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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爱你无悔-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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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下午美华基金会的代表到京。我刚才在车上接的电话就是美华代表打来的。”
  “太好了,我们的救星要来了。赶紧通知曹平他们,让他们也高兴高兴。”我拿出手机,感到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风险投资一到,我们真的可以大干一场了。
  “别着急,现在离明天下午还早着呢。”小廖制止了我的冲动。“我们一定要想好,到底是自己干,还是和曹平他们合着干。”
  “我的意见还是一起干。人家看的是团队,曹平说,风险投资能否融到,团队的因素要占60%。如果只是我们俩人,肯定不能算一个团队。”
  “人好办,在明天下午之前,我会找到其他4个C的。现在大批留学人员回国,都在找机会。只要有机会,不怕没有人。”
  “那地方呢?人家要看公司规模。”
  “找一个现成的网站,我们把华人项目贴上去就行了。”
  “不妥,这个网站还是要独立干,将来还要上市呢。”
  “先贴上去,再独立出来,一样可以上市。”
  “还是不妥,没办法向曹平他们交代。别的人还好说,曹平可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不能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
  “你的好心不能乱用。市场经济就是竞争经济,追求最大个人利益是我们的目标。”
  服务员上菜了,我们的谈话暂时终止。等服务员离开以后,火锅已经开了。从火锅里冒出来的热气像游荡在我和廖紫兰之间的浮云,透过浮云,我觉得廖紫兰的美丽容貌有些变形了,变得既丑陋又陌生,以至让我心惊胆战。
  廖紫兰妥协了,因为我的拒绝使她无法另立山头。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她告诉了其他4个C美华基金会代表要来的消息。4个C立刻像打了吗啡,激动得难以自制。
  曹平首先冲到大的工作间,宣布立即进行大扫除,不仅办公桌,连窗台上都要一尘不染。王派站在曹平的身旁,趾高气扬地强调,男士一定要西服革履,女士一定要穿制服裙。徐东把曹平拉到一边,说工作装还没做,王派的要求不好实现。严格马上进言,去买现成的,扫除完了就去。曹平立即拍板,就这么办!
  几个C布置完了工作,公司里立刻忙成了一团。我和廖紫兰出门了,飞机在下午3点到,我们要去机场接机。
  “老板,”在去机场的路上,小廖忽然叫起了她昔日对我的称呼。“你的心太好,总有一天会吃亏上当的。”
  “中国有句老话,善有善报。”我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严肃,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要是吃亏,也是吃在你身上。现在不是流行杀熟吗,到时候你可得手下留情啊。”
  “中国的老话多了,能管用的有几句?你应该到美国去锻炼锻炼,回来以后你肯定不再说中国的老话了。”
  “等机会吧,有机会我一定会去的。别忘了,我还是个作家呢,我想考察考察,我们的中华文明在资本主义社会到底能产生多大作用。”
  “你会有很深的体会。我们这些在国内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说多少都是在中华文明的熏陶下长大的,但是,一旦接受了资本主义教育,就被异化了。这种异化的结果是什么,我们并不清楚,等结果显现的时候,我们想左右都左右不了,只能被动地接受。”
  “那说明你们的定力不够。我相信,只要坚守住自己的精神家园,太阳照样会从东方升起。”
  我们一路闲谈着来到了首都机场。我举着一张纸,上面用英文写着美华基金会约翰先生。小廖拿着一束鲜花。美华基金会的代表在我们的期盼中走过来了。
  “我是约翰,”一个30出头的黑人站在我面前,用流利的中文对我说,让我吃惊不小。我以为会来一个说英文的白人,谁知是个会说中国话的黑人。还是小廖反应快,在约翰的话音刚落,鲜花已经送到他眼前。
  “欢迎您,我是珍妮,这位是陈先生,我们代表公司全体员工欢迎您的到来。”小廖热情大方地说道。
  “啊,漂亮的鲜花,漂亮的女士,我喜欢。”约翰接过鲜花,张开了双臂,小廖微笑着投进他的怀抱,像是分别已久的老朋友。
  我和约翰握过手,接过他的行李箱。小廖挽起约翰的左臂,和他并肩向外走去。我提着行李箱跟在后面,他们说的什么话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俩人改用英语交谈了。
  约翰是个风趣的黑人。在机场高速路上,我问他是否来过中国,他说他在北京语言学院上了4年大学,学的就是中文。他不仅会说官方的文明话,还会说许多民间土话糙话,诸如“盖帽了”、“他妈的”、“操性”等等。我笑得差点让汽车飞离高速公路,吓得他一把搂住了小廖。我从反光镜中瞄到,一直到了高速公路收费站,约翰才把我们的CFO松开。小廖只是用手捋了捋头发,自始至终她的脸色没有变化,始终洋溢着得体的微笑。
  曹平的CEO当得非常称职。从我们离去到回来,前后不过3个小时,但进公司的时候却吓了一跳。全体员工穿戴整齐,个个精神饱满,意气风发,女员工还化上了淡妆。在热烈的掌声中,我们像检阅仪仗队似的从他们面前走过。
  约翰的表现像个国家领导人,他扬起右手,边走边用标准的中文说:“你们好,你们辛苦了!”员工们面面向觑,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好在热烈的掌声将曹平等人及时召唤出来。以曹平为首,4个C鱼贯而来,一个个抓住约翰的手,边摇边用英文自我介绍。欢迎仪式之后,约翰用中文说:“你们可以用中文和我交谈,不必用英文,除了这位女士。”他指着小廖说。
  “当然当然,”CEO曹平代表大家表示同意。“没想到约翰先生的中文如此之好,简直可以当我们的老师了。”
  “我不喜欢奉承,我喜欢实事求是,一是一,二是二。”约翰不仅中国话说得不错,词汇量还很丰富。
  “应该的,我们的合作就得一是一,二是二。”CLO严格说。
  在进会议室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曹平请约翰先进,约翰却闪到一边让小廖先进。小廖说声谢谢,第一个进了会议室。约翰笑着对身边的男士们说:“女士优先嘛,何况是漂亮的珍妮女士。”
  曹平眼珠转了转,脸上浮出笑意:“是啊是啊,我们做得不够,一回国就不注意这些礼节了。”
  我从他的笑意中看出他的信心,他把赌注压在了小廖身上。有珍妮女士的帮助,约翰的考察报告肯定会写得非常出色。
  约翰的考察在3天之内结束了,其中包括1天撰写报告。事实上,报告不是他撰写的,而是曹平起草,我润色,严格在法律上把关的。约翰先生只负责修改了几处,并把报告打在了美华基金会专用公文纸上。这小子表面上很随意,但涉及到基金会是否马上投资的关键问题,却闭口不谈,全然不顾我们全体C等米下锅的焦虑。
  报告是用传真发回美国的。当天晚上吃饭时,约翰先生提出了一个难办又不得不办的请求。他想让珍妮陪他去古城西安旅游。曹平把信任的目光投向了CFO,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她牺牲一把,为了公司的利益,刀山火海也得去。
  这几天,小廖就是和约翰在一间屋子里办公的,从工作效率来讲,3天搞定考察报告,是非常神速的。不管约翰盯着珍妮的眼神是多么的色迷迷,小廖并没有多大改变,依然是得体的职业裙装,依然是得体的职业微笑,依然是举止优雅的职业白领形象。这是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如果脱离了大家的视野,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小廖把目光投向了我,很明显,她想征求我的意见。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子,不知如何表态。如果我说不去,约翰肯定会打出第二份报告,不管报告内容是什么,美华基金会的投资大门将会对我们关闭。如果我说去,小廖就会认为我心里没她,明知道凶多吉少,还让她去铤而走险,她的心会被我捅一个洞。从私心角度讲,约翰如果是个单身,小廖又不在乎肤色,俩人发展下去也未尝不可,起码我就解脱了。但现在的情况是,第一不知道约翰是否是单身,第二也不清楚小廖在乎不在乎肤色。盲目表态,对谁都不利。我站起身去卫生间,心想,小廖要是跟着我过来,我还能征求一下她的意见,然后再在饭桌上表态。她如果不想去,什么投资不投资的,去他的。我进卫生间的时候,发现小廖没跟过来,给她打手机,手机竟然关掉了。等我出了卫生间,同样没看到小廖的影子。我不能离开饭桌太久,只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我刚坐下,小廖就把杯子举过来了:“陈总,祝我和约翰先生玩儿得愉快吧。”
  我犹豫了片刻,不想端这杯酒。无奈约翰的酒杯也伸过来了。这个得意洋洋的家伙说:“每个人都向我们祝福了,你也不能拉下。”
  我只好端起酒杯,和他们相撞,由于用力过猛,从酒杯里溅出不少酒。我边喝边在心里对小廖说,好自为之,我会记得,所有的人都会记得你为公司作出的牺牲。
  小廖和约翰去了西安,公司又恢复了有条不紊的正常状态。我抽出时间来去看望白洁,和她商量作手术的事。马上就到3个月的大限了,孩子该离开母体了。
  因为筹办公司,这一段时间,我和白洁很少见面,每天只是通个电话,报个平安。她说有孩子陪着她,让我尽管放心地去干事业。她说每天睡觉前,她都要和孩子说说话,告诉孩子,爸爸忙,不能来陪她们娘俩。有一次,她把电话按在肚子上,让我听孩子的心跳。我听到了,那是有力而急速的心跳。那一刻,我闪过了让孩子生下来的念头。但放下电话,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要说这孩子在出生前我要打一场艰巨的离婚战,也不要管他的哥哥会受多大的伤害,最最要紧的是他的母亲无法承受生育的苦难,万一有个闪失,用什么都无法弥补。对不起了孩子,你虽然命里注定要早早离开这个世界,你的父亲也是非常感谢你的。因为你的离去,会给你父母减少许多风险,让他们的生命之舟渡过中年的激流险滩,驶进晚年的幸福田园。
  见到白洁,她惊喜地叫了一声,扑进我的怀里,久久不肯放开。我顺势把她抱了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
  “快坐下吧,别累着你。我们可是俩人。”白洁躺在我的怀里说。
  “让我看看你,”我抱着她坐在沙发上,用手拂开她脸上的头发,“见瘦了,一个人在家不好好吃东西吧?”
  “才不呢。我还有孩子呢,当然要吃多点儿了。”她的母性之光闪现出来。
  我掀开她的衣服,白白的肚皮已经有点鼓了,孩子发育良好,但必须要终止了。
  “明天我陪你去作手术吧?”我摸着她的肚皮说。
  “明天?”她的嘴张开了没有合上,眼泪紧接着下来了。
  “已经3个月了,我们说好了的。”我不能被她的眼泪所动摇,话说出去显得冷酷无情。
  “是3个月了,日子太快了。”她喃喃地说。
  “什么也不要想了,早点儿睡,明一早就去,后天是星期六,至少可以休息几天。”
  “我能不想吗,孩子陪我3个月了。”她离开我的怀抱,躺到床上去了。
  这一夜我没走,也几乎没睡,因为白洁哭了一夜。第二天早起,她像害了红眼病,我只好把车里带的墨镜挂在了她的鼻梁上。
  到了妇产医院没多久,白洁就破涕为笑了,医生告诉我们,现在怀孕的人太多,做人流要提前预约。我们约的是5天以后,也就是说,白洁还可以当5天我孩子的母亲。我问医生高龄孕妇做人流有没有危险,医生说,任何年龄段的孕妇做人流都有危险。他批评我说,知道危险为什么不采取措施。我没有过多地解释,带着情绪好转的白洁离开了医院。
  开车经过一家肯德鸡快餐厅时,白洁忽然提出要吃肯德鸡。我一看表,刚10点半,早上起来她吃了不少,为了对付人流手术,她需要有充沛的体力。
  “这么快就饿了?”我问。
  “别问那么多了,我就想吃肯德鸡。”
  “好吧,”我找地方把车停下了。我知道有不少孕妇在吃东西的问题上会产生许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白洁在不到吃饭时间想吃肯德鸡,还在可理解和接受的范畴。
  我买了一份肯德鸡套餐,自己要了杯可乐。白洁显然不饿,一根薯条嚼了半天才咽下去,炸鸡块咬了一口就不肯再吃了。我的可乐喝完了,她的面前还有一堆东西。
  “我说你吃不动吧?”
  “我是在给孩子吃,他那么小,当然吃不动了。”
  “给孩子吃?”我吃惊地问。
  “你不知道小孩爱吃肯德鸡?”
  “我知道,可是这孩子还没出生呢,他知道什么是肯德鸡?”
  “他没机会出生了,他妈妈知道什么是肯德鸡就行了,我会告诉他的。”白洁一脸幸福,一脸圣洁。
  我无奈地摇摇头,希望这5天快点儿过去,白洁的精神世界里现在只有这孩子了。
  漫长的5天终于熬过去了,我陪白洁二次来到妇产医院。她这次没有那么痛苦,惟一有点儿问题的是她昨天晚上咳嗽时,痰里带了些血丝。咨询医生,医生说没关系,可能是毛细血管破了,再说一个是上面,一个是下面,不搭界。
  白洁进去了,表情很平静,多做了5天我孩子的母亲,她感到很满足了。我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祈祷着白洁能够手术顺利,平安地走下手术台。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向我走来。我顿时紧张起来,不仅紧张,还有些害怕。来人不是别人,而是小廖,廖紫兰,英文名字叫珍妮。她和约翰是昨天下午从西安回来的,我到机场接的。约翰没有什么变化,小廖看上去有些疲倦,脸色少了些红润,多了些苍白。当时我没在意,因为她是靠在约翰的肩膀上,似睡非睡,像是在梦中没有醒来。
  小廖径直走到我面前,显然她是在我发现她之前就看到了我。她问:“老板,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陪人看病。”我的声音有点儿走样,还好把意思表达清楚了。
  “是林姝吗?”她采取了步步紧逼的战术。
  我只能撒谎了,上帝原谅我这个善意的谎言吧,但愿这个时候白洁别出来:“是。”
  “你们的关系还行啊?”她不无醋意地说。
  “马马虎虎吧。”我转守为攻:“你身体不太舒服?”
  “你们都让我去牺牲,不死也得负点伤吧。”她调侃道。
  “那你要抓紧看,别耽误了。”我希望她赶紧离开,白洁已经进去太久了,随时都有可能出来。
  “没有大事,不规则流血,医生说吃点儿药看看。你坐着,我去拿药了。”小廖说完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白洁出现了,她挪着步子,显得异常虚弱,她对我招了招手:“光哥,扶我一把。”
  白洁的声音很弱,却如惊雷一般滚了过来,我和廖紫兰同时被震惊了。廖紫兰的脸上如刮起一阵阴风,顿时乌云密布。我先醒悟过来,对她说:“对不起,我先告辞了。”
  说完,我快步去迎白洁,将她扶到椅子上坐下。白洁很自然地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用眼睛寻找廖紫兰,她已经消失了。
  “那个和你说话的人是谁?”白洁用低低的声音问。
  “是我的同事,她来检查身体。”我用尽量平稳的声音说。
  “认识林姝吗?”
  “不认识。”
  “那就好。别给你添麻烦。”
  “不会有麻烦的。”
  “我们走吧,到家里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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