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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重生嫡女谋略 作者:依依兰兮(起点vip2013-05-14完结,家斗)-第1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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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见源的亲事,不但寿阳太妃,就是皇帝也向来头疼的,只是都怜他自幼丧父,又是那般性子,谁也不忍苛责他,可一年来二年去的,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毕竟,皇家的脸面也不能不顾呐!如今难得夏见源主动提出来,别说是尚未定亲的姑娘,便是订了亲,皇帝也非要想法子成全侄儿不可,也算是报答兄长当年的一片忠心。
  于是此事由皇帝拍板,正式的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早,仪宁长公主便带着聘礼前往左宰府,亲自为这桩亲事保媒。
  对左宰府来说,这消息意外得恍若晴天霹雳,左宰大人夫妻两个一下子都懵住了。
  谷郡王虽然身份高贵,但却是闲散宗室,寿阳王又早已去世,寿阳太妃的娘家也没什么势力,左宰府那是打心眼里不情愿!尤其想到这个女儿是自小挑出来费尽心思栽培的,不想临到头来功亏一篑,半点儿回报也捞不到,心里就呕得差点吐血!
  偏偏这门亲事还是在皇帝那里过了明路,又是长公主亲自保的媒,左宰夫妇就是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抗,只得打起满脸的笑容,强颜欢笑的应了下来。
  仪宁长公主笑着解释如今情况特殊,聘礼不好太张扬,故只先下了小定,等南疆平定之后,到时再将聘礼完整送来,且婚事定会大操大办,绝对给足左宰府面子!
  左宰夫妇听了这话越发郁闷难当,给足面子有什么用?这面子半点儿实际作用都帮不上他们!
  辛夫人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将萱娘叫过来好好的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偏仪宁长公主又指了一名嬷嬷和两名体面稳重的丫环出来,笑着说这是寿阳太妃特意派过来伺候三姑娘的,顺便教教三姑娘王府的礼仪、告诉郡王的生活习惯等等,还调侃打趣,直夸萱娘好福气,这还没过门,就受宠了!把个左宰夫妇又是好好的郁闷了一把!
  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且说那日,甄钰与萱娘在玉霞记分手回府,一时想着计侯爷,一时想着萱娘和谷郡王,一时想着前世的娘亲,一时想着郑宝儿,一时想着今日种种,一时想着往昔件件,心烦意乱,五内如沸,一颗心揉搓得一塌糊涂不成样,越想越添了无限烦乱,简直自己都不知拿自己怎么办才好。
  当晚,也不去正院用饭,只推说累了,随意用了两口饭,早早的便洗漱了上床,命秋心等都出去,一个人躺靠在床头发怔。
  思来想去,想的最多的,却是计侯爷,那前世的爹。
  今日见这一面,她似乎感觉到了许多从前不曾感觉到的东西,他盯着那冬雪红梅图时那失落痛楚的眼神,他提起千鸳鸯帐时那怅然缅怀的语气,他说到旧事时那种落寞的神情,她暗暗瞧去,似乎都不是假的——他没有必要在她面前作假!
  甄钰有些心烦意乱的绞了绞垂在胸前那软缎似的乌油秀发,有些浮躁的叹了口气。忽然又想起邵琬清来,想起她刻意结交邵琬清时的所见所闻,他对她的疼爱呵护,分明便是一个爱极了女儿的父亲的所作所为。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怜惜,不是时过境迁的赎罪?
  可如果是真的,当初他为何,却要做得那样绝!
  甄钰目光闪了闪,将秀发轻轻拢了拢往肩后一甩,掀起锦被偏身下床。她走到梳妆台前,手指在台面轻轻叩了叩,从脖子上掏出一把精致小巧的钥匙,俯身“咯噔”一声轻轻打开了一扇小小的抽屉,从里边捧出一个小小的四方乌木匣子,匣子里头,鹅黄的软缎上,静静的躺着一只耳环。
  甄钰将那只孤零零的耳环摊在手中,神思有些发怔起来。这是一只造型十分普通的葫芦形金耳环,有拇指大小,葫芦上刻着两只小小的蝴蝶,底部还雕撰着一个“蝶”字。这耳环有些变形了,且半身漆黑,似是被烟熏火烧过一般。
  这只耳环,曾经属于一位姓方的夫人,是甄钰变着法儿请求欣赏邵琬清的那一匣子首饰的时候,悄悄打开首饰盒底部的暗格取出来的。邵琬清压根不知那只首饰匣子底部还有一个设计巧妙的暗格,自然不曾发现过这枚耳环的存在。她若是发现,恐怕早就将这变了形的普通耳环给扔了!
  甄钰偏身坐下,对着这枚耳环发呆。
  她很清楚的记得,娘亲曾今跟她说过,那天晚上,家里来了一位借宿的方氏妇人,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带着一个丫环、一个婆子、一名小厮,说是天晚错过了宿头,偏镇上唯一的一家客栈不知为何突然被人包下了,没奈何只好随意找了家人家留宿一晚。
  半夜里,她突然发了高烧,娘带着个婆子,抱着小小的她出去看大夫,不料回来时,看到的却是一片映红了半边天的火海!还有那四邻八舍救火的惊呼嘈杂哭喊声!
  那位妇人连同襁褓中的孩子、丫环、婆子、小厮,连同家中的三名仆人,八条人命无一幸免!第二天天刚刚亮,娘亲在大火劫后的屋子里捡到了一样东西,便是这只烧坏了的耳环。
  据说,打更的李老汉无意中亲眼看见有几条黑影跳进了院子,隐约还听到了上京口音的几句交谈……
  听到李老汉口中那几句话,别人不明所以,娘亲既惊且怒。
  她再也不敢在此地逗留,将那只生怕贼惦记、一直埋在地下的首饰匣子撬了出来,抱着她匆匆离开了宜州。从此伤心欲绝,半生漂泊。
  那只耳环,便是此刻她手上这只。

    第218章 邵有德意外之死

  那只耳环,便是此刻她手上这只。
  从此之后,每年的那一天和清明节,娘亲都会带着她去庙里上三炷香。
  娘亲虽然没有说透,但渐渐懂事的她何尝不明白?当年,如果不是有那位妇人的巧合借住,死的便会是她们母女!八条鲜活的人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没了!她们何其无辜,可是她和她的娘亲,又何尝不是同样的无辜!
  “真的是你做的吗?真的是你吗?你为什么那么狠心?既是当初这么狠心,为何现在又——”甄钰眨了眨微热的眼睛喃喃低语,突然一顿,苦笑着摇了摇头。
  当年的一切,是从娘亲口中说出来的,娘亲是个细致的性子,她不可能会随意下定论,而且事实也证明了,自那之后他再也没有找过她们,不是吗?一开始那三年,不肯死心的娘亲一直偷偷打听着宜州的动静,却从来没有得到半点动静!
  可是眼前的一切,却又如何解释?他看到那双枕套绣工后的失态与激动,他得知消息后毫不犹豫赶赴宜州,他接回了“女儿”百般疼爱甚至不惜又一次次与母亲对抗,他凝着那神似她的绣技的作品失神落魄,他缅怀她时那眼底沉沉的缱绻和眷恋,难道这些又是假的吗?不,不像!别的都可以作假,那种本身传递给人的感觉却做不得假。
  甄钰脑中蓦地划过一道灵光,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计夫人那端庄贤淑、浅浅含笑的容颜。
  难道——竟会是她!
  甄钰心头大震,瞳孔骤然紧缩,如果是她,那么一切的疑问便迎刃而解!
  她有杀她的动机,她了解他们之间的事,她知道她的存在!他出征在外,她完全有时间、有机会、更有能力来做这件事!可她终究不曾见过她,最后杀错了人也不自知。因为李老汉的言辞。那些人必定生怕暴露,因此不敢逗留打听匆匆离开,而包下客栈的人不用说,也是他们了!
  甄钰一拍脑袋。大骂自己蠢。
  他一直以为她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认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想来,定又是他如今那位能干贤惠夫人设的好局了!她要让他相信她已经死了的事实,不知有多少种方法便可轻易做到!
  这么简单的问题,她却直到这刻才想得清楚。
  甄钰痛苦的低吟一声,紧紧咬着唇。双手紧紧握着,抵在胸前,五脏六腑霎时揉搓在一起,彻心彻肺的痛和懊恼!
  她竟这样蠢!她都做了什么!
  滔天的罪恶感滚滚袭来,悔,又有何用!她要报复,一直以来却弄错了报复的对象。想到他对邵琬清的疼爱,那其实疼爱的。是她啊!他一直活在深深的愧疚悔恨中,她却残忍的揭开他的伤痕,硬生生的搅起那已经沉淀的往事。给了他欣喜若狂的希望和欣慰,再狠狠的将他打落地狱!她跟邵琬清那样的人,有什么区别!
  甄钰抱着头伏在桌子上,咬着唇无声痛哭,剧烈颤抖的双肩和咬得渗出血的唇无不彰显着她如焚如沸的心情。
  突然,甄钰身子一僵,猛的抬起头来。
  不对,仍是有哪里不对!
  就算计夫人再恨娘亲,可她终究已经当上了名正言顺的计夫人,她的名声也已经挽了回来。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非要至一个没见过面的、身为失败者的平民女人于死地?相比她那高高在上的身份,娘亲就像一只蝼蚁,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
  如果单单是恨,何至于到此地步!说到底,她当时也不过是个刚刚出阁的闺阁女子罢了,心思细。心机深,都属正常,但是这般杀人不眨眼、视人命如草荠的狠心,却是太过了!即使不怕暴露人前被绳之以法,午夜梦回,她便不会怕么!
  而且,据甄钰看来,计夫人性子沉稳,是个十分理智的人,在当时那种形势完全向自己一边倒的情况下,娘亲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失败者、过去式,她绝无可能为了发泄心头恨而做出这等毫不理智的事来。
  可是她的娘亲的的确确是遭了一场大灾,的的确确死了八条人命,那么她到底有什么理由,非要她死不可?这个理由,绝对不是素未谋面的争风喝醋这么简单。
  甄钰越想越头疼,神情也越发的凝重起来,突然联想到那之前计侯爷兄长的死亡,她的心越发的乱起来。这明明是两件毫不相干的事,但这一刻却奇异的在她心底将之联系在了一起!她不由得轻轻打了个寒颤,心里蓦地升腾起一股透心的凉意!
  到底,什么才是真相?
  甄钰有些惆怅的抬起头,瞧着那点晕黄的烛火发呆,随后轻轻的叹了口气。
  她突然意识到,要彻底探出这个谜底,其中的艰辛比她想象中要艰难的多。事到如今,唯有伺机而动了,邵琬清那边,显然已经利用不上,她需得找别的助力来打入忠勇侯府。
  在这之前,她打算好好的找邵有德“聊一聊”,那个窝囊软弱、愚昧无知的舅舅,如果不是因为他,娘亲不会死,前世的她,也会好好的活着!邵琬清如今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却不能轻易饶了他逍遥快活!
  然而,还没等到甄钰腾出功夫来找邵有德算账,这天秋心和唐妈妈从市集上买东西回来,秋心便向甄钰禀道:邵琬清的爹邵有德,在闹市上被马车给撞死了!
  甄钰心里顿时一凛,呼吸一滞,半响说不出话来,心里有些不知错所的茫然和空荡。她是恨他,恨不得他死,可此刻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知是何滋味。
  “是——怎么回事?”甄钰缓了缓神,抬眼问秋心,眼中有毫不掩饰的怀疑。
  秋心苦笑,说道:“此事完全是个意外,谁也没有想到!”
  “意外?”甄钰反问。
  “是的,”秋心自然不会认为自己这么一句话便可打消她心底所有的疑虑,于是解释道:“那马车上坐着的是东福街一家叫做‘锦华坊’的绸缎庄老板,那马车也不甚快,可是——”
  回想起当时的情形,秋心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奴婢和唐妈妈在街道对面清清楚楚的看见,那邵有德像是突然发了狂似的往这边冲过来,那马车猝不及防,就这么将他给撞了,随后受惊的马儿一脚踩在他的胸口,当场就断了气!”秋心皱了皱眉,有些厌恶的说道:“胸腔迸裂,血水四溅,死得可真惨,把周围的人也吓惨了!奴婢和唐妈妈也吓了一跳,买好的食材也都摔了,后来我们再去买了一份,这才赶着回来。”
  甄钰微微蹙眉,问道:“你是说,他突然发狂?”
  秋心怔了一怔,点点头,然后又坚定的向甄钰摇摇头,回忆着慢慢说道:“不像是受药物所致,倒好像,是突然瞧见了什么东西情绪一时激动不受控制——姑娘也不想想,就他那种人,如若有人想要他的命,哪儿至于要这么麻烦!”说到后一句秋心的语气甚是不屑。她怕甄钰不信,又加了一句:“姑娘有所不知,那些个控人心性情绪的药物可不是寻常便能买得到的,用在他身上岂不浪费!”
  甄钰一时无语,但也明白秋心说的不错。在这上京中,邵有德这样的人连一颗小虾米都算不上,的确还不配旁人去算计他。如果计家想要做掉他,有至少上百种法子可以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像他这种人死了,在这上京中连水泡都不会冒一个,更不会有人会为他伸冤做主!至于邵琬清?自顾尚且不暇,哪儿会为他出头!
  “那商户呢?可有牵扯到什么人么?”
  秋心摇摇头:“是户老实本分的商家,不过,奴婢回来时他已经衙门的捕快带走问话了。这人也是倒霉,进了衙门不出点血那是怎么都出不来的!”
  甄钰轻轻“恩”了一声,说道:“这件事回头你再打听打听,还有,打听打听计家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秋心便笑道:“奴婢已经吩咐秋朗去了,很快便会有消息的!”
  第二天,秋朗便将消息打听了回来,此事处理的最终结果,是那锦华坊的老板倒了大霉,判了个“纵马行凶,伤人致死”的罪名,被下了大狱。原是要判八十大板,流放三千里的,但众多群众作证,证明的确是死者自己不管不顾冲过去方才和马车撞在一处,死者自己也有责任,官府听取民意,在“伤人致死”四个字之前加了“意外”两字,“纵马行凶”也改为“驾车不慎”,免了流放三千里,改为四十大板,家产充公一半。那老板不敢反对,忍气吞声的认了。
  不过,据衙门里的差役私下底说,这种如此明显的意外之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那老板根本不至于判得这样重,要怪只能怪他倒霉,谁让他撞上的人跟计家有关系呢!
  秋朗甚是疑惑的问甄钰道:“那计府不是该将邵有德恨之入骨吗?怎的反而替他出了头了?”

    第219章 秋闱

  秋朗甚是疑惑的问甄钰道:“那计府不是该将邵有德恨之入骨吗?怎的反而替他出了头了?”
  甄钰却是轻轻冷笑,说道:“正是人人都知道计家对他恨之入骨,所以计家才要替他出这个头!”若是无人出来顶罪,旁人岂不是把这笔账算到计家的头上?计夫人可不傻!
  “邵琬清——可有什么表示没有?”甄钰又问。
  秋朗愣了愣方回味过来甄钰的话,听见她问忙说道:“派了两个人将邵有德葬入了城郊的乱坟岗子了,邵琬清亲自去看了一下便走了。”
  甄钰便没再说什么,依她想来,邵琬清那般生性冷酷之人,若非计夫人安排,她未必会去瞧邵有德一眼。她对邵有德只有满心的鄙视和怨恨,从来都没见过什么父女之情!
  人死如灯灭,邵有德倒是解脱了,想不到他窝囊了一辈子,死的时候反而闹了这么一出不大不小的风波!
  既然他已经死了,倒也省去了她的事。虽然,心里总有一丝半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酸酸的,有点怅然,也有点空。
  甄钰便将此事丢开,一心一意关心起自家两位哥哥的考试来。还有几天便是秋闱开考之日了,这是一家一族的大事,但凡家中有应试士子的,没有人会不紧张。
  唐妈妈据说原先在大户人家里做过厨娘,煲得一手好汤,原本甄钰还想让她这些日子多煲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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