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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谁主沉浮(穿越时空)第一部下-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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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热浪随着呼吸吹过雷海城耳朵上方,引来一阵感官颤栗。已经体验过男人的身体同样可以为自己带来极致快感,他发现自己对来自同性的挑逗竟变得敏感起来。
“湛飞阳!”呵斥的声音里不仅仅是恼怒。他一拳,及时打中了湛飞阳的肚子。
第 40 章
“你还是这么狠!”湛飞阳揉着肚子,半天才直起腰,脸也疼得有点变形。
雷海城很清楚自己刚才拳头的分量,不过不打算同情湛飞阳,笑得邪气。“我不早警告过你了!”
湛飞阳苦笑不已,连叹几口长气,终于压下满腹绮念,硬将坐骑的缰绳塞到雷海城手里。“海城,你冒大风险来看我,我粗人一个,实在没什么好东西回敬你,身边只有这马还算能看得上眼,你就别再推辞了,拿去路上换乘也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盛情难却,雷海城接过了缰绳。
湛飞阳见他接受了自己的礼物,不禁笑逐颜开,张开双臂,用力抱了一抱雷海城:“保重!”
翻身跨上出城时雷海城骑坐的那匹骏马,一夹马肚,朝坎离城的方向驰去,倒是走得十分地干脆利索。
雷海城望着马上魁梧的背影微笑。拿得起,放得下,确是个豪爽男儿!
等一人一骑都已渺小不可见,他骑上了湛飞阳的坐骑,一手牵着自己原来那匹马,沿着林子边缘慢慢走。
午后的太阳最是骄烈,晒在身上,让他懒洋洋地,有种欲睡的感觉。他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边考虑着自己该去哪里打发时光。
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开荒种菜,过自己前世和婷向往已久的田园休闲生活?还是继续游手好闲浪迹天涯?……
风吹着他的头发,一丝丝飘扬,一如他的心情。影子旁,蝴蝶飞舞。
目光里的柔和不见了,雷海城抬头——
跟昨晚被他弄死的彩蝶同样淡金流幻的双翼,这只蝴蝶,本来一直是跟在冷玄身边的……
阴魂不散!他猛地从发束里抽出枚铁刺,扬手掷出,铁刺在日光下划出道黑影,穿过彩蝶将它钉在株树干上。
看着蝶翼几下扑腾后没了动静,他冷冷一哼,将视线转向路边林荫。
冷玄一身白衣,跟座下白马几乎浑然一色。白马的四蹄都用厚软的布片包起,难怪他先前等白马行到相距十来米时才听到蹄声。
只是,穿着如此目标显眼的白衣,贸然跑到林边,冷玄就不怕遇到西岐的将士?
雷海城发现,自己越来越不了解冷玄的举动,不过,也没兴趣去探究,回过头,却被冷玄叫住。
“雷海城,刚才跟你在一起那个人,是叫湛飞阳?西岐狼营主帅?”
“你偷听得很清楚啊!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雷海城没隐瞒。
冷玄脸色微微一变,刚想说话,眼光突然收缩——
“快下马!”他低吼,白马疾冲上前,他伸出左手抓向雷海城。
“你干什么?”几乎是本能反应,雷海城袖子一翻,匕首已扎入冷玄胳膊。
白色的衣袖顿时染开朵血花,雷海城却也呆住。
冷玄左手里,牢牢抓着条拇指粗细的碧绿毒蛇,蛇嘴里红信吞吐,涎水正从尖锐的牙尖滴落。蛇身下半截,还缩在雷海城跨下的马鞍子下面。
如果冷玄没有及时抓住碧蛇,蛇牙现在恐怕已经扎进了雷海城身上某个地方……意识到这点,雷海城全身寒毛集体起立。
匕首回手一削,三角形的蛇头掉地,蛇血喷了他满手。
他飞快跳下马匹,正不知道该对面色惨白的冷玄说点什么,冷玄又叫了起来。“别动!”弯腰一掌,重重打中雷海城肩头。
摊开手掌,一只通体血红的大蜈蚣已被拍得稀烂。
雷海城的眼神彻底变了——是谁如此处心积虑想置他于死地?
不,不对!这马本是湛飞阳的坐骑,是湛飞阳临时起兴送了给他。放置毒物的人,想谋害的,应该是这马原来的主人才对!
湛飞阳会有危险!
怕那马身上还藏着其他毒物,雷海城一刀割断了马匹喉咙。那马嘶鸣两声,倒地毙命。
马鞍和辔头里果然簌簌爬出数只色彩斑斓的蝎子、蛛蛛之类的毒虫,雷海城迅速几脚,踩死毒虫,方松了口气。
他牵过自己的坐骑就想赶回坎离城,冷玄却忽地摇了两摇,从马背上堕地。
雷海城犹豫了一下,过去扶起冷玄上半身,才惊觉冷玄苍白的面孔隐约笼上层青气。
冷玄整只左掌,已经青肿。那只蜈蚣被拍死前,竟已咬中冷玄。
他握着冷玄的手,僵在那里。
“你不用为难,是我一时大意被蜈蚣咬了,你走吧。”冷玄额头满是冷汗,看出了雷海城内心的挣扎,他试图抽回自己手掌。
手被雷海城紧紧扣住,动弹不得。
冷冷看着冷玄快晕厥的模样,雷海城终于撕下冷玄一幅衣角,替他扎在匕首割伤的创口上方,阻住毒血继续蔓延。
“我不会欠你人情。”他面无表情地挑走蜈蚣,在冷玄掌心割开了十字,用力挤着毒血。但那蜈蚣毒性极为强烈,他挤了几下,仍不见血色变红,冷玄的左臂却从手肘以下都开始发硬。
麻烦!雷海城霍然提起冷玄,上了白马。
“雷海城,你从来都没有欠我什么,不必勉强自己来救我!”微弱的声音从冷玄发青的嘴唇里吐出,依旧骄傲。
雷海城双手从冷玄腋下穿过,扯住了缰绳,“如果不想毒性发作得更快,就闭上嘴少说话。要是你觉得自己可以骑马回十方城,也不怕耽搁了时间,让自己的左手都废掉,也好,省得我送你。”
冷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没再出声。
白马似乎也知道了主人遇到危险,不等雷海城扬鞭便撒开四蹄,昂首飞奔。
雷海城自己的骏马也极有灵性,一声鸣叫,紧紧跟上白马。
十方城的城楼上,旌旗招展。
冷寿全副披挂,伫立在自己的“澜”字大旗下,正对跪伏身前的风云十三骑大发雷霆。
发怒的理由自然跟目前十方城内最重要的人——烈帝冷玄脱不了关系。
“让你们跟着皇上出城巡查西岐敌情,你们竟然把皇上跟丢了!虽然现在我军和西岐尚在休战,可万一西岐敌军也派人出城打探,皇上落了单,碰到敌军怎么办?”
不用冷寿咆哮,风云十三骑也都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个个垂下头,没人敢跟正在气头上的冷寿说,其实是他们走到树林附近时,皇帝陛下随身的彩蝶飞到林子那端盘旋不去,皇帝便勒令他们回城,违者斩。
只是看眼下情形,皇帝如果再不出现,他们一样会被澜王砍了脑袋。
“回来了,王爷,皇上回来了!”平副将一直站在城楼最外处张望,这时突然欢声大叫起来。
所有人都冲到平副将身边,看到皇帝的白马载着人疾似流星向城墙奔来,后面还跟着匹无人骑坐的骏马,不约而同放在了心头大石,却又很快悬到了嗓子眼。
冷玄白衣上的血迹分外显眼,他身后人,更是西岐兵士的装束。
冷寿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带了风云十三骑冲下城楼,大开城门,率众严阵以待。
白马脚力惊人,转眼已奔到城门下,见众人如临大敌,雷海城冷笑一声,扶起冷玄下了马,朝众人中间的冷寿走去。
“雷海城?皇上他出了什么事?——”雷海城脸上还是昨天那副乔装打扮,冷寿毫不费力将他认出,想不同两人怎么会一起回来,惊疑不定。
“寿皇叔,我受了点小伤,是雷海城救了我。”冷玄声音虚弱,神智还很清醒,“寿皇叔,吩咐这里所有人,不许将我受伤的消息说出去,违者以扰乱军心处决。”
“这个当然。”冷寿上去扶住冷玄,对雷海城怀疑地连看几眼,着实不太相信雷海城会去救冷玄。
人送到,剩下的就不关他的事了。雷海城转身,可衣袖一紧。
冷玄那使不出什么力气的右手,一路上都抓着他衣袖,此刻仍不放。
雷海城挑高了眉。他可以轻易甩开冷玄的手,但冷玄比纸更白的脸让他陡然间有一点点的迟疑——
毕竟,冷玄刚才救了他……
“……”手的主人也没有说任何东西,只是定定看着雷海城。直至自己下一刻昏厥,他的手,仍抓着雷海城的衣袖。
第 41 章
冷玄臂膀上的那一刀只是皮肉伤,军医清理过伤口,敷上金创药膏止了血,并无大碍。然而蜈蚣毒却让几个经验丰富的大夫都一筹莫展,试过好几样解毒剂,冷玄仍然未醒。
眼看榻上冷玄印堂间的青气越来越深,冷寿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将军医们赶出房,瞪视一直站在房门口袖手旁观的雷海城。
“皇上怎么会受伤的?雷海城,你又怎么会遇到他?”
“你怀疑我?”雷海城嗤笑:“我若想要他的命,何必送他回来医治?”
冷寿语塞。雷海城走到榻边,俯视冷玄。
男人已经陷入深度昏迷,面庞一点血色也没有,几乎跟白绸缎枕头同样颜色。眉宇间的青气正逐渐地扩散着……
得不到及时救治,冷玄会毒发身亡吧?
目光冷冷地望了半晌,他旋身向门外走去。“叫大夫尽量延缓毒性,必要时给他放点血。”
“你去哪里?”冷寿惊问。
雷海城回头,双眼黑而幽深,流淌着冷寿无法看懂的复杂神色。
“找能救他的人。”
不想欠冷玄的人情。仅此而已……
他骑着马,在落日下飞驰。
暗红的霞光从天边燃烧开来,将雷海城身后的十方城勾勒出鲜亮轮廓。长草逐风,景色荒凉而大气。
夜幕降临边疆大地时,坎离城再次进入他的眼帘。
像昨夜那样潜入,熟门熟路地找去守将府,辨明了湛飞阳住所的方位,他借着夜色掩护小心潜行。
跃落湛飞阳卧室所在的院落,他看到屋里点着蜡烛,窗纸上映出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正在来回走动。雷海城定了心,在湛飞阳马匹上做手脚的人看来还没有向湛飞阳进一步下手。
走道上传来脚步声,一人匆匆自院外进来,碧绿的眼睛在夜色里濯濯发亮。
绿郎!雷海城遽然从藏身的树后跃出,没等绿郎回过头,他一手已紧紧扣住绿郎两条胳膊,扭转背后。
锋利冰冷的刀锋横过咽喉,将少年所有未出口的惊叫都吓回腹中。
“想不到我又回来了吧?”他低笑,推着绿郎走去卧室前,轻轻一脚,踢开了虚掩的房门。
正背负着双手在屋里走动的男人警觉地转身,一愣后,褐棕色的眸子里惊喜交加。“海城,你怎么又来了?你……抓着绿郎干什么?”
“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这么快又来看你,呵!”雷海城脸上露出微笑,手底却用力一拧。
“喀嚓”两响,绿郎双肘关节顿时脱了臼。
将痛得满脸扭曲的少年往屋里一推,雷海成才施施然收回匕首,顺手关上了房门,看到湛飞阳向绿郎走去,他低声喝止。“别靠紧他!”
“究竟出了什么事?”见雷海城表情严肃,湛飞阳知道必有蹊跷,停下了脚步。
“问他吧!为什么要在你的坐骑上放毒蛇、蜈蚣蝎子的?害我差点没命!”雷海城虽然是说给湛飞阳听的,眼睛却始终牢盯绿郎,只见绿郎浑身一颤,原本就雪白的脸变得更白了。
湛飞阳大惊:“什么?那海城你有没有被咬伤?”抓住雷海城上下打量。
雷海城翻个白眼:“不用看了,我没事,如果中了毒,还能站在你面前吗?”对绿郎冷冷道:“不过,你那条蜈蚣还是把旁人给咬了。想活命,就把蜈蚣的解药拿出来。”
“绿郎,是谁指使你的?”湛飞阳也瞪着少年,他身材高大,阴沉了脸越发威严逼人。
绿郎在两人充满压迫感的目光注视下,只觉自己成了掉进虎笼的肉饵,根本没胆量抵赖,使劲咽着口水,战战兢兢道:“主人,我没恶意,只是想保护你。每次主人外出,我都会在马上放些毒物,主人穿的衣服我也都用克制毒物的药材熏过,它们绝不会爬出来咬伤主人,除非主人以外的人太接近马匹才会惊动毒物……”
湛飞阳气黑了脸:“混帐,谁让你自作主张的?这样做万一误伤到人,你让我如何向人交代?还有,你哪里来的毒蛇毒虫?”
绿郎见他发怒,害怕地往后一缩,不敢吱声。
还以为绿郎意图谋害湛飞阳,居然是这个答案,雷海城甚是意外,但一时间也找不出绿郎破绽。
倘若绿郎真有心害湛飞阳,那两人赛马时,毒物早就将湛飞阳咬死好几遍了,不会换他骑马时才发难。再想想以这小鬼强烈的嫉妒心,在湛飞阳马上做点手脚不许旁人接近也不是没可能。
唯一的疑虑,跟湛飞阳一样——绿郎一个小小奴仆,从哪里学来这等役毒本领?
不过现在不是逼供的时候,他一把扯过绿郎,向湛飞阳道:“人我先要带走,等他救活中毒之人,我会放他回来,到时,你再仔细问吧!”
绿郎瞪大了碧眼,怒道:“解药就在我袖子里,黄色瓶子那个就是。你拿去好了,我不要离开主人!”
雷海城在绿郎两边袖子内兜里找了找,果然掏出不少小瓶小盒,其中确实有个黄色的木瓶。他往自己怀里一揣,才淡然道:“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人救活,我自然会放你。”
“不要!我不要跟别人走,主人——”绿郎看见湛飞阳没动静,不禁大叫,被雷海城一记手刀斫中颈后,软绵绵地晕倒。
湛飞阳皱着眉头,叹口气,从腰带上摘了块玉佩递给雷海城:“你这样带着他出城不方便,拿我的玉佩走,应当不会有人拦你。海城,这孩子虽然古怪,但对我一向忠心,你手下留情。”
“只要他不捣鬼,我一定保证他平安归来。”雷海城接过玉佩,忍不住微笑。“放心,我不会伤了你的心肝宝贝。”
“我才没有当他是什么!”湛飞阳大窘,急着辩解。雷海城哈哈一笑,夹起绿郎离去。
湛飞阳走在门口,凝望雷海城背影消失在院外。
烛光从他身后照来,在他脚边拉出长长影子。
寂静的卧室里,突然发出阵响声。紧挨大床摆放的大书柜缓慢向旁移开。一个影子慢慢浮现地面,从屋里走出,站到了湛飞阳的影子边。
“你不是说过会亲自取雷海城性命么?居然还给他玉佩放行?那绿郎又是怎么回事?”
影子的主人有十分清朗的声音,甚至质问的同时还带着笑,然而湛飞阳的嘴角却难以抑制地抽搐起来。
“莫非你还舍不得?!”男人稍微提高了音量,笑声里隐含杀机。
湛飞阳扶着门框,目光仍停驻在雷海城刚才消失的方向,尽管那里已经空无一人。手指狠狠地在门框上抓紧又放松,最终毫无起伏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将绿郎带回冷玄榻前,已是月上中天。
冷寿和军医们正聚在榻前,对冷玄的病情束手无策,个个急得乱转,见雷海城归来,赶紧围上来。
“他就是大夫?”看见被雷海城扔到地上的绿郎,冷寿一愣。
雷海城两下替绿郎复位了肘关节,随手操起桌上一盆清水就往绿郎脸上泼,见昏迷中的人颤抖着醒转,才掏出怀里的黄色木瓶抛进冷寿手里。“这是蜈蚣毒的解药。毒虫是他放的,你们看着他,让他亲手救醒冷玄,别给他耍花招。”
冷寿又惊又喜,忙叫那几个军医先来研究解药是否可靠。
雷海城冷眼看众人忙成一团,他抱起双臂,悄然退出门外。
今夜的天空出奇幽蓝,月光冷而明亮,银白色的光芒落在树梢、落在屋脊、落在地面……宛如铺上层薄雪……
他靠在墙上,出神地望着如雪月色,想起了年初潜入澜王府的那个夜晚,积雪初融,到处也是泛着银白色的雪光。
那一晚,他用匕首深深刺进冷玄胸膛,那是他第一次品尝复仇的快感。而冷玄,也用一支毒箭回敬了他。
他和冷玄,那时想的,都是如何置对方于死地。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单纯的恨里面慢慢搀杂了越来越多他自己也理不清的东西?……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原本将他所有的尊严都无情践踏到脚底,给他带来非人折辱的男人竟然会让他无意继续复仇?……
他不知道,事情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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