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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重生之东厂相公 作者:落笔吹墨(晋江金牌编辑推荐vip2013.02.05正文完结)-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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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轻寒看着眼前的雨幕,想起那次弟弟反咬一口说是自己打掉了祠堂的牌位,被罚跪在院子里一整天,直到傍晚,也是这样大的雨。他以为,就算是父亲不相信自己辩白的话,也不至于忍心让自己淋着雨。结果他错了,他赌气跪了一整晚,没人过来叫自己起来回房,直到第二日祖母问起自己怎么没有去请安,父亲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淋了一整晚的儿子。
  那时起,易轻寒的心便死了,祖母拿着帕子的手擦过他面无表情的脸,擦过他的手。他不在意故意为难自己的继母,他不在意处处使绊子的弟弟,他在意的人,已经不在意了。如果有的话,也就是故去的模糊记忆中的母亲和苍老的祖母。
  小小年纪的他,看着继母和父亲围着弟弟欢喜的样子,也想得到关注和宠爱,于是他故意不去家里的书院,故意带着人去街上寻富家子打架,故意流连赌坊挥霍。
  他以为父亲会多花时间来陪自己,来教养自己,结果,换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重的家法。儿时,轻微的伤寒,母亲便会坐在自己床边心疼地拭泪;那时,挨了家法动弹不得只能趴在床上的他却只有一个小厮伺候。
  十岁那年,疼爱自己的祖母回到老家探望族里的老人,自己更觉孤苦无助,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在祠堂里跪了两天的他揣了一块供奉的糕点,趁着看门人打瞌睡时,偷偷从平日里自己在墙上挖的小洞逃出了家。小小年纪的他只知道要去找祖母,要跟祖母在一起生活,偌大一个府邸,没有自己一席之地,虽然他才是真正的嫡子。
  荣帅早年因力战达达国有功被封了侯爵,侯爵之位历来传嫡子,易轻寒的存在显然阻碍了继室亲子的大好前程
  。都说最毒妇人心,为了自己亲生儿子的恶毒妇人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在易轻寒身边安插品行恶劣的小厮,教唆着本就有心的易轻寒出外惹是生非,看着易轻寒偷偷挖出小洞却不阻止,为的就是把他惯出嚣张跋扈的性子。各种陷害,各种阴谋,数不胜数。
  易轻寒迷路了,三年后摸索着终于来到祖籍,却发现荣家被抄,夷九族,看着凋零的祠堂院墙,他才知道,一年前荣府就已经宣布嫡长子已亡,继室的嫡次子自然而然便成了爵位的唯一继承人。
  多年后,易轻寒慢慢探听到,荣府宣布自己已亡时,正是皇恩盛宠之时。盛极必衰,荣府终于重重跌了下来。
  他是从小洞爬出来的,易轻寒发誓,他一定要耀武扬威地从正门再走回去。不为荣帅,不为全族,只为他的祖母,那个可怜的老人。
  账册不仅是万笃的罪状,也是当年陷害荣帅一事,受贿人的名单,那上面每一个人,都收了钱,都把荣家往深渊里推了一把。
  脸上湿湿的,是雨水,易轻寒倔强地觉得,一定是雨水,因为自己已经许久未曾哭过了,许久。以后也不会哭,他还要看着那些人哭,自己怎能先哭。看来今晚是睡不着了,从跪了那一夜之后,每个雨夜易轻寒都难以入眠。




☆、21

  第二十一章惺惺相惜
  崖下寒冷,崖上众人收拾残局。
  与易轻寒一路的齐强等人已经全部身亡,在船上找不到账册的吴南带人往赵家村赶,路上遇到久等不见易轻寒到来的,赵都派回寻找的人,两厢会合后发现了易轻寒出事的地点,深信他已经落入悬崖或者是被掳走。
  虽说都觉得易轻寒是必死无疑,但不甘心的吴南还是派人准备了绳索欲下崖寻找,无奈没有如此长的绳索,只好着人特意编织,直等了一个月才编织好。这日正欲派人下崖,却被人突袭,赵都的人赶到时,与袭击者一场激战,互有死伤。
  赵都和吴南负伤逃走,伺机再来。却说那人正是万笃手下赵千户,赵千户一直跟踪易轻寒到此,本是跟踪易轻寒的人到了赵家祠堂,安排人在附近密切关注,只等易轻寒找到账册便出手抢夺。谁知久等不到,再派人往回走时发现易轻寒与人激战的地点,也怀疑易轻寒落入悬崖或者是被人掳走,于是就埋伏在周围伺机行动。
  此时见易轻寒的人欲下崖寻找,怎能不出手,易轻寒死在崖底最好,赵千户暗自盘算。
  赵千户安排了人手守在崖边,自己则带着人返回赵家祠堂,掘地三尺搜寻了三遍,还是一无所获。
  雨下了三天三夜,直到这日清晨方停,但是天色仍旧是阴沉沉的。
  易轻寒见蓝语思懒懒睡了一天一夜,出声唤她去外面做诱饵,两人应该都饿得前胸贴后背,是时候诱捕野味了。蓝语思不说话也不动,易轻寒用脚踢了踢她的腿,发现蓝语思还是瘫在一旁。
  易轻寒觉得不妙,之前装作断腿断臂未好,是为了让这个虎视眈眈的女人不起那害自己的心,此时却不得不慢慢起来探过去看个究竟。
  易轻寒的断腿断臂尚未完全痊愈,但是慢慢行动却是可以的。伸手扳过蓝语思的身子,见其小脸微红,毫无血色的嘴唇紧紧抿着,探手抚上额头,竟是滚烫。一定是几日来阴雨连绵,活生生被冻病了。
  各人有各命,即使她不病死,也出不去。断腿断臂痊愈之后,自己都很难有把握爬上去,更何况再带上一个人。易轻寒自己走出去,来到空地上仰头看着天,许久才有一只大鸟飞过。仰躺在地上,看着灰蒙蒙的天,仿佛看着自己的未来。
  视线里的小黑点越来越大,易轻寒手起,击落了一只飞禽。等了许久还是不见再有,这才无奈走回去。烤好之后自己先吃了大半只,吃着吃着看着地上的蓝语思,突然觉得很寂寞。
  平时有个人在身旁时不时地聒噪,虽然说的都是些令人讨厌的话,但也总好过这般冷寂,一向不喜欢多话的他竟忽然渴望有个人能在一旁。呆了半晌的易轻寒默默放下手里的半只野味,仍旧架在快熄了的火上温着,转身去石台那里捧了一口水喝。喝了之后又捧了一口含在嘴里,走回蓝语思身旁,温热了嘴里的水,这才对着她的口慢慢渡进去。
  小人儿的身子还是冰凉,易轻寒脱下软甲,自己的体温透过衣衫布料,触到她的身上。
  仿佛有感应似的,蓝语思昏迷中还是感觉到了温暖,于是像只小猫似的直往这温暖深处钻去。易轻寒愣了愣,随即又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爹,娘,爹。。。。。。”半昏半梦中的蓝语思,仿佛看到一个分不清男女的背影,虽然没有任何记忆,但好似知道那人就是她的爹,于是伸手去抱,却成了空。
  “爹最是靠不住,有娘才有爹,没娘就没爹。”易轻寒自言自语,下颌紧紧抵着蓝语思的脸颊,一条腿搭在她的身上,紧紧将她包裹在自己怀里。本来只是单纯地想要为她暖身子,此时却情不自禁地将她拥紧。也许是惺惺相惜,也许是日久生情,此情非彼情,那只是一种与一个人相处习惯的感情吧。
  半昏半梦中,蓝语思抱紧了那男子,那宽宽的腰背,那有力的手臂,带给自己无穷无尽的温暖,驱走无边的恐惧和无助。蓝语思将双臂紧紧环住那男子的腰身,紧紧的不放手,脸颊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紧紧的不分离。
  易轻寒抽出一只手,将蓝语思环在自己背后的手臂拉回,塞到怀里,一丝一毫也不让她触到寒冷。许久过后,那双小手还是冰凉的,于是又将她的小手凑到自己嘴边,呵了口气之后顺着领口塞进去。
  这小身子终于有了暖意,小小人儿还在梦里,嘴角却微微翘起,不知梦到什么。
  易轻寒默默看着怀里的人,看着那微微勾起的嘴角,此情此景,竟觉十分温暖。
  易轻寒默默抱着她,直到了下午时分,看到蓝语思睡得恬适,于是轻轻起身。易轻寒来到架子旁,将野味又烤了烤,嚼了一口来到蓝语思身旁,准备转到她的嘴里,希望她能凭着本能吞咽下去。
  正在此时,只听蓝语思嘤咛一声,慢慢睁开眼睛。易轻寒连忙板着脸坐好,他从没试过这么照顾一个人,突然觉得很尴尬。
  “呜呜,我……我快死了,这是报应。”懵懂着看看周围的蓝语思只觉浑身散了架,自知病得太重。感觉浑身发冷,身子又热,定是伤寒之症。这种病,若在平时稍有不慎都会夺命,更何况此番境地。
  “不想死就把这吃了。”易轻寒将野味递到她面前说。
  “我还是不吃了,吃了也是……也是白白浪费粮食。我不求别的,我死了之后你就把我埋在地底下,我不想像那具……那具腐尸一样,被蚁虫吃掉。”蓝语思哭得有气无力,实在是伤心之至。
  “埋在地底下,也会被土里的虫子吃掉。”易轻寒幸灾乐祸地看着虚弱地哭着的蓝语思,竟觉十分好笑。
  “对不起,你肩头。。。。。。那白棉,是我偷着。。。。。。偷着抹上了盐,谁想我就遭了报应被人射伤,还敷了那白棉遭罪;刚掉下来的时候,你昏迷着。。。。。。你的腿,本来只断了一条,是我。。。。。。我踢断了另一条,我做了这么多坏事,这次一定也是报应,我会死的,对不起。。。。。。”蓝语思哭得悲痛欲绝,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哀,蓝语思此时是真心在忏悔。
  “呵,你信这个?”易轻寒不屑地坐好,满不在乎地说:“我做的坏事更多,若是有报应,我也是死在你前面,我都没死,你也死不了。”易轻寒听她悔过的话,只觉极是有趣,心头是那种从没有过的明朗的心情。
  蓝语思听了止住了哭声,眨巴眨巴嘴,转转眼珠儿想了半晌,自言自语到:“还真是。。。。。。”
  易轻寒听了这话,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又无话反驳,于是没好气地说:“那快吃了吧,不吃就真的会死了。”
  “多谢。”蓝语思挣扎着起身,终是没有力气。易轻寒伸手将她扶起,靠坐在圆木上。
  “我梦到我爹了,我抱着他,虽然什么都看不清,也不知他长什么样子,但我知道,那就是我爹。”蓝语思边吃边说,眼里带着兴奋。
  “什么都看不清,你怎知道那是个男人,或许你抱着的是个女人呢。”易轻寒故意抬杠。
  “我。。。。。。”蓝语思欲言又止,继续吃,生生将那句‘我的腿故意去碰他的□,我碰到那物件了’的话咽下去。幸亏蓝语思没说出口,不然易轻寒定要吐血身亡,多年后,蓝语思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对易轻寒的杀伤力仍是头脑涨开的感觉。
  易轻寒看了眼蓝语思,虽然还极其虚弱,但至少能自己进食。于是走出去,试图再诱捕些野味。谁知躺了半晌,仍不见有飞禽下来,于是在傍晚时分走回两人处。
  “那,你吃了吧。”蓝语思吃了几口,便将剩下的一些又给了易轻寒。
  “你不饿吗?怎么连这点儿都没吃完?”易轻寒疑心她没胃口,于是说:“病了,再不吃东西,会死的。”
  “还是你多吃些,你早些痊愈,才能带我出去。你痊愈的慢,我们就要在这里多待几日。”蓝语思这话是真,她多半是从全局考虑的。
  易轻寒接过野味,心里有一丝异样的感觉,自己真的要带她出去吗?一个人尚且难以爬上那样的高度,再带上一个人,这赌注太大了。
  抬眼看看蓝语思,这厮正笑得灿烂,虽然可以看出有刻意讨好的痕迹,但是仍觉舒坦。
  “你的腿怎么好了?”蓝语思病得糊涂了,这才注意到这可恶的厮行动自如了。
  “还未痊愈,仍需些时日。”易轻寒毫无骗人后那种羞愧,自顾自吃着。
  蓝语思有错在先,于是不再提,知道这家伙诡计多端,暗道自己以后还是不能轻易信了他的话,这就是又一个前车之鉴。
  白日里天已放晴,也就没那么冷,夜晚来临,气温又降了许多。蓝语思蜷缩着侧躺着,宛如一只小猫,还是只狡猾的小猫,贪嘴的小猫,古灵精怪的小猫。
  蓝语思吃了野味,才觉身上有些力气,但还是浑身发热,这一躺下去更觉得寒彻入骨,无奈极是虚弱,只能一动不动。半晌,只听易轻寒轻轻挪了过来,伸手将自己揽在怀里。蓝语思很想推开他,但觉他的身上很温暖,于是很没骨气地作势依附过去,装作迷糊着,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
  蓝语思装睡,保持一个姿势久了仍旧不敢动弹,直到身子都有些僵硬了,只听易轻寒轻轻说:“别装干尸了,想活动一下就动吧,别以为我在对你好,我只是不想你被冻死,身边躺具尸体,别无其他。”
  蓝语思听了脸上一阵红,心道他都如此说了,自己索性就大方一些,于是乖乖钻到他的怀里,紧紧闭上眼睛说:“谢谢你。”也许,今晚还会梦到自己的爹吧,有爹的孩子真好,就算身处险境,在有爹的梦里,内心还是很安然的。


☆、22

  第二十二章似有若无
  梦里,蓝语思又梦到那个男人,将自己紧紧抱在怀里,温暖着自己。
  梦里,腹中疼痛难忍,犹如刀绞。
  崖下两人听着虫鸣鸟叫,勾栏雅间,一位中年男子正在雅间里品着香茗。
  “这位爷,实在是多有得罪,那边的公子出价一百两,您看。。。。。。”龟公对着雅间门口的中年男子的贴身小厮媚笑着。
  “混账,我们老爷说了,不论那公子出价几何,我们都多出个二十两,滚回去叫人把魅香姑娘带来。”中年男子的小厮做惯了这种事。
  “得了,小的这就去回话,爷勿恼。”龟公一溜烟又跑去老鸨处回消息。
  老鸨刚才还一脸喜色,心道今日是魅香□的大日子,就有两位出手阔绰的爷竞相出价,看来定是要大赚一笔的。可这么拉锯着叫了几次价,老鸨就有点儿担忧了,两方各不退让,一方的杨元杨小爷是惹不起的,另一方不愿透露姓名的大爷估摸着也不是善茬,也不能轻易得罪,这弄不好就要有一番纠缠,若是真的在自己的地面上出了事,还不知要如何收场呢。
  想到这里的老鸨揪了揪手帕,一转眼珠儿计上心来,凑近龟公耳朵耳语几句,就见龟公又往那位不知姓名的中年男子的雅间行去。
  “怎又回来了?魅香姑娘呢!我看你们是不想开这青楼了!”中年男子的贴身小厮怒骂到,底气十足。
  龟公头皮一紧,装着胆子上前说:“看这位爷说的,小的就是传个话,这魅香姑娘啊,本是对您家这位爷感兴趣的,可无奈那杨府的杨元杨小爷,我们也是得罪不起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呢。”
  “和我竞价的是杨府的杨元?”雅间里的中年男子突然问到。
  “可不是嘛,杨小爷也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我们实在是。。。。。。”龟公听了老鸨的话,报了杨元的名讳,镇南城里富贵人家多是相互熟稔的,希望这位不知姓名的爷能看在杨家的面子上退出竞价。
  雅间里半晌无话,龟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时候,就听一声怒吼:“清平,你去给我把他叫来!”
  门口的贴身小厮早就吓得不敢出声了,此时得了吩咐忙赶走了龟公,一路小跑着向着杨元的雅间而去。原来这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杨元的亲父,杨大老爷,前任首辅杨相浦的嫡子。
  “你,你说我爹也来了!”杨元有些慌了神,要知道,家里刚出了人命,他是被杨老爷禁了足的。此番不禁私自来这妓院,还为了同一个花魁与自己亲爹叫上了价,此番回去不被剥层皮也是要跪家法的。
  杨元镇定了一下,出门吩咐老鸨说,一定要把魅香给他留着,这才忐忑地随着清平往杨老爷的雅间而去。
  不说杨老爷带着杨元回去之后如何处置,只说龟公犹犹豫豫凑上前问老鸨:“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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