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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武林外史同人]桃花番外镜花by映日孤烟-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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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珠子贼亮地盯着沈浪瞧。
  沈浪索性伸出手掌把那双眼遮上。
  眼睫毛还要不肯罢休地在他手心里跳。
  跳得手心发痒,心里也有些发痒。
  沈浪轻声道:“好生休息,省些力气,好解迷踪林的八卦之阵。”
  王怜花想要反口辩驳,你方才怎就不记得让我省些力气。
  想虽如此想,却也实在疲倦,便乖乖闭上眼睛。
  有怎样的床榻,会比沈浪的怀抱更好眠。
  王怜花果然受不得这番诱惑,很快发出了细微均匀的呼吸声。
  沈浪松开手掌,看着王怜花的睡颜发呆。
  他觉得王怜花睡着的时候,完全像个孩子。
  漂亮到无瑕,难得的安静中还带一点易碎的天真。
  想要吻下去,又怕是吻醒了便惊碎了。
  看了又看,终究还是忍耐着抬起头来。
  反反复复。
  简直就像个孩子看着自己心爱的舍不得吃的糖果一般。
  若是王怜花看见了这一幕,恐怕便要质疑。
  说到底,谁比谁像小孩子?
  
  不过,王怜花并没有看见,他只管睡觉。
  小孩子在熟悉的地方总是会睡得更沉,也更恋床。
  沈浪下了狠心把他推醒的时候,他还很有点舍不得醒。
  闭着眼抓着沈浪的衣襟道:“我被强…奸了,帮不了你的忙。”
  沈浪哭笑不得,毅然决然地将他从怀里挖出来,轻轻倚到岩壁背面去。
  “乖乖的,不要发出声响就好。”
  王怜花对这环境的转换很不高兴,耷拉着眼皮看沈浪,一边咕哝道:“既然如此,叫醒我干什么。”
  沈浪十分有耐心地解释道:“我要走开一阵,你自己小心些。”
  王怜花不理他,管自己又闭起了双眼。
  他听见不远处有一片整齐的脚步声,离这里越来越近。
  寅时到了?
  王怜花靠在岩壁后,屏息敛神,默默地数着从自己后方走过的脚步声。
  然后,他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这一行似乎只有十数人。
  雷山大门夜守卫原本一轮应有五六十人之多,何以更替人员如此之少?
  不过他马上就想通了其中原因。
  若他是巫行云,想必也会如此。
  原本打定了教西江寨各大家们出人围捕的主意,此番不过是虚晃一枪,做个样子,放他二人下山。
  最后的一拨守卫,原本就是来送死的。
  既然都是白死,那末死几十个人不如死十几个人。
  有必要时,不惜牺牲一切;无必要时,能省则省。
  这个道理,沈浪一定懂得,才会选择这样的时机。
  王怜花倏地睁开了双眼。
  沈浪却已不在身边。
  方才想得入神,竟未注意到沈浪是何时消失的。
  身后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有十几人人,从生门走向死门。
  又会有几十人,从死门返回生门。
  生门死门,八卦乾坤。
  暗夜里回荡的声音听起来如此萧索,王怜花竟然觉得寂寞了。
  沈浪你什么时候回来?
  沈浪你既然要走开,叫醒我做什么?
  王怜花重又闭起了眼睛。
  可一等他阖上眼帘,又感觉到沈浪似乎又回到身旁。
  王怜花不甘心,只得又睁开眼睛。
  然后,吓了很大一跳。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人的脸。
  但那张脸,并不是沈浪的。
  
  平静地令人无法想象的,死人的脸。
  似是完全没有预料到骤然降临的死亡,就死掉了。
  肌肤裸…露之处并无其他伤痕,只是喉间一点青紫。
  人就算被点了哑穴,也可以在那一瞬间发出哽咽之声。
  直接掐住喉管迫他瞬间窒息,也许是最安静无声的一种杀人手段。
  而且,又快又猝不及防。
  需要的不过是下手的那只手,可以准到极致。
  王怜花觉得,沈浪连杀人的手段也很像他这个人。
  又利落,又温柔。
  杀人这件事,与做…爱相反。
  越快越温柔,越慢越残酷。
  这尸体被剥去了外衣,旁边却丢着沈浪方才穿着的那件外衣。
  王怜花慢腾腾地站起身来,将身上那件沾满了体…液的衣袍脱去,顺便拭了拭身子,然后把那尸体的衣裳剥下,十分嫌恶地抖了抖,穿在身上,再罩上沈浪方才脱下的外袍,如此这般便收拾得整整齐齐。
  看起来,王大公子很没有一个刚被强…奸的人的自觉。
  他甚至还在穿衣服的间隙里想到了一件难以言表的事。
  原本以为沈浪脱他的衣服时的手脚已经够快,没想到沈浪在脱别人衣服的时候还可以更快。
  想到这里,王怜花便从岩壁后探出半个头来,去看沈浪的背影。
  队伍最后的那个人,一目了然。
  王怜花在心底暗想,其实这事应该我去,因为沈浪不会易容,也不擅长模仿他人形态。
  不被认出来才怪。
  
  沈浪被人认出来,还是过了好一会儿。
  城门守卫的更替完毕之后,沈浪随着队伍站到门口一侧。
  他对面的那个护卫觉得他有点面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但沈浪面色如常,并不掩饰,微笑回望。
  这夜晚这样黑,谁能看得多清晰。
  见他这般镇定,那人自己倒有些疑惑心虚起来,时而朝他看看,时而转头看向别处,始终没有说出声来。
  倒是守卫队长注意到那人的神情举动有些莫名,不自觉的沿着那人的眼光朝沈浪看来。
  看到沈浪的脸之后,他还没有呵斥出声,沈浪的剑就已经切断了他的喉管。
  裂开的喉管之中涌入空气,自然发不出声。
  于是就这样,死掉了。
  这一剑来得太快、太恐怖,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和被切断了喉管的那个人一样,发不出声来。
  沈浪低声道:“在下并不想为难各位,请各位不要发声。”
  发出牙齿打架的格格声,算不算发声?
  沈浪又道:“列位请转过身去,背对着在下,定保无虞。”
  守卫们面面相觑,竟然真的个个转过身去。
  绝对的力量之下,反抗显得无稽且愚蠢。
  不过总会有人不信邪。
  列队之中,有人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拔出腰间长刀,朝沈浪劈来!
  他眼睁睁地就看着沈浪不设防地站在那里,手里的剑明明已经垂落在身侧。
  他眼睁睁地就看着那把剑上有一滴血从剑身慢慢地滑到剑尖才滴落,自己手里的刀已如奔雷劈向沈浪的胸口。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刀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有一把剑抵住了他的喉口。
  只听得沈浪低声补充道:“我只杀第一个出手的人。”
  那人不敢置信地、缓缓地低下头去,却只看见一缕长长的血丝,从自己的喉口细细地流淌到前胸的衣襟边沿。
  不过染红了一点点。
  那并不是足以致死的血量吧?
  应该不会死吧?
  他心中一宽,紧跟着也想转过身去,脚一软便栽倒在地。
  在死的那一瞬间,他听见了风声。
  风吹进喉咙,好凉。
  看来,流出多少血和会不会死,那真的是两回事。
  做完这件事之后,之后的事进行地就分外容易。
  沈浪把他们的睡穴一个个点上,守卫们全都像绵羊一样乖。
  就连躺下来的样子,也和尸体没什么差别。
  最后,沈浪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往远处山径上丢去。
  是方才王怜花从身上取下的手链与脚铐。
  很轻的“叮啷”一声后,瞬间安静无声。
  沈浪轻轻吐了一口气,打算回到王怜花所在的那个地方。
  一路上,沈浪分外想念王怜花的呼吸。
  在转过岩壁的一瞬间,沈浪却差点恐惧地跌倒在地。
  他第一眼看见的,是一张人的脸。
  但那张脸,并不是王怜花的。
  
  甚至不是方才死在他手下,队伍最后的那个人。
  而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那人盘腿坐着,目光诡异恶毒地盯着他。
  然后沈浪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你刚才吓了我一跳,所以我也要吓你一跳。”
  王怜花从那个陌生人背后的暗影中钻出身来,笑嘻嘻的表情非常欠揍。
  他已经穿戴地整整齐齐,看上去十分精神抖擞,只剩一头乌发还来不及束起。
  走出来的时候,王怜花随手一推,盘腿而坐的那人立刻往前栽倒,倒下时脖颈先像面条一样地耷拉下来,显然是瞬间被人截断了颈骨。
  “若不是我发现了这个探子躲在不远处窥探,沈大侠恐怕要前功尽弃。”
  他十分得意地说完这句话,却发现沈浪表情极古怪地盯着他。                        
  朝着他伸出两只手来。
  在那一瞬间,王怜花甚至有一种错觉。
  以为沈浪被他刚才的行径气疯了,想要将他掐死算数。
  他不禁吞了吞口水,缩了缩脖子。
  当然这只是王怜花的错觉。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不靠谱的错觉。
  沈浪只是伸手捉住他散乱的发丝,挽起,用发带打了一个清爽漂亮的束结。
  王怜花没看到他从哪里拿出那条发带,有点想问他是不是一直把那条发带握在手里。
  想了想,但没有问。
  然后沈浪就把他抱了起来。
  王怜花认为方才睡了一觉之后,气力已经恢复了一些,完全可以自己走路。
  想了想,但也没有反抗。
  因为沈浪十分恶毒地威胁他说:“你若是想就地再被强…奸一遍,只管挣扎。”
  
  王怜花王大公子,从来都好汉不吃眼前亏。

(六十四)
有的时候,不肯吃亏难免要丢点面子。

  沈浪的怀抱也不能说不舒服,不过王大公子总觉得自己这种造型有失气概。
  没人看见也就罢了,偏偏还被人看见了,很是面上无光。
  王怜花以尽量自然的姿势从沈浪怀里跳下,保持潇洒落地,然后先发制人。
  “蓝岚。”
  蓝岚露齿一笑。
  “王公子难得叫我的名字。”
  蓝岚穿得鲜亮华丽,戴着那个闪闪发亮的碧玉孔雀长坠子,又是一副雌雄难辨的模样。
  王怜花见了,不由笑道:“你又打扮地跟戏台上的名角儿似的,莫不是打算来演一场一枝梨花春带雨,求巫行云原谅你不成?”
  蓝岚笑嘻嘻地承认:“原来是有这个想法。”
  王怜花道:“原来?”
  蓝岚道:“王公子有所不知,自沈相公上了雷山不久,族长便遣使通知各家,在明日选嗣大会之前,各家皆得出人力,若有人意图闯出西江寨,务必截杀。现下西江寨里,风声鹤唳,各家高手虎视眈眈,都想在选嗣大会之前立一立功,二位武功再高,恐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届时我也是在劫难逃。思来想去,不如回早些回雷山来认罪,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王怜花笑道:“小蓝你果然是个聪明人。不过你既说原来作此打算,莫非如今改了主意不成?”
  蓝岚道:“虽说我有那般想法,却也总觉得忐忑,在雷山门前徘徊良久,始终下不得这个决心。这时候,突然有一个东西被丢到我脚边,我捡起来一看,于是就改变了主意。”
  沈浪知道他说的是什么。
  王怜花方才解下的手链脚铐。
  想是蓝岚早已潜伏在山门附近窥探,若他二人往山下来自投罗网,他便上雷山来寻一条后路。不料眼见了沈浪所为,自然知道他有所计划,方才现身相询。
  他也不问其他,只道:“蓝公子,你方才说巫族长命各家在选嗣大会之前围捕我等,为何是‘之前’?他便不怕我二人潜伏在哪处,在选嗣大会之时或之后潜出西江寨去?”
  蓝岚赞道:“沈相公好心细。选嗣大会之时,各家必带高手精锐上得雷山,将迷踪林团团围住,严防他家做得手脚。族长便是令他们驻守西江,不得上雷山,恐怕他们也绝不肯听,索性也不多说罢了。”
  见蓝岚所说之事与自己所料无异,沈浪微微点头,并不再问。
  王怜花却是个不肯放过的,一定要追根究底:“那么,小蓝你现下改了什么主意?”
  蓝岚道:“自然是助二位一臂之力,将巫族长杀掉。”
  王怜花道:“哦?”
  蓝岚淡淡地道:“这世上既已没有断情花,那末只有他死,我才得解脱。”
  如王怜花所说,蓝岚是个聪明人。
  聪明人总会向前看。
  而不是无意义地怀恨沈浪不动声色地取走了那朵他付出了绝大代价、差一点便能吃到的断情花。
  王怜花依然不是很给他面子,冷冷地道:“只是巫族长可未必死,我们二人也未必胜。”
  蓝岚苦笑道:“我原以为我已无一点生机,方才决定回来认罪,苟全性命。若尚有余地,自然愿意倾力而为。王公子莫非是不信我的诚意?”
  王怜花还未开口,沈浪便道:“蓝公子既然如此说了,在下自然相信。更何况,此事有蓝公子相助,再好不过。”
  蓝岚听了这话,连忙问道:“二位如今意欲何为?”
  王怜花举起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在那一瞬间,蓝岚以为那只手是伸向他的喉口,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王怜花却立刻收回了手,笑道:“我们若是告诉你,你反悔了,恐怕我非把你杀掉不可,难道让你去向巫族长禀报我二人的行踪不成?”
  蓝岚吞了吞口水,心道我现在反悔恐怕也一样没有命在,连忙道:“绝不反悔。王公子若是不信,我这就发下毒誓……”
  沈浪在一旁十分坦然地插口道:“暂避迷踪林。”
  蓝岚顿时住了嘴,瞪大了眼睛。
  “迷踪林……二位如何知道那地方?”
  他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抖了。
  沈浪道:“皆为夏姑娘告知。”
  听到“夏姑娘”三个字,蓝岚的语声突然又不抖了。
  不知觉地喃喃自语道:“原来她也……”
  王怜花替他说道:“原来她也没有死心。”
  蓝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来。
  “既然如此,我与二位,一样无路可退。”
  
  前往迷踪林的小道,迂回曲折,四周又有岩壁遮挡,一眼望不到头。
  蓝岚站在那小道口上,很有些迟疑。
  王怜花看得好笑,推了他一把。
  蓝岚往前踉跄一步,想要收住身子,不料王怜花拽着他手臂往那条道上硬拖了几步才放开,一边还道:“你若真走上了这条路,说不定便会发现其实也没有这么可怕。”
  蓝岚无言以对,只得跟上。
  沿着小道行了百余步,转过岩壁弯角,眼前景象愈发破败荒凉。
  蓝岚悠悠地叹息了一声,道:“我在雷山呆了八年,连看都不敢看这个地方,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走上这条路。”
  王怜花不以为然道:“还没有进去,何必怕成这样。”
  蓝岚脸色一变,十分僵硬地笑了笑:“王公子以为这里是哪里?”
  王怜花道:“难道不是去迷踪林的路上?”
  蓝岚点头道:“看来,夏小姐没有和二位说清楚。这条小道本也是迷踪林禁地的一部分。你看这路何尝像是有人走过?”
  王怜花道:“莫非这条道上也有什么玄机……”
  话未说完,他就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死人。
  尽管死了,却靠着岩壁维持正襟危坐的姿态,衣裳穿戴皆十分整齐。也许是一直暴晒在苗疆的烈日下,尸体只是被风干,却并没有腐烂。暗色的皮肤紧紧地绷在骨骼上,眼窝深陷,嘴巴大张着,露出满口森森的牙齿。
  蓝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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