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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你无悔-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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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妈已经说了,让你随便点。”
  “又不是我妈掏钱,她说了不算。”
  “那你说吧,我把这个权力给你。”
  “500块,怎么样?”
  “可以,不过有点难为你,我怕你点不出来。”三个人在这家中档餐厅吃500块,不是一件轻易能完成的任务。
  “这是我的事,您先把钱拿来吧。”白荷把手伸给了我。
  “白荷,别胡闹。”白洁想阻止女儿。
  “妈,您今天晚上是陪客,没有权力干涉我想干的事。”
  “这孩子,真是莫名其妙。”白洁摇着头说。
  我倒想看看这孩子到底想干什么,掏出钱包,递给她500块钱。没想到,她接过钱数了数,把钱揣进兜里,站了起来:“谢谢!妈,陈叔叔,你们随便吃吧,我告辞了。”
  “白荷,你想干什么?”白洁对女儿的举动感到迷惑不解。
  “拜托了老妈,今天是平安夜,是属于我们年轻人的夜晚,陈叔叔把请我吃饭的钱给我,你把今晚的自由给我,剩下的事情就是我自己来安排了。”
  “早点回家!”白洁对女儿叮嘱道。
  “我回姥爷家住。”白荷拿起自己的羽绒服,冲我们摆摆手:“拜拜了!”说完就走了。
  “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我真搞不懂。”白洁望着女儿的背影说。
  “搞不懂就不要搞了,我和我儿子之间也有搞不懂的时候。”
  “本来我想利用今天晚上这个机会,让你们好好聊聊,谁想到她来这么一手,成了到这儿来打劫的强盗。”
  “她能把钱拿走,至少说明我在她心目中不是敌人。”
  “你说她接受你了?”
  “还不能这么乐观,也许她是用另一种方式在考察我,也许她对我们之间的事情根本就不关心,毕竟是两代人。”
  “我叫她来吃饭时,向她谈起了你,她还问了你一些基本情况,并不是一点不关心。这孩子是我一手拉扯大的,到现在我怎么越来越感到陌生了。”
  “着就是人们常说的代沟吧,这是避免不了的。”我把菜单递给白洁,“来,点菜吧。为了我们俩人的平安夜,一定要瓶红酒。”
  一瓶红酒让我喝了四分之三,剩下的四分之一让白洁的脸上落满彩霞。吃过饭,白洁提议去教堂看看,她想知道让女儿神往的平安夜是什么样子。我并不信仰上帝,我的经历告诉我,上帝就是你自己。但白洁想去,我只好陪她。我猜想她是想让上帝帮她一把,让我成为她梦想中的家庭一员。我把车留在了饭店门口,和白洁打辆车直奔府右街附近的西什库教堂。
  教堂里外已是人山人海,年轻人是人流的主体,而且基本是成双成对的,他们手拉手随波逐流,来到离上帝最近的地方,寻找解脱迷茫的精神寄托。我不知道多少人会满意而归,但从他们身上爆发出来的狂热,似乎使这里的空气都燃烧起来了。当平安夜的钟声响起来的时候,认识的和不认识的都张开了双臂紧紧拥抱。人的灵魂在这一刻被突然净化了。我和白洁被人流冲散了。有3个姑娘把她们的热吻印在了我的双颊上,使我产生了莫名其妙的激动。白洁被几个冲上来的小伙子依次亲吻,搞得她险些摔倒在地。人原来是可以这样放飞自己的灵魂,在一年的这一天,上帝要把人的一切伪装剥掉,让人这个渺小的生物回归自然,与地球上的所有生物一样,享受生命本体的欢乐。
  我和白洁朝一个方向挤,终于又到一起了。她依偎在我的怀里,身子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把头低下,和她纵情狂吻。人流消失了,声音消失了,上帝消失了,我们融化成夜空下的一缕清风,飘向了九霄云外。
  “咱们回家吧,”她如醉如痴地说。
  “走,回家。”我搂着柳枝般柔软的白洁,上了出租车,直奔我们的爱巢而去。我已提前向林姝请假,说是和从美国回来的大学同学一起过平安夜,林姝要走了我2000块钱,给了我一夜自由。
  回到白洁的家,白荷果然没有回来。白洁还沉醉在平安夜的浪漫中,把我拉进卫生间,冲了一个热水澡,在喷头下,我们热烈而陶醉地接吻,急切地抚摩着对方溅落着水流的身体,弥漫的水蒸汽把整个世界变得如梦如幻。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白洁依然偎在我的怀里酣睡。我打量着陌生的房间,心里涌起温馨的感觉。房间的布置有些简单,但整洁有如女主人的面容,令人赏心悦目。
  平安夜就这样过去了。昨夜平安,明夜会平安吗?如果每周都有这样一个平安夜,生活对我来说不是太奢侈了吗?人活过40岁了,也应该奢侈了,白洁,亲爱的,就让我们奢侈下去吧。
  白洁因为我不能留下过夜而伤心流泪。面对她朦胧的泪眼,我的心掠过一阵阵刺痛。女人用酸性的眼泪浸泡男人的心脏,男人不能不感到心痛。
  “留下吧,别走了。”她紧紧地抱着我,乞求道。“每天夜里我身边都是空荡荡的,真想让你陪陪我。”
  “我何尝不想。”我抚摩着她的头发感慨道。自从我一头扎进股市后,夜里就没有理由在外面飘荡了。和白洁的见面,基本都是打着和同学、朋友聚会的幌子。好在林姝并不深究,只是警告我在深夜12点之前必须回家,否则由此引起的一切后果由我承担。她是想给我一定的自由,同时又能得到不菲的收入。
  林姝并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少钱。我先后已给了她80万,使她获得了巨大的满足。开始她以为我只留下几个零花钱,没想到我突然成了股民,而且是百万身价以上的大户室股民。她的欲望之口再次张开了,但是却咬不着我。我明白告诉她,我只有100万,每月我只能给她3000块钱的生活费,还有我出去应酬所必须交纳的请假费,此外1分不给。因为我是男人,我还要干事业。她不同意,她想替我去炒股。因为她已经从学校内退了。她不想再打字,她有了80万,再干1个月挣几百块钱的事,怎么算都不值当。我向她请两个晚上的假,她就能得到相当于1个月的工资了。她说的理由冠冕堂皇,她有时间、有精力、有能力炒股,我应该腾出时间搞我喜爱的文学创作。文学创作是用一生时间都做不完的事。我相信她的能力,她能够把自家的小金库打点得那么地道,炒股自然不在话下。女人对金钱的直觉天生就比男人强,何况是个爱财如命的女人。但是我不能同意,我要是让她走进大户室,等于把我10年的血汗钱全部捐献给她了。我不同意她也没办法,但自从她知道我还有100万以后,她甚至鼓励我天天晚上出去,她想用我的自由换取最大的利润。有一条她是不同意的,我不能在外面过夜,她认为过夜在性质上就变了。
  如此一来,我只好在半夜和白洁分手,以免引起什么血光之灾。但在两情伴月、夜浓情愈浓的时刻突然别离,无论对白洁还是对我,都是残酷的折磨。这种折磨痛入骨髓,犹如身患不治之症。怀抱着心爱的女人却无法全身心地去爱,已然不是对情感的考验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对白洁的感情如同她对我的感情一样,我们俩惟一不同的是,她孩子的父亲已经上了天堂,而我儿子的母亲还像头牛一般健壮地活着。责任、义务,这些无法摆脱的桎梏,在深夜来临的时刻,就变成了一把利刃,将我和白洁割开,鲜血淋淋,痛不欲生,但没有办法,必须要割开,等到下次相逢时再连成一体。
  时钟在逼近午夜12点,我把胳膊从白洁的脖子下慢慢地抽出,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门前拉开房门。白洁翻了个身,把我锁定在门口。等她的鼾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抬起脚迈向了门外。门在我身后无声地掩上了,就在门缝即将消失的时刻,我听到了啜泣声。白洁用假寐放了我一条生路,却把痛苦留在了长夜里与她相伴。
  我要留下来陪白洁,从她女儿白荷那里似乎已经没有什么障碍了,起码从表面上看白荷已经接受了我。白荷像雨生一样,吃过晚饭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学习,把自己关进另外一个世界,我是留宿还是离开她根本就不关心。
  但是我不能留下来,因为一边是心爱的女人,一边还有割舍不掉的家庭。两条船在脚下踩着,两股力量在向两个方向撕扯着,让人肝胆俱裂,虽生犹死。和白洁离别犹如剜心,相见时的幸福快乐刹时就会变成无限的惆怅与无奈。人们都说爱是幸福的源泉,却不知爱所带来的痛楚远比其他情感所带来的痛楚要大得多。过深的爱无疑是对自身的伤害。所以,有人为了爱而选择了别离。
  我打开了车门,夜色宛如海水一般把我淹没了,水中的盐分浸泡着我的伤口,令我痛彻骨髓。夜虽然静谧,我却分明听到了白洁的啜泣声。
  当我打开自家的房门,看到在灯下苦读的儿子时,我为没有抛弃这个家而感到些许的欣慰。儿子对学习有一种疯狂的执着。特别是为了让他上重点中学,我拿出5万元赞助费之后,他对学习的狂热更是有增无减。他小学毕业时的成绩是年级第一,却因为不是三好学生,被排斥在上重点中学的名单之外。为此我找到校长说理,校长满脸愧色地承认,陈雨生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但按照规定,不是3年连续三好学生,就没有被推荐上重点中学的资格。我不客气地大骂这个误人子弟的狗屁规定,校长一言不发地等我发泄完了之后,给我找了一条补救措施,让我拿点钱出来,以赞助费的形式交给重点学校,这样学校就可以收陈雨生了。他好心地给我写了一张纸条。我拿着纸条找到要找的人,这位道貌岸然的校长收了纸条,给我开出了价码,5万元,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而且还要尽快办理,因为有很多有钱人举着钱在我后面排队呢。我讲了陈雨生的毕业成绩,他对我大摇其头,说他们只认钱不认学习成绩。让我心里稍感舒服一点儿的是,他认为陈雨生同学不上重点中学太可惜,在一般中学读书不会有太大出息。好在我多少有点儿钱,拿出5万元不会伤筋动骨。等我交了钱之后,变化最大的就是雨生了,他嘴上不说,却用每天苦读到深夜零点之后的行动来和课本较劲,结果入学没多久,他就成为年级的佼佼者了。
  我从不辅导他的学习,哪怕是我最擅长的中文,我也不会教给他什么。我们爷俩的交流多是为了探讨课本以外的某个问题。他善于独立思考,所谈的看法常常令我大吃一惊又得意非常,不管别人如何看,我认为他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为了保护他的心灵不受伤害,我只好把有关白洁的一切封锁在门外的世界,不能让他知道一点消息。林姝还没有抓到我的把柄,她只是怀疑我有婚外恋,至于谁是第三者,她并不清楚,我也不可能让她清楚,否则小廖的悲剧会再次上演。
  每当我深夜悄悄回来的时候,林姝都已沉入梦乡,只有儿子在灯下苦读。林姝、儿子和我,虽然同在一个屋顶下,却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林姝现在的主要工作是给儿子准备早餐和晚餐,一早一晚比较忙,整个白天好像就是打麻将,在谁家玩我不清楚,但从她脸上的阴晴圆缺能猜出她一天的手气如何。林姝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的钱再多也不嫌多,输1块也心疼,脸上肯定有反应。心疼归心疼,该玩还是玩,这是她消耗生命的主要方式。儿子卯足了劲,向他心目中的理想目标挺进。在他的外表越发高大英俊的同时,他的知识水平也随之不断提高。他极少和我交流思想,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女朋友。在这个开放的时代,雨生从各方面又是如此出色,应该是那些早熟的女生追逐的对象。作为父亲,我有责任警告他不要被早春的花香熏醉,无限风光在前头,但我没有机会开口,他对我绝口不提男女之事,在他洋溢着青春朝气的身上,我闻不到一丝可疑的气息,似乎书本就是他的一切。我没有和他公开讨论这个问题的原因,除了避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尴尬外,还有就是我相信儿子的判断能力和自制能力,他应该不会被哪个疯癫的小女生搞昏了头。我的世界有公开的一面,还有隐蔽的一面。公开的一面是职业股民和作家,还有就是林姝的丈夫,雨生的父亲,这一面淡而无味,但能保天下太平,所有的人都能接受;隐蔽的一面是白洁的情人,激情四溢,生命倍觉灿烂,但只能属于黑夜,只有我和白洁能够接受。一个家庭,三个世界,似乎不对劲,但却是已然存在的事实。
  今夜我打开房门,路过林姝的床前却没有发现她,一种不祥的预感立刻袭击了我。我走进儿子的房间里,看到林姝正望着儿子发呆。每次我进屋后都要到儿子的房间,拍拍儿子的肩膀或摸摸他的头,用肢体语言来交流一下父子之情。林姝看到我后,没好气地说:“你还知道回来?”
  “怎么了,我的家我当然要回来了。”我说。
  “孩子病了,你知道不知道?”
  “是吗?”我大吃一惊,“为什么不去医院?”
  “他要等你。”
  我仔细看了看仍在灯下看书的雨生,见他满脸通红,伸手一摸,吓了我一跳,额头像盆火炭。“烧成这样还看什么书,快去医院。”我合上他手里的书,把他拽了起来。
  “他非要等你回来再去医院不可,我陪他去就不行。”林姝生气地说。
  “儿子,你要懂得珍惜自己。”儿子换鞋时,我拍着他的后背说。
  “您呢,您懂得珍惜吗?”雨生扭过头来问我。
  雨生的话使我暗吃一惊,这小子长大了,话里有话,透着对我的不满。我拿出当父亲的口气对他说:“你就要考大学了,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把书读好了比什么都强。”
  雨生没再说什么,我们直接奔了医院。雨生坚持不让他妈去,所以我只好开着车拉着雨生冲进茫茫的夜幕。医生给雨生打了退烧针,开了一堆药。从医院回来,车停在楼下后,一路沉默不语的雨生突然说道:“爸,再给我半年的时间,求您了。”
  “什么意思?”雨生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知道您早想离开这个家,我能理解您的痛苦,但再忍半年吧,这半年对我来说太重要了,我需要平静的家庭环境,需要集中精力准备高考。我相信自己的实力,您和我妈给了我一个绝对够用的大脑,考上重点大学应该没有问题。但如果您现在就离开我妈,这半年我肯定什么也学不下去了,说不定还会因为理想的破灭而成为您不希望成为的人。在半年之内别离开这个家,就算是您最后一次帮我。”
  雨生的话坚决而恳切,我感到突然却无法拒绝,我那隐蔽的世界早已被儿子洞悉得一清二楚,想抵赖是不可能的,现在的孩子聪明得能要人命。沉默了片刻,我只好说:“我答应你。不过这是我们父子间的约定,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你妈。”
  “我同意。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学习了。”
  “有一件事我想问一下,你交女朋友了吗?”我拉住要下车的儿子问。
  “可以不回答吗?”雨生并不想告诉我他内心的秘密。
  “交和不交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最好能告诉我,让我心里有个准谱。”
  “说实话我想交,但没有交,因为我身边没有一个值得我交的女孩子。”
  “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吧?”我对他的回答很满意,但还是禁不住问道。
  “不是我把自己看得太高,而是我所认识的女孩子都太张扬,我喜欢娴静的女孩儿,哪怕不太漂亮都没关系。”
  “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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