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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医妃倾城 作者:长天一啸(潇湘vip2014-06-26正文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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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广元堂的生意也不好,好不容易找着的一条出路就这么断了。

    若雅不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陈妈用完了饭就去收拾锅碗瓢盆了,若雅则一个人静静地思量着今后的路。

    娘亲林氏身子不好,一年得有大半年卧病在榻,离了药不行,要不是她每日里上山采药,她的身子早垮了。

    可这药的问题是解决了,但是身子得有东西补养才成啊。现如今城里断了路,只能靠自己了。

    那啥来着?自力更生、丰衣足食,她就不信凭着自己的一技之长,在这古代养不起一家老小!

    想通了的若雅顿觉精神振奋,趁着天色还亮,忙把林氏换下来的衣裳拿院子里的水井边上洗了,一边细细地规划着将来的路。

    若是能到城里去开个药铺,那一家人就有出路了。只是这开药铺光凭着会医术还不行啊,自己还得认识人,还得和官府打交道,还得闯出名堂来,还得有靠山……

    更重要的是,还得有银子!

    银子啊银子,一想起这个若雅就觉得头疼。

    看来那句话说得很对,“有钱能使鬼推磨,无钱寸步难行!”

    她一个区区的小女子,将来的路还很艰难啊!

    脑子里被这些琐事烦扰着,到底不得清净,若雅想想这些事儿也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实现的,索性先面对眼下的再说。

    不管如何,在这个村子里每日里采药看病的,也不至于饿着,但是想发大财赚大钱确实难。

    也许,等她过两年年岁大一些,说不定会有机会呢,这古代的乡村闭塞不发达,一个小女子想要走出去,能有什么法子呢?

    忙碌了一夜,亲自服侍娘亲躺下之后,她就和陈妈在堂屋里各自安歇了。

    到底是乏透了的人,头一沾着枕头,就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一夜好眠!

    她是被院中啁啾的鸟鸣声给吵醒的,翻了个身睁眼一看,陈妈早起来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她靸鞋爬了起来,收拾了被褥。推开窗子,只见陈妈在院中正生着炭火,忙忙碌碌的。

    一阵清新的空气吹进来,带着点儿泥土的芬芳。院中的泥土松软,苔痕湿润,想来夜里下过了露水。

    若雅穿戴整齐到里屋去看林氏。

    林氏正倚着早年绣的枕头半躺着,见她进来,忙挤出一抹笑,问道:“醒了?怎么起的这么早?家里的药不还没有吃完吗?今儿又不用上山去。”

    “天天早睡早醒的习惯了。”若雅冲她笑笑,不放过林氏脸上的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刚刚她看得真真切切,林氏正皱着眉发呆,见她进来才换上了笑脸,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

    林氏就是因为这样才作下这个病根子的,她成夜里睡不着,一想起被古家给抛弃就日日泪不停流。这两年眼看着她年纪大了,精神越发不济了,虽然若雅夜里没有醒来,可她瞧着林氏的脸色也知道她一夜并没有睡上几个时辰。

    可这心病还得心药医啊。偏偏她帮不了这个忙,任谁遇到这样的事儿,也不会开怀的。

    林氏,不光光是为自己的命运不公,更多的,还是为她担忧!

    陈妈从外头端来药碗进来,笑嘻嘻地望着若雅道:“我们姑娘真是长大了,早起就知道先看看夫人呢。”

    林氏不由拉了若雅的手,让她坐在床沿上,上下打量她,“是啊,没想到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雅儿都要及笄了呢。只是这亲事,却是没着没落的……”

    说到这里,语声有些哽咽,不觉就低了头。

    若雅忙装作害羞岔过去,“娘,你们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嫁人呢,跟着娘就这样一辈子不好吗?”逗得林氏和陈妈呵呵笑。

    熬好了粥儿,陈妈弄了点儿咸菜疙瘩切了细丝,若雅把二妮妈前儿才送来的两只鸡蛋都打成了荷包蛋,给喝过了药的林氏端去。

    林氏怎么都不肯吃,若雅和陈妈好说歹说的,才含着泪吃了一只,那一只,硬是让若雅和陈妈分了吃。

    陈妈是若雅的乳娘,自己一生孤寡,若雅就是她的命根子,她哪里肯吃。

    让来让去,没有法子,天儿又热,若是不吃实在是可惜了。若雅只好和她一人一半吃完了。

    再就着咸菜吃着杂合面饼子,倒也有滋有味的。这日子,虽然清苦,可好在没有纷争,一家人亲亲热热的。

    才吃过饭,就听外头大门被拍得山响。

   

 第十章 趾高气扬

    陈妈不由嘟哝着,“又是谁家的猫啊狗啊还是鸡啊鸭子的来找你了?”扭动着不大灵便的腰肢就要去开门。

    若雅急忙躲到了里屋,从衣袖里摸出一块黑色带着长毛的膏药一样的东西贴在了脸上,又戴上了蓝花布的头巾。

    “在家里还戴这个做什么?不热吗?”林氏不解地问着。

    先前若雅说是一个人在外头抛头露面的,还是得掩饰一下自己的容貌,林氏也就答应了,没想到这一戴就是好几年。眼看着女儿长大了,却传了一个丑名儿在外,让她也没了主意。

    只是若雅深深地清楚,自己的这副容貌有多么地惊世骇俗!

    在这穷乡僻壤的固然没有什么,可万一哪一天艳名远播,家里又只是几个妇孺,招来了祸患可就麻烦了。

    她就以这个理由说服了林氏和陈妈,让两个人死守秘密,对谁也不能说出去,只说她生了一场病之后,就留下了这么个东西。反正村人淳朴,没人会怀疑。

    大门打开,闯进来两个锦衣华服的人,却是一男一女。气势汹汹的来头,吓得陈妈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这才看清原来打头的那个正是丞相府里的三等管事古福,以前专管给她们送钱粮的。

    后头那个妇人约莫四十来岁,穿着一领赭石茧绸的衫子,一条藏蓝的马面裙上镶着宽宽的镧边,手里拿着一方雪白的湖绸帕子,圆滚滚的身子,一边走一边甩着帕子。

    陈妈看了半天才认出来,她就是当年丞相府娶进来的那个世家大族家的小姐——如今丞相夫人的陪房周妈妈。

    这两个人怎么一道儿来了?

    陈妈虽然猜不透什么意思,可依然觉得是好事。家里又缺银子又缺粮食的,古福来了正好。

    她正要打招呼,周妈妈却傲然无视地朝正屋里走去。她则赶紧上前给林氏通报了。

    林氏卧病在榻,容颜枯槁,以为这一辈子就待在这么个地方了,还从未想过丞相府里竟然会有人来。

    闻听不由急急地让陈妈给她梳头装扮了一番,才算是体面地坐在了床上。

    若雅则站在床头边,打量着就这么不请自来的一男一女。

    古福自然是不好到林氏的内室的,只在堂屋里坐着。陈妈赶紧给他上了一碗大叶子茶,人家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周妈妈一边打量着屋子,一边进了内室,望着林氏那副枯槁的容颜,她眼底闪过一丝遮掩不住的轻蔑,假笑道:“太太让老奴来给夫人请安!”

    嘴上说是请安,其实身子连弯都没弯一下。

    虽然叫着林氏“夫人”,可若雅看不出来她哪只眼睛瞧得上她娘。

    林氏在外头受了这么多年,什么委屈都受了,什么苦都吃尽了,自然不会把周妈妈的轻视放在眼里。和蔼地冲她一笑,指了指床边一张被陈妈妈给擦拭干净了的小杌子,道:“难为你了,坐吧。”

    周妈妈这才嫌恶地看了一眼小杌子,无奈地坐了。

    这屋子里除了床就是一张小杌子,她要是嫌脏,也实在没地方可坐了。她虽然瞧不上林氏,可到底名义上还是个仆妇,总不能就大喇喇地坐在床头上。

    坐定后,她皮笑肉不笑地瞄了一眼站立在一侧的若雅,才慢条斯理地问道:“这就是大姑娘了?才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了。”

    她凑话说话,听得若雅满脸的不屑: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她们见过啊?什么才几年不见?她们被赶出来都十四年了,她要是不长大还正常吗?

    林氏一听她提起若雅来,脸上不由地就柔和起来,微笑道:“可不是,这一转眼我们若雅都十四了,过了年可就及笄了呢。”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周妈妈正是为了若雅而来。而林氏也天天为若雅的亲事发愁,她这么大的女孩子,若是在京里,又是高门大户的,早就该议亲了。

    两个人头一次罕见地达成了一致目标。

    周妈妈见林氏并不反感,喜得眉开眼笑,指着若雅笑道:“老爷前儿还说起大姑娘来呢,说是这孩子该及笄了,该接回府里教教规矩,也该说亲了。”

    听得林氏精神为之一振,竟然探了身子坐起来,问道:“老爷当真这么说的?”

    周妈妈瞧她那激动的样子,暗地里撇撇嘴,脸上的笑容就淡了许多,应付了事,“那是自然,大姑娘怎么着也是老爷的骨血。”

    顿了顿,她又站起来朝前走了两步,离若雅更近了一些,“我们太太今儿让我来也正有此意。姑娘大了,总得嫁出去的,我们家的姑娘更不用说,小户人家是不沾边儿的。”

    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扯若雅脸上的头巾,“这么热的天,大姑娘怎么还蒙着这个?来,让老奴看看,大姑娘这些年长成了什么样儿了?是不是美若天仙了?”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林氏年轻的时候可是个的的真真的美人儿,当年太太盛氏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把她赶出府门,让老爷这辈子都不能见着她。

    不过今儿她一见可放心了,林氏骨瘦如柴,面黄肌瘦,才不到三十岁的人,头发都花白了。这么一副尊荣,就算是老爷见了也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今儿只要把大姑娘相看相看就成了。

    若雅见她举止胆大无礼,不由怒从心生,面色一沉,轻巧地躲过了她肥胖的手掌,轻笑道:“妈妈还是先消停消停吧,坐下听我说明白了再问不迟!”丝毫没有给她留脸。

    不是瞧不起她们娘儿吗?那就滚回丞相府去,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别来招惹她们。

    周妈妈讨了个没趣,自然就缩回了手,可面上却是下不来。

    想她在盛氏身边算是有头有脸的了,家里的管事们见了她都得礼让三分,何况这个连体面下人都比不上的不受待见的姑娘?

    她不悦地坐下去,圆滚滚的胸脯兀自上下翻腾着,显见得是气得不轻。不过她也算是老谋深算的了,大面上依然还强笑着,说道:“不知道姑娘有什么话要嘱咐老奴?老奴在这儿洗耳恭听了。”

    林氏不由担心地瞥了一眼若雅,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见不得别人侮辱她们娘儿们。

    只是这个样子,万一吃了亏怎么办?

    其实若雅倒没有她那么多的心思,反正你逆来顺受、不挣不扎地人家也没有准备放过你,就是瞧你不顺眼,就是要收拾你!你就算是做得再多,头再低,人家也要横眉冷对你。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好怕的?

    盛氏手眼遮天,还能怎么着她们?顶多把她们丢在这山村的田庄里,由着她们自生自灭罢了。难道还要派个人来杀死她们啊?

    谅她没有必要也没有这个胆量。纵算古木时再不喜欢她们母女,可她是古木时的骨血,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她就不信这天子脚下,盛氏还能猖狂到这种地步!

    她在这个村里不显山不露水地经营了这么多年,早就做了两手准备:万一盛氏起了歹意,想谋害了她们娘儿们,她也有法子让她是古木时女儿的信儿透露出去。

    只是据她观察,盛氏这么多年来对她们的死活不闻不问的,应该是想看她们笑话的。

    有时候,让人痛苦地活着,比杀了这个人还解恨!

    林氏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估计盛氏看了就很解气才是!

    只不过这些心思,若雅从来都没告诉过林氏。

    林氏这半辈子已经非常不容易了,她不想让她再担惊受怕的。下半辈子,她该好好享享福了。

 第十一章 吓你一跳

    见周妈妈一副假笑的样子,她有心磋磨她一下,问道:“妈妈可是真的想看看我长什么样子?”

    周妈妈就盯着她的脸,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若雅故意阴恻恻地笑道:“妈妈其实不见也罢,见了也许晚上就不敢闭眼了。”

    周妈妈被她的话挑拨地心头直痒痒:她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长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不成?我还晚上睡不着?京里的美人儿我见得多了,你一个乡野长大的毛丫头,还能长出什么不一样的来?

    心里更加笃定,只是嘴上越发轻慢,瞧着林氏极不自在的神色,她故意拿话去刺林氏,“想当年我们老爷可是京里有名的美男子,才华横溢,这才入了我们盛老爷的眼,把女儿许给了他。我们太太跟前的女孩儿,啧啧,你们是没见过,那可真是什么什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小模样儿长得,那叫一个‘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

    她不合时宜地丢出了这么几句文绉绉的话,以为自己在林氏面前有了身份,脸上得意地冒出光来。

    殊不知,林氏虽然是个小家碧玉出身,可自小儿家里把她视若掌上明珠,也请了先生来家里教她琴棋书画、吟诗作对什么的陶冶性情。她在林氏面前掉书袋子,倒真的不知高低了。

    要不是林氏家里人丁单薄,家里就她一个女儿,也不至于被古木时和盛氏欺负成这个样子!

    古若雅强忍着没有笑出来,一本正经地说道:“妈妈不愧是太太身边出来的,这一来就是出口成章的,还真没看出来妈妈有这么好的文采!”

    周妈妈被她夸得直得意,压根儿就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意味,毫不谦逊地说道:“那是,谁不知道我们盛家,那是诗书传家的。我自小儿就跟着小姐读书写字,若是连几句话都说不出来还像话吗?”

    “那是,那是,太太身边的人,若是连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可不是打太太的脸?”若雅漫不经心地笑着,一边就把头上的头巾扯下来。

    “妈妈也说了府上的姑娘才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我一个乡野里长大的丫头怎能和她相比呢?”

    见周妈妈直点头,知道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她脸上冷冷一笑,大声道:“妈妈久在京中居住,想必见惯了不少美人儿,不知道我这副容颜会不会让妈妈记牢?希望妈妈夜里睡觉不要做噩梦哦。”

    周妈妈见她扯下了头巾,早就睁大了眼睛紧盯着了。

    来之前,太太盛氏可是把她叫过去特特地吩咐了,“细细儿地看看那贱人生的孩子长啥样儿。那贱人早年有一副好胚子,老爷又是貌比潘安,那孩子长相一定差不了。主要是看看她是不是小家子气。若是羞头羞脑的,就带回来,也算是帮了我们雪晴一个忙了。若是……,”

    周妈妈至今一想起盛氏说这话的眼神,就觉得毛骨悚然。那完全是一副恨不得喝血吃肉的神情,连眼珠子在屋内光线的映射下都泛着幽幽的绿。

    “那就让她们在田庄里自生自灭吧,可别说我这个当家主母没有照顾她们!”盛氏终于撂下了一句狠话,周妈妈如同捡了圣旨一样,跌跌撞撞地出了上房,跟着古福一大早就出了城。

    盛氏可是亲口和她交待了,她自然得遵照她的旨意办。

    可是听刚才若雅的那几句话,分明是个胸中有些丘壑的,看来她们命该如此,只能待在这里老死终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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