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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青丝雪-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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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明知自己不该这麽想,但他像控制不住自己般,不停地想下去,不断地否定,又忍不住产生怀疑。
  
  这种怀疑渐渐将他逼到绝境。明明自己才是最理智的,但是为什麽,当对方放手时,自己却感到不舍?
  
  难道……他当真对他动了真心?
  
  他怀疑是蛊虫的作用,但身上并没有半分不适的感觉。
  
  他下令闭关练武,别人不得打扰,但在密闭的室内打坐,他却一遍遍地梦到方棠溪,梦到他带笑的眉眼,梦到他费尽心思弄到的小礼物,想要讨好自己的表情……还有……他被自己奚落挖苦时受伤的神色,却又那麽快地掩饰掉……
  
  这是一个梦魇,只要过去了,就会忘记了吧。
  
  蓝吹寒默默告诉自己,却发现每过一天,就会比之前所见的更清晰,更让他难过。
  
  他一天比一天更想念他。
  
  依稀回到了四五岁的时候,幼年的自己做女装打扮,却因为太过美丽可爱而被同龄的孩子欺负──年少的孩子不知道如何表达爱慕,只有借由欺负来引起她们的注意。
  
  蓝吹寒从来没有做过那麽清晰的梦,梦中的事情,也像发生在昨天一样熟悉。但他却清晰地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年幼的方棠溪牵著他的手,吻了吻他的嘴唇,奶声奶气地说:“吹寒,长大了我要娶你。”
  
  他没有回答,方棠溪被同伴扔著石头瓦砾:“羞羞,方棠溪爱跟女孩子玩……”
  
  方棠溪保护他不被人砸到,後来砸石头的孩子越来越多,他就牵著他的手一直跑,跑到田埂边上。
  
  天快!了,两人却迷了路。两个孩子并不害怕,慢慢走在田埂边上。
  
  “吹寒……你还记得我送给你的东西吗?你要小心保管喔,爹不准我随便给别人的,昨天告诉他送人了,他还打了我一顿。”
  
  “真的吗?”
  
  “真的,我的屁股被打得好痛喔!”小小的方棠溪撅起了屁股,指著屁股说。
  
  “真的痛痛吗?我帮你吹吹……”
  
  “不用了,我是男子汉,要坚强。吹寒,我们全家过几天要搬家啦,以後可能很久都见不到了……”
  
  蓝吹寒仿佛看到方棠溪幽深的双眸,幼年的孩子与长大後的方棠溪脸上的表情渐渐重合,眸光幽深,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回避。
  
  “那我把我的玉钗给你。”小小的自己说。
  
  那麽他送自己的是什麽?到底是什麽?蓝吹寒想开口问他,却发现自己在梦中忽然不能开口说话,他仿佛脱离了自己幼年的身体,看著小小的蓝吹寒亲了小小的方棠溪脸颊一下。
  
  一瞬间天旋地转,已经从梦中惊醒。
  
  蓝吹寒坐起身,四周一片漆黑,而自己脸上竟然有些湿润。
  
  已经离开无忧无虑的幼年很久了。那些四五岁时的记忆早已被冲淡,却没想到在今晚会忽然梦到,本来以为自己对於过去的记忆只有读书写字,习武练功,父母相继去世……却没想到,那麽久远的事情还记得。
  
  想去塞北见他一面……
  
  蓝吹寒忽然被自己突然间的念头吓了一跳。自从方棠溪搬家到塞北,他也只去过惜花山庄三两次,并且都是趁方棠溪不在的时候,去看伯父伯母。
  
  如果专程去看他,说不定又会被他误解吧。坚持要断绝关系的明明是自己,现在还要回去做什麽。
  
  蓝吹寒在心里冷冷地嘲笑,披了件衣裳走出门外,招手叫附近经过的一个丫环过来。那丫环呆了一下:“公子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出关的麽?”
  
  蓝吹寒淡淡一笑:“有没有酒?”
  
  那丫环登时说不出话来。蓝吹寒每年都会闭关习武两个月,在这两个月中只吃水果而已,想不到这一次竟然会提前出关,一出关就要喝酒。那丫环嗫嚅一阵:“公子,山庄里没有好酒了……”
  
  “没关系,普通的酒也行。”
  
  那丫环应声退下,她本来以为蓝吹寒只是一时兴起,对酒并没有什麽兴趣,谁知竟然越喝越厉害,却是毫无醉意,到最後整个山庄都忍不住偷偷来看庄主千杯不倒的能耐。
  
  蓝吹寒放下杯子,说道:“只有这十二瓶酒了麽?”
  
  众人面面相觑,这十二瓶酒虽然不是好酒,却是烈酒,喝完之後还能数得清瓶子个数的人已经不多,居然还要再喝,不知道庄主是受了什麽刺激。
  
  一个丫环怯生生地道:“庄主,你平时都是不喝酒的,所以……山庄里备的酒不多。如果庄主要喝,厨房里还有做菜的料酒……”
  
  蓝吹寒挥了挥手,低头想了会儿,说道:“这些日子闭关无用。我饿了,想吃一品居的点心,出门几天。皓月居的事情,就麻烦各位了。”
  
  众人面面相觑,蓝吹寒自从出生後,如果不是必要,决不出门,如今竟然为了点心……
  
  蓝吹寒没理会众人的古怪表情,缓步走出大厅。
  
  一品居在苏州城。
  
  从皓月居到一品居,快马要半天,如果是用轻功,却只要一个时辰,那时热气腾腾的点心都没变凉。但持续一个时辰的轻功,即使是练武之人也难以忍受。而方棠溪每次来,都会带一品居的点心。
  
  他忽然发觉,自己最近想他时,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暖暖的心里会有种说不出的疼痛,而以前的厌恶也随著时间的流逝减少。
  
  或许时间便是如此,只会让人记得那个人的好处,却不会记得坏处。然而他也知道,如果再见到那个人,自己只会忍不住再次嘲讽挖苦。
  
  人的性格似乎决定了相处模式,方棠溪嘻嘻哈哈的性格他十分不喜欢,所以就注定了一见到他就忍不住打击他,看到他痛苦的表情时十分快意。而方棠溪明知自己会打击他,却还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送上门来,让他忍不住怀疑方棠溪是不是欠扁。
  
  蓝吹寒脸上忍不住浮现一丝笑容。
  
  过去了大半年,似乎已经能心平气和地看待方棠溪,看待他们的过往。
  
  或许两个人认识太久,所以他才会根本不在意方棠溪,不在意他是个什麽样的人,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好。
  
  一品居中本来已经满人,但别人看到他风仪绝伦,便有人上前邀请同桌。蓝吹寒看那人十分热情,要了几碟点心,静静地坐在一旁慢慢吃著。
  
  他并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但是现在却发现热闹的场合也并不让人讨厌。
  
  同桌的客人大半都是慕名远道而来的,几个人说到老板的明智时都赞不绝口,都说一品居与快意楼合作後,将原来的一品居扩大了铺面,原先很多人只能排队打包将点心带走,现在却能让更多的人坐在店里品尝,并且一品居兼营茶水,酒菜等等,菜是由名厨掌勺,都是江浙一带出名的美食。
  
  蓝吹寒听到他们说起快意楼的三十六道名菜,忍不住有些心动──既然出来散心,便不如往杭州去一趟。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塞北了,那个人倒是有可能会再在自己面前出现。蓝吹寒知道方棠溪的复原力极强,即使这次少见地半年不见,但也会很快恢复。
  
  虽然客人极力邀请蓝吹寒同行,蓝吹寒拒绝了,一个人信马由缰地走著。向来都是方棠溪缠在身边,他也忘了要带贴身侍从,这次一个人孤身在外,竟有种莫名的孤独之感。
  
  或许……以後都要这样了……
  
  除非以後成亲後,可以带著妻子同行。
  
  蓝吹寒忍不住想著自己未来妻子的模样,却发现无论怎麽想,都想象不出那个女子会是什麽样子。倒是方棠溪被他“凌辱”後的可怜样子忽然涌上心头。
  
  或许……自己是被他荼毒太久了。
  
  蓝吹寒忍不住失笑摇头。
  
  从苏州到杭州,又走了好几天路程。本来不该这麽慢,但他毫无目的,只是东游西逛,便慢了不少。
  
  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但到的时候已是晚上,并没有看到什麽风景。蓝吹寒便在一家客栈住下。
  
  一个人的旅行,即使风景再好,也只是在寂寞上更添一层而已。
  
  蓝吹寒白天在湖畔游玩,遇到一些自命风雅之士邀约,他虽然不喜欢,可是也没怎麽拒绝,便随口与他们联了几句。多数人都是风花雪月,也说不出什麽特别之句。有人看到他提不起兴趣,便邀他到青楼听曲。
  
  江南仕子大多风流,这些事情也是寻常。蓝吹寒一直觉得乏味,平时根本不会做,然而他本来就无聊,又喝了些酒,便无可无不可地答应了。
  
  到了垂香坊,听了半天曲子,才子佳人眉目传情,银子为媒,同行的都已有了晚上相陪的女子,他却嫌脂粉腻人,微微蹙著眉头,那些女子虽然喜欢他容貌,但看到他冷冰冰的样子,也不敢接近。
  
  他一个人喝了半天闷酒,已到深夜,将银子往桌上一掷,不顾老鸨的挽留,面无表情地走出门去。
  
  这杭州的妩媚纵然旖旎,但总觉得少了些什麽,让他心里空荡荡的。但是到底是什麽,他也不明白。
  
  独行到湖边,默默伫立良久,夜冷风寒时,便喝一口酒御寒。江南再好,他却似乎无法融入其中。
  
  这几天他一直是白天睡觉,晚上游湖,静谧之中似乎才能听到自己内心中不能言说的迷惘。
  
  转眼间,大半个月已经过去,囊中金尽,似乎也快要到了归家时候。
  
  蓝吹寒在湖边坐著,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晚上,正要回去睡觉,却听到一阵低低的箫声响起。
  
  这箫声并不像垂香坊中的华美精致,宛如金饰般令人炫目,说不出的凄清,在初晨的雾中迷茫得令人恍惚。虽然说不上有什麽特别,却让人有种一窥的欲望。
  
  蓝吹寒忍不住寻声走过去,正在他要走到时,两个侍卫模样的人拦住了他:“这位公子,还请留步。”
  
  蓝吹寒停下脚步。其中一个欠了欠身:“私人宅邸,还请公子不要入内。”
  
  “西湖边上,几时变成私人所有?”
  
  “抱歉,别处我不知道,这一段乃是寻常人家宅邸的後院。只因最近有宵小流连左右,此间主人让我等奉命把守。公子若是想绕道经行,我等可以为公子引路。”
  
  “这一片地方都是後院麽?此间主人倒真是财大气粗得紧。”
  
  听到蓝吹寒语带嘲讽,那侍卫便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此间主人乃是快意楼的老板,他造桥铺路,开仓放粮,做了不少好事,这半里长堤,乃是杭州府衙特许他用的。不过他腿脚不便,除了早上这一段时间喜欢在这里品箫,平时根本不会出门。给公子造成不便,还请见谅。”
  
  蓝吹寒沈吟一阵,问道:“他为什麽不想被人见到?”
  
  那侍卫露出古怪的表情,道:“公子,你问得太多了,恕我不能回答。”
  
  蓝吹寒不禁一笑,道歉离开。一个人不愿见人,总有他特殊的原因,可能是毁了容貌或者身体残缺……但有如此雅致爱好,想必也是一个风雅寂寞之人。
  
  这杭州城之中,总算有了他感兴趣的事。
  
  方棠溪坐在椅子上睡了一阵,醒过来才发觉已经到了午後。看的一卷书掉在地上,他俯身想拾起来,却发现差了一些够不著。
  
  站在身边的侍从立刻捡起来,双手奉上。
  
  方棠溪有些尴尬,便也双手接了过来:“谢谢。”
  
  那侍从早已习惯他的客气,欠了欠身,说道:“公子,有一个人在中午送了一样东西给你,却不肯告知名字,我看他气质出众,并不像坏人,便收了下来。公子,你要不要看一下?”
  
  方棠溪点了点头:“是什麽?”
  
  那侍从让身边的人呈上了一个木纹条盘,上面赫然是一本小册子。方棠溪随手一翻,不由得脸上一热。
  
  原来这是他早上吹的曲谱,吹错的两三个小地方都用红笔勾出来了。
  
  他为人率性洒脱,吹错了自己也不在意,只因闲极无聊,便请了善才指点,学了一些,那人虽然屡次指摘他吹错,他刚开始还记得住,吹得高兴便忘了。只因曲子十分冷僻,知道的人少,便没多少人指摘他。在这附近住的人也不多,也没人来指摘他扰人清梦。
  
  本来日子过得极为快活,但是不知为何,上个月雷凤章忽然出现,让他吓了一跳。发现他头发变白的雷凤章又挖苦了他一阵,之後便常常出现,看著他的表情也似笑非笑。
  
  江南本来就是霹雳堂的地盘,方棠溪无处可去,也只有忍受雷凤章的骚扰。但能避开他时,便尽量避开,於是在住的地方都布下守卫,所幸住得十分偏远,除了雷凤章之外,并没有什麽人知道。
  
  他翻到最後一页,却见上面加了一行小楷:
  
  “闻君一曲,悠然若梦。不知可否有缘相见?”署名那个部分却是空白。
  
  错了还要见,难道是想抓住他再骂一顿麽?
  
  方棠溪苦笑,正在犹豫之时,忽然发现字迹是如此的熟悉,手忽然颤抖了一下,册子登时掉在地上。
  
  那侍从又为他捡起,看著他茫然的表情,不由说道:“公子,你怎麽了?”
  
  方棠溪微笑起来,说道:“没什麽,我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了,那个人若是再来,你便说……”方棠溪低头想著借口,没提防有人接了一句:
  
  “便说什麽?”
  
  方棠溪吃了一惊,抬起头,只见一个白裳男子,自他房屋的後门缓缓走了出来,远远地便已瞧见他风仪无双,神情淡漠,毫无喜怒之色,正是他又爱又怕的人──蓝吹寒。
  
  方棠溪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吹寒,你怎麽来啦?”
  
  “怎麽?我就不能来?”蓝吹寒在他面前站定,俯视他发丝如雪,神情却如昨日一般无赖。
  
  蓝吹寒原先只是觉得好奇,怎会有人如此悠闲自得,虽然吹错了曲子,但浑然如意,仿佛天生便该如此一般,心道此人必是不知如何的潇洒风流。不管如何也要结交一下,於是先设法引起他的注意,再不请自来地登堂入室,总会见得此人一面。
  
  谁知见到这人时,却让他吃了一惊。
  
  竟然是他……竟然是他……
  
  蓝吹寒心里也不知道是什麽滋味,有种被骗的感觉,却又慢慢地被伤感弥漫。原来不知什麽时候,他竟然白了发。
  
  “怎麽弄的?”蓝吹寒低头看著方棠溪只盖了一张毯子的双腿,从露出的部分看得出比胳膊大不了多少,可见已经很久没有动过。
  
  方棠溪轻声笑了一下:“你猜?”
  
  “说!”蓝吹寒显然没什麽耐性忍受他的油滑,冷冷地道。
  
  方棠溪“嘿嘿”笑了几声:“从马背上摔下来,断了。”
  
  “是吗?”
  
  感到蓝吹寒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目光,方棠溪心虚地垂下眼睛,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吹寒,你怎麽忽然到杭州来了?”
  
  “到处走走。”蓝吹寒的声音显得十分温和。
  
  “我让人带你四处去逛逛,略尽地主之谊吧。有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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