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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花山书院(女尊) 作者:狷狂(晋江vip2013-01-16完结)-第1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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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青睐纠缠,还惹了艳冠齐都的名伎相随,虽然许璞送来的资料并没有她与哪个男子亲密过甚的记录,可是身边一群莺莺燕燕,她就真能把持得住?
  
  脚不择路的乱走,谪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到哪里,只是耳边突然听见似乎是许璞与谁说话,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当年你母亲,我,包括玉秋,几次三番去找你,你也不肯回来,今天突然来,却又是为什么?”许璞的声音道。
  另一人道:“非是贫尼想要回来,师尊临终遗命,贫尼也不得不走一趟。”
  许璞略讶异:“普智大师的遗命?”
  另一人答道:“是。此事只能与郡卿商议,贫尼也不能与你说。”
  许璞似乎沉思了一会:“郡卿这几年来心情沉郁,两年前事情再无法隐瞒的时候,变得也更加糟糕,我也劝也无效。也不知道你师尊遗命到底是什么……若是不好,我倒觉得不要去烦他的比较好。”
  另一人道:“世间轮回,善恶有报,有起始,必有结局。然而结局如何,不是命定,而在人择。因此好与不好,谁也不知道。”
  许璞半响没有说话。
  另一人又道:“你整日担心别人好与不好,你自己可又好不好?你素来心野如闲鹤,不喜拘于一格,却在花山做了十年山长。明明拿着内库的钥匙,却又总以副山长自居,莫非以为她还会回来不成?”
  许璞还是没有回应。
  另一人叹道:“说我有执念,你的执念又比谁少了去?”
  终于不在以贫尼自称,另一人长叹一口气后道:“这许多年,我何尝不是再想:自己当初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开头那几年,我以为她死了,便总是想,若是没有自己当初那一手,敏之现在大概还活得好好的,就在我们身边,谁也不会知道她的身份。她平日又是最在意天下太平、百姓安乐的人,想必即便按皇上的意思做了太女,也不会于大燕有什么损害。而郡卿与和宁也……”
  “后来瑜王府声势渐显,敏之的手段也曝露出来,我猜测她大抵还活着,便又陷入矛盾之中。当年我怂恿定芳出兵,敏之事后不可能推测不出。若是她一念生恨想要报复,也是理所当然,毕竟是我亲手将她推到那个生不如死的境地,又哪有资格去怪她的?只是前事不计,若她有心妨害大燕,我也不能因为个人愧对敏之而坐视不理。想着防患未然,我曾考虑要不要揭开她身份,以她以前在齐境的‘丰功伟绩’,齐人的怨恨一旦爆发出来,纵然是孟获也无力救偿吧。只是几次思虑后,又害怕自己如同五年前一样做错,是以念头始终萦绕在脑中,却不曾付诸行动。这两年来,我观她点点滴滴一如七年前在西北军中一样,不管周遭的人如何评说施压,总是不遗余力的推行着燕齐和约。我方才明白,敏之始终是没有变过,一点也没有!!”
  许璞的声音又响起:“幸好你没有这样做,否则连我不知道怎样说你好。”
  另一人叹道:“若是没有敏之,燕齐两国这两年的太平我真是想都不敢想。我想即便敏之七年前没有意外的与齐国签订了和约,只怕推行起来也没有如今这样的效果吧。她的真是身份大白天下已经两年,燕齐互市,遣使,派遣留学生都一一成为现实,我听说边境也慢慢有燕人齐人互通婚姻的,亦得到了齐国官府的支持。”
  “这也许还不是敏之最终的目的。你还记得当年齐端睿,也就是现在的齐瑜王司徒端睿在书院里被发现齐人身份时的事吗?敏之在不知自己身份的情况也并没有将她交于官府处置,只是将她除名而已。那个时候她便不介意齐人就读花山。”许璞含笑的声音传来,“现在还只是互遣留学生。我想要不要多久,就会有齐人光明正大的来花山赴考吧。”
  “花山书院里的学生都是大燕未来的栋梁之才,而齐国能考入花山的学子必然也是前途不俗。若是两个不同国家的少女们能够在少年求学的时期建立起同窗之情。那么只要燕齐两国关系不搞得太僵的话,想来她们成为两国中流砥柱之后,念着年少那一段求学时光,也会勉力维持两国通好吧。”许璞大约是想起在内库中看到花山创始人姬香妃的手札,“这也是了姬山长未成的遗愿吧。”
  三百年来燕齐的恩恩怨怨了结,三百年谁也不敢想象的和平,也许从今往后将成为现实。
  
  两人沉默了一会,另一人道:“郡卿这边如何,以他的性子,未曾想过去找敏之吗?”
  许璞道:“郡卿不曾说过,但我想哪里有不想的。只是齐国的情势莫测,若郡卿只是一人到也罢,有和宁在,他又岂敢冒险?你是知道的,皇上有意立和宁为储,只是因着郡卿的关系,让和宁暂时留在花山。若郡卿一人走了,和宁怎么办?若带和宁一起走,齐国路途茫茫,郡卿即便艺高胆大,也难保证和宁不受丁点损害。”
  另一人低声道:“你说的也是。我揣测敏之储君之位正名之后一直不回来也是为着这些原因。齐国能认出敏之身份的人并不是没有,不说孟获,只说那些曾经参加过七年前燕齐谈判的官员,估计是有八九也都是能认出敏之来的。虽说为帝者,手上有个几十万人命并不足为奇。一场内战下来,生灵涂炭又岂止百万之数。但敏之若根基不稳,这一点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来动摇她的地位。这两年她既不回来,也不接郡卿去,想必也是不敢冒险。”
  许璞轻笑道:“这点我倒不怎么担心,以敏之的本事,笼络人心、抓权夺位,要的只是时间。你大约不知道,便是当初与齐帝联手暗中迫害敏之的陆勋,至今还留在任上……敏之当真也是忍得住,但若非陆勋对敏之尽快掌控朝政有利,她又怎么会宽纵陆家。”
  另一人冷笑道:“迟早要收拾她们的,何惧早晚?”
  许璞并不以为然:“那也要等到敏之权柄握牢之后了。以我对敏之的了解,虽然陆家在仕途上不可能走得太远,但身家性命应是无虞的。只要陆勋能老老实实将功补过,敏之看在司徒端睿和她的仲父情分上自然会手下留情。否则齐帝身死的时候,敏之随便按个罪名就能处置了她们,何必等到陆家有功于己的时候再杀,还坏了自己的声誉。”
  
  谪阳在外面默默地听着,烦躁的心竟平静了下来。
  其实两人说的道理,他何尝不心知肚明?交换位置为陆颖想想,他就能明白那种相隔千里,却只能寄月相思的痛苦和身不由己。自己身在花山,生活闲逸无忧尚且如此难熬。日日如临深渊的陆颖又该如何自处呢?
  终不能强求太多,要怨只能怨天命如此。
  只是,那陆家……谪阳冷笑,怕是不只是利用,还顾忌着那娇滴滴的陆家公子吧。趁他不在跟他抢老婆,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谪阳与窦自华上京来了?”李凤亭有些意外,“他竟然愿意离开花山。”
  丁镜道:“倒也不算进京,似乎是窦自华邀平南郡卿去大广济寺。至于目的是什么,微臣尚不清楚。只打听到窦自华与谪阳密谈了一会,平南郡卿就同意了。奇怪是郡卿竟然没有带陆和宁同去,只让许璞等人照顾着。”
  李凤亭沉吟道:“大广济寺自建成以来虽说同皇家走的近,但似乎总有些神神秘秘的,藏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历代主持也都古怪的很,单说上一代主持普智大师,观人之术便是精绝。敏之——”她没有再说下来。
  丁镜听到这里,明白皇帝的心思,忙道:“陛下也不必太担忧。殿下已经在齐国正名,又有瑜王府和军队的支持,想要掌控朝政也是很容易的事情。臣等先前也是杞人忧天,对殿下于大燕的感情有所猜忌顾虑。如今两年下来,事实证明殿下还是心向着大燕,臣等也不会再坚持陛下对殿下采取牵制措施。”
  李凤亭摇头:“你们的职责所在,朕心里明白,不怪你们。只是朕担心敏之正是这一点,她表现得过分亲燕,以她现在的立场只怕难免遭人责难,一国帝王岂能因私情而坏国事,这是到哪里都说不过去的。尤其目前支持敏之力量主要来自军队。若是燕齐以后太平无事,军队在朝廷里的声音只怕会削弱,敏之岂不是更难?”
  丁镜笑道:“陛下才是关心则乱。若是将来太平无事,文官自然更为被倚重,如此一来她们才会更加拥护殿下,支持两国和平相处才对。更何况就算国家太平无事,军队也不是毫无作用的。若是那些不知道好歹的官员胡搅蛮缠,武力平了她们就是。便是在大燕,文武制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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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常事。殿下师从陛下那么久,怎会不懂这些?”
  李凤亭闻言,心中略松,笑道:“是朕钻牛角尖了,还是丁爱卿思虑得周全。”
  
  “这便是你说的大广济寺禁地?”谪阳抬头,眯起眼睛。
  一座依山而雕的卧佛,目测高度大约六七十米,形象鲜明如生,垂耳,笑脸,大肚——谪阳怎会不知这雕的正是异世人都耳熟能详的弥勒佛形象。
  只是这异世常见的弥勒大佛出现在这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别的不说,只谈这男女颠倒的世界中供奉的大佛怎会是男子形象?他的念慈观里不是没有供奉各路神佛,只是虽然皆是与异世相似的慈眉善目,却鲜有男子的化身。
  窦自华从一开始就仔细观察着谪阳打量禁地时的表情——略有意外,但也并没有太大的触动,看不出太多的情绪。
  她实际上有些怀疑平南郡卿与这里究竟有没有关联,可师父这样交代了,她也只能遵行。
  
  “这里只是外围,郡卿请跟贫尼来。”窦自华走向卧佛底座,伸手握住莲花瓣,轻轻一掰,那花瓣竟然随手而动,滑至一边。如此又移动了数枚花瓣窦自华方才歇手。
  谪阳隐隐觉得地面震动,有些站不稳,不由得后退一步,再抬头却见那卧佛的原本放在胸前的手臂居然缓缓抬起,露出一个幽幽的门洞。
  谪阳一眼望去,倏然心悸。
  机关并不是让他吃惊的地方。莫说只是一个门洞,就算此刻大佛从莲花座上站起来,在他面前跑来跑去,也并不会让他大惊失色。
  真正让他看呆了的,是门洞后石壁上的字。
  
  那一天,
  闭目在经殿香雾中,
  蓦然听见,你诵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
  我摇动所有的经筒,
  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
  磕长头匍匐在山路,
  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
  转山转水转佛塔啊,
  不为修来生,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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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指小心地模划着上面的字迹,谪阳只觉得一时空错乱;熟悉的诗词配着熟悉的字迹;仿佛那个人就站在石壁后,隔着三百年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却一眼就找到了他的所在。
  “丽书。”
  是她!
  谪阳猛得抬头,穿过门洞向内奔去,穿过长长的挂着夜明珠的台阶,迎面而来的是四个恢弘大字:广济迷宫。
  
  “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猪八戒是怎么死的?”
  
  “十二钗中最小的一位所嫁的人家姓什么?”
  
  “Which is the longest word in the English language?”
  
  “发现新大陆的是谁?”
  
  “人生若只如初见;下句是?”
  
  ……
  
  厚重的石门转动发出霍霍地响声;仿佛不是在身边响起,而是在三百年前响起,然后再三百年后传入他的耳朵。
  一道一道,没有一道能够拦得住他。
  一幕一幕,没有一幕曾经遗忘。
  她抱着他耳鬓厮磨时,他笑嘻嘻地不经心地说着这些谁也不懂的故事时,她拉着他仰望星空时,他打散她的发髻时……不曾忘怀的,原来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
  三百年前,他建了花山书院,偷偷修了花山迷宫。
  三百年前,她默默修了大广济寺,建了广济迷宫。
  既然花山迷宫的建造没可能瞒得过她,她如何不能自己也修建一座呢?对于声望犹如天日的帝王来说,这并不是不可能事情。
  只是那一世,他建迷宫,为了是守住他不肯放弃的那一份执念。而她又是为了什么?
  
  想到这里,谪阳有些茫然。
  三百年前,他整日困守在花山中。三十年,她不曾来看他,他也不曾去问候她,直到她死了,他也死了。
  三百年后,他才知道她竟然建造了另一座迷宫。
  
  为什么?
  ——丽书,你想要藏什么?
  ——丽书,你到底想对我说什么?
  ——丽书,你……
  
  谪阳瞪大了眼睛,望着石壁上的机关。
  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三百年前的人,已经尘归尘,土归土,那个人想说什么。他已经永远不能亲耳去听见了。即便是他听见了,回应了,而她也无法知道了。
  真是那么遥远,那么遥远……距离,远到就是坐上宇宙飞船,也触摸不到的地方啊。
  
  对着石壁伸出手,谪阳很想抓住那人来问一问。可是他这双手又怎么穿越这三百年的距离去解除自己的疑惑呢?
  当初怎么就没有想过,给彼此一个机会,听听她想要说什么呢?
  
  窦自华自赵谪阳飞奔入迷宫后,一直紧随其后。赵谪阳并没有出言阻拦,或者说,根本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还跟在他身后吧。
  随着一道道门的打开,窦自华终于明白,师父指定赵谪阳来这里果然是有她的道理。这里的迷宫窦自华不是没有尝试过去解开,只是有些题目她都无法理解,又谈何去破解呢?所有的一切看上去,完全是不同于这个世界的另一种文明,浓缩在这数不清的石门中,仿佛是一个小小的世界缩影,彼此牵绊,却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她没有去过花山迷宫,但却从许璞的口中零星了解到了一些东西。但不过是这一点点,就足够让她觉得,花山书院潜藏着的与大广济寺潜藏着的,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三百年前,花山书院建成。
  三百年前,大广济寺建成。
  三百年后,花山书院选定陆颖。
  三百年后,大广济寺迎来赵谪阳。
  只是巧合吗?
  真的只是巧合吗?
  
  若不是巧合,那又是了什么?再有牵连,也当是三百年前的牵绊了。眼前的赵谪阳,何以会是这种……表情?
  不仅仅是惊讶,不仅仅是激动,而是说不出的痛楚,茫然,懊悔,牵挂……类似的表情,她只在七年前久寻敏之的下落未果时,在他的脸上看过。
  可这与敏之又有什么关系,敏之从来就没有来过大广济寺,从出身来讲,她也不可能与大广济寺扯上任何关系,更不提三百年前。
  窦自华也迷惑了。
  
  花山书院。
  藏弓阁。
  小厮趴在一边的矮凳上打盹,嘴角口水蜿蜒。
  座架上墨色长弓上篆字突然青光大盛,将房间雪白的墙壁映得如同在碧水之中莹亮莹亮的,间或又如同有一条欢乐的游鱼在青光中攒动,使得光芒微微得颤动、跳跃,带着喜悦和舒畅,无限得惬意。
  
  齐国。
  “敏敏,你怎么了?”司徒端睿的声音响起,“是不是不舒服?”
  司徒端敏猛然睁开眼睛,发现在座众人都诧异地望着自己。原来她是在做梦,好像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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