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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左晴雯-云且留住-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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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她的男人的一切一切!

 “不要编派鹰的不是!他没有错,身为红门门主他必须铁面无私才能服众!
而且,鹰并非无情,如果鹰他真的冷血,我和你只怕早就命丧九泉了!”武叙
扬激动的辩白,不过倒是分析得极为合理透彻。

 因此初家宁哑口无言,稍顷,才幽幽怨怨的哽咽,“我知道……我全知道…
…可是我无法冷眼旁观你所受的折磨啊……”她是迁怒没错,她也心知肚明,
夏侯鹰真要杀他们两个的话,简直像摧枯折腐般容易。但是她就是恨啊!恨自
己的无能为力,也恨命运的捉弄。“我们逃走,好不好,叙扬,求你……”

 见武叙扬依然无动于衷,她拊膺切齿的嘶吼:“就算你已放弃自己,难道你
连我也要放弃,还有我们的小孩?难道你要我们的子子孙孙永远困在这个鬼地
方生生世世?叙扬,你别傻了好不好?”

 她声泪俱下的震聋发銭,深深的撼动了他固若金汤的铁石之心——身为红门
四大世族的一员,从小在红门长大,对红门特有的那份深入骨髓的深情至爱教
他如何割舍?无论红门待他如何薄情,他对红门就是有一份无法取代的深刻挚
情。现在,要他离开红门?这就好像要湖泊中的鱼儿离开水里一样啊!

 然而,家宁的话和泪却又撼天动地的冲击着他……

 “叙扬……”

 “唱歌给我听……我喜欢你经常唱的那一首自谱词曲的歌‘云且留情’——
好吗?唱给我听……”他打住话题,将话锋转向。

 初家宁明白他的想法和个性,更知道这事并非一蹴可几,得慢慢来急不得,
所以便顺了他的意,未再多言,配合着说:“既然你那么喜欢,我就唱!”

 你像一片薄云,偶然投影在我的生命领空,在我的心口写下了最美丽的奇迹
;当你飘然远去,走出我的世界,带走我的灵魂;我仓惶失措,只能望空呐喊
:云且留住,云且留住;伴我同行,伴我同宿!

 余音尚回荡缭绕,初家宁便又旧话重提,不过她很聪明的换了另一个方式,
“如果我们逃出了红门,我们就得改名换姓,到时候,你想叫什么名字?我只
是说‘假设’啦!所以你就假设的回答我!”她贼里贼气的诱言。

 武叙扬哪会看不透她的心思,不过他实在不想太伤她的心,真个认真的思索
起来,“费里克斯!”

 “呃?”

 他的唇边勾起一抹难得的梦幻色彩。“Felix ,F。E。L。I。X ,它代表幸福和
幸运的意思。”言及此,他的语句中透着更为深刻的感情,“上帝让我认识了
你,对我而言,你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和幸运,所以我一定会取这个名字!”
他说得有点笨拙,然而,真挚无瑕的浓情爱意却赤裸裸的潺潺涓流。

 他的话仿佛世上最美丽的奇迹,以令她疯狂痴迷的形影滴进她的灵魂深处,
震撼得她泪下沾襟,感动不已,久久无法平复。

 “家宁?”等不到应有的回音,武叙扬有点担心。

 初家宁飞扑进他的怀中,枕在他宽阔的肩上,喜极而泣的呢喃:“我也是—
—对我而言,遇见你也是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福和幸运,所以我会取名Felicia
,菲妮西亚,F。E。L。I。C。I。A!”

 这个名字是费里克斯(Felix )的女性名字形式。

 “Felicia !”武叙扬会意的赞叹。“好名字,很适合你,我们果然心有灵
犀一点通,对吗?菲妮西亚!”

 “我也这么觉得呢!费里克斯!”她心有戚戚焉的妙言以对。

 幸福的色彩霎时挥洒满室,将情投意合的两人紧紧缠绕。

 元元和飞进“云岗”来嬉戏的鸟儿们,偏不识趣的联合起来恶作剧,一下子
搔初家宁的痒,一下子拉扯她灿烂的金色长发,把人家小俩口的甜蜜气氛完完
全全的破坏殆尽。

 初家宁被“骚扰”得频频出声警告,“元元,还有你们这些调皮捣蛋的小东
西,再闹的话,我就把你们烤来吃哦!”

 早和他们两人混熟的小东西们,根本没把她气势不足的恐吓听进耳里,反而
更为嚣张放肆。

 “好啊!敢不听本大小姐的金口玉训,看我怎么治你们,别逃!”

 才叫着,她已蹦离情郎臂弯,以雷霆之姿参战;小东西们在元元的带领下,
乐得和她嬉闹,欢乐明朗的笑声,一波又一波的荡进武叙扬的收听幅员,他的
心情也随之鼓舞雀跃。

 同时,初家宁的“希望”,也再一次动摇他意志坚定的心……

 红门门主夏侯鹰冷着一张千年不化的冰脸,静听贴身近侍“日月双影”之一
的绛月报告,那是关于“云岗”这两个月来的近况之秘密报告。原来自初家宁
被送去“云岗”的这两个月来,都由玄日和绛月负责运送每一个星期的食物和
必需品到“云岗”去——这当然是夏侯鹰的命令。

 “根据绛月这两个月的观察,武御使和初家宁确实处得十分融洽,共坠情网,
而且——”绛月颇具深意的瞧了主子冷峻的侧脸一眼,才接着说:“初家宁最
近几天开始说服武御使和她一起逃离红门。”他把“如门主所愿”这几个字省
略没提,因为他明白这话提不得。

 夏侯鹰毫无反应,依然是一副没有表情的酷样。

 绛月却能从主子那缺乏人类情感表现的举止,探得主子的意向,“绛月这就
按照原订计划继续进行。”

 夏侯鹰还是如出一辙的“零反应”,绛月却完全明白他的心意。

 在一旁静静守护,同样是“日月双影”之一的玄日,每回看到绛月这经常上
演的“自说自答”戏码,内心就啧啧称奇,不得不佩服绛月的好功夫,换成是
他这个神经线特粗的二愣子,只怕一辈子也猜不透主子的意向。

 这天,又是新鲜食物和必需品投掷的日子。

 初家宁和以往一样,喜孜孜的等待大包行囊滚进石窟来。

 不久,伴随着“叩隆!叩隆!”的震地响声,果然大包行囊入眼来。初家宁
和爱凑热闹的元元兴致勃勃,十分起劲的开始拆卸,准备“验收”。武叙扬则
好心情的在一旁听她吱吱喳喳。“验收”行囊是初家宁一星期一次的娱乐,他
不想打扰她,总是在一旁静静分享她的喜悦——虽然他始终不明白“验收”那
些东西会有什么乐趣可言。

 “这是叙扬的衣服——”初家宁如数家珍的一样样清点。对于红门送给武叙
扬的衣服,多半是以黑色系为主,她并不意外。因为叙扬跟她说过,他曾是红
门“玄武堂”的“四大御使”之一,而红门又有以衣饰颜色来区分身份和所属
堂号的传统,北方的玄武堂尊色属黑,所以送来黑色系衣着合情合理。

 倒是接下来的新发现让初家宁又惊又喜。“哇塞!是旗袍耶!黑色系的短袖
旗袍!是给我的耶!上面还绣着百合的图腾,好漂亮啊!”

 红门果然够意思,这两个月来,吃的、穿的全是上上之选,简直就像在服侍
皇亲国戚,一点也不像在对待罪无可赦的阶下囚,和她所知道的不同——传言,
红门对人质非常礼遇,但对罪人极为严酷!

 这么说来,她和叙扬算人质?不对不对,他们两个明明就是不折不扣的超
级重犯。那为什么……

 不管了!大概是夏侯鹰看她美如天仙,心生爱怜,才特别礼遇她吧!呵呵!
初家宁心无城府的一笑置之,继续忙她的“千秋大业”。

 武叙扬所受到的震撼可就比初家宁强烈多了,只是他掩饰得很完美,没让初
家宁发现——绣着百合的黑色旗袍!?鹰干嘛派玄日和绛月送来这样的东西!?

 他知道这两个月来都是玄日驾驶直升机,载着绛月运送食物和必需品来“云
岗”的——这是他由空气中传达的气氛所做的判断,只有“日月双影”负责送
东西来时,空气中才会传递着少有的从容闲适,而没有掺杂慌乱恐惧的分子。

 那黑色旗袍到底代表什么意思?或者是他多心,一切只是纯粹的凑巧?

 武叙扬之所以会伤透脑筋,格外在意是因为深谙红门传统之故。

 原来红门除了以颜色来区分身份和所属堂号之外,各堂还有不同的衣饰,称
为“堂服”。以样式而言,分为男女两款:男性堂服是改良自中国满清皇朝的
皇帝、亲王、贝勒等所着之皇服;女性堂服则是改良后的紧身旗袍。

 男女堂服再根据“四堂”的尊色加以区别,而有:南方朱雀的红、北方玄武
的黑,东方青龙的青及西方白虎的白四种。

 其中,属于四大世族的堂服,无论男女,都会另外在衣饰上绣上具有特殊意
义和表征的图腾成纹饰。

 而初家宁口中的百合就是一种特殊纹饰,似乎是按照初家宁的“花名”——
姬百合,所刻意绣上的——除非真是他多心!

 这便是让武叙扬感到纳闷的症结所在。

 鹰到底在想什么?……

 相对于武叙扬的异常沉默,初家宁可就精神抖擞极了,而且兴致未减的继续
清点行囊。

 咦?这是什么?她发现一个包装极为别致的小包裹,思忖了一下,便好奇心
大作的立即拆卸。

 这是——初家宁被方抢攻入眼的一景吓了一大跳。

 是照片,一大叠的各式照片,全都是武叙扬较年轻时的照片!

 从淘气小男孩的模样,一直到长成阳光男孩般的俊挺形貌都有。尤其是他穿
着学士服,笑颜灿烂如阳光的留影于英国牛津大学的那张令她印象最深刻;那
张照片背面还以个性十足的笔迹,挥洒着:“十八岁大学毕业留影”。

 天啊!这就是叙扬真正的模样!?双眼未失明、未被囚禁在云岗之前真正的
模样!?一个灿烂如烈日的天之骄子,她最欣赏的阳光男孩典型!

 顿时,初家宁脑筋一片混乱、百感交集,眼睛四周更泛起心痛的氤氲。

 “怎么了?”武叙扬敏锐的嗅到飘荡在空气中的异样情愫。

 “没事!”初家宁急急的敛起激动的感情,不想让他发现她的异状,小心翼
翼的将那些照片捧在手心,不着痕迹的找话题搪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你从来‘云岗’之前就已经失明!怎么会知道月光草和月光湖的事,甚至还对
石窟里的一景一物了若指掌?”

 她不以为这些是靠超人一等的敏锐触觉所能如数家珍的事,所以,她早就想
过:他很可能在被囚禁于此之前,就有来过此地的可能。

 武叙扬的回答,正好给了她完美的答案。“小时候,四大世族的大人们经常
告诫小孩子的我们,不可以爬到‘云岗’去玩,那里地势高耸险峻,很容易发
生坠谷身亡的意外,但是我和大哥,还有鹰及其他几个玩伴,经常瞒着大人们,
偷偷溜到云岗来玩。小孩子嘛,总是不知天高地厚,而且大人愈不要他们去的
地方就愈想去,愈不让他们做的事愈想去做;我们更是个中翘楚,尤其我和大
哥更经常结伴,带着元元偷溜到这儿来。”这也是元元对云岗如此熟悉,来去
自如的原因。“我们几个小家伙还发现了一个大人们都不知道的秘密,就是一
条上云岗来的秘密捷径,安全又快捷,至今,这还是我们几个人心中共同的秘
密呢!”

 想起小时候无忧无虑的种种幸福记忆,武叙扬脸上情不自禁的漾起如阳光般
灿烂的笑容。

 初家宁突然有一种念头,觉得夏侯鹰当初会将他囚禁在“云岗”并非偶然,
而是别有用心的!

 另一方面,在目睹他那和照片上一样令她目眩神迷、心跳加速的笑容,初家
宁既心悸又心疼,说服他逃离红门的决心,更加坚石难摧——“我们逃走好不
好?你逃离这个执‘幕后势力’牛耳的红门,我抛弃‘花间集’所在的表象世
界,我们一起逃到红门势力所不能及的世外桃源里,在没有红门也没有花间集
的世界中生活,过着无牵无挂的生活,好不好?”她一定要说服他,为了他那
令她心醉的笑——她紧握手中的相片立誓。

 武叙扬再一次沉默对应,只是,他的决心更加摇摇欲坠……

 绛月再一次把于“云岗”的所见所闻详细秉明主子夏侯鹰,在夏侯鹰的示意
下,继续之后的进展。

 七天后,食物和必需品再度送到“云岗”。

 初家宁的心神全锁在一只外型非常特殊精致透明的小瓶子上。她睁着如铜铃
般,闪闪发亮的瞳眸直视着小瓶子大声嚷嚷:“好漂亮的瓶子,连里面装的液
体都好稀奇,像极了月光酿成的水滴——”她眼尾的余光注意到附在小瓶子上
的标示,不觉惊呼:“天啊!它真的叫‘月光水滴’耶!好名字,真是名副其
实,而且还指名给我的呢!”

 她惊赞不已。

 武叙扬却险些从座椅上滚下来,双颊瞬间刷白,不敢置信的急切追问:“你
刚刚说什么!?那瓶子上写了什么!?”不!不会的!不会的!他的心疯狂的
嘶吼,乱糟糟一片。

 初家宁未察觉他的异样反应,兴高采烈的重复一遍,“叫月。光。水。滴!
好听吧!”

 哦!神啊!武叙扬万念俱灰,以冰冷得没有温度又危险的口吻命令:“把它
丢掉!”

 “什么?”她没听清楚。

 “我说快把它丢掉!”他像头发狂的猛兽,凭着敏锐的反应冲向她,像老鹰
掠夺猎物般,强行夺走她手中的“月光水滴”,把它重重的摔落地面,狠狠的
踩得粉碎,一遍又一遍的重踩。初家宁被他突兀的疯狂举动搞得目瞪口呆,好
半晌才恢复正常的思考能力,正色的提出质疑,“怎么了?这‘月光水滴’有
什么不对劲吗?”

 凡是不太笨的人,都可以从他诡谲的神情和怪异的举动获知其中大有蹊跷,
初家宁正好不太笨。

 武叙扬并未立即回话,看起来似乎受到很大很大的创击,大得将他完全击溃,
像只木鸡般,动也不动的瘫痪在墙边,两眼空洞无神,脸上尽是坠落深堑幽壑
的绝望,令人窒息、彻骨彻心的绝望——鹰要杀家宁!?鹰三天后要杀家宁!?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不相信,不会有这等傻事的,绝对不会!

 然而,从心湖的最深层迅速浮上湖面的不安和恐惧,却波涛汹涌的侵蚀着他。
他才觉得纳闷,红门为什么没杀家宁,擅闯红门帮会总部的外人,一律都处以
死刑的,家宁怎么会例外的被送到“云岗”来!?

 原来,红门不是不打算杀她,只是延后杀她罢了……真是这样吗?

 不!这不像鹰的为人,他不会做这种迂回曲折的事!那么,这“月光水滴”
又该如何解释!?

 “月光水滴”是红门用来预告死刑的特制饮品啊!被赠与“月光水滴”的人,
意味着三天后,其人将被红门处以极刑——死刑!

 “叙扬,你怎么了?”初家宁温柔的小手,轻触着他冰凉惨白的双颊,声音
像初开的蓓蕾细致清雅,甜蜜得几乎可以沁出蜜汁。

 武叙扬凭着野性的直觉,探出沉重无奈的双掌,不偏不倚的捧住她梦幻般的
清秀脸蛋,透过指腹对双颊的轻柔摩挲,传递着惊心动魄的深情。

 “我们一齐逃离云岗、逃离红门吧!”他的声音有点抖颤,却无比的坚定。

 初家宁不知道他为什么唐突的做出这个决定,不过却十分乐于听到这个期待
中的讯息,眼中蓄着热泪,频频点头,“嗯!嗯!什么时候走?”

 “明晚入夜!”不能今夜的原因,是因为他需要时间来策划这天衣无缝的逃
亡路线。

 初家宁的心思早已一步飘向幸福的未来,十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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