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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灼灼青春 浮华一生 作者:道存阳(晋江2012-05-08完结)-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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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块头!”
  
  “……”他只是看着我,或许他听见了,可是没有回应。
  
  “我不怪你了,我不怪你了……”
  
  直到船开远了,我看不见他的表情的时候,才感觉到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我想,等他回来的时候,我们又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了吧。
  




☆、第六章 【姜文】

作者有话要说:周楚烨大帅哥来客串了,嘿嘿……
                        
  下船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舅舅开着车子来接我们,并在车上告诉我,明天开始,我就要和姥姥一起住了。
  
  姥姥家的房子之前已经去过好多回了,可是我没想到,这一次去的地方,居然这么豪华。
  大门由金色的油漆粉刷而成,门把是玻璃制成的,透明清澈,手摸上去滑滑地,又凉快。客厅比我们家都要大,却唯独只摆了几件必要的家具:沙发,茶几,电视,多余的摆设全被清空了。
  我的房间时姥姥特意安排人打扫干净的,窗明几净,一室阳光。
  
  我告诉自己,这就是接下来的日子,我要在Z市扎根了。
  
  姥姥待我很好,虽然她年迈了,有些糊涂,说话的时候结巴,但这并不影响我和她之间的交流。
  
  舅舅特意为我安排了当地的一所中学,听说名气颇大,我进去的时候费了一番功夫。
  
  直到上学之前我才知道,原来姥姥在Z市落地生根,有了一大笔家产,生活很是美满——如果除却姥爷走得早的话。
  
  阿爸和阿妈在送我来之后的第二天就走了,我在Z市,除了姥姥和舅舅,没有别的亲人了。
  
  和我同班的同学里,叫我印象最为深刻的,是一个名为周楚烨的男孩。
  
  他比我高半个个头,在班级里已经是大男生的姿态了。我们被班主任安排在最后一排,上课的时候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我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在这个大集体里,只有我一个人来自乡下,他们问起我的时候,连白水河在哪里都没有听过。
  不过,周楚烨和他们不同,他倒没有计较我的身份。下完课,依旧约上几个要好的兄弟,大伙儿一块儿打篮球。我不会,每次拒绝的时候都有些尴尬,其实现在想想,如果那个时候自己能像他们那样,活得精彩又活得开心,那样的人生才叫有意义啊。
  
  晚饭的时候姥姥喜欢和我交流在Z市的所见所闻,提到我的学习生活时,特意问了句:“在学校里结交什么好朋友了吗?”
  
  我咬着筷子头,想了想,回了一句:“唔……有个男孩儿,和我同桌的,叫周楚烨,关系处的不错。”
  
  舅舅坐在我另一侧,听了我的话,不由地笑了出声,我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有些胆怯地看了眼姥姥,没想到她老人家提起筷子夹了几口菜,对着舅舅吩咐了几句。
  
  “恒盛集团的注意都打到我外孙身上了,黎栋,你自己看着办吧。”
  
  舅舅点了点头,饭桌上又没了声响。
  
  平常和姥姥住的时候不觉得有什么不方便,可是每当别人问起我住在哪儿时,我说:“皇家花园。”他们那一脸的不可置信让我有些难堪,其实我猜得出他们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我能在班级里低调这么久的原因。
  
  我不习惯Z市的生活,睡不着的夜里爬起身,看着窗外这个陌生的城市的黑夜,寂静地像是没有人气的一座荒冢。
  我想小嘟囔,很想很想。
  
  刚开始的时候,是一个月想一次,然后变成半个月,再是一个星期,一天……
  而现在,只要是一个人的时候,我都会愣神,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阿爸和阿妈很少来看我,我也不能主动提出离开这里,因为我知道,这样的话姥姥会伤心,这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场景。
  
  寒假的时候,姥姥请了阿妈在Z市过年,舅舅负责去接他俩。
  
  那天我正在房间写作业,听到楼下的响动声,我知道是阿妈来了,没顾地上作业,扔了笔往楼下奔。
  阿妈带来很多白水河特有的农产品,都是我爱吃的,香菇、竹笋、紫薯……
  
  等到一家人坐下来吃晚饭时,阿妈才提起一件我差点就要忘了的事。
  
  “阿文啊,你枕头底下藏的糖果都发霉了,前些天我打扫房间的时候才发现,你说你这孩子,吃得东西能乱放吗?”阿妈瞥了我一眼,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我的碗里。
  
  我知道那些糖,本来是留给小嘟囔的,没想到现在都已经发霉了。
  我只低着头吃饭,不作一声。
  
  姥姥以为我是委屈了,责怪阿妈,“这才刚来,你就忍不住要骂孩子,到底怎么想的你?”
  
  阿爸有些尴尬地坐立不安,因为平常只有他兴数落我,听了姥姥的话,阿爸的脸红了一大片,不做解释,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晚上睡觉之前,我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枕头底下,那里没有糖果。
  我曾经答应过小嘟囔,要好好保护她,在她的身边,做一个好哥哥。她送给我糖果的时候,我还扬言替她保留着,可是现在,什么都没了。
  
  窗外的月光从弧形的落地窗射进来,别院内的花圃传来一阵阵香气。
  
  我闻得见花的香味,感受得到周围冰冷的空气,分得清今夕何夕,我只是失去身边那个人而已。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居然这么爱哭,见不到小嘟囔的时候,我一个人在房间的大床上,捂着被子哭。
  
  我怕叫姥姥听见声响,连啜泣都不敢。
  
  大概我就是这么一个人,原以为可以好好保护的东西,原以为能够妥善收藏的东西,总在不知不觉失去了。
  也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我才知道珍惜。
  
  过完年后没几天,阿妈和阿爸又走了,这一走,下次再来说不定已经是暑假了。
  
  在此之前,我央求姥姥给我买点心爱的小礼物,送给白水河的小妹妹。
  姥姥并不知道我指的是谁,有些宠溺的摸摸我的头,吩咐了几句,舅舅便着手去办了。
  
  大商场里头的东西摆满了整个货架,这是我头一回进商场,虽然来到Z市已经半年,像这样出门逛商店的经历还是鲜少的。
  
  我不知道小嘟囔喜欢什么,也不了解那个看似精美的饰品实际的价格。
  售货员递来了一个粉红色的公仔,不大,抱在手里绰绰有余,我看着可爱,心想她一定喜欢,便要求舅舅买下。
  
  阿妈带着我买来的公仔回了白水河,日子便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开学初,班级里传来几对男女生谈恋爱的消息,班主任震怒,表示谁如果能够继续在这个班级谈下去,那么他就首先向校长递出辞呈,离开Z市一中。
  这样的消息如同一声惊雷,雷得全班人无论有没有恋爱的,都不敢再有谈恋爱的心。
  
  周楚烨事后问我对这件事的看法,我只是摇摇头,这样的事若是放在白水河,早就被镇上的人疯传开来,谁能丢得起这个脸?
  
  “唔……我觉得老班这想法……很明智地解决了早恋问题。”老班是他才喊的口头禅,现在我也习惯了。
  
  周楚烨听了我的话,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摸摸下巴,从头到尾打量我一番:“兄弟,你该不会是没有喜欢的人吧?”
  
  我仔细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就老老实实地点点头。
  
  他笑我,笑声不大,却足够让我觉得难堪、抬不起头。
  
  “你啊,还真是没见过世面呢。”他拍了拍我的肩,“下回,我带你去看看……哦不,是去见识一下,什么样的才叫女人。”
  
  我以为他又是在取笑我,只是这一回,他并没有食言。
  
  那天是个下雨的周末,我和姥姥打过招呼便出了门,和周初月约好在学校篮球场见面。
  
  我不知道的是,学校一年一度的锻级篮球赛正好在这时举行。篮球场周围站满了人,周楚烨代表班级参赛。
  
  半场比赛下来,我愣是没看清情势,只觉得无趣又乏味。
  等到所有的人散场离开的时候才见到他,身边搂着一个比他矮一截的女生,娇滴滴地站在一侧,也不开口,只负责给他递水擦汗。
  
  趁着女孩儿走远了,他才开口,“看见没,这才叫女人!你说,一个人的青春不恋爱,不玩刺激的,总是循规蹈矩,将来回想起来,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我看不惯他这做法,更不能接受他类似于玩弄的态度,有些愤愤地甩开他搭在我脖子上的手臂,“那是你的看法,不是我的。”
  
  事后我认真地想了想,或许我并不是不想恋爱,只是还没找到一个让我动心的女孩。
  
  这天晚上,我睡在平常睡着的那张大床上,却做了一个迷糊地奇怪的梦。
  
  我梦见自己回到了白水河,回到了当时那会儿,我和小嘟囔一起坐在他们家门口的紫藤萝架上,她的手里提着一大串紫藤萝,一二三四地数着数。
  我转过头看她,女孩的脸蛋晶莹剔透,阳光照射之下,泛着微微的白光。
  她长大了,不仅仅是脸蛋,还有身体。
  
  梦里的我也不知怎么的,看着她的时候禁不住俯□,四片无辜地嘴唇就这么贴在一块儿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感受她娇嫩欲滴地味道,□一凉,我已然清醒。
  
  这个看似荒诞的梦境让我好几天换不过来,我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会对妹妹做这种事!
  
  周楚烨说,当一个男人想一个女人的时候,理智为零,只有身体占主导地位。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那天的那个梦,我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难道真的说明我对小嘟囔意图不轨吗?
  
  时间没有允许我多想,因为这个时候,家里传来了消息——姥姥重病了。
  
  我还上着课,班主任直接把我喊出门,让我现在立刻回家,大致地向我叙述了一下家里的情况。
  
  我知道事实应该比这更糟,想都不想地,一路飞奔回家。
  
  姥姥倒在自己的床前,她这一年来身体愈发不行,行动也不便,离不开轮椅,和我交谈的时候甚至已经分不清我是谁了。
  
  医生说姥姥这些天就差不多了,让我们做好准备。
  
  阿妈和阿爸特地从家里赶来,看望姥姥最后一眼。
  
  她走的那天早晨,窗外下着淅淅沥沥地小雨,听着让人一阵心烦意乱。
  
  阿妈哭倒在地,还是阿爸用手托住了才勉强站得起身;舅舅用手合上姥姥的双眼,老医生默默地离开房间,我看着天色愈亮,心底却是说不出的惆怅,那一块地方堵着一口气,我缓不过来。
  
  姥姥的葬礼安排的很简单,三天之内,整个大房子里头,已经没有一丁点关于那个老人存在的痕迹。
  
  这一天早晨,我起得早,下楼的时候约摸听见底楼阿妈和舅舅的谈话声。
  
  “——你真的准备送阿文回去吗?其实在Z市也挺好的,这一年他早就习惯了。”
  
  “不,黎栋,我还是想让这孩子回到家乡,毕竟那里才是他长大的地方。”
  
  “姐,咱们要不要问问阿文的意见?他在城市里待惯了,回去了,能不能适应,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
  
  “别说了黎栋,我们知道你的好意,只是啊……这孩子离了爹妈总归不是件好事,我们……我们明天就启程回白水河。”说话的人是阿爸。
  
  之后我隐约听见舅舅叹气的声音,他也不好意思再挽留:“好吧,以后你们有时间也常来Z市看看吧。姐,现在妈走了,这个家,空荡荡地只剩我一个人了……”
  
  这个时候我才弄明白,原来之前的转学都是早就安排好的,阿妈为的是让我陪伴姥姥走完最后一程。
  
  一想到明天就可以回白水河了,还有小嘟囔,她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晚上我在房间收拾行李,舅舅突然来敲门,我开门一看,“欸?舅舅……”
  
  他看我收拾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明天就要回去了,去之前,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舅舅买给你?”
  
  我不敢回答,我怕阿爸会责怪我,说我是个没礼貌的孩子。
  
  “唔……没有,没什么了……”我摇了摇头,有些不甘心。
  
  “真的没有吗?”
  
  “……”
  
  “阿文?”
  
  “舅舅,我想……我想你能不能买包糖?我想吃糖。”
  




☆、第七章 【夏瓣】

  大块头走了之后,我也上了五年级。
  随之而来的学业的压力和毕业前夕的分离,让我们这一堆孩子,看似欢喜,心里又有些不舍。
  赵肖品又变成了我的同桌,现在班主任对于男女关系抓得特别紧,为了避免早恋的问题,她甚至把我拉过去谈话!
  
  我自己都纳闷怎么就会是我了,我到底做什么了我!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指的是之前我和蒋帅的事儿。
  她不提我都快忘了这畜生之前做了什么,他一个大男生,见了我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明明吃亏的是我,他倒是好意思,还把他们家重量级人物搬上来。要我说,如果我知道自己有个这么丢人的孙子,早找一面墙自己撞上去了!
  
  “夏瓣,以后在学校里,我希望你别主动找他,女孩子该有的矜持你明白吧?”年轻女教师这些年脾气见长,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带着刺儿,听得我难受。
  
  “老师,我可没有主动找他啊,你这话怎么说?”我站在一旁辩解,或许是我的行为让她觉得有些吃惊,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话来,“蒋帅这人,你之前也不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老师,我是不会找他的。你现在光把我一个人叫来谈话,是不是……”
  
  “夏瓣同学!”年轻人就是心浮气躁,忍受不了别人一点点地忽略,她没见过我们谁顶撞过她,我是第一个:“蒋帅那里我会去说,你自己顾着自己就好了。”
  
  我当然会顾着自己,别的事我做不好,唯独爱自己,我还是有点出息的。
  
  我不会去招惹蒋帅,原因么……其实我也搞不明白,那么一个憨憨地、甚至有些傻气的人,在我看来,却像是一个笑话。
  虽然他做的事儿让我气得牙痒痒,但是我自己是清楚的,他和方卓不一样,他是真的把我当朋友了。
  
  可是啊,人就是不可貌相,真的是……不可貌相!
  
  一个周三的下午,班会课结束,老师早早地下了课,同学们一个两个地成群结队地回家。
  我站起身,拿过收拾完毕的书包,往身上背,却看到他往我这里走来。
  
  蒋帅这段时间长得很快,个头比我高了许多,人看着也愈发地瘦长。他平时待人诚实,笑眯眯地,眼睛里盛着的热情叫你不能忽略。
  可是却在这个时候,他站在我的身前,宽厚的背遮挡住一大片的日光,我的视线里只有他。
  
  我又想起了那年冬天,巷子尽头那个站着呜呜大哭的男孩儿,现在已经这么大了。
  他下巴的线条犹如海岸线一般绵长;嘴唇的颜色粉粉地、淡淡地、显得水分十足;接着是他的鼻子,直挺,我一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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