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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余罪-第3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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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少,人躺着,嘴里鼻子里还汩汩地流着血,看得督察心生凛然,指着余罪怒吼着:
  “把他铐起来!”
  这可是个相当恶劣且严重的事件,省厅的督察,来头又大得吓人,就庄子河刑警极度团结,也不敢挑战省厅的权威呐,余队长还真被铐走了,一铐出门,余罪大叫着,大嚷着,和督察乱找乱踢,一群督察上来七手八脚好容易才摁住人。
  那些干坏事的兄弟都心有灵犀,余罪这是故意制造混乱,趁着这混乱的光景,转眼溜得一个不剩了……
  ………………
  ………………
  时间卡得很准,许平秋和任红城驱车到庄子河刑警队时,督察正扭着余罪往车上塞。
  他和任红城匆匆下车,问着人呢,督察里告诉他在里面,两人急步往进走时,国办的便衣追着信号已经到场了,一行人奔进刑警队,哎哟,那怒火中烧的表情,齐刷刷满了脸上。
  满脸是血,几乎不能走路的“嫌疑人”,被两位刑警架着出来了,不细辨认,都看不出人样来了。他看了看接他的自己人,嘴唇翕合了好久,喃喃地,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国办来人,气哼哼地朝着现场地方警察呸了一口,上前架着自己的同事,然后撞开了要来帮忙的刑警,搀着人上车,急驰走了,不用说,这得先送医院了,还没准得住多长时间呢。
  任红城愕然地看着一屋子发呆的刑警,他居然没有找到那几个混球,看来早溜了,他心慌地和许平秋使着眼色,这事情乱得,怕是不好收拾了。
  “各忙各的,等候调查。”许平秋烦躁地挥挥手。
  在众警愕然的眼光中了,出了院子,国办的几位已经赶到了,都在瞪着那位打了人的刑警队长,其中一位余罪认识,像是故意找刺激一般,余罪反问着:“瞪什么瞪?你们给的照片啊,我把那毒贩抓住了,这种人抓住,不往死里打,他什么也不交待啊……真的,巧了,会馆正好碰到他,我们就摁住了,他身上带了六个假身份,证件还都是真的……绝对有问题。”
  许平秋上得前来,随便一脚,正中余罪臀部,余罪一个趔趄,回头怒目而视,许平秋二话不说:“带走,先把他关起来。”
  大放厥词的余罪被带走了,许平秋望着三位,好不尴尬的表情,国办跟着信号追,他已经想到在哪儿了,这明摆着,似乎就是许副厅长知道的事嘛。可这其中的缘由,让怎么解释呢。再怎么说,就是个毒贩,也不能直接把人打成这样吧?“这个……这个可能有点误会。”许平秋正要解释。GJ禁毒局副处长李磊,听也没听,直接掉头走了,副厅长在地方还算个长,可在国办来人眼中,份量明显还不够嘛,另一位外事联络员对地方警察这作态,实在无语,跟着副处长的步子走了,反泄密这位专员杨正对许平秋颇有好感,不过此时已经所剩无几了,他走时回头道了句:
  “许副厅长,尽快给个处理结果吧,就真是个毒贩,也不能打成这样啊,我们第九处都没有这么黑啊,从接到消息这才一个多小时啊!?啧……”叹着气走了,任红城傻眼了,张着嘴愕然回看许平秋,许平秋和他相视凛然,这娄子捅得,可要命了,怕就是许副厅这职位,也摆不平了啊………
  第08章 身囚名臭
  开发区分局副局长被抓啦!
  消息像长了翅膀,比风传得还快,离立功授奖不到两月,从荣誉的巅峰一下子摔到了谷底,这样有争议的人物,肯定会有很多抢眼的故事。
  从庄子河到开发区,从开发区到各分局、派出所,这个消息在省厅督察还没有把人带到问询地点时,已经传回市局了,上蹿下跳的最欢的莫过于余罪那届的几位同学,听消息是兴奋,电话里传是偷笑,部室里讨论,又是添油加醋,谁也没有注意到,以往就市局一个领导下课,都没有引起过偌大的波澜。
  当然,最高兴的莫过于那些忍气吞声,被讹了、诈了不敢吭声的小老板们了,在事发后数小时里,开发区分局、市局和省厅的纪检监察办公室、市反贪局以及检察院,都接到了数封举报信。
  内容就俗套了,强行索要钱物,对商户进行威胁恐吓,当然,还有殴打商户等等劣迹,时间、地点、金额一条一条排得清清楚楚,就即便没证据,内行人一看也不是假的。
  市局纪检上的同志,拍案而起,怒发冲冠,真想不到英雄居然也是这么一副丑恶的嘴脸;市检察、反贪局倒是挺念兄弟单位的情份,直接把举报转回到市公安局了,省厅也给打回来了,没有批复,像这样一个小分局长,恐怕还轮不到省厅开刀。
  下午十七时,开发区分局长李维武,战战兢兢地敲响了王局的办公室门。
  这是局里临时通知让他专程回局汇报的,他捏了一把汗,自己班子里的同志出了这事,还真怕负个领导责任,和那位一起下课。对了,那位估计这课是下定了,据说把人刑讯至伤残了,这种事,得追究刑事责任了。
  关于汇报的事,李维武分局长在车上专门拟了个草稿,站到市局王少峰局长面前,他还是有点紧张,声音有点发抖地汇报些情况,放松纪律要求啦,放任作风建设啦,致使这样的同志疏于个人修养,进而酿成错误云云,听得王少峰耳朵起茧,直接打断了问着:
  “维武啊,你这是汇报么?怎么听着像给我拟的发言啊?”
  一句把李维武吓了一跳,不知道该用什么口吻汇报,王少峰直接道着:“直说,别拐弯抹角。官话我还不比你会讲?”
  “真不太清楚啊,他任职时间太短,这才几天啊。”李维武直说了。
  这倒是句实话,王少峰笑了笑问着:“平时表现怎么样?”
  “不……不……不怎么样,工作路子有点野,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作风很散漫,有什么事一般不跟我们班子其他成员通气……王局,我真不是说他坏话,在基层上来的同志大部分都这个样子,煅练两年就好了。”李维武愁眉苦脸地道,说假话吧领导看样子不满意,可说真话,他又怕触了霉头,这位同志可是王局亲自送上任的。
  咦,奇了,似乎并没有触到领导的逆鳞,王少峰笑笑道着:“对,就得这个态度,实事求是嘛,功是功、过是过,不能混为一谈,你是老同志了,这点还是有原则性的。”
  “是,王局,这确实是位能人,我们不得不承认,进开发区分局没几天,开发区几家娱乐场所,被他整得都不敢开业了。”李维武笑道,严格地讲,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话里似乎有试探的味道,他在试探是否领导也有所耳闻,果不其然,王少峰兴趣来时,出声问着:“对,还真有这回事,他前脚出事,后脚告状的就去了一堆,市局的、省厅的、反贪局、检察院的,好像能告的地方,就没拉下……哎我就奇怪了,这是因为工作触了众怒,还是他……手脚确实不干净。”
  “这个……”李维武紧张了,这种事,都是空穴来风,恐怕就告状的也拿不出真凭实据来。
  “直说。”王少峰脸色变变。
  “直说就是,咱们下面,手脚还真没多少干净的。小至清则无鱼啊,这位最喜欢混水摸鱼。”李维武轻声道,看领导不动声色,他声音更低地道着:“前段不是有个禁毒日调研嘛,他就很上心,现在这个毒品吧,咱们也没有非常准确的界定罪责,比如冰、海洛因是毒品,可大力水、含摇头丸成份的饮料、还有那什么什么神仙水之类的,有些情节特别轻微的,一般治安处罚了,他他……他对这事特别上心,可能在工作中惹的人不在少数。”
  “哦,这样啊。”王少峰笑了,涉及治安处罚,那里面猫腻就大了,全国人都知道。
  很意外的表情,这么年轻的一位干部眼看着要落马了,又是一位为人民做出贡献的警察,领导应该痛惜才对啊。
  容不得思考,王少峰大手一摆道着:“好,基本情况我清楚了,那就这样吧,如果市局、省厅调查同志核实情况,你务必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给余罪同志一个公正的评价……不管出什么事,不能影响正常工作,大局为重。”
  “是!”李维武分局长乐了,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过关了,看这样子,他的事就是他的事,牵连不到了别人。只要自己没事,谁管他出什么事呢。
  李分局长乐滋滋地告辞走人了。
  王少峰局长独自在办公室里,像自得其乐一般地笑了笑,手里的笔转了几个圈,他似乎在搜肠刮肚寻找着最适合此事的词,想了不久,他在纸上写了八个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看来这确实是个颠扑不破的真理,当时也是临时起意把这位安排到开发区这个肥差上,谁可成想,安乐致死的速度,真叫快啊…………
  …………………
  …………………
  抓啦!余罪居然被省厅督察抓啦!
  听到这个消息震动最大的还是支援组,李玫瞠目结舌,通知着不知道在哪儿公干的肖梦琪,肖梦琪火急火燎地四处打探消息,探到的消息是:刑讯逼供,致人伤残,据说打得很重,人送进医院了,她四处打听伤员的情况,却无从知道。下班的时候她才匆匆从市区赶到总队,一到总队吓了一跳,来了N多不认识的人,一问才知道,杏花分局的、平阳路反扒大队的、甚至还有她闻名瑕迩不得一见的马秋林,都焦急地等在总队支援组,人被抓那儿了,事情有都严重,会怎么样处理,一连串的问题朝她来了,她一下子头都大了。
  解释了几句,群情又是黯然了。
  刑讯、伤残、省厅督察,这几个恐怖的字眼组合到一起,是从警最不愿意遇到的事。
  “咱们怎么办啊,就这么傻等着,问问许副厅长啊?”李玫出声道着。
  “我问了。”肖梦琪为难地道:“他根本不接电话,肯定知道要问什么。”
  “那谁可能还知道余罪的情况?”曹亚杰想了想,第一时间想到鼠标了,俞峰却是提醒着:“我早打过了,奇了怪了,关机了居然,他媳妇说两三天都没见人,我估摸着,他们几个是不是凑了一伙干什么事呢?”
  “案子,肯定是案子。”刘星星道,能让余罪这么投入的事,除了案子,没有其他。
  众人七嘴八舌,讨论无果的时候,肖梦琪却是注意到那位穿着普通装束的老人,悄悄地屏退了。她知道在这儿扯不出什么结果了,匆匆地追着老人的脚步,追到楼梯时叫了声,然后笑吟吟自我介绍着,送着这位警中传奇的人物。
  “你不用恭维我,我已经过了需要骄傲情绪的年龄了。”老马很淡地笑了笑,把肖梦琪的景仰,一语揭过了。
  “那我不恭维您了,马老。不过我想问你句话。”肖梦琪道,看马老云淡风轻的样子,她问着:“您对余罪怎么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问题呢?”马秋林不解了。
  “因为这个困挠了我很久,而您是他尊祟的第一人,应该对他很了解吧?”肖梦琪像在找着话题。
  马秋林背着手,稍稍踌蹰了一下道:“好像不对,你和他,比我和他相处的时间应该更长,应该更了解。”
  “是啊,我了解的越多,越不了解。您看啊,他的思维很奇特,不过大多数不是侦破思路,而是犯罪思路;他屡立功劳,可事实上,他犯的错比立的功要多很多,比如这次刑讯逼供,我都不用想,肯定不是诬蔑他……我在法国留过学,当执法者的行为和法理冲突时,一个警察应该怎么样选择?我知道余罪是怎么选择的,其实我也很想像他那样,不过我做不到。”肖梦琪轻轻地说,其实答案很清楚,却很难让人心平气和地接受。
  “那你说,国外的警察,有为人民服务的吗?”马秋林笑着问。
  “那肯定有。”肖梦琪道。
  “那你说,国外的警察,有刑讯逼供的吗?”马秋林又问。
  “那肯定也有。”肖梦琪道。
  “那国外的警察里,有英雄和罪犯吗?有冤假错案吗?有秉公执法和循私枉法吗?”马秋林又问,他停下脚步了,看着肖梦琪,肖梦琪点点头道:“当然有。”
  “这就是了,黑白对错,好坏善恶,人性使然,与体制无关,你选择履行自己的职责,这没错;他选择寻求真相和正义,同样也没有错,只不过他付出的代价要大得多。执法和守法,这是全世界警察都无法两全的事,法律约束的是大多数人,不是全部的人,剩下无法约束的那一小撮人,恐怕依法就不好办喽。”马秋林摇摇头,自叹自嗟了一句,然后信步而走。
  走了好远肖梦琪才徒劳地问了句:“马老,可这样做迟早要毁了他,就这一次不是,也会有下一次的。”
  马秋林愣了下,回头看了看肖梦琪,然后笑着道:“他要是在乎这个,就没有这么多关心他了。”
  一笑而走,肖梦琪看到了,总队的大门口,居然有一位漂亮的姑娘在等着马秋林,她堪堪地挽着马秋林的胳膊,像父女两人一样,喁喁私语着什么。
  这一瞬间,她皱了皱眉头,涌起了一个奇怪的想法,或许马秋林根本不在乎这件事,在乎的似乎是他身边那位。
  ……………
  ……………
  事情在持续地发酵着,据说开发区分局副局长,被省厅督察禁闭,因为人证俱获的原因,正在讨论处理意见;又据说他打的人来头不小,居然直接在桃园公馆抓人,刑讯逼供,而桃园公馆的背景也相当深厚,一个巨无霸的大产业,辗碎一个小警察,似乎没有什么悬念,这种事毕竟对他们的经营造成了不良影响。
  当天晚上安嘉璐闻听了此事,一打听,焦不离孟的鼠标居然也失踪了,细妹子已经习惯这货不告而别了,根本没啥反应,安嘉璐也没敢把情况告诉她,她直接央着爸妈在系统打听,不过远在晋南当监狱长的父亲给他的回音是:这事涉密,别乱打听。
  安嘉璐的能力也到此为止了,剩下的,就是一夜难眠了。她现在有点想明白了,为什么父母一直反对他在公安系统内部处男朋友,因为父母和她就是这样一个家庭,美满和睦谈不上,感觉最清楚的是心惊肉跳,你可能连对方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
  也在当天晚上,秘密送往省人民医院救治的第九处特勤伤检出来了,全身大面积软组织挫伤,鼻梁骨折、颌骨错位,男人最重要的那个部位也受了伤,肿得跟个桃子样。
  人没危险,可有点不像人了,伤也不算重伤,可这手下得太损了,就没给人留下多少完好的地方,裹着绷带从手术室出来的伤员,那凄惨样子看得第九处几位派驻五原的大员气得快把牙咬碎了。
  事情确实是撞车了,第九处在五原秘密排查了一个月,得知了桃园公馆这条线,这位特勤以会员的身份多次出入公馆,谁可想到五原警方也查到这条线了,而且是横冲直撞就进去了,没抓到毒贩,把自己人摁住痛搭殴了一顿。
  工作得停了,线索恐怕也得断了,这么做不但打草惊蛇了,恐怕就那位特勤也要引起对方警觉了。
  医院走廊里,李磊副处长咬牙切齿地把伤情报告递给手下安排着:“把这个伤情报告提供给西山省厅,追究所有参加殴打警员的刑事责任……又是行动刚一开始,就全盘乱了。”
  反泄密专员接住了,没敢吭声,这个九处副处长折戟羊城,一个枪杀嫌疑人的事就够焦头烂额的了,连着一个多月查内奸没有进展,搁谁,恐怕也快受不了这事的压力了。
  这份报告,当夜就传到了省厅,事发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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