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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青相 作者:我独行南(起点vip2014-09-04完结)-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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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放一笑,“应是黑子落了,苏小姐先请。”
  苏青觉着这称呼委实生疏,光听着就浑身上下不自在,何况辛阙也是暮归暮归的叫,也没甚忌讳,便跟穆放道:“叫我暮归就可,反正终究是要同朝为官的,穆兄何至于如此客气?”
  “既是如此,暮归便唤愚兄悟舟吧。”
  苏青漫不经心的点点头,也不抬头看穆放表情,径直执黑子看棋局去了。原来只道他们俩不过玩玩,现在仔细看却觉着里面有另外的深意,虽布局松散,但环环勾连,竟是十分精妙。不过之前双方用意都不显,所以招数看起来也绵软无力,哪里知道后劲这样惊人?
  苏青静静思索了十余秒,决绝落子,辛阙在旁惊呼一声,“暮归你疯了?竟自断左翼!”
  穆放抬眼看了他一眼,辛阙这才记起自己情急之下竟失了礼数,弱弱的说了声“抱歉”,便静悄悄的坐在了一旁看他们俩下。
  苏青摆摆手表示不碍事,紧盯着棋局,等着穆放出招。
  苏青下棋这点最好,不张扬,但是绝对认真,就是上次跟晋衡下,走稳妥的路子,但是也并不是敷衍过去的,只确实晋衡下棋厉害,很多招数她看不透,所以出手到底顾忌。但是穆放和她对局多年了,所以苏青能够猜明白他接下来的套路,否则她也决计不敢自断左翼。
  穆放亦是执子看了半晌,果然果断丢弃右面,将他的主战局也放在了西边。
  苏青一笑,鱼儿上钩了。她紧接着又落下一子。
  穆放皱了眉头。
  辛阙显然也看出点儿门道来,抿着嘴巴不吭声,但是心里面已经有了些计较:苏青先断的是左翼,这里原先布局紧密,环环相扣,连贯性非常强,辛阙原先布下此处就是希望能诱得穆放上钩,然后把他缠死在里头,但是穆放显然也看出来了这个,不上当。苏青找不到突破点又知穆放不会在左边上钩,就干脆将这边破掉,只另在右边寻出路。右边辛阙只布了个残局,当然是来辅助左边,但若说要改动却是容易得多。
  这是苏青下得第一步。
  再看穆放。
  原来同辛阙下得时候穆放就不走东边,布局都在西边,但因着当初更多的目的是为了限制辛阙左翼能量的发挥,所以此处布局未必紧密,这当然是给了苏青可乘之机,但若论起来此地的占据,却是白子高出黑子太多,所以胜负未必分明。这也是穆放肯与苏青将战局转移到西边的原因。
  但接着苏青又在穆放腹地放了一子。
  辛阙这便不明白了。苏青这招极险,放在那么个危险地方却不怕被吞,显然是有把握在穆放吞子之前就将战局布局完毕,但辛阙怎么看都觉着那几条道路耗时良久,断然不是能够动作在穆放之前的。
  但穆放迟迟不肯下子。
  苏青亦等了很久,后面忍不住了抬头一看,却发现穆放看的不是棋局,反倒是直愣愣的把她看着。这神情看的她发慌,伸出手掌在穆放面前晃了晃:“梧舟?”
  穆放抿了抿唇,眸子锁住她,“此招太险,胜自富贵逼人,败却粉身碎骨,暮归应当心。”话未毕,白子已落黑子旁侧,堵死了苏青原想的那一条路。
  苏青却全然不察,只深深的看着穆放,穆放却再不抬眸,只端起旁侧已冷掉的茶啜了一口,苦味浓重,他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
  苏青却是笑了,眉眼弯弯的回到棋局上,然后情不自禁的勾了嘴角。
  他知道了。
  

第十章 苏宥

 时间转眼就到了腊月末,整个京城都沉浸在将要过年的喜气里头,四处都挂了大红灯笼。姬篱在牢狱里头也待够了时日,终于被文皇帝放了出来,兴冲冲的跑到苏青府上玩,打死都不肯再走了。
  苏青对他十分无奈,本是打算在他出来之后再跟他念叨念叨的,但看见姬篱面上欢喜的神情,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算了,本也是个小孩子,又何必总是拘着他?这样想,便又释怀了,带着姬篱去京城繁华地方转悠,买了好些好玩的玩意儿,又置办了年货,把府邸弄得欢欢喜喜热热闹闹的,准备三人届时好好过个年。
  这日姬篱不知从哪里学来了剪纸的技巧,非磨着苏青同他剪“福”字儿,苏青拗不过他,也取了剪子照着原先画的图案剪纸,别别扭扭的剪了个字的大致模样出来,但觉不完美,便跟姬篱抢了他的纸,准备再剪。姬篱叽叽喳喳的在旁边闹,苏青当然不给,还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姬篱就憋着嘴巴睁着大眼睛可劲儿瞪她,苏青见了,也就更乐了。
  苏宥被苏信引着进来的时候,便恰好看见这一幕。
  他伸手拦住了要开口叫人的苏信,自在原地站着,远远望着这两个小辈。倒是姬篱眼尖,欢欢喜喜的叫了声“舅舅”,苏青才发现背后的人。
  苏青老早就知道苏宥来京了,顾女萝的那事儿就有苏宥插手的影子,但那会儿苏宥还不打算现身,所以苏青也不主动去找他,惟恐出些什么岔子,被苏宥察觉出什么不妥来。但现今毕竟是过年的时节,卫国又将孝道看得重,过年这种事儿自当是全家和和美美的在一块儿才好。所以近来苏青常常梦见苏晏,还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大概是身在梦里的缘故,竟也带了些为人父母的宽和影子,每每想起来,心绪总不能平静。
  但苏宥亦是为人父母的,所以到底千辛万苦的跑了来,临了节日,终于忍不住现了身。
  她看见苏宥眼睛里关怀的目光,一下子就想到了苏晏,眼眶不自主的就红了。
  苏宥显然是看见了,快步走上来,着急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苏青垂眸摇了摇头,心里暗嘲自己竟也免不了寻常女子的伤怀情绪,却还是囫囵叫了一声“爹”。
  苏宥揉了揉她的脑袋,在她旁侧坐下,“刚进来的时候我还没回过神来,我还记得奶娘将你抱给我的时候,你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婴孩儿。”他伸出手比了比,“那知道时间过得这么快,不过眨眼的功夫,你就变得这么大了,还凭自己的本事考了状元,又闹了顾女萝,做了朝臣,当真是女大不由人啊。”
  苏宥话里有很明显的感怀情绪,十分恳切真诚,但苏青还是静静的盯住苏宥面上的神情,默默的分辨了几秒,知他并非作假之后,终于再忍耐不住,眼眶里涌出泪来。
  苏宥一下子哭笑不得,接过姬篱递过来的帕子给她拭泪,宽和的拍了拍她的背部,“瞧瞧,瞧瞧,正说你长大了,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爱哭?”苏青听着这话,想到她真正的父亲母亲,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但偏苏青又不想承认自己脆弱,所以在心底跟自己催眠,觉着是这许多时日常跟姬篱一处,所以也感染了他小孩子的脾性,所以这才哭得这样厉害,若是她原先时候,哪能呢?
  但再怎么说,毕竟亲情深厚。她再醒来知晓从今后跟父亲母亲天人永隔的时候也心痛的厉害,不过那时候苏信时时跟在她身边,苏青也只好强打起精神应对,默默流泪都不敢,惟恐给苏信看出来什么。现今有了这么个契机,又伴着苏青长久来对她生生父母的想念的引子,那泪水便怎么也止不住。所幸苏宥也不责备她什么,只温和的抱住她,轻拍她的背部,在她耳边安静的说:“好了好了,没事了,一切有爹爹在。”
  苏宥自当是以为苏青这些时日在外辛苦,毕竟她原先长在深闺,虽然从来聪明伶俐,于诗词文章上也颇有灵性,但毕竟没真正接触过人心险恶,官场又不是什么轻松地方,何况她之前还到牢狱里走了一遭,虽则文皇帝最终没有过分计较,但到底姑娘家家的,好歹会觉着受了惊吓。哪又知道苏青实际上情绪复杂?
  轻声细语哄了好一会儿,苏青情绪终于稳定下来,苏宥可算放了心,跟苏信使了个眼色,苏信立马手脚麻利的收了桌上的剪纸器具,跟姬篱说:“三皇子殿下,咱们去别处剪纸如何?”
  姬篱瞪着黑珠子似的圆眼睛,关怀的看着苏青,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苏青冲他笑了笑,“我没事儿,你去玩吧。”姬篱这才走了。
  想也知道苏宥有话跟她说,还不想要别人知道,苏青也便顺了他的意思。苏青倒也不敢说自己看人非常准,但就冲着苏宥之前的表现,苏青也能看出他是当真疼爱这个女儿的,毕竟他举止言语都很自然,而那份关怀心意也是真真的。
  但苏宥沉默了好久,苏青埋着头等了许久也不闻声气,只好抬头看苏宥面上的神情,却发现是嗫嚅的模样,显是欲言又止。
  毕竟苏青现今性格爽快些,于是没忍住问他:“爹爹,你想说什么?”
  苏宥看了她一眼,未说其他,却是先叹了口气唤了她的名字:“阿青。”后面又默然了。
  苏青这会儿心里边反倒心惊胆战了,“爹,你甭吓我,怎……怎么了啊?”她不由得带了姬篱平素认错前无辜的神气,咧嘴有些不自然的笑着,等苏宥的下文。
  苏宥还是先揉了揉她的脑袋,又犹豫了好久,才道:“女儿啊,虽我答应过你再不插手你和韩逸的事,但……但……”到底没有说完。
  韩逸?
  苏青确定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只能埋头支吾,不知道应该怎么敷衍过去。只一直不停的说:“这……这个……”却是半点实质性的话也没说出来。
  倒是苏宥先看不下去了,心疼的说:“好了好了,咱们不想他了,啊?爹爹原先因着他训你,爹爹日后再不这样了,啊?”
  苏青轻轻点了头,心里却在想回头一定要跟苏信问明白,这个韩逸是谁。
  父女俩跳过了这话题,苏宥又问了些苏青这些日子来的境况,在乔楚手下又做得怎么样之类。知无甚大事,也就安心。但还是语重心长的跟她说:“翰林院毕竟是专事修书文章的地方,乔楚又是个只以才情任人的公道人,环境也算单纯干净些。朝廷大事却远比这复杂。当初我与顾女萝互通有无之事也并非是贬低你的学问能耐,不过是想着你性子明净,不是能在那些地方生活下来的。何况伴君伴虎,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他顿了顿,正色道:“但是,女儿,既然你选择了这条路,做父亲的就只有支持你,只是爹爹希望你能够好好的,爹爹也不说希望你还像之前一样的话,那根本不可能。你身在官场,很多事情就必须的做,若你还像之前一样,肯定就只能被别人绊倒,踩死。爹爹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另有一点,便是希望你做事能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是要依附一个皇子也好,还是只做清流的大臣也好,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事之前要想清楚这样是不是真的对百姓好,是不是真的能够让你问心无愧,在日后不受良心的折磨。这才是为官最重要的,至于手段过程,爹爹毕竟不能帮你一生,所以就只有你自己来掌控这其中的度了。”
  这些话句句发自肺腑,苏青听着十分感动。这些东西苏晏之前从来没有说过,但他也不必说,他老早就把很多逃亡保命的东西,安身立命的准则在言行中传授给她了。她知道伴君不易,也知道为臣不易,但是她必须得给苏晏一个交代,苏晏一生那么拼命的爱国,到死却还背上这样的罪名,她不忍,也不甘。但她会尽量避免动摇国家根本,否则殃及百姓,却也非她所愿了。
  所以她对着苏宥的眸子点了头,“父亲,我跟您立誓,无论如何,必先思虑百姓,政斗也好,争权也罢,绝不会将朝廷的战火燃烧到民间去。”
  苏宥欣慰的点了头,却也听出来苏青绝不甘于现今的位置的野心。他拍了拍苏青的手,再不多说什么。到底是吾家有女初长成,日后的路,也便只有她自己走了。
  经了这番言谈,苏宥却是再不愿住外边的客栈了,自找了人去将东西搬过来,说要同女儿一道。苏青自也不介意,她知道苏宥一心为她,对他的入住也是欢欣鼓舞,吩咐苏信收拾了个空院子出来给苏宥住,等安置了差不多了,终于找机会独见了苏信。
  她也不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韩逸是谁?”
  苏信面上浮现出惊讶的表情,“小……小姐,不是吧,您竟将韩公子给忘了?”
  苏青不言语,只静默的看着他,面上的神色却越发冷凝。
  苏信埋着头等了半晌,抬头起来却正看见苏青冷冷的模样,又不由得想到那日苏青因着顾女萝的事情发怒的模样,心里面胆战心惊的。支支吾吾了好久,见苏青仍是不为所动,终于叹了口气,收了面上的惊颤神色,叹服的说了句:
  “小姐聪慧。”
  

第十一章 虚实

 韩逸,字嗣音。
  这是个雅名。
  苏青与韩裔韩逸相逢暮春时节,苏州城里文人雅士齐聚的时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丝竹管弦,曲水流觞。
  韩逸从百越之地来,往京城里去投亲戚,亦是作赶考之事。那日就正被才子们撞见了,便邀着他一块儿去东郊城外把酒言诗,固不可辞,便跟着去了,正好苏青也在其中,于是二人便不可避免的遇上了。
  初也不过是互通了姓名,但二人都是精通琴棋书画的才气人,谈的自然如意些。后来苏青邀韩逸往家中暂歇几日,其后再谈往北之事,韩逸推辞不过,便往府上投了名帖,苏宥欢喜学子,尤其是这种有能耐的,便让他入住客房,也算和美。
  至于之后,却是二人情根深种再难割舍,苏宥又不愿再涉入政治这潭深水,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肯答应苏青的请求让她同韩逸成亲。
  说来这事儿苏宥也着实冤枉,他本也不是凭借人的出身看人的人,何况韩逸确实是个不错的人,老实诚恳,有傲骨却又无傲气,与人也随和,把苏青嫁给他他本也是放心的。但偏偏苏州苏府那么大的招牌摆在那里,文皇帝心里本来就膈应,现下他的女儿还要嫁一个极有可能做状元的人,这让文皇帝会怎么想?但这种计量他又不能跟苏青说,到底是个闺阁姑娘,哪会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说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担心罢了。何况真因了他的女儿害的人不能施展抱负,他心中也觉着愧对。
  就这样,苏宥也就做了冤大头,偏偏还有苦说不出,只被苏青一贯白眼,说他是个满身铜臭的势利人,心里面更鄙视她爹了。这事儿后来闹得兜不住场子,苏青同韩逸夜半出奔,只留了封书信说从此后跟苏宥断绝父女关系,再也不要让他这样的人做他的父亲,可是当真把苏宥给气坏了。
  所以虽则后头苏宥到了京城,但却偏偏不敢现身,怕苏青再用那种失望责备的目光看他,直到了过年,才犹豫的到了这里,偏还是不敢直接进来,在门口那边站了好久。
  苏青面前的宣纸上写了韩嗣音的名字,她立着看了很久,直到苏信说完。
  苏信只讲了原先的那个苏青,后来她来的事情却没有说,但她也能够想见一些。原那个苏青失踪了之后,有人拿了她来冒充,却也没抖露出身份,只让她借着苏青的名姓再处下去。苏青早有怀疑,却自然无苏信所说这样详尽明了。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苏信也不知这其中的弯弯绕,那能知者又有几人?
  但是苏信肯定不是幕后的人,他充其量不过是个小罗罗,后面的人的能量却比他大得多。
  得到了想要的,苏青便挥挥手让苏信退下。苏信神色古怪的看了看她:“小姐不问我背后的人是谁?”
  苏青挑了眉目看他,“既是博弈,早知了结果岂非不美?与人斗其乐无穷,若是太清楚了也就无趣了。”何况当真问了,苏信也必不会说。当然后面的话她不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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