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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紫凤钗-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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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梦卿一掌震退这红衣喇嘛,身形停也未停地,又向雍和宫顶那一对正自拼死恶斗的人影扑去。

  这一对人影,正是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与一个身材矮胖的黄衣喇嘛。

  由装束以及功力上看,夏梦卿判定这矮胖黄衣喇嘛必是布达拉宫的八大喇嘛之一。

  在这位布达拉宫一等高手的矮胖黄衣喇嘛密宗绝学施展之下,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已是相形见绌,渐呈不支。

  夏梦卿人如神龙,降龙八手疾袭而出快如闪电,直取矮胖喇嘛后颈。

  闪电手下从无虚着,他振腕一甩,矮胖喇嘛便身似肉球飞射数丈之外,跌落屋面,下白了脸也惊破了胆,顿时呆住。

  夏梦卿身形连闪,又有三个大喇嘛飞上半空。

  这一来,立刻震慑全场,上百道惊诧目光一齐向他投射过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定了定神,飞身近前,目射神光,肃然发问:“多谢阁下握手,请教尊姓大名。”

  夏梦卿淡淡摇头:“大领班误会了,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无知的嚣张,并不是特意来为你们朝廷……”

  徒闻一声厉笑,那矮胖的黄衣大喇嘛突然如飞扑至。

  夏梦卿双目寒芒一闪,陡然挑眉:“你未免太不知进退了,滚!”暗提枯木神功,儒抽轻轻一挥。

  矮胖黄衣大喇嘛如遭千钧重击,身形猛顿,狂喷一口鲜血,踉跄跌退,险些翻落雍和宫屋檐之下。

  呼图克大骇之余忽有所悟,单掌立胸,肃然又问:“阁下莫非人称……”

  夏梦卿一笑接口:“大领班且慢动问这些,容我击退了密宗来人再说。”

  呼图克唯唯退至一旁,夏梦卿目射寒芒,电扫一众黄衣喇嘛:“我不愿多做赘言,只有一语劝告,今宵之事既然我已赶到,你们便无从如愿,莫如就此退去,也免枉费时间,惹动我的肝火,请吧!”    。

  他出语咄咄逼人,矮胖喇嘛闻言色变,但却发作不得,双手抚胸,嘴角血迹宛然,凝注夏梦卿冷冷说道:“阁下可先否报  夏梦卿视若无睹,淡笑又道:“大喇嘛既已知道我去过布达拉宫就该相信我不虚此行,发现了贵教一宗天大的阴谋。”

  耶多克神情微变,强笑说道:“阁下说话应有分寸,本教正图义举,何来阴谋?”

  夏梦卿一笑说道:“大喇嘛好辩才,这原也不失义举,但背后有人操纵,却就只能称之为阴谋了。”

  耶多克身形一震,道:“贫僧尚不信有任何人能操纵布达拉宫。”

  夏梦卿目射神光,谈笑说道:“中原武林也许不能,白衣大食似应例外。”

  耶多克双目凶光暴射,脸色煞白,厉声说道:“阁下不要为饰己非而无中生有,血口喷人。”

  夏梦卿双目微扬,道:“何谓为饰己非?夏梦卿自信没有做错什么,是否无中生有,大喇嘛自己心里明白。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奸不久隐,纸难包火,普天之下有识之士,绝不会盲目附和,迎虎驱狼,招致更钜灾祸,夏梦卿但有一口气在,便绝不容这种阴谋得逞,事虽至此勇退未迟,愿大喇嘛三思。”

  这话说得很明白,耶多克不会听不懂,他神色连变冷冷道:“多谢阁下指点,贫僧等深有自知之明,已料定今宵徒劳无功,无奈身领法王旨意,不能自主……”

  夏梦卿突然淡笑接口:“这很筒单,大喇嘛何必巧言?请归告贵教法王,就说夏梦卿出面阻拦……”

  耶多克冷冷接口道:“阁下当知空口无凭。”

  夏梦卿剑眉陡挑目射寒芒,但旋即尽敛威态缓缓说道:“大喇嘛你的话我听得懂,须知我只因顾及你们受人驱使,迫于无奈,出发点也还纯正,才一念不忍,好言开导;如若你们然冥顽不悟,不肯死心,那就索性不惜多造杀孽了,布达拉宫那么多贵教高手,我尚能视若无物,进出自如,你们这区区十个人,又岂有侥幸的可能?”

  耶多克早巳心虚,入耳这番话儿,不禁更是胆寒。人家没有说错,这次随同自己入京的同门虽有数十之众,实力雄厚足可扰动整个武林,但若比之留守宫中的众多高手,仍然只是一个少数。

  人家不但能安然进出布达拉宫重地,而且还连毙密宗十大高手,目前自己这几十个人委实不在人家眼内,不堪人家一击。

  耶多克低头不语,犹豫难决,夏梦卿冷眼旁观,一时也没有开口。

  蓦地耶多克似乎有了决定,猛然抬头目射异采挥众后退。

  夏梦卿只当他已然知机,星目凝注,面含微笑道:“大喇嘛慢走,请归告贵教法王……”

  谁知话未说完,四周屋脊上数十黄衣喇嘛突然同发狞笑,双手齐挥各施暗袭,月色下但见黄光满天,盖罩而至。

  夏梦卿杀机陡炽,纵声大笑:“你们当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区区几根针儿岂奈我何?”

  大静神功护体,接引神功倏发。

  满天黄光似遇反震之力,突然四下崩散,倒射而回。

  众喇嘛大惊失色,各击一掌,震落倒射黄光,仓皇飞遁。

  夏梦卿一声龙岭清啸冲天拔起,身化长虹回空疾闪。

  惨呼连片,枯禅掌下,五个黄衣喇嘛心脉尽碎,震飞半空,陨石般下坠。

  尸身尚未着地,夏梦卿已电射掠回雍和宫顶,杀机尽敛面透黯然。

  他飞身、出掌、折回,一气呵成.完成于刹那之间,五个不可一世的密宗高手即就魂飞尸陈,这等威势,直看得大内侍卫领班呼图克心胆俱颤,不寒而栗,暗忖:此人幸好不是密宗一路,否则今宵……

  他机伶伶打了一个冷颤,忙自飘身上时,尚未说话。

  雍和宫下暗影中,突然有人扬声高呼:“皇上有旨,夏梦卿密室晋见。”

  呼图克面容一整,肃然说道:“夏大侠请……”

  夏梦卿陡然挑眉大笑:“独获天眷,夏梦卿受宠若惊,无奈骨贱福薄,不敢奉召,还请转告皇上,多多恕罪。”

  说罢,身形疾射,投入夜空之中。

  呼图克大惊失色,挽留不及,正自担心皇上责怪……

  突然数十丈外响起一声沉喝:“什么人胆敢夜闯禁宫?”

  呼图克闻声方自一愣,又闻一声怪笑传来:“阁下,别这么紧张好吗。我若是密宗一路,只怕你出不了声啦,且看这个。”

  “啊!……”先前发话者一声惊呼,随即恭声说道:“原来是……老爷子请随我来。”

  话落不久,便见夜空中飞起两条人影,向雍和宫这边疾掠而来。

  藉着月色,呼图克已可清楚地看出,两条人影中一个是属下侍卫,另一个则是身材瘦削的驼背老者。

  这两人身法都够快速,转瞬间已至近前,那名大内侍卫站稳身形,刚一躬身,呼图克突然脸色一寒,沉声说道:“你的胆子不小,竟敢不经传报,即擅自放人进入大内,你有几个脑袋?”

  官腔十足,那名侍卫身形一颤,忙又躬身:“禀领班,这位是……”

  “住口!”呼图克厉声大喝,目光冷冷地一扫驼背老者,道:

  “阁下何人?夜闯禁宫,该当何罪?”

  驼背老者正是那大漠驼叟无影神鞭独孤奇,他哪吃这一套!老眼一翻,咧嘴笑道:“原来和尚就是大内侍卫领班,怪不得这般盛气凌人!阁下,睁开拘眼看清楚点儿,你这一套唬唬别人可以,对我老驼子最好……”

  呼图克身为大内侍卫领班,官同三品,平日骄狂跋患目中无人,休说属下侍卫,便是一般官儿也怕他三分,何曾听过这种话儿?当时勃然大怒,突扬厉喝:“狂民大胆!”蒲扇般大巴掌倏然疾伸五指箕张,向独孤奇当胸抓去,出手如风,功力确实不凡。

  独孤奇根本就未将他放在眼内,老眼寒芒一闪,怪笑说道:“看来你是狗仗人势,欺人欺惯了,老驼子今宵倒要改改你这恶习气。”身形纹风不动,突出一指,向呼图克掌心飞点过去。

  呼图克能为大内侍卫领班,一身功力自非泛泛,冷哼一声,手腕倏沉变掌为抓疾扣肩井。

  他应变不谓不快,无奈今天碰上了钉子货,独孤奇咧嘴一笑,道:“和尚,瞧不出你还真有两下,老驼子这身老骨头消受不起……”仍未躲闪,右腕一沉疾划。

  只听呼图克闷哼一声,右臂倏垂,身形暴退,双目寒芒闪动,一张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独孤奇一招得手,口不饶人,嘿嘿一笑,道:“怎么样?和尚,老驼子这一手可还差强人意?滋味儿不错吧?要不要再试试?”

  呼图克险些气炸了肺,当着属下遭挫受讥,这口气如何咽得下?浓眉陡挑,杀气盈面,凝足功力,袍袖猛挥,厉声叱道:“狂民找死!还不与我滚下去?”

  “该滚的也许不是者驼子!”独孤奇右掌疾出,虚空微扬。

  没有劲气,未见罡风.强弱立判。

  独孤奇须发虽飘,衣袂虽扬,身形并未晃动。

  呼图克却已低低一哼,踉跄倒退一步。

  技不如人尚复何言?呼图克脸色惨变,一片煞白,目注独孤奇缓缓说道:“阁下怎么称呼?”

  独孤奇怪笑一声,道:“难得和尚客气,也幸而体有此改变,你要是再不知进退妄自出手,惹动老驼于肝火!……哼!哼!今宵准有你好受的,听着,老驼子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打架的,不必动问老驼子姓名,你且告诉我,那玉箫神剑闪电手夏大侠哪里去了?”

  显然,他入目一片冷静,不但未见一个布达拉宫的黄衣喇嘛,连夏梦卿也自踪迹木见,想起夏梦卿那严重的内伤,心理有点慌了,不然以他的脾气,呼图克不会这么女便宜。

  呼图克呆了一呆,道:“阁下与夏大侠有何……”

  独孤奇怪笑接口:“和尚,你太罗嗦了,老驼子跟他是忘年之交,够么?”

  呼图克心头微震,道:“阁下原来是夏大侠的朋友,失敬了。”

  顺手向前一指道:“夏大侠适才往那边去了。”

  “谢了!”独孤奇微一点头,怪笑又道;“和尚,我再问你一句,那些布达拉宫的喇嘛们呢?”

  他这话问得十分技巧,眼前情景虽然已经说明一切,但他到底还是不放心带着内伤的夏梦卿。

  呼图克不明究竟,满面惑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夏大侠及时降临,神威大展,尽逐叛……”

  “够了!”独孤奇放下心头大石,一笑又道:“和尚,现在可以给你看看这个了。”探怀取出那方玉佩,在呼图克眼前一晃,飞快藏回怀中,然后向呼图克一咧嘴,身形拔起,飞射而去。

  虽然只那么一晃,而呼田克已然清晰入目,那是一方上书“乾隆玉佩,如朕亲临!”八字的钦赐玉佩,这种钦赐五佩,举朝只有一人拥有,那便是皇上犹让三分,群臣见之丧胆的神力威侯傅小天。

  呼图克只觉脑中轰然一震,冷汗涔涔而下,半晌说不出话来。

  惹翻了傅威侯那还得了,尽管他身为大内侍卫领班,可也只有一个脑袋。

  突然,他转向身旁那名属下,挑眉瞪目疾声怒喝:“蠢才,你怎不早说!”一掌掴出,“啪”地一声脆响,那名侍卫脸上指痕宛然,眼前直冒金星,猛一哆嗦,连忙跪下。

  他一肚子的委屈,却不敢申辩一句。

  呼图克越想越怕,越看越恨,又是一声厉喝:“没用的东西,还不快给我滚。”

  那名大内侍卫如逢大赦,还暗道侥幸,如飞掠下瓦面。

  望望独孤奇适才逝去的方向,再看看雍和宫檐下夜色中那名侍卫的背影,呼图克恨得钢牙连挫,猛一顿脚,飞身掠向宫前。

  整个大内之内,空荡寂静,看不到一丝经过厮杀的迹象。

  唯一和往日不同的,是雍和宫顶上碎了一块琉璃瓦。

  夜色中,一条雪白的人影直扑紫禁城外。这人影飞驰如电,只是微微有点摇晃,显得脚下不稳。

  出了紫禁城,这条雪白人影驰行的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身形也越加摇晃得厉害。

  最后简直像个步履蹒跚的醉汉。颀长的身影拖在地上,也随着人体不住晃动。

  他每举一步,都好像用尽力气。两条腿,状如不胜负荷.摇晃中还带着踉跄。就这么一步一步地向前挨。

  终于,他停在城郊荒野中的一株大树下,扶着树干,不住地喘息。

  人停,影住,月色下可以看得很清楚,他是个白衣文士。

  这片荒野在紫禁城西,野草丛生土丘起伏触目一片苍凉,白日里人迹罕至,其实闲人也不准进入这块地方,在月色昏暗、万籁俱寂的深夜里,这地方更显得有点恐怖。

  突然,白衣文士身形一阵剧烈颤抖,“哇”地一声,狂喷一口鲜血,襟前、地上,殷红一片。

  他脸色白得怕人,双目暗淡无光,噙着血水的唇边忽起一阵轻微抽搐,似乎再也支持不住,手扶着树干,身子脱力地慢慢向下沉……是那么凄凉,那么孤单。

  就在他靠着树干,快要萎顿及地的刹那间,突然,他又挣扎着站起,双肩傲耸,目中陡现逼人寒芒,凝注十余丈外一堆土丘,淡淡扬声喝道:“什么人隐身在此?”

  一声刺耳难听的桀桀怪笑,十余丈外那堆土丘后缓缓冒出三个黑影,状如鬼魅形似幽灵,恐怖骇人,冷声发话:“有劳动问,本是故人,老夫莫洪、单能、卫中,在此恭候多时了。”

  话落身起,三条人影并肩疾射,悄无声息地落在白衣文士一丈之外。

  白衣文士脸上飞快地掠过一丝震惊之色,目注三人,谈淡一笑道:“冤家路窄,巧不至此,看来三位是早巳料定我会到这儿来的。”

  罗刹三君面色阴森,狞笑不语。

  白衣文士摇头一叹,笑道:“罗刹三君果然老谋深算,处处超人一等,夏梦卿今日方知不如……”

  居中莫洪突然仲天狂笑,声似夜枭:“奇才第一,傲夸宇内的玉萧神剑闪电手今天居然客气起来,莫洪等探感意外,也倍觉荣宠,过奖!殊不敢当老谋探算,处处超人一等之誉,只是比那些来自布达拉宫的蠢才,头脑稍微清楚一点而已。”

  白衣文士正是那强持伤躯,独退西藏番僧,甫离大内的夏梦卿,他闻言淡演说道:“你的意思可是说早就看出我内伤严重,已不能妄动真力了?”

  “不错!”莫洪颇为得意地阴笑道:“你外强中干,勉力支撑的情形只能瞒过那些蠢才,却瞒不过老夫三人,设若那耶多克胆子再大一点,多留一些时刻,或者下决心孤注一掷,不惜死拼,你就非得露出马脚.横尸大内……”

  夏梦卿飞快接口道:“可惜他不如你。”

  “实足庆幸!”莫洪阴笑说道:“如果他心智及得上老夫,或高过老夫一等,老夫三人岂不要跺足兴叹,抱憾终生?”

  夏梦卿一笑道:“说得是,那耶多克若是及得上你,成功地把我毙于密宗绝学之下,你三人委实要抱憾终生……”

  莫洪摇头说道:“其实这种情形也不会发生,如果番秃们看出你的秘密,与你硬拼,老夫三人也必会及时出手救你,总之一句话,你绝不致死在他们手下。”

  夏梦卿一笑道:“这么说来,我倒要谢天谢地了,幸亏没有发生那种情形,否则我岂不比被你们杀了还要难受?其实,我早就了无生趣,希望藉他人之手求得解脱,只可惜每次碰到的  都是些令我失望的酒囊饭袋,如今狭路相逢.正好了此心愿。”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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