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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千年乱-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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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病相爱
  
  我心下一惊,没来得及顾及风清扬的感受,在他怀里抽身出来,正要往外走去,手掌却被他硬拉着,不愿放开。抬头又见他蹙着英挺的俊眉,执着却暗含一股听天由命的无奈,又似不愿阻止我,又不愿我离开。
  “你……还是选他吗?”他生涩地从嘴里吐出字句,一丝哽咽卡在喉里,有说不出口的悲伤。
  我心里不知道轩辕赐那会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门外的敲门声更是响了,催促着我离开,而这边却又不知如何放下风清扬,只得忙应了一声:“我去去就来。”
  他听了我的话,立刻就高兴起来了,也不管我说的会不会兑现,露出两颗虎牙,笑着放开我的手,像是一只温驯的小兽。但终有一天,他会成长为傲睨天下的青龙。
  放开他的手,我马上夺门而出,顾不上看一眼花映玉和一旁的南宫瞳,三步并两步,直直往寝宫冲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我口气冷漠紧张,全无方才跟风清扬说话的温热感,终究回归冷清。
  南宫瞳追上前来,跟着我的脚步也走得很急,声音有些许颤抖,道:“大概是因为受伤的缘故,太子的旧病又复发了。”
  “什么旧病?”我又转过一条回廊,也不管周围有多少侍卫,双目直指前方,一边大咧咧地朝前走,一边问道。
  南宫瞳压低声音,在我耳边轻声道:“主子有所不知,我之前说过当年在太子身上发生的‘那件事’,给殿下的影响很深,回宫以后,太子便会不定期地做出一些让人惊骇的事……
  只是……这两年已不怎么发作,怎知方才又开始了。南宫担心,这样一来会牵扯到伤口,所以,才忙来禀告主子,看主子是否有方法?”
  这样的症状,应该是心理病吧。也怪不得轩辕赐有这种性格,原来他本身就是人格分裂的啊?
  唉,先不管他如何,还是赶紧过去阻止他折腾,伤口重新开裂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穿过前厅,才发现太子殿多添了许多宫娥,站在廊厅各处。
  南宫瞳大步向前,为我拨开玉纱锦帘,我便快步走入,就已听见千叶绿水二人的尖叫安抚,和轩辕赐的喊声。
  “滚开!滚!不要靠近我,我要杀了你们!你们才是妖孽!都给我滚开——”
  一声声抨击胸腔的喊声,若不是亲耳听闻,我是决不会相信那是从轩辕赐口中说出的。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冷静,邪魅,桀傲,清醒,高如天人的一个王者。
  他其实很脆弱。
  我不知道他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我只知道他每日每夜为自己戴上无数面具,一层一层把自己包裹得如同一只熟睡千年的木乃伊,他没有勇气面对日光,没有勇气独自面对明日的朝阳,他一直在寻找。
  只是,他身上有太多负担,他的一头金发就昭示着他是金龙,他是天子之命,他要一统天下,他要保国恤民,他要扛着千千万万人的期待和目光,祈祷和愿望,却不能像流星一样,一下子陨落,就永远不用那么疲惫了。
  他只是一个戏子。
  扮演着众望所归的角色。
  却从来不能扮演自己。
  我的头脑一片混乱。天知道该怎么解决这种事情,不如直接给他找个心理医生来得痛快。
  虽然看心理医生是从前每个星期的必修课,但是每次我也只是睡觉,他更是乐意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于是那五个小时就当作我的自由休息时间。
  现在才知道后悔当初,没有顺便跟着学一些技巧,如今也太晚了。
  只得硬着头皮上,走一步是一步了。
  进了房间,一眼看去,那床边碎了一地的玉器药碗,一片狼藉。
  千叶好不容易按住轩辕赐,不让他下床来,好歹轩辕赐的身体没有复原,根本没有抵抗的力气,才能如此轻易制伏。
  见他却还不断挣扎,我大马金刀地迈向前去,千叶绿水看到我如同救星,立马松了一口气,把轩辕赐交给我。
  我双手扣住轩辕赐的肩膀,并没有使力气,见他眼神有所改变,污浊的色泽慢慢变得清晰,呆呆看着我,似乎在努力思考着些什么。
  于是我把他顺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和脑袋。我尝试着有节奏一些,但是动作仍然笨拙而僵硬,我做不惯这种事,从前即使组织让我去杀个婴儿,我也不会说“不”字——但赵炎没这么无聊,他要杀的只是一些对他不利的对手。
  我安抚的动作依然僵硬,滑稽得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我一边拍着,一边轻轻地说:“好了好了,没事了没事了……”他的身体抖得厉害,但似乎已经有慢慢平静下来的迹象。
  接着,我清晰地听到他在我耳边,极其含糊地叫了一声:“娘……”
  我心下一柔,似乎都被这种同病相爱的感受生生溶化了去。
  千叶绿水收拾完地上的碎渣残片,对我行了礼,便下去了,而我虽然是对轩辕赐起了恻隐之心,但想到风清扬那边,又不得不离开。
  见轩辕赐大体已经平静下来,眼神慢慢迷离,似要睡去,我便托住他的脑袋,轻轻扶在枕上,掖好被子,他却一直扯着我的手,紧紧捏着的拳头像个婴孩。
  我正想抽手离开,哪知他感觉到我拉扯的力气,竟抓得更紧,几乎都要把我的手掌掐出血来。
  “不要走……”他的声音轻微而幼弱,带着些微鼻音,幼嫩得就像初生的羽毛,柔和胆怯,心里只想需索一点点爱。
  我在心里再衡量了一下,还是担心他半夜又出什么事,留下也无妨,想必这个时辰,风清扬等不到我,也该睡了。
  于是褪了鞋袜,吩咐千叶把灯火灭了,便躺进床里。
  轩辕赐整个人都蹭了过来,紧紧抱住我的身体,头埋进我的颈窝,整个人蜷缩着,如同一个缺乏拥抱的孩子。
  我任他抱着,想起我也曾有过这样神志不清的时候,半夜去执行任务,接着第二天一早就已经回到自己房间,浑身是血,偶尔手里还会抓着一些残肢,战利品似的看着镜子傻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
  那是极其可怕的。连我自己都害怕自己。
  想着便不禁把轩辕赐也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脑袋,就像母亲曾经对我做过的那样,那么生疏,又那么温暖。也许他比我更可怜,还没有见被母亲抱过一下,就要面对宫廷斗争的洪水猛兽。
  抱着他,我不禁也升起了倦意,迷迷糊糊入睡了。
  原来,相拥而睡,就不会感觉自己像座孤岛。
  一夜无话。
  我醒来时还尚早,是在睡梦中感觉到轩辕赐的些微小动作,一个警惕,就睁开了眼。
  低头见轩辕赐仍在怀里,热热地睡着,方才又往我怀里钻了钻,才把我给弄醒。
  他的一头金发像星光一样,撒落四处,照着微弱的晨光,很是好看。
  但想起一会儿要应付那群王侯大臣,我也不得不退出被窝,帮轩辕赐把被子掖好,走过屏风,才低低喊了一声,让千叶绿水来给我准备洗漱更衣。
  吐掉最后一道程序的漱口茶,千叶一边帮我篦头发,我一边问道:“还有多久上朝?”
  “不急,还有一个时辰呢。”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不想她们讲话处处加上敬语,听了我就难受,如今倒也改得挺快,说话也利索多了。
  我点了点头,看来还是有不少时间,一会弄完了还是去看看风清扬吧。
  见二人拿着篦子给我篦了篦,后才拿梳子开始梳髻,这会儿外边的侍女也进来了,拖着一盘盘的头饰和乱七八糟的妆物。
  “喜欢哪个?”千叶一手弄着,又问道。
  “白色的,毕竟是国丧,还是得披麻戴孝几个月的。”我说。
  千叶点了点头,削葱指点了点其中一人,其他的便又鱼贯出去了。
  只是我没有想到弄一个头发那么困难,见她们又摆弄了好久,二人忙得不亦乐乎,我十分有种我为鱼肉之感。
  大半时间过去,她们才给我插上最后一串百凤珠钗,待我刚想站起来,却又被压下去,被她们往头发上摸了一层类似定型油的东西。
  接着就是穿衣服,上妆。一大堆事情摆弄过后,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但我还是固执地要去看一看风清扬。
  走过层层廊廊,好不容易找到那地方,我轻轻敲了敲门,见无人应答,便推门而入。
  房间里冷冷清清的,窗户也合着,射不进来阳光。
  我走上前去打开了窗,阳光暖融融地射进来,平添一层光晕。
  这才见到风清扬孤零零地靠在门边的一盆大盆栽旁,侧着脑袋,蜷着身子,凄凄冷冷的,就这么缩在角落里睡着。
  即便是在睡梦中,也禁不住受寒而不断瑟缩。
  我心里被重重一击,心下猛地一沉,瞳仁收缩得看不清楚这个画面。
  见他又往墙角缩了缩颈,嘴边居然还挂着一抹甜蜜的浅笑。
  我这才感觉到,原来心痛要比从前教授往我身上抽鞭子,还要难过上好多倍。
  我走了过去,抱住他的身体,试图唤醒他。
  他却耸了耸茸茸的鼻子,吧嗒吧嗒嘴,迷离的睡眼惺松无邪,眯着眼睛才刚刚看清楚是我的轮廓,就立马笑开了花,两颗虎牙在黑压压的角落里闪起光,
  “对不起妹妹,我等你等到睡着了呢……没有生气吧?要不然我给你打几下作补……”他唔了一声,剩下的话语便通通吞在我的吻里面。
  我坐在地上,侧身搂上他的颈。
  此刻的心疼,只能依靠这样来减轻。
  没有挑逗,没有引诱,我轻轻含住他的下唇,鼻尖在他鼻翼轻蹭,绒毛一般的呼吸,相互交替。
  “傻瓜。”我轻咬了他的唇,嗔道。
  他此刻已经清醒,睁大眼睛看着我,剔透而玲珑。
  然后猝不及防地,把我一拥入怀。
  我几乎是扑倒在他怀里,枕在他胸前,而他靠墙坐着,发影凌乱。
  他的心跳很快,啪嗒啪嗒啪嗒……是只有对恋人才会出现的反应。
  ——这种温暖难能可贵。
  “昨晚……”我刚要张口解释,他又抢过话锋,说道:“不管什么今晚昨晚,总之你是来了,来了就是还在意我,还在意我就是还喜欢我,还喜欢我就是……”
  我直看着他,想看看他到底还能说出啥,却见他说到这里,又不说了,一咬下唇,把我按回胸前。
  我躲在他怀里轻笑,笑声里,有我陌生的甜蜜。
  ——————————————————
  君王本就该迟到,所以如今就是一大群人,列好队伍阵型,从外边排到里边。
  “主子,今全照以往上朝之礼数,左武右文,无一人缺席。”南宫瞳紧随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又停下脚步,问道:“那个五王爷是怎么回事?”
  南宫瞳愣了一愣,没想到我会问到这个问题,微略沉吟,才道:
  “五王爷向来不理国事,但在朝中的声望很高,只是平素只爱填词作诗,先皇便立了一个偏远小殿,圈了一圈松竹林,独让五王爷一人享用。”
  看来这是一个不爱管事的大闲人,如今国乱当前,才被一大群老臣求出山来镇压。
  南宫瞳支开周边的人,才低声又说:“主子要提防着些,五王爷天资聪颖,文武虽比不上太子殿下,却也是天下少有的奇才,练兵出谋也是头头是道的。当年太子失踪,就是五王爷主帅击寇,只是后来……
  ……后来五王妃一死,王爷就退隐深居,宣布终身不娶,再不问政了。”
  我“嗯”了一声,没想到那个五王爷还有如此风流的一段往事。
  想到当初,才子佳人,那五王爷竟愿意为所爱的人终身隐居,成了一个痴子,却倒也是一个深情风流之人。看来,我还是得让他赶快放下心来,回去过他的悠哉日子罢。
  想罢,我才转过神来,问道:“你看,谁比较适合领兵?”
  南宫瞳受宠若惊般,有些许慌张,毕竟我是不需要询问他的意见的。
  “南宫并无所谓!”
  “我不清楚你们的内部情况,你说一个比较值得信任的人吧。”
  这时他才不这么拘束起来,说道:“皇甫将军是最为资深的老将,全朝也无一人不服,又是御林大将军,兵权交与他手中,南宫以为无甚不妥。”
  “皇甫宇都么?”我冷哼一声,走向太子正殿。
  虽然进去时仍旧没有一人下跪,我也没什么意见,毕竟人家不是女权社会,一时接受不过来也正常。
  只见台上已经备好我吩咐的侧椅,我直直走了上去,不理会那些投射来复杂的目光。
  坐在椅子上,我闲闲地说说道:“早上好啊。”
  虽然效果不怎么样,但还是要为我第一次问人好而纪念纪念。
  
  上朝议事(上)
  
  太子正殿的布局自然跟龙鸣王处理国事的龙啸殿不一样,小当然是要小得多了,但是今天来的没有那么多侍卫保镖一类的人,也不显得那么局促。
  而这里的台阶也不高,几乎是跟他们平行的,是轩辕赐平素处理国事的地方。
  在龙鸣国,除了龙鸣王之外,太子扮演的角色大概就像丞相一般,先把所有奏折过目一遍,处理完那些不大不小的事情,再把另外必须由龙鸣王裁决过目的事情送上议程。
  说是为太子以后登基而作的准备,实质上却是太子暗地已经掌管整个国家。凭他的能耐,还需要多作什么准备呢?
  由于在我的角度,平行看去,根本看不到后面人的脸,绵延一大串人,更是难以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了,我招手把南宫瞳叫来,命他安排椅子,围成一个圈子,从官职大小往下排。
  这样一来就舒服多了,也能看清楚他们每个人的神色表情。
  我满意地笑笑,倒是他们露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高高在上,一向都是那些谋权篡位之人的终生所求,我却一改前风,转为这种平等的姿态。
  我又不是真正想要夺什么权势,争什么天下,只要捱过这几天,待轩辕赐平安无事之后,我便可以全身而退,也不负他救我那么多条命了。
  我扫了一眼众人,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当日那个五王爷,形成一条直径,左半圆坐着的,是以皇甫宇都为首的武将,右半圆坐着的,则是以昨日站出来跟我叫板的老臣为首的文官。
  “五王爷不是向来不过问政事的吗?”我语气轻松,明知故问。也让他们知道,只消一个晚上,我就可掌握他们的情况。
  见他神色未变,答道:“只是朝逢大变,若本王不站出来,那岂不要背上不忠不孝之名?”
  我们二人旗鼓相当,唇舌上面也争不出什么来,我笑了笑作罢,又摆出一副谦恭的姿态,说道:“我不了解你们国家内部的情况,而这几日我也只是暂代摄政王之位,以免国中动荡不安罢了。所以,若有你们自己尚能解决的,就只需奏请,不必问我,若有必须要拿出来的事情,就在这会上说说。”
  我的语调是一分的谦恭,三分的懒散,七分的傲慢,还有十二分的威慑!
  又有人开口想要反驳,我未给余地,也不想浪费时间跟他们拖延,说道:“国事同这些礼节程序相比,哪一个比较重要,各位心里有数,这两日堆积起来的事务,紧待解决,如果各位再纠结于王位的问题,我不禁要问,究竟是百姓重要,还是宫内的自相残杀重要?”
  大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有互相低语几声的,然才把目光转向五王爷。
  见那王爷点点头,举手投足间既有挥斥沙场的英姿气派,也有一股悲风怀月的文人气质,两股矛盾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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