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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乌鹊君(虐恋情深 宫廷侯爵 不伦之恋 大叔受 年下)作者:如鱼饮水-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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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只是一时气话。”
  “从你嘴里说出来,大概很伤人吧。”
  “总之我不能让闻重娶亲。”
  “什么混话呀。”
  “总之不行,就是不行。我就是不准。”天衍一脚踢翻了桌子。
  “哎哟,景天衍,你又开始撒泼了!”红叶叉腰骂他,“有本事别跟小爷这儿作孽,找你的乌鹊君去呀!”
  “我现在就去!”天衍咬牙切齿地甩下一句,轻功飞出房间。
  
  旧曹门街的闻宅院门“哐当”一声巨响,院中的闻重和山阳都震得一个激灵。天衍一手撑门,一见面就死死盯住闻重直直奔来。山阳以为他怎么了,连忙上去拦。天衍不理他,径自走到闻重面前。
  “我有话对你说。”天衍冷冷道。
  “说吧。”闻重面无表情。
  “我不准你娶亲。”天衍单刀直入。闻重一惊,看了西厢房一眼,急忙拉天衍往外走。怎奈拉不动他。
  “山阳,把官家请出去。”闻重冲山阳喊。山阳上前拉天衍,但又不好使蛮力,只得束手无策的望着闻重。
  “官家,这话出去说吧。”闻重道。天衍凝视他却不开口,闻重无奈又说:“那你进屋说。”却仍是拉不动他。
  “你到底要干什么?”闻重咬了唇问。
  “除非你答应我不娶亲,否则我哪儿也不去。”天衍横道。
  “你这是什么话,我娶亲有何不可?犯了哪条王法了?”
  “没别的,只是我不准。”
  “你……我为什么要你批准?”闻重气得脸发白。
  “你要是娶亲,我就大闹婚宴。你洞房之夜,我就紧急把你召入宫中。把你一直留在宫里,直到女方退了亲为止。”
  闻重瞪着他,气得说话都发抖了:“你、你出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不走。”天衍高闻重半头,气势也高他一等。
  “天衍!你越大越回去了是不是?把小时候耍无赖的把戏都拿出来了!”闻重骂道。天衍抱臂看他,他知道闻重也只能说到这个地步了。
  “好好,你爱站哪儿就站哪儿。”闻重一甩袖子,自己走回房去了。
  山阳凑到天衍跟前,又气又笑:“我说,你这是哪一出啊?”
  “你别事不关己,闻重要娶亲,你为何不拦着!”天衍压低声音责道。
  “闻大人有多固执你比我知道,而且……”山阳摇摇头,“你冻着吧,我回屋了啊。”说完就哂笑着回自己屋里了。
  寒风瑟瑟,天衍不禁打了个寒战,拉紧了白色裘袍的前襟。闻重在屋里看见了,心绪愈发焦虑。他蹙眉看了他半天,见他转身走了,稍稍舒了口气。
  天衍转身走进西厢房,荷花见这一个大男人进来,吓得直往后躲。
  “曹夫人你不必怕,七夕之日我们不是在铁屑楼一同吃过饭吗?”天衍微笑道。
  “景公子……有何贵干?”荷花定了定神。
  “我听闻大人说了曹夫人的艰难处境,很同情你们母子俩。我在朱雀门东为你们买了幢宅子,家具童仆一应俱全。”
  荷花直勾勾看着他不语。
  “另外,这是三万两银票,你与孩子将来不愁吃穿。”天衍扬了扬手中银票,“您什么时候搬走?”
  “我不搬……”荷花沙哑地说。
  天衍一愣,“为何?”
  “因为我喜欢闻大人!”荷花涕泪四下。阿呆在一旁见他娘哭了,“嗷”的一声扑上来一口咬住天衍拿着银票的手。
  天衍惨叫一声,用力的掰阿呆的嘴,阿呆却发狠地死死咬住。天衍总不能对一个小孩用内力,只能听着自己手指咯吱作响。山阳先跑进来,用力拉阿呆,给他几下,阿呆连哭都不哭,嘴里愈发用力。天衍疼得大叫。闻重腿脚不便次山阳赶来,上前抱住阿呆,急道:“别咬了,阿呆!伯伯要生气了!”阿呆听了闻重的话,才松了口,满嘴是血。
  “荷花,你不是要去徐婆婆家量衣服吗,快带阿呆去吧!”闻重对荷花说。荷花畏惧地看着天衍手上的惨象,慌忙点点头拉起阿呆跑了出去。
  闻重拽着呲牙裂嘴的天衍一边走一边呵斥:“你怎么总给我惹事!”
  “是那小孩咬我!我手指都要断了!”天衍争辩道。
  “肯定是你先招他,不然他怎么会急眼!”
  “闻重,你怎么这么护着这小孩!为什么我小时候你却总骂我!”
  “你和一个痴儿争什么!我看你越大越没出息!”
  “闻重!你偏心!”
  “别叫了!街坊四邻都要被你吵来了!”
  闻重拉着天衍进了屋,山阳打来清水就悄悄退出去。闻重给天衍清理了伤口,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
  闻重看着天衍修长的手指上裹着的厚布,叹了口气。
  “现在不疼了。”天衍看着他说。闻重不说话。
  “原来你还是会心疼我的。”天衍用伤手拨弄闻重放在桌上的手指。
  “行了,闹也闹了,回去吧。”闻重把手拿下去,别过头道。
  “我不走。”天衍见他又这般冷峻,急着说。
  “官家!”闻重突然回头,喝了一声,却对上天衍红着的眼睛。
  “对不起。别恨我好吗。”天衍凄然地寻觅闻重深黑色眼眸中藏匿的情感,院中马厩里碰雪打了个响鼻。
  “你走吧。元旦朝会来了不少使臣,你得回宫应酬。”闻重叹息般说。
  天衍伸手去拨闻重垂到眼前的散发,闻重无意识地一退,用手打开。
  “啊!”天衍握住伤手叫了一声。
  “天衍!你怎么样?”闻重急忙低头去看,天衍却借势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钳固住他的双手。
  “天衍,你做什么……”闻重的下巴卡在他的肩膀,挣扎地说。天衍温热的舌钻进他的衣领,勾挠着他的脖子。闻重的手颤抖了。
  他蓦然间想起了当年宵王泰琪说过的话:
  “感情这东西是难以捉摸的,很难给它一个界限……我想看看你和天衍间,会走到哪一步。”
  闻重的整个身体都战栗起来,天衍惊诧地放开他,“闻重?你没事吧?”
  “你……胡闹些什么。”闻重强压住惊慌,做出生气的样子。
  天衍苦笑了一下,“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闻重有些不稳地站起,打开门,“……快回宫去吧。”
  “闻重,你答应我不要娶……”天衍快步上前,扶住闻重的肩。
  “你能让李思骁复活吗?”闻重突然问。
  天衍垂头不语,碰雪又骚动起来。
  “……那你就回宫去吧。”闻重拉开天衍的手,回到房间,把门关上了。
  
  “如果天衍因为你执迷不悟起来的话,你要怎么办,闻重?”
  闻重发现,真到了这一步,他竟不知如何是好。
  
  




第二十八章  闻重娶亲

  元宵节刚过,闻重便宴请诸人。旧曹门街的街坊邻居都到场了,朝中几个有往来的老臣也都来捧场。闻重这次极注重形式,愣是雇了轿子载着荷花绕了半座城,新妇下车时撒了谷豆,一群孩童熙熙闹闹地去捡,新妇踏着青布条走进门,脚不沾地。
  闻宅的门额挂一段彩绸,下边扯成穗。闻重进门时随行的众人都争着扯下一些。汴京人又这种习俗,称为“利市缴门红”。
  吴翰尧还没喝喜酒就醉了似的,险些将门额上的彩绸一把扯下来。他见了闻重就哈哈大笑着用力拍他的背,众人笑着拉他坐下。
  屋中热闹熙攘,天衍站在雪地中静静地看着。他第一次见闻重不穿黑色的衣服。
  今天是他大婚的日子,闻重穿了一身朱红色的长衫,配着他绸缎般的深黑色长发,犹如夭夭之桃,灼灼其华。
  闻重终究不是他可以左右的人。
  如今,他为人夫,为人父。他属于别人了。
  天衍甚至萌生了一种冲动,他想冲进去把闻重劫走,把他锁起来狠狠地蹂躏。让他再也不能这样宁静端庄,撕碎他的骄傲,打破他的固执,让他没有自己就活不下去!
  “天衍?”
  一切幻想被山阳突然地招呼中断。山阳无意间瞥见了站在大门外冻得脸色发青的天衍。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山阳轻嗔道。
  “我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祝福他一下。”天衍冷冷的说。
  “你敢!吃我拳头!”山阳一拳打去,天衍接住了。
  “……我回去了。”天衍苦涩地笑笑,一个人恍惚地走了。
  
  回到了宫里,走过空荡荡的次都堂,走回垂拱殿去。
  满院梅花胜雪,暗香浮动。天衍被这些无情之物勾起了往事。那时闻重广袖翩跹,黑发飞扬,漫天如沙细雪,清幽的笛声飘扬于苍茫寰宇。
  他吹笛给他听,他对他微笑,他牵着他的手。
  他是一只孤独的乌鹊,不是金丝笼中的夜莺。
  笛声哀愁凄怆,天衍孑然立于梅林之中,一曲《梅花落》,几多欢喜几多愁。
  梅云隐约间,一个身着水蓝色长衫的清逸男子姗姗而来。天衍见到他,便停下了笛子。墨青蓝拈起一枝梅花,微微一笑:“这造物太过冷艳无情了,我还是喜欢野菊花。”
  “你若不说话,气氛会好得多。”天衍脱下身上的白色狐裘,披到墨青蓝身上。
  “我不是为了冲一冲你的晦气嘛。”墨青蓝笑道。
  “宰相大人成亲了,你不是还有我呢么?”
  “你?你能陪我一辈子?”
  墨青蓝一把抓住天衍的手,“你这是向我求亲吗?我等这句话好久了。”
  天衍叹了口气,“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和你开玩笑。”
  “天衍,该放手时就要放手。你和闻重就像是梅叶和梅花,开谢在不同的时节。有缘无份又何必强求。”墨青蓝劝道。
  “你总是能看得那么清楚。”天衍怅怅地看他,笑了,“青蓝,我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对你又爱又恨了。”
  天衍深深地凝望着面前微笑的绝世男子,将他拥入怀中,吻上他柔软的唇。寒冷的空气中身体却变得火热,天衍扯开他的衣服,啃噬着他的温润洁白的肌肤,看着他那一贯玩世不恭的微笑,渐渐沦为迷乱放纵的欲望。
  
  两个月后,梅花落尽梅叶生。闻宰相与曹氏女的传闻完全成了夫妻相敬如宾的典范,而皇帝与知枢密院事的关系却被炒得更热闹了。
  福宁殿中,天衍在床上架了一盏小桌,拥衾批阅奏折,听得帏外门的开合声也不抬头辍笔。少顷墨青蓝端着银盘蹿上了床。盘中放着一坛温热的梅子酒。
  “一大清早睁眼就不见你,就是为了出宫买这个?”天衍瞥了墨青蓝一眼。他正惬意地眯起眼抱着坛子喝酒。
  “前天召集枢密院十二房的官员开会,有个人一身梅子酒的甜味儿,把我的馋虫勾起来了。”
  “竟然有官员工作时喝酒?这人是谁?”天衍恼火地说。
  “不知道是谁,我把他直接拖出去打了。”墨青蓝道。
  “你把他撤职了?”
  “我自然要杀一儆百。我提拔了个能干的补上空缺。”墨青蓝一边说着一边凑到天衍身边,“闻重的奏章?说什么事?”
  “赋税新制的事,已经推行快一年了,他提出一些改善方案。”天衍道。
  “哎——”
  “怎么了?”
  “天衍,我发现你的字迹和闻重的几乎一样。”墨青蓝饶有兴致地笑道。
  “自然一样,我的字是闻重手把手教的。”天衍淡淡地说。
  “不过还是有些差异。闻重的行楷就像他本人一样,高旷又不入疏狂,缜密而不流琐屑,颐指气使,从容不迫。”墨青蓝拎过闻重的奏折,细细看着,“你的字更近于行草了,气象有些凌乱,提得起,但收不住。”
  “好大的胆子,墨青蓝。”天衍在墨青蓝的额角敲了一下。
  “你要不要喝酒?”墨青蓝不以为意,摇着酒坛勾起嘴角。
  “你肯当我的下酒菜的话。”天衍戏弄他。
  墨青蓝含着酒吻上他的唇,天衍推开满桌奏章,与他翻滚云雨。
  
  清明时节正是踏青佳日,闻重一家乘船出东水门到了隋堤。
  荷花嫌闻重总穿黑衣晦气,给他裁了件深蓝色的丝绸长衫。闻重一试,打眼瞧去竟分外精神,何况丝绸昂贵,荷花又费了功夫,闻重便依她穿了。
  荷花在一帮笑不拢嘴地看着父子俩。阿呆喜洋洋地举着燕子风筝,闻重喊他“放手”,便拉着线跑起来。东风习习,闻重沿着河堤跑,一会儿“燕子”便飞上了天。阿呆手舞足蹈地奔过去,闻重把线轴递到他手中。
  河边山阳牵着碰雪让它啃食嫩草。碰雪已经跟他很熟了,这的确是匹千里良驹。山阳一边饮马一边感慨地望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山阳从小是孤儿,身边没个人嘘寒问暖,直到天衍让他进了闻宅。天衍身份尊贵,容貌俊美,文武双全,然而这些山阳都从未羡慕过。他唯一羡慕的,是天衍能够在闻重身边长大。
  惆怅之间,闻重向他走过来了。
  闻重把一捧甜枣伸到他面前,笑着问:“发什么呆呢,这是早上刚打下来的枣,我刚才吃了一个,很甜。”
  山阳放下缰绳双手捧过来,叼了一个在嘴里咬,“真甜!”他笑道。
  闻重顺着碰雪背上的鬃毛,碰雪就不吃草了,拿鼻子蹭着他的脸。闻重笑起来,眼角的细纹叠成了弯弯的弧线,与他柔和的笑容相得益彰。
  “老爷今天看上去真精神!”山阳不禁道。
  闻重只继续笑着,摇了摇头,与碰雪嬉戏。山阳知道此刻闻重心里在想已故的李思骁。虽然山阳明白这样说并不公平,但李思骁也好天衍也好他们的确都一直折磨着闻重。他听到过闻重深夜里的辗转反侧,看到过他整夜整夜地抽烟。现如今闻重这样子不是很好吗,平淡而快乐,他是个多么适合笑的人啊。山阳心中暗暗地想。
  “老爷,山阳小哥,吃午饭了。”荷花在大柳树边喊他们。
  山阳捧着枣,闻重牵着马走过去。荷花手艺很好,做了几道家乡的小菜。四个人围坐在树下津津有味地吃着。
  “要是每天都能这样过日子就好了!”荷花眼中闪着希冀的光芒。
  “那娘子可比神仙还快活。”山阳接茬笑道。
  “老爷,要是我们一家搬回澶州多好,就那么过上一辈子,什么也不去想……”荷花说着说着声音却哀愁了。
  闻重轻轻地啜着茶,什么也没有说。
  




第二十九章  青出于蓝

  那一年墨青蓝刚刚及冠。
  他远远地摇扇走来,望海阁下的女人们顿时爆发出一片惊呼。上面阁中坐着的易卯之玩着麈尾对上官菊道:“他来了,我刚刚可提醒你了,上官公子。”
  墨青蓝微笑着穿过百花丛,用扇子轻轻拦住一双双朝他伸来的手。发丝不乱,神色清明,朗朗然怀抱日月降临望海阁。
  “他第一眼看你就会疯狂。”上官菊记得易卯之刚刚的话。
  墨青蓝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上官菊。那时上官菊才十八岁,有些晚熟,瘦瘦小小的还没长开,而墨青蓝却是风华正茂,霸气全张。他的目光一直定在上官菊身上,从门口走到自己座上。
  “青蓝,你从来不迟到。”座中李紫霄笑道。
  “抱歉。”墨青蓝露出歉意的笑容,起身微微一躬。“紫霄,你旁边的这位公子是……”
  “在下上官菊,久仰墨公子大名。”上官菊恭恭敬敬地说。
  “墨青蓝会夸你的名字。”又是易卯之之前的话。
  “我一向喜欢菊花,牡丹太骄傲,菡萏太正派,梅花太冷情,菊花最好,平淡却不干枯,可以相伴终老。”
  “如果你叫莲,他就会说你可以相知相交,他的话你一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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