要跟着这群只知道杀人的家伙呢？我怎么也想不明白！”
　　土方岁三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司徒夙莎垂下眼帘——她没办法回答坂本龙马的话——如果她是个日本人，大概她会很乐意跟着坂本龙马在海军操练所里教英语。如果她是个日本人，大概她无论如何都不肯投奔新选组。可惜她不是日本人，没有太多的选择余地……
　　“我无话可说。”司徒夙莎缓缓拔出肋差，她直视着坂本龙马沉声道，“龙马，虽然你所在的海军操练所是幕府所开设，但是我心里很清楚我们的立场已经完全不同！我们已经没办法再做朋友，可我也不想成为你的敌人！……”司徒夙莎握紧肋差，“那么，让我们单纯地为各自的信念而挥剑——非敌非友！”
　　“你……要跟我打吗？”坂本龙马皱起眉头。
　　“是的！”司徒夙莎渐渐移到他的对面，“我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也不想看到你和土方先生交手！所以这是最好的选择……”
　　坂本龙马凝视着司徒夙莎，眼神很是复杂。他突然扔掉手中残破的竹棍，道：“新选组……夙莎，你可是会后悔的！”
　　“可惜，”司徒夙莎见坂本龙马无意与她过招，也收起了肋差，“无论事情结果是好是坏，我的选择是对是错，我都不会后悔！——因为若是再来一遍，我依然会这样选择！——对已选择的事情……我不会逃避！”
　　“是吗？……哈哈，是吗！”坂本龙马背过身，颇有些萧索地说，“夙莎，你……好自为之吧！……”
　　坂本龙马渐行渐远，渐渐消失在司徒夙莎的视野之中。可是司徒夙莎的眼睛却未从坂本龙马离去的地方收回……
　　“和朋友兵刃相向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司徒夙莎的嘴角抽动着，她咬着牙却仍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她颤抖着声音道，“我……再也不要……再也不想这样……”
　　“啪！”土方岁三温暖的大手落在了司徒夙莎的头上——没有多做停留，只一下便离开……
　　“回去了。”
　　冈田以藏还是被抓住了——不是被新选组，而是被见回组。一代剑客，一代人斩终也摆脱不了命运的牢笼！
　　坂本龙马坐在寺田屋的一间不大的房中，在栏杆旁没有节奏地弹着三味线。
　　“龙马君，请用餐。”一名美丽的少女将餐盘放于房间中央道。
　　“谢谢。”坂本龙马并不回头，“不过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少女有些惊讶，“龙马君怎么了？”
　　“我啊，就是个大傻瓜……”坂本龙马似是自语般，“什么要为日本的发展做些事？结果却牵连累荣姐自杀，乙女姐被夫家所休……我简直就是混账啊！现在武市先生入狱……连以藏也被抓了……为什么大家就是不明白，不明白啊！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傻啊！”
　　夜色正浓，令人心痛的雨止也止不住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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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夙原来你在这儿啊！”原田左之助在前川邸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司徒夙莎，他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夙莎道，“不用担心！近藤先生和土方先生才不会让你切腹！——他们也不会为难！这可不是你的错！”
　　“这种小事，谁都犯不着切腹。”司徒夙莎淡然道。
　　“嘛……我跟你想得一样。”原田左之助挠挠头道，“可是土方先生却说不这样做，新选组便无法成为一个正规的军队！——真是啊，我们本来就不是什么正规的武士，干嘛非要这样？！大家像原来那样不是很好吗？！”
　　“左之，”司徒夙莎懒得辩解，索性转移话题道，“我想回一趟土佐。”
　　“？！”　　　　　　　　　　　　　　　　　　　　　　　　
作者有话要说：加油养成好习惯！
最近写得有些沉重（不好意思，没啥感觉！）咳咳，总之，我个人认为有些沉重，女主也遇到了第一个瓶颈，以后说不定会继续瓶颈下去（喂！）！
新选组追杀冈田以藏这一段，本人参考了大河剧《龙马传》（这部大河剧很不错，比《新选组！》强多了）大家不要认为大河剧就是严格按照历史来的，其实大河剧很多历史挺扯的，它比较注重传递精神。至于我把这段写进小说的原因，只不过因为有噱头罢了。
还有那段“如果她是日本人……”的话，可能有人不能理解，觉得“日本人也很喜欢新选组啊”之类的。我在此声明，那段话特指的夙莎这样的人，并非全部！若是夙莎在中国的近代，你们能想象她去扶持清政府吗？？？恐怕也没几个中国人愿意这样做吧？




☆、第二十四章　　泪（下）

　　与刚离开松平府的态度不同，土方岁三这次反倒没有多加阻拦。
　　“新选组不可能派人护送你去‘土佐勤王党’的老窝。”土方岁三无比认真地看着司徒夙莎，“你必须一个人！明白吗？”
　　司徒夙莎毫不动摇地点头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们派人送我！——生也好，死也罢。这都是我的事！”
　　“胡说什么？！”土方岁三皱眉道，“我同意你独自前往土佐藩，并不是让你去送死！——是因为相信！”
　　“……是……”司徒夙莎的表情逐渐缓和，嘴角浮上了一丝微笑，“所谓‘祸害遗千年’。像我这种人不会轻易死啦！你是知道的啊！”
　　土方岁三轻叹，脸上泛起了无奈的笑。
　　“土方先生，”司徒夙莎敛起吊儿郎当的姿态，一脸认真道，“你打算怎么处置那个守门的平队士呢？”
　　土方岁三抄起手道：“他违反了武士之道，所以……”
　　“切腹虽然是一种手段，却不是最佳的途径啊！”司徒夙莎摇头叹道，“为了这一点小事就要切腹切腹的，实在是太伤感情了！这样下去，新选组的人还能剩下几个？——重者切腹，轻者……还是协调解决比较好！这件事是我引起的，就让我来解决吧！”
　　“你？”土方岁三有些吃惊。
　　司徒夙莎笑道：“我不是新选组的组员，不需要被特殊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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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事是我不对！”司徒夙莎对着那名守卫深深地鞠了一躬，“新选组确实既不是收容所也不是疗养所。不可能救所有的伤患！只是，摆在我面前的事，我没办法置之不理——这是我的毛病没错，可是我不该利用新选组来满足我自己。所以，真是非常抱歉！此事是我一己私欲，请你不要迁怒近藤先生！”
　　“呀不……”那名守卫在众多上级的注视下极为尴尬地说，“其实……其实……是我失礼……你……不，夙小姐请抬起头吧！”
　　这件事总算也有了令司徒夙莎满意的结果。
　　“小夙啊，”近藤勇既歉疚又感激地看着夙莎道，“你居然为我们做到如此地步，真是委屈你了！”
　　“近藤先生，当日你为我闯的祸向芹泽鸭道歉的时候，可曾觉得自己委屈？”司徒夙莎坦然地微笑，“这不是‘委屈’，是‘责任’！”
　　原田左之助挠着头道：“真是……你一个女人需要什么责任？！”
　　“只要是人就需要！”司徒夙莎一本正经地反驳，她拿起包袱起身，“好啦，不跟你这个‘头发短，见识更短’的人废话啦！我走咯！”
　　“这么早？”冲田总司有些吃惊。
　　“不早啦！”司徒夙莎将包袱扛于肩上，“等我走到大阪，想是天都该黑了，明天一早还要乘船呢！”
　　“哎呀哎呀，小夙你一个女孩子就这么上路怎么能让人放心啊？”井上源三郎一边说着，一边又是给夙莎系上护额、拴好佩刀，“路上不要耽误太久，不要轻易提及新选组，不要管闲事……”
　　“好~”司徒夙莎微笑着接受了井上源三郎的唠叨。
　　井上源三郎的眼睛有些泛红，他将斗笠戴在司徒夙莎的头上，半命令地说：“早点回来！”
　　“是！”司徒夙莎笑着将斗笠的绳子系好，“形势不对我就立刻溜回来！”
　　“嗯！嗯！”井上源三郎满意地使劲点头。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送着司徒夙莎走出门。只言片语中全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的关心。
　　“相信我啦！”司徒夙莎笑着挥挥手，“我很快就会安全回来！走啦！”
　　土方岁三自始至终一言不发地站在人群外围，山南敬助站在他身边道：“土方先生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啊！小夙独自上路有多危险，土方先生应该也很清楚吧？可是却连一句送别的话都不说……至少说一句‘早点回来’也好啊！”
　　“‘早点回来’？”土方岁三冷哼着转过身，“那个家伙还是永远不要回来了！”
　　山南敬助有些惊讶地看着土方岁三离去的背影，随即低头微笑着道：“说什么‘永远不要回来’……土方先生啊，你其实是不希望小夙束缚在这种地方吧？”
　　听见山南敬助话语的土方岁三不置可否地离去，没有一刻停留！
　　这一路，司徒夙莎行事异于往常的低调，竟然没惹什么麻烦就回到了土佐。
　　“没想到我竟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司徒夙莎摘下斗笠看着这熟悉却又陌生的街道，“已经离开十年了啊……可是这里还是这个样子！”
　　……
　　背着鸟笼的落魄武士：“我岩崎弥次郎虽然只是个地下浪人，但依然是武士！你们这些贱民也配来讥讽我？！”
　　在集市的司徒夙莎：“……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嚣张跋扈的上士：“喂，你们这些家伙——区区平民竟然敢冲撞上士，想死吗？！”
　　与上士争得面红耳赤的司徒夙莎：“因为这点小事就要杀人，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温柔贤惠的阿荣：“我叫荣，你的名字呢？”
　　严格却又慈祥地父亲八平：“虽然顶撞上士太过鲁莽，也是对武士的不敬。但是，眼看着无辜的人被杀，而不作任何阻止，这样的人一样不能称作武士！身为武士，不能因为顾虑自身的利益而做出有悖武士道的事！你明白了吗，权平？”
　　天真烂漫的坂本春猪：“真的吗，龙马叔叔？”
　　思想先进，怀揣梦想的坂本龙马：“仇恨只会让仇恨延续下去，什么也改变不了——我的母亲从没让我恨过上士！下士就算战胜了上士，结果土佐还是这样不会有改变！——无非就是下士变成了上士，上士变成了下士罢了。仇恨还是会继续！所以，我想让上士和下士平等！不，不仅是上士和下士。农民、工人、商人和武士都应该平等！就算再低贱的身份，也是人类！所以，大家都应该平等！”
　　志气高洁的武市瑞山：“身为武士怎么能对自己的妻子做这么卑鄙的事？有没有孩子是命中注定的，不是阿富的错。大不了领养一个就是了。这种事我是不会同意的，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
　　和蔼可亲的继母伊兴：“我们坂本家随时都欢迎你！”
　　粗犷豪爽的坂本乙女：“你要被人欺负了，我可不认同！”
　　……
　　一件件往事及二连三地在司徒夙莎的大脑中浮现。“十年……”司徒夙莎深深吸了口土佐新鲜的空气，“真是漫长的时间啊！……啊！”没防备的，一辆堆满木材的车刮破了司徒夙莎的衣角。
　　“抱歉！”完全没有歉意的声音传来，“你这家伙干嘛要站在路中央？！”
　　司徒夙莎转头，但见一个衣衫破烂、浑身脏兮兮的落魄浪人正极为不满的看着她。司徒夙莎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别过脸。
　　对方是岩崎弥太郎！
　　“奇怪，怎么觉得你这家伙这么眼熟啊？”时隔多年，司徒夙莎早已脱了稚气，出落成了大姑娘，岩崎弥太郎一眼倒没认出来。
　　司徒夙莎背过身道：“在下可没见过你！”
　　“啊！”岩崎弥太郎恍然道，“你是那个清国的司徒夙莎吧？！”
　　司徒夙莎做了个鬼脸，撇嘴道：“被你认出来了啊……”
　　“你这家伙怎么回土佐来了？”岩崎弥太郎凑近司徒夙莎，坏笑道，“有许可书吗？你是偷溜回来的吧？”
　　司徒夙莎猛然想起这个时代的通讯并不发达，新选组虽然闻名于京都、大阪，但这偏远的土佐却丝毫都不知道新选组这回事——想通这个，司徒夙莎立刻理直气壮起来，她转身俯视着岩崎弥太郎，正要开口反驳却无意间看到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正向这边走过来！司徒夙莎不禁目瞪口呆……
　　“弥太郎，木材还没有卖出去吗？”身高足有一米七的坂本乙女叉腰道。
　　“啰嗦！”岩崎弥太郎瞪了坂本乙女和司徒夙莎一眼，拉着自己木材晃晃悠悠地走了。
　　“真~是的！”坂本乙女不满地看了岩崎弥太郎一眼，转身疑惑地看着司徒夙莎道，“你是……”
　　“乙女姐，”司徒夙莎呐呐道，“我是夙莎……”
　　坂本乙女渐渐睁大眼睛，随即绽放了一个夸张的笑容，脸上的细纹也因为这个笑容而变得明显，她拉着司徒夙莎的手极其兴奋道：“夙莎，是你啊，是你啊！你都长这么大了啊！走，去家里坐坐！”
　　乙女没有给夙莎开口的机会，一路拉着她回到了坂本家。
　　坂本家依然是那个大宅子，陈设与十年前大同小异，几乎没有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与以前大相庭径——父亲八平的去世，龙马脱藩的牵连，使这个家变得冷清，不再像以前那样充斥着欢声笑语！
　　司徒夙莎坐在厅堂下首，听着坂本家的嘘寒问暖，她心中百感交集，心不在焉地答复着……
　　“夙莎姐，你怎么了？”年方二十的春猪不禁好奇道——因为坂本龙马的脱藩，她嫁人也成了难事，是以二十岁了却还未出嫁。
　　“我……愧对各位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