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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盛世苗疆:巫蛊天下 作者:墨十泗(潇湘vip2014-1-5正文完结)-第1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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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仍然起伏的胸膛和鼻底粗重的喘息声,必让人以为这不过是死尸一具。

    烛渊走到男子面前,右手微微往下一甩,手中的火把便稳稳当当地扎立在土地之中。

    男子在听到烛渊的声音时,十指微微动了动,而后艰难地慢慢抬头,看向站在他面前的烛渊,并未惊讶惊讶畏惧,反是微微扬起了嘴角,先是吐出一口鲜血,才虚弱地冷笑道:“舒服,得很……”

    而那散乱头发后的脸孔,竟是南诏的二王子,诚节!

    “是么?”烛渊也是浅浅扬着嘴角,“那我是不是该让二王子殿下尝尝更舒服的?”

    烛渊的话音刚落,只见他微微勾起右手五指,诚节的头立刻像被什么勾住了一般被迫上扬,脖子拉长得近乎要崩断,与此同时,那捆绑着他四肢的荆条像是有人在另一头拉拽着一般,将他整个人极力地往外撕扯,使得他的脸因这折磨的疼痛而扭曲在一起。

    “一直想亲眼看看五马分尸这个古时就有的极刑是个什么模样,看来今夜我能看到了。”烛渊浅笑着弯动着食指,诚节被拉长的脖子上立刻显出条条血痕,“虽然现在没有五匹马,但是我相信我五指的力道定然不比五匹马的力道差,怎么样,二王子殿下,要试试么?”

    诚节被折磨得痛苦,却仍在不屈不挠地冷笑,“想来,定是那……那个女人,醒了,大祭司,才,才有如此兴致,同,我玩耍,呵,呵呵……”

    “是呢,二王子殿下说得没有错,我的阿妹确实醒了,否则我还真没有此等闲情逸致来陪二王子殿下玩耍。”听闻诚节的话,烛渊不怒反笑,与此同时垂下了右手,诚节那被绷紧得感觉整个人要被撕裂了的四肢又立刻彰显出无力,只听烛渊浅笑,“二王子这是在激我杀你么,那么我便偏不遂二王子殿下的意。”

    诚节灰暗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寒芒,瞬间冷冷笑出声,“呵,呵呵……”

    “我就是要二王子殿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烛渊用拇指摩挲着其余手指上的银指环,浅笑吟吟,“谁叫二王子殿下长了够胆,竟敢一而再地想要伤我的阿妹呢?”

    烛渊像说一件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事情一般,浅笑而言,忽然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啧啧,我想我明白了,二王子殿下的够胆是因为痛失爱人才疯长出来的,不知我说得对不对,二王子殿下?”

    诚节如看妖魔鬼魅一般看着烛渊,心中最痛的伤被准确无误地刺中,又是一口鲜血咳出喉咙。

    “哟,看来我说对了,看来二王子殿下果然是痛失爱人才长的够胆,而且殿下的爱人还恶心的是个男人。”烛渊像看笑话一般看着诚节,抬起食指勾住诚节因无力而垂下的脑袋,让他被迫抬头看着自己,勾唇浅笑,“而且还是个自不量力爱上了我的阿妹而不是爱上殿下的中原弱小男人,殿下,我说得可对?”

    “咳咳咳——”

    “呵呵,看来我说的每一句都正中事实,其实我还想问殿下爱上男人是个什么感觉,可在殿下伤了我的阿妹之后我便对这个问题失去了兴致。”只见烛渊抬起诚节下巴的手在他下巴上轻轻点了点,一道血痕立刻出现在诚节的下颚上,血水顺着他的下巴就要流到烛渊指尖,烛渊便嫌弃地收回手,依旧浅笑,“敢伤我的阿妹,可是罪不可赦的,殿下能美美享受我苗疆五大圣物的伺候,也当觉得不枉来这世间走一回是不是?”

    烛渊说话时,一只半个巴掌大的蝎子不知从何处爬上他的肩头,浑身血红,竟是红雪。

    “殿下啊殿下,你说你为了一个中原男人落到这步田地,你值得么?”烛渊拿过在肩头摇尾的红雪,在手心把玩着,用指尖轻点着她的背,慵懒地掀着眼睑看神色痛楚的诚节,笑道,“看来是我对殿下高估了些,原来没了皮逻阁的爱护,殿下竟是这么不堪一击,啧啧,真是让我空欢喜一场,以为殿下的仇恨之心能开出多美丽的花呢。”

    “无用的人,且还是罪不可赦的人,本想着确实应该讲殿下折磨至死才对得起我的阿妹,可我终究觉得殿下这一身子的骨气傲气还挺令我欣赏。”烛渊玩着红雪,像是说一个玩笑一个可有可无的游戏一般,口气无谓,“所以我才让殿下在五毒啃噬后还留着一条命,殿下,你是不是应当感谢我留你一命?”

    “呸……”诚节眼神阴狠地向烛渊吐了一口血。

    “啧啧,看来殿下这条命我没留错。”烛渊依旧不怒反笑,却是笑得阴森,“殿下就是想死,我也不会杀了殿下,相反,我要放了殿下,我要看殿下这么一个被我废了武功又挑了脚筋的废人是要寻死,还是会来向我复仇。”

    烛渊轻声笑着,右手微微一扬,那捆绑着诚节四肢的荆条便尽数被切断,诚节便无力地重重摔倒在地。

    “我不杀弱者,只会脏了我的手。”烛渊的声音慢慢变得幽远,“听闻昆仑山的恶人谷不错,我等着殿下再爬起来向我复仇。”

    “呵呵……”

    夜风骤猛,刮灭了那扎立在土地中的火把,也刮远了烛渊的身影。

    在诚节如舔舐过鲜血一般怨毒地抬起头时,黑暗之中早已没有烛渊的身影,只闻他轻轻浅浅的低笑声随着夜风拂到耳里。

    **

    对于失去孩子一事,龙誉虽知不能一味伤悲,可她一时之间也做不到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心情难免忧郁,且似乎是她坚强了那么多年,这不过根本不算重的伤却让她觉得有些无法言说的虚,让她提不起寻日里的气力,时常坐在巫神殿中庭的树荫下望着湛碧的苍穹出神。

    她这副模样,让烛渊总是看着心疼,他明白,那已是一道伤,就算他们再怎么努力治愈,伤好之后也还是会留下一道疤痕。

    这样的她,怎能让他再同意她领着苗疆五万精兵去往南诏助南诏一统洱海?

    龙誉看苍穹看得出神,便是连烛渊出现在她身后都没有察觉,直到烛渊站在她面前挡住了眼前的光线再将落在她头顶的一片小绿叶拿开时,她才微微眯了眯酸涩的眼睛,昂头看着烛渊浅浅笑了起来,“阿哥。”

    “这天来来去去不就一个模样,阿妹这几日时常看得那么出神,好看?”烛渊浅笑,将手放在龙誉头顶,微微用力将她昂着的脑袋往下压,不忘宠溺地揉了揉她的秀发,“别看了,当心眼睛瞎。”

    “不会的。”龙誉有些憨憨地笑着,低着头揉了揉眼睛,烛渊没有从她面前走开,龙誉揉过眼睛之后又抬起头看他,问道,“阿哥,青葛来了几天了?”

    “五天了。”烛渊眸光晃了晃。

    龙誉握着烛渊的双手在他面前慢慢站起身,坚韧地笑了笑,“阿哥,我是该领兵前往南诏了。”

    她该去为苗疆的平和将来而战了。

    烛渊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冰冷,甩开龙誉的手捏住了她的肩胛,却是温柔地笑着,“阿妹,你认为我会给你去么?”

    龙誉看着眸中有冷意的烛渊,用力抿唇,而后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腰身,双手用力抓着他背上的衣裳,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她知道阿哥不会让她去的,可她却非去不可,她怎能放心将凝聚了苗疆五年心血的五万精兵完全交由阁罗凤统御,苗疆除了黑泥之外无善战之将,而黑泥却又是有口不能言之人,断然不能让黑泥独自一人带着五万精兵前去南诏,所以她是非去不可。

    “阿妹,我代你去南诏走这一趟。”烛渊感受着龙誉贴在自己身上的温度,眸中的冰冷慢慢被温柔完全取代,轻抚着龙誉的长发温柔道。

    龙誉的身子陡然一僵,然后猛地离开烛渊的怀抱,眉眼弯弯地笑眯眯道:“阿哥,我哪里有这么娇弱,我还能徒手打死十头牛呢。”

    “阿哥放心,我壮实得很呢,谁也伤不了我的。”龙誉笑着慢慢往后殿走,却是低垂着眼睑不去看烛渊的脸,“我这就去换身衣裳去见青葛,怠慢了他五日想来他定急得跳脚了。”

    在与烛渊擦肩而过时龙誉立刻加快脚步,仿佛害怕在烛渊的视线里停留一般。

    “阿妹,我代你去。”烛渊没有立刻转身,只是在龙誉与他擦肩而过后仍旧浅声道。

    烛渊的声音虽然不大,却足够龙誉听得清晰,令她的脚步刹那已顿,瞬间又走得更快,依旧笑吟吟道:“阿哥,我一向壮实扛打,我现在好得很,不用阿哥替我去的,不用,不用。”

    说至最后,不仅是她的脚步,便是她的声音,都变得颤抖慌乱,像是在害怕地逃避什么事情一般。

    “阿妹!”烛渊的声音陡然稍微加重的瞬间亦转过了身,紧紧盯着龙誉的背影。

    急着匆匆离开中庭的龙誉堪堪走到后殿的廊下,烛渊瞬间加重的语气让她迈开的脚步定在了廊下,似乎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双肩瑟瑟发抖,声音亦是颤抖地呢喃着:“不,我不要阿哥替我去南诏,我不要阿哥替我去……不要……”

    烛渊骤然心疼地拧眉,快步上前扶住了龙誉瑟瑟发抖的肩,谁知他的指尖才堪堪碰到龙誉的肩头,她便像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般抬起双手紧紧捂着耳朵蹲下了身,抗拒一般地大声地喝喊着:“我不要阿哥替我去!我不要阿哥代替我做任何事情!我不要听!我不要听!”

    烛渊一怔,而后猛地蹲下身,扭过龙誉的身子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将她瑟缩颤抖的小小身子环在臂弯里,感受到烛渊的温度与存在,龙誉才慢慢拿开捂住耳朵的双手,转而紧紧揪住了烛渊身上的衣裳,将脸紧紧贴在了他的胸膛,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阿哥,我怕,我害怕……”

    她没有预知之力,她害怕发生在他身上所有未知的事情,她害怕她的无知再害他受任何伤害,哪怕一丁点,也会让她觉得疼入骨髓。

    救小哥哥一命已是改天逆命,如今这是改变洱海格局的大事,不管有没有万一,她都不敢让他冒险,她害怕她想不到的事情发生,她不敢让他去,即便她知道他有的是比她要强大的实力,哪怕她会身受重伤,她也不要他再去涉足南诏之事。

    只有她自己知道,两年前他同她前去南诏之时,她心中惴惴不安了多久,她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害怕着会有什么不祥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不过,幸而他好好的,她才安心,如今,说什么她也不能再让他去做任何有可能会让他受伤的事情。

    “阿妹,别怕,不会有事的。”烛渊心疼一笑,他当然知道他的阿妹心中担忧的是什么,害怕的是什么,是什么才会使坚韧的她不安得露出如此无助的一面,这一切,全是因为他,他虽无法卜算到自己的命数,但是他又岂能让他的阿妹只身去涉险,若是让他的阿妹去,不如让他去。

    “不会有事的,我算过的,洱海现如今的格局必将发生天翻地覆的改变,必有一个部族站出来一统洱海,我虽卜不到究竟是哪一个部族最终能一统洱海,可南诏也是洱海部族之一,就算我帮助南诏一统洱海,也不算是篡改洱海命数,如此便也不算改天逆命,天谴是将不到我头上的。”龙誉的恐惧不安只能让烛渊一声声一句句温柔的解释着安慰着,“所以,阿妹不要怕,不要怕我有任何不测,只要不是神明的惩罚,这世上没人能伤得了我。”

    龙誉默了默,仍旧将烛渊背上的衣裳揪得紧紧的没有松开,声音微微颤抖,“可是阿哥,我还是怕……”

    关乎他的每一件事,她都必须千思万想,她要确保不会伤到他,一统洱海是大事,如何让她不害怕?

    烛渊无奈笑了笑,揉了揉龙誉的脑袋,然后将她轻轻从自己身上移开,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温和道:“阿妹这是不相信你的阿哥么?”

    龙誉立刻猛地摇了摇头,“我相信阿哥。”

    这天底下她谁都可以不信,唯独不会不信他,没有任何理由。

    “那不就得了?”烛渊微微扬眉一笑。

    “那我要和阿哥一起去。”龙誉依旧害怕。

    “阿妹是去碍我的手脚么?”烛渊挑挑眉,然后垂首凑近龙誉的脸膛,温柔吐气,“阿妹要在家好好地养好身子,等着我回来努力和阿妹生娃娃才是。”

    龙誉咬了咬唇,然后还有不放心道:“那阿哥带着黑泥一起去。”

    烛渊本想拒绝,终还是在龙誉不安的眼神中点了点头。

    “阿哥要好好的回来,我不要阿哥受一丁点伤。”龙誉拉住烛渊的手,即便相信她的阿哥,还是会觉得担忧不安,“阿哥,答应我好不好?”

    “呵呵,傻阿妹。”烛渊拨了拨龙誉额前的碎发,在她额心轻轻落下温柔一吻,“我答应阿妹,定然会不少一根头发地回到阿妹面前。”

    龙誉用力亲了一口烛渊的唇,“我等着阿哥回来!”

    **

    烛渊带兵前往南诏的那一日,龙誉送了他一段路又一段路,生怕他会丢了一般,直到烛渊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叫她不要送了,她才勒马,看着秘密行进的队伍许久许久,直到随行的左右臣第十次劝她回王都,她才调转马头。

    因着秘密出兵秘密行兵,并未惊动百姓,苗疆仍旧一派平和,龙誉在收到烛渊已抵达南诏的信函时才稍稍安下心,于是开始想小树的事情。

    她的阿哥并没有骗她,小树很好,没有受任何的伤,被安置在宫中,由侍女照顾着,因着小树太小,一直未能从失去阿娘的猩红阴影中走出,以致脸上再没有了原本的欢笑,甚至不再说话,看到谁都觉得害怕,唯一愿贴近愿说话的人就只有龙誉,龙誉虽然心疼,却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一直这么下去,小树这个可怜的孩子定会被这挥之不去的阴影给毁的。

    待龙誉按照巫医的话歇够了日子,便带着小树去了圣山,即便她不愿再去圣山,因为圣山在她心底像一片伤心地一般,让她不想再踏足,可,或许圣山之上的那个人能帮小树再次找回笑脸,她不能让小树一直如此,所以她必须走这一趟。

    小树没有离开过王都附近的村子,除了宫中,他哪儿都没有去过,毕竟只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一路上很是新奇,可他仍是安安静静的,不吵不笑不说话,让龙誉忍不住心疼一次又一次地轻抚着他的头,与他说话与他笑,奈何都是徒劳。

    不过好在小树不排斥她,仍然喜欢黏她,对事物还是觉得新奇的,那么这就是说只要将他心中的阴影抹除就好,小树明明还这么小,不该承担他们这上一辈的罪过的。

    龙誉如此想着,下意识地一手将小树抱得更紧,一手加快甩动手中缰绳。

    对于龙誉的到来,不仅是圣山众人,就是林蝉蝉都觉得惊讶,尤其在看到她手里牵着的小树时,更是惊讶不已,反倒是小傍枫先兴冲冲地跑来抱着龙誉又跳又笑,高兴得不行,不忘抱怨说誉阿娘已经很久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和傍枫玩了。

    龙誉柔笑着捏捏小傍枫仍旧粉嘟嘟的小脸时,小树怯怯地躲到了她身后,小傍枫也在这时候看到了小树的存在,连忙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小树凶巴巴地问道:“小子!你哪个山头来的!报上大名来!”

    小树被小傍枫喝得一愣一愣的,往龙誉身后缩得更厉害了,龙誉也是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小傍枫就已经抓住了小树瘦小的手臂,依旧凶巴巴道:“不管你哪个山头来的,走!先战一回再说!”

    小树吓得快哭了,小傍枫抓着他,他却紧紧抓着龙誉的衣角,龙誉看着这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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