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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欣欣向蓉 作者:舍予兰(晋江2013.6.27完结)-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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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姐一声长叹:“幸亏你和那边还没签合约,算了,我这就让人把钱退回去。我告诉你,我都打算好了,这笔钱原来是要打造一部大戏捧新人的,通稿都写好了。看在你这么念旧情的份上,算了!”
  陈晓看着杨蓉一直保持着委屈可怜的表情,等她挂了电话,连忙问道:“怎么了?”
  “刘姐说,北京那边合约签了,违约金也付了,我不能不走。”杨蓉看着他,眼里鼓出两个小泪包。
  陈晓豪气地揽住她:“不去北京,大不了也是赔钱。我来搞定!”
  “可是……要一个亿啊。”杨蓉看上去更可怜了。
  陈晓愣住,又气又急,吼道:“一个亿?!杨蓉,你这是把自己卖了?”
  看着他方寸大乱的样子,杨蓉扑哧一声笑出来。陈晓这才明白自己被耍了,魔爪一伸,惩罚性地挠她痒痒,直挠得她笑出眼泪,连连求饶。
  “什么时候跟着谦默学坏了,连我都敢骗。”
  说完这一句,两个人都愣住了,笑容僵在嘴角,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杨蓉微微叹息,眼角涌上悲哀来,淡淡说一句:“该起床了,等会我们还要去看谦默呢。”
  她穿好衣服打开卧室的门,却见翘翘定定地站在门外,手里拎着自己整理的小包裹,水汪汪的眼睛立刻抓住她的视线,仿佛在问她什么时候出发。
  陈晓还光着身子,拎着裤子正要穿,一眼瞥见翘翘,惊慌地像兔子一样蹦回床上,用被子遮住自己,满脸干笑着朝翘翘挥挥手:“嗨,翘翘早安!”
  杨蓉把门带上,蹲下来摸了摸翘翘的脸,柔声说:“翘翘,我们不走了好吗?”
  翘翘露出一个笑脸,像是明白了什么,说:“翘翘,不走。妈妈,离不开,叔叔。”
  杨蓉拥抱了她一下,心里满是欣慰和幸福,到厨房去做早餐,又给保姆打了电话,请她回来照顾翘翘,送她去上学。
  郊区大道上,车子突然间熄火了,姚谦芊无可奈何地在方向盘上拍两下,但坏情绪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她下车到路边等了好一会儿,没有一辆出租车经过。她给秘书打电话调公司的车子,如果调不到,就让出租车公司派一辆过来,她出双倍车资。
  从市区到郊区的必经之路堵车堵得厉害,秘书给她调的车根本没办法过来。姚谦芊心里更是烦躁,倔劲儿上来,沿着大道就往前走。
  忽然听见鸣笛声,一辆面包车在她身边停下,开车的是个面容亲切的中年女人。
  “姑娘,车子坏了?你要去哪,我捎你一程。”
  坐在副驾驶座的女孩子一头紫色的长发,扎着奇怪的发型,一脸不耐烦:“妈,你管人家那么多。”
  姚谦芊没理会她的无礼,对中年女人说:“我要去疗养院。”
  “真巧,我们去那送货。疗养院跟我们厂定了几百床被罩。念阳,你坐到后面去。”中年女人扭头对女孩关照了一句,又对姚谦芊说,“被罩堆得太多,后面有点挤。来,你坐前面。”
  “没关系的,我坐后面就可以了。”见女孩一脸不情愿,姚谦芊自己拉开车门坐在了后排。
  彼此不熟悉,一路也没怎么说话。姚谦芊看女孩手里抓着当红女星的杂志图,一脸羡慕的样子,轻轻一笑:“想当明星?”
  何念阳不客气地瞥她一眼,刺儿刺儿地说:“关你屁事!”
  何母责怪道:“念阳,怎么说话呢?”
  何念阳别过头去,车厢里又恢复了寂静。
  姚谦默被护士推到院子里晒太阳。早晨的阳光温度刚刚好,风也轻柔,空气里有淡淡的月季和木槿的香味。他做了几个深呼吸,不觉有些贪婪,想留下这世界上更多更多的记忆。
  他的癌细胞已经转移,治疗宣告失败。医生告诉他,他最多还能活一个月。他已经不敢照镜子了。现在的他头发掉光了,眉毛也越来越稀疏,淡得像是能被风吹散。他瘦得很可怕,浑身的骨架都像自己会生长一般往外顶出来。病发时的剧痛已蔓延全身,很频繁,让他根本睡不了一个好觉,黑眼圈像是纹身一般横在他眼下。来医院看望病人的小孩子如果看见他,有时会围着他嘲笑他丑,说他是怪物。
  其实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能在越来越短的生命里把自己犯下的错和错过的东西看得越来越清楚。他唯一的心愿是死得有尊严,结果,越来越看不起自己的竟然是他本人。
  “我想到那边月季花丛看一看,护士小姐,麻烦你推我过去。”他望着不远处的花丛,那些娇艳的花朵就像谦芊的笑容一样动人。他已经很久没见过她这样笑了,心里怀念,却也只有这般幻想幻想。
  身后的人缓缓推动轮椅。今天这个护士好像力气不够大,轮椅在她手里微微颤抖。姚谦默呵呵一笑,他这样的晚期癌症病人,可能比一个健壮的小孩子重不了多少。
  “护士小姐,你是新来的?刚毕业的小姑娘吧?没事,习惯了就不抖了。我听护士长说,这工作干久了,淑女全都变汉子。”他试图和她开开玩笑,但身后的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大概是害羞,或者又是位不苟言笑的优秀人才吧。姚谦默暗自想,不再管她,望着眼前的月季出神,渐渐看得有些痴了,仿佛是姚谦芊就站在他面前。那年她十六岁,第一次在自己的生日宴会上穿上成人的晚礼服,亭亭玉立的样子让他怦然心动。就是从那一刻起,他无法再把她当成小妹妹来看,从此以后,她就是他唯一爱慕的女人。
  “护士小姐,你谈过恋爱吗?”他忽然开口,料想到对方不会回答,有自顾自说下去,“我没有谈过恋爱。这么大个人了,暗恋别人二十六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表白,还搞砸了。你猜她有多恨我?其实我也不知道。可能就算我死了,也不能弥补我对她的伤害。但我不后悔爱上她。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抢在所有人前面遇见她。”
  姚谦芊终于忍不住,眼泪刷地流下来,差点哭出声音,连忙用手捂住嘴,却还是压抑不住呜咽的声音。
  姚谦默浑身一僵,眼睛里迅速变换各种情绪,慌乱得不知是该躲开还是该立刻道歉。他用手捂住自己的头和脸,不让她看他现在的样子。听她哭得越来越大声,又缓缓抬起头,颤抖着声音叫道:“谦芊……”
  “我不是!”姚谦芊哭着喊一声。
  姚谦默愣了一下,凄然而笑:“你不是。她怎么会来看我?她怎么可能原谅我?”
  “就是啊,她怎么会原谅你?你这么过分,她怎么可能原谅你?”姚谦芊眼泪一刻不停。
  “小姐,麻烦你帮我转告她,我过得很好,请她不要为我担心。”
  “她才不会担心你!”
  “那就好。可惜,我不能看到她的孩子出世。我做了这么多坏事,应该给小孩子看看我的下场,这样他从小就会知道,要做一个好人,就像他的妈妈一样。”
  “他的妈妈也不是好人。他的妈妈和他的爸爸一样,伤害了很多人。所以上天惩罚他,要他一出生就没了爸爸。”
  姚谦默如遭雷击,震惊地转过头去,半是激动半是怀疑地问:“这个孩子……是我的?!”
  姚谦芊在眼泪中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哥,我们讲和吧。”
  姚谦默终于也泪流满面,努力笑出来,拼命点头。上天终究待他不薄,竟在这世上为他留下血脉,让他的生命得以延续。就让他以另一种形式,永远守护在谦芊身边吧。
  一直站在不远处观望的杨蓉也是泣不成声。刚才他们问了医生,知道姚谦默在后院,过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姚谦芊站在他身后。
  陈晓脸上也有泪痕,红着眼眶把杨蓉揽得更紧。这一刻,他更懂得什么叫珍惜眼前人。
  

☆、第三十八章

  【三十八】
  “哥,我想给这个孩子取名叫做姚忆谦,你说好不好?”
  
  姚谦默不敢承受,喃喃地说:“忆谦?像我这样自私的人,不值得你们纪念。”
  
  姚谦芊宽慰地笑:“他是我最亲的人的血脉。你一定是不放心我,所以才把他留给我,让他代替你来照顾我。哥,我没有办法爱你,可是你依然是我心里最尊敬最依赖的人。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会不想你?”
  
  姚谦默被她眼中浓重的亲情所感动,也露出笑容来:“好像是男孩的名字,如果是个女孩呢?”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就只有这一个名字。”姚谦芊把手放在他削瘦的肩膀上,像从前那样轻轻环住他。
  
  阳光渐渐有些强烈,透过香樟的枝叶,斑驳地跳跃在姚谦芊的脸上。他微微眯了眼,皱起眉头。
  
  姚谦芊把轮椅转个方向往回推,兄妹俩忽地都愣住。
  
  陈晓牵着杨蓉走上前,两人泪痕未干的脸上都是为他感到高兴的神色。
  
  姚谦芊看着他们牵在一起的手,如释重负地笑了:“你们和好了?”
  
  杨蓉和陈晓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姚谦默眼里涌上愧疚的颜色,深深地望着陈晓,隔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陈晓,我……”
  
  陈晓翘起嘴角,向他伸出一只手,说:“还是好兄弟!”
  
  姚谦默和他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的眼底找到从前的亲密与默契,不觉也是一笑,那些恩恩怨怨如风般逝去。他伸出手,两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把这段日子断层的兄弟情谊又连接回来。
  
  三个人一起把姚谦默送回病房,在走廊上遇到何念阳母女。何念阳觉得他眼熟,看了他好一会儿,直到擦肩而过了一段路才想起来,跑回去指着他说:“大叔,是你对吧?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何母这才从正面看了他几眼,忽然神色有异,盯着他更仔细地看了起来。
  
  姚谦默不记得她,朝她礼貌地笑了笑。
  
  “妈,这就是那个送钱给我的大叔。”何念阳拉着何母,高兴地介绍道。
  
  何母一脸怔忡,若有所思的样子,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先送他回病房了。”姚谦芊客气地向何母打招呼,毕竟她刚刚接受过她的帮助。
  
  何母这才醒过神来,看到他们三个人,视线落在杨蓉脸上的时候愣了一下,目光转向陈晓的时候又愣了一下,又见他俩十指紧扣,十分亲密,神情不由得复杂起来,突然一低头,拉着何念阳避让到一边。
  
  “妈,你怎么了?发什么呆啊!是你要见你的救命恩人,现在见到了,连句谢谢都不说。”
  
  “别吵吵,这里是医院。”何母似乎被什么东西困扰着,神情严肃。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我约了人打台球呢。”何念阳嘁了一声。
  
  母女俩出了疗养院,上了车,正要走,看到姚谦芊三人也随后出来,开车走了,何母想了想,让何念阳在车上等她,说是货款不清楚,要回去再看看。
  
  何念阳在车上等了一会儿,始终觉得她神情怪异,似乎有什么是瞒着她,觉得不放心,锁了车门追上去。
  
  姚谦默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门响,以为姚谦芊他们又回来了,睁开眼,却看到刚才在走廊遇见的那个陌生的大婶,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问道:“您找谁?”
  
  何母怔怔地看着他,还没说话,眼泪已经流下来了。
  
  姚谦默吃了一惊,心里很是纳闷,连忙又说:“阿姨,您别哭,有什么事慢慢说。”
  
  何母抹了把眼泪,嘴巴张了好几下,却只说出两个字:“阳阳……”
  
  姚谦默一个激灵,一股电流从头顶传到脚底,短短两个字,却像两声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开。
  
  从前他有个名字叫欧灏阳,阳阳是他的乳名。他已经有整整二十六年没听到别人叫自己的乳名了,如今听闻,恍如隔世,被尘封的记忆再次强烈震动起来。难道……难道她是……妈妈?
  
  他鼻子猛地一酸,眼泪涌上来,看着何母,又觉得和记忆里妈妈的样子不太一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激动地整个身子向她前倾,颤抖着伸出手去。
  
  “你真的是阳阳?谢天谢地,阿芬,我总算对你有个交代了!”何母见他反应如此强烈,知道自己没认错人,几乎对上苍感激涕零,双手合十,仰头朝天上的王芬说道。
  
  姚谦默激动的情绪顿时缓解了许多,内心依然波涛涌动:“您认识我妈?”
  
  “阿芬她……已经去世很多年了。”何母露出悲哀的神色,轻声说。
  
  这一句如同当头一盆冰水,把姚谦默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凉,方才的激动喜悦顿时像被风吹灭的烛火般消散,胸口闷一下痛一下,承受不住这一会儿天上一会儿地下的大起大落,呛出一连串咳嗽,口中涌上些许腥甜味,竟是咳出血了。
  
  何母赶紧倒杯水递给他喝,又帮他顺气,急切地说:“孩子,你别这样。生老病死每个人都要经历。你妈最大的遗愿就是能再见你一面,可惜一直不能如愿。我和她姐妹一场,当初要是没有她,也就不会有念阳——哦,就是我女儿,那个紫色头发的女孩。当年我临产,来不及送医院,是阿芬冒险帮我接生,名字也是她取的。念阳念阳,她从来没有一刻把你忘记。我在她灵前发过誓,一定要找到你,让你为她上一炷香,让她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姚谦默用手捧住脸,呜呜地哭泣。何母轻轻拍他的背,像母亲一样把他抱在怀里。慢慢地,他情绪平复了许多,缓缓说道:“阿姨,我现在就想去见我妈。”
  
  “你不是病着吗?等你好一点了,我再带你去。”
  
  姚谦默悲戚地笑:“我好不起来了,所以要抓紧时间。”
  
  何母讶异道:“你这是什么病?”
  
  “癌症晚期。”姚谦默淡淡吐出这几个字。
  
  何母震惊地愣了好一会儿,连连说:“这……这……这……”
  
  “别难过。也许是我妈太想我了,所以才急着让我到天上去陪她。”
  
  “那好吧。我去和医生说说。”何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穿绿色裙子的女孩子,她是不是姓杨?她边上那个是她的男朋友?”
  
  姚谦默点点头:“是啊,怎么了?”
  
  何母慌忙摇头:“没什么,没什么。”说完匆匆走了出去。
  
  姚谦默先是疑惑,旋即想起杨蓉是大明星,街知巷闻的,被人问起也是正常。
  
  何母一开门就看到何念阳站在外面,轻声责怪道:“我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吗?”
  
  何念阳兴奋地趴在她肩头:“原来他就是芬姨的儿子啊?可是,妈。你是不是有什么秘密没说完啊?看你这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你干嘛跟人家打听那个大明星啊?”
  
  “大明星?你说那个姓杨的姑娘?”
  
  “就是她啊,可拽了!跟她说话都不理的。”
  
  “我看人家姑娘挺好的,肯定是你说话不客气。”
  
  “妈,你干嘛总帮外人说话,我才是你的女儿啊!”何念阳气得一屁股坐到边上的椅子上不说话了。
  
  何母顾不上管她,赶紧到处找医生,请求院方同意姚谦默暂时出院一天。
  
  这一天,大概是姚谦默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天。他跟着何母回家,在母亲的遗照前上香。何母把母亲告诉的他的口味记得非常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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