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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铁骑金戈-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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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欲冯翊走投无路,逼非得已,将华修翰毒尊者俩人自动释放。”
  大方禅师颔首微笑道:“武林群雄推测得一点不错,华修翰毒尊者确落在冯翊手中。”
  南宫鹏飞闻言茫然摸不著头脑,大感不解,诧道:“难道世上有两个华修翰麽?”
  大方禅师道:“不错,正有两个华修翰。”
  南宫鹏飞更大诧道:“恕徒儿愚鲁,无法理解。”
  大方禅师道:“此中原委,片言难竟,不过可告明于你,受冯翊禁困者乃华修翰替身,因冯翊当年叛迹未显,华修翰已有所疑,却未能以莫须有之罪处置冯翊,又探得‘九角火蛟’为害,乃思忖良久,才设下替身之计……”
  南宫鹏飞道:“冯翊才华奇高,为何始终未发现有诈。”
  大方禅师道:“那替身曾受过华修翰救过性命大恩之人,形像逼肖,身带重伤归隐居之处,与冯翊言说他必须养伤复原,不得有人烦扰,免走火入魔,说著走入後洞,取出两粒丹药吞下,瞑目调息行功。
  冯翊当时心急,问道:‘恩师何故受伤?’
  华修翰睁目答道:‘为师不愿你自找危险,是以不欲将详情告知,既然你一定要问,不妨道出梗概。’
  他谎言万山丛中一处深谷内藏有一册前辈奇人遗略之武功秘笈,名‘太极伏义图解’,惜藏处有魈魃、火龙守护,他恃强侵入受伤。
  返转途中,华修翰思忖须取图解,必须将魈魃火龙除去不可,更须五行绝命针等物,说罢精神突转疲败,缓缓又瞑上双目。
  冯翊心中大急,道:‘那太极伏义图解藏处是什么地方?’
  华修翰只低声道出那付联语,遂不再言语。
  翌日。
  冯翊果起异心,暗中下手,点了华修翰三处穴道。
  华修翰睁眼凄然一笑,道:‘为师早察知你心若枭獍,必起叛异之心,欲废除你一身武功,但师徒情深,犹疑不决,今日之事乃为师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之过。’
  冯翊厉声道:‘谁叫你秘术自珍,甚多奇奥武功不愿相授!’
  华修翰道:‘武功一道,须循序渐进,择之燥切,无益有害……’
  冯翊怒喝道:‘这话有谁相信?’
  华修翰淡淡一笑道:‘眼前你就是失之燥切之害,即是我有甚多奇奥绝学也无法相授,因为你已使我走火入魔,必须等我恢复了再说。’
  冯翊弄巧成拙,故将华修翰移往他处。”
  南宫鹏飞目光惶惑不解道:“恩师怎知道这段清楚,莫非真华修翰隐在近侧麽?”
  大方禅师微笑颔首,在怀中取出一粒大还丹喂在华修翰口内,双掌在华修翰身上慢慢捏拿拍打,推宫过穴。
  南宫鹏飞目光眺望门外,似跌入一片沉思。
  他忖测不透既然真华修翰隐身在侧,目睹冯翊手段辣毒,为何不立即出手制冯翊死命,免得今日祸害。
  华修翰在井底留了十数年,难道不饮不食尚能留得性命,饶是南宫鹏飞聪颖绝顶,也无法忖出其中道理。
  约莫一顿饭光景过去,只见华修翰喉中发出一声长叹,睁目醒来坐起,望著大方禅师道:“禅师在何处找得那柄神兵?”
  大方禅师微笑道:“乃小徒偶遇机缘所获,鹏儿,赶紧拜见华老前辈。”
  南宫鹏飞躬身长揖道:“拜见华老前辈。”
  华修翰立即含笑道:“贤侄少礼。”目光一瞬不瞬盯在南宫鹏飞面上,暗道:“老和尚择徒奇苛,宁缺毋滥,此人……”
  大方禅师已知华修翰的心意,笑道:“鹏儿,你取下面具。”
  南宫鹏飞如言揭下面具。
  华修翰道:“骨秀神情,星标玉立,老和尚,华某佩服你了。”
  大方禅师神色微微一变,忙道:“鹏儿,有人来了你出去慎重应付,不得形迹败露。”
  南宫鹏飞迅转面具戴好,快步迈出小院,转入客室檐下,即见胡伯棠同著十数江湖人物跨入门来。
  显然这些江湖人物并非龙驹寨弟兄,而是吕梁遣来的能手。
  胡伯棠目中神光一闪,道:“郝老师有什么发现?”
  郝飞淡淡一笑道:“来的不止一人,都是身手矫捷,神行如风的武林高手。”
  胡伯棠道:“他们来此何为?”
  郝飞目光一瞪,道:“胡老师,你认为他们为何而来?”
  胡伯棠冷笑道:“郝老师,别在胡某面前装蒜,季女侠何在?”
  郝飞面色一寒,沉声道:“季女侠何在与郝某何干,你再敢喧宾夺主,可别怨郝某下逐客令。”
  “你敢!”
  胡伯棠身後一个青衣汉子厉喝出声,声出掌出,一式“移山倒海”平胸推出。
  掌沉力猛,裂石开埤。
  郝飞竟视若怒睹,掌势雷奔,啪的一声巨响,击实在他胸脯上。
  只见那汉子面色惨变,两手拾指根根折断,血流如注,双肩撼摇了几下,倒退出数步,哇的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仰面倒下晕厥过去。
  胡伯棠等人见状大恐震凛,伤者并非普通庸手,一身武功上乘,郝飞并未动手,竟然伤人於无形,不言而知郝飞功力高不可测。
  郝飞冷笑道:“胡伯棠,你趁早离开龙驹寨吧!郝某一向心辣手黑,如非看在李香主面上,眼前你非死不可。”
  一道寒光电闪袭向郝飞,吕梁匪徒欺身如电倒袭出手。
  郝飞侧身一让,五指迅如电光飞出。
  只听一声闷哼,一柄长剑已落在郝飞手中,郝飞腕幻出三点寒星。
  那来袭匪徒长剑被夺,已魄寒魂落,不料郝飞身手奇快,三点寒星疾压而下,匪徒凄厉惨嗥出口,身形向胡伯棠倒撞而去。
  这不过是转瞬间事,快得无法瞥清真象,胡伯棠忙伸手按住那匪徒。
  匪徒并未致命,身上被点破豆大小孔之处,汨汨流出殷红鲜血,面色苍白如纸。
  胡伯棠道:“你伤势如何?”
  那匪徒摇首凄然一笑道:“伤不致死,但一身武功被废。”
  南宫鹏飞宅心仁厚,不愿徒增杀孽,只废掉一身武功使他不能再仗武功为非作歹。
  胡伯棠等人不禁慑住。
  郝飞冷笑道:“郝某亲自恭送胡老师诸位离山。”
  胡伯棠道:“不是胡某无事生非,而是季女侠失踪得可疑。”
  郝飞面色一寒,道:“所以疑心到郝某身上。”
  胡伯棠道:“因为郝老师对胡某两人似冰炭不容,怎不教胡某心疑。”
  郝飞淡淡一笑道:“江湖中人都有捕风捉影,无的放矢通病,胡老师你也太多心了,郝某一生光明磊落,厌恶挟怨寻仇之举。”
  三条人影迅快如电掠入寺内,只见李星岳同著龙驹寨二高手现身。
  胡伯棠目睹李星岳神色不安,心中惊道:“李香主莫非找到了季女侠不成?”
  李星岳道:“约莫一个时辰前,大寨有人投书寄柬射在标木上,谓他已擒了季女侠作为人执,须胡老师替他办妥几件事後无恙释放。”
  胡伯棠不禁大骇,忙道:“书柬何在?”
  李星岳取出书信,道:“此函仅李某寓目,无别人得知。”
  胡伯棠接过掠至窗前背人偷阅,尚未看毕已心惊肉战,冷汗遍体,忙道:“我等速返回商议!”挥手率众扶起伤者掠出。
  李星岳向南宫鹏飞打一眼色,先後窜出,紧随著胡伯棠等一行疾奔下山而去。
  入得龙驹寨中,身法立时放缓了下来,胡伯棠转面一望,只见李星岳与郝飞两人低声谈论,不由??头一皱,道:“李香夫,信中言万不可泄漏。”
  郝飞冷笑道:“如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咱们桥归桥,路归路,本门绝难沾惹旁人是非。”
  胡伯棠大怒道:“胡某念在同道份上一再容忍,岂料郝老师得寸进尺,咄咄逼人,是可忍孰不可忍,何况血债血还,连伤两人,胡某若示弱,有何面目再见武林同道。”说著拔剑出鞘,一道寒光电闪眩人眼目。
  李星岳忙道:“自家人何必伤了和气!”
  郝飞冷笑道:“谁是他自家人,心存鬼蜮,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岂是大丈夫英雄行径。”
  胡伯棠绝非故意做作,他心中有鬼,实有图谋,经郝飞一再相激,更心内怒火猛腾,厉声道:“李香主,恕胡某不买交情了。”
  李星岳面现惶愧之容,抱拳打拱道:“如此一来传扬开去,李某会招人笑柄……”
  郝飞冷笑道:“李香主不必作难,好汉作事好汉当,自有我郝飞一人担承。”说著目注胡伯棠等人厉喝道:“有谁不忿,尽可放手施为,单打合攻,郝某无不接下。”
  胡伯棠大喝道:“这是你说的!”说时挥掌率众扑前,联臂攻向郝飞。
  李星岳面露焦急之色,虽闪身开去,却注视情势,若郝飞不敌立即出手。
  郝飞背上墨螭剑似无意拔出,施展空手入白刃功夫,五指疾如电光石火伸出,已夺下一柄长剑,朗声大笑入云,剑势展开,宛如飞花涌潮,夹著悸人破空啸风。
  胡伯棠暗道:“郝飞武功果然旷绝,无怪他狂妄无礼。”
  郝飞已知胡伯棠心意,他意欲借刀杀人,藉郝飞之手除去吕梁匪徒,不然他返回冯翊处,无法隐瞒其在龙驹寨一切所为。
  但,郝飞不愿杀人,却也不愿破坏自己既定之谋略,遂将剑法一变。
  寒光疾闪,只听雨声惨哼,一双身影弃刃倒地,伤在肩胛骨上,鲜血溢出。
  一招得手,郝飞更是如虎添翼,剑蛇轮转疾射,爆出万道流芒。
  此乃一招佛门绝学“法轮九转”,威力无匹,又是数人应剑倒地。
  约莫一盏茶时分过去,吕梁匪徒悉数负伤倒在尘埃,只剩下胡伯棠一人。
  郝飞冷笑道:“胡老师,郝某这一剑要将你满头青丝剃去。”
  胡伯棠心中一惊,冷笑道:“未必!”
  两人出剑都是奇快绝伦,郝飞一剑离胡伯棠头顶三寸之际,胡伯棠一剑穿起,叮叮声响,两剑交击,双双震了开去,胡伯棠袖口上显出一双洞大剑孔。
  郝飞道:“胡老师武功不错,再接郝某这一招。”
  话落,只见郝飞身形拔起五六丈高下,突然身形一转,宛如大鹏展翼,剑势排空如潮,宛如天河倒泻罩袭下来。
  胡伯棠面色大变,只觉无法避开,手中长剑一式的“金针度厄”,剑尖颤出一抹寒星指向郝飞胸坎,仰面疾点而去。
  火花迸冒,一串金铁交击声中响起胡伯棠冷哼,身形贴地窜了出来。
  只见胡伯棠一件长衫变得千剑百孔,宛如蜂巢般,却未伤及皮肉,但飘落了几绺长发。
  胡伯棠骇得面色大变,料不到龙驹寨中竟有如此身手奇高的能手。
  擒龙手李星岳皱了皱眉头道:“郝贤弟,胡老师来此就是嘉宾,岂能失礼,何况季女侠无故失踪,胡老师心情沉重,行事未免失之躁切,以致忤犯了贤弟,何必为了一时之念树一强敌。”
  郝飞鼻中冷哼一声,不屑地望了胡伯棠一眼,弃去手中长剑,疾步如飞向内寨走去。
  李星岳目送郝飞消失的後影,不禁长叹一声道:“郝贤弟一生就吃了火爆耿直的亏。”
  胡伯棠道:“胡某并未失礼於郝老师,为何他视胡某如仇雠,非拔之而後快。”
  李星岳道:“两位蒙住面目,莫测高深,引起他胸中疑窦,何况近日江湖中风风雨雨,更使他不无警惕。”
  胡伯棠慨叹一声道:“敝上对武林中各门各派高手无不如数家珍,惟独贵寨郝飞其人竟无所闻,可见百密必有一疏。”
  李星岳微微一笑道:“郝老师昔年因性情火爆,曾几乎闯下一场大祸,害得人家妻离子散,险遭灭门之祸,幸敝山主及时挽救,事後郝飞痛定思痛.韬光隐晦,武功隐而不露,非但敝寨极少知郝飞有一身绝高的武功,何况贵上。”
  胡伯棠默然叹息一声,道:“在下意欲赶返敞派总坛,受伤同伴意欲……”
  李星岳忙道:“胡老师不必挂虑,就在此养伤,伤愈後再返回总坛。”
  胡伯棠欲言又止。
  蓦地。
  一条身影疾如惊鸟般飞掠而至,正是那郝飞去而复还,淡淡一笑道:“胡老师,你放心离去。”说著击掌出声,只见奔来十数龙驹寨弟兄,郝飞示意将伤者搬去宿舍养伤,接道:“现在,胡老师总可称心快意了麽?”
  胡伯棠闻言不禁色变,沉声道:“胡某宁折不弯,郝老师之言何意?”
  郝飞道:“郝某动手之时已然省悟出,胡伯棠欲借郝某之手斩尽杀绝可无後顾之虑,因为胡老师惧他们泄露详情。”
  胡伯棠目露骇然神光。
  郝飞手掌一摆,接道:“你放心,郝某已知胡老师有难言之隐,此间之事郝某包管一丝不露,胡老师返回见贵上时如何编缀谎言,却不要牵涉到龙驹寨,以免败露。”
  胡伯棠诧道:“郝老师为何知道胡某有难言苦衷?”
  郝飞道:“胡老师不必多问,前途自知。”
  胡伯棠倏地穿空飞起,朗声道:“珍重再见!”去势如电,转眼无踪。
  郝飞道:“大患已去,李前辈只须要为应付邵天雄等人,在下尚须赶回摩云峰。”
  他不待李星岳答话,一跃而起,扑向摩云峰,急不择途,施展绝顶轻功,快如流星奔电而去。
  绝顶之上天风狂劲,振袂瑟瑟出声,寺内随风送出清磬梵呗,南宫鹏飞掠入後院,只见大方禅师那间小室木门仍是虚掩著,室内沉寂如水,不禁一怔。
  他低声唤道:“恩师!”
  良久并无同音,南宫鹏飞只觉有异,推门而入,只见壁角放著一盏昏暗油灯,灯下镇有一纸。
  南宫鹏飞将镇纸取出,剔亮油灯,就在灯下细阅,才知两人已离去,书中谆谆告诫他只除元恶,其馀匪徒视恶行轻重发落,以杀止杀乃万不得已霹雳手段,并要嘱他如何行事,可收事半功倍之效。
  他环顾室内一眼,吹熄了油灯翩然出,疾行如风下得摩云峰绝顶……
  ※                   ※                 ※
  邓公玄意兴萧索,满怀惘怅离了龙驹寨向忻县奔去,摘下蒙面布巾,身法如同行云流水。
  黄土大道上人来车往,尘烟满天,忽地三骑快如奔雷驰来,骑上人均是衣饰鲜明,神态骠悍江湖人物,顾盼之间威棱逼射。
  此时一骑上人惊诧道:“闵舵主!”
  他瞧出前行者身影正是闵俊。
  邓公玄别面一望,认出是慕容彤心腹死党查洪卢飞虎徐罢,不禁眉头一皱道:“三位何往?”
  查洪三人立时跃下马鞍,抱拳笑道:“我等奉命传讯各处,现赶往五台,闵舵主不在龙驹寨则甚,意欲何往?”
  邓公玄道:“闵某将赶回总坛,有紧急大事向慕容香主禀明。”说著面泛忧虑之色道:“三位此来可曾察觉可疑人物尾蹑足踪麽?”
  查洪三人闻言面色大变,答称无有。
  邓公玄喟然叹息一声,四顾了一眼,道:“官道上不便说话,我等前途约定一处会晤。”
  卢飞虎道:“忻县之西,距城不远黄叶岭地僻人稀,岭上灵官庙无人看守,正好借宿。”
  邓公玄道:“好,就在灵官庙内会面,咱们不见不散。”
  查洪三人一跃上鞍,疾奔而去。
  邓公玄避免败露形迹,不疾不徐走向忻县,日色傍西之际,已自登上黄叶岭。
  岭上满生杂树,时当初秋,树叶尚未凋落,林木丛中隐隐可见一座庙宇。
  灵官庙香火不盛,故无庙祝,庙貌斑剥颓坏,楣额“灵官庙”三字模糊莫辨。
  邓公玄跨入庙内,只见蛛网尘结,神龛内面只剩下一尊斑剥蚀落的三眼灵官塑像,凄凉异常。
  但闻传来查洪语声道:“闵舵主,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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