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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青囊尸衣282-420完结-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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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须臾,那蓝色的浓雾竟然呼呼的旋转了起来,并移出了院门,如一股旋风般的奔北方而去,渐渐的消失在了山林间。
  寒生有心想要追踪上去,但还是赶紧查看山人叔叔和耶老的伤势要紧。
  “山人叔叔,你阴阳脉海内的真气损失殆尽,恐怕要调理数月,性命倒是无忧,但武功却是难以再恢复了。”寒生指切吴楚山人的三关,惋惜的说道。
  山人苦笑道:“如此说来,武功已被黄建国这阴人所废,罢了,做一个与世无争的普通人也是挺好,采菊东篱下,悠然南山村,倒也惬意。”
  寒生扶起了耶老,口中安慰他道:“耶老,你毕竟是千年皮尸,只要魂在,有老翠花附身,但可放心,死不了的。”
  耶老眼圈红红的,有气无力的说道:“江湖险恶呀,连毛尸都回到棺材里去了,我和老翠花也要回去了,还是关东老家好……”
  “毛尸?她究竟是谁?”寒生问道。
  “毛尸竟然就是孟祝祺的老娘,黄老爷子被偷偷的掉了包……”吴楚山人将文公山下的发现述说了一遍。
  寒生闻言吃惊不小,遂说道:“这么说,黄老爷子只在太极阴晕里面呆了一天,其发力就足已令黄建国几次大难不死、绝处逢生,真是神奇啊。”
  “不错,活葬只需时五日便可与大地五行磁场融为一体,首日为金,金从革,具肃杀、变革,得土而生,故而惠及黄家第三代的黄建国数度死而复生,戾气日盛。”吴楚山人无力的慢慢说道。
  “山人叔叔,那孟红兵也是第三代,为什么他却未能惠及太极阴晕的发力呢?”寒生不解的问道。
  吴楚山人思索了片刻,沉吟道:“我想盖因孟祝祺的老娘已是白骨之故,太极阴晕活葬五日可五行俱得,尸体葬五十日,骨殖葬则需五百日之久,此时,孟红兵未及发便早已命丧刘今墨之手了。”
  这时,兰儿走到了寒生的身边,眼圈红红的幽幽说道:“冯生中枪,恐怕快要死了……”
  寒生凝视着躺在东屋床上奄奄一息的冯生,此刻其脸色惨白,双目紧闭,不省人事,左胸前一个凝结黑褐色血渍的弹孔。
  “冯生已经气胸,需要赶紧动手术。”寒生思索道。
  “寒生,子弹击中心脏,我已点了他几处穴道,不知还能救活么?”吴楚山人疑惑的问道。
  寒生微微一笑,道:“好在他是一个‘右心人’,心脏长在了右面,因此子弹只是穿透了肺部。”
  “右心人?”吴楚山人惊讶的目光望着冯生。
  “我看书中的记载,右心人也称‘镜像人’,心脏在右而肝在左,五脏六腑全对调,据说出现的几率是几百万分之一,极罕见的。”寒生解释道。
  “要送冯生去医院么?”兰儿担心的问道。
  “如果送去医院,枪伤就会引起公安的注意。”吴楚山人谨慎的答道。
  “我来给他做手术。”寒生说道,自从上次在湘西天门客栈为残儿成功的开膛做了手术后,他觉得自己是有把握的。
  “要去婺源县城才能买齐手术器械和药品。”吴楚山人提醒说道。
  “我看冯生的情况还算稳定,待我处理好不化骨茅一噬和良子的尸体,再赶去县城吧。”寒生说道。
  “可惜我无力帮你。”吴楚山人懊恼不已的叹道。
  “我自己能行。”寒生说罢,让兰儿找出两条麻袋来,到院子里将两具尸体分别装入,良子是女人,体重不到100斤,不化骨茅一噬乃是太阴炼形,相当于骨殖的重量。
  “我跟你去。”兰儿说着背起了盛有不化骨的麻袋,顺手抄起了一把铁锄,寒生则扛起了良子的尸体,两人匆匆的朝南山脚下而去。
  穿过了竹林,寒生一眼便发现了朱家祖坟的原址已经被掏开了,地面上散落着松枝、黄土以及一些零碎的肢体,土壤中还残留并散发着一股黑色火药的味道。墓穴旁躺着一具烧得焦黑的尸首,肚子已经被撕开,内脏零乱,一颗心被咬了一口落在了地上,旁边是一段未曾吃完的大肠,他认出了那死者是黑泽。
  兰儿把麻袋一丢,蹲到一旁便呕吐了起来。
  “这一定是黄建国干的,”寒生自言自语道,遂放下麻袋,上前轻轻的拍打着兰儿的后背,安慰她道,“兰儿,别怕,我现在就把他们全都丢到墓穴里面去。”
  寒生探头向墓穴深处望去,发现古墓内曾经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已经殃及到了那具千年白毛朽尸。
  “唉,老前辈,没想到千年之后,您老人家还遭此一劫,我还是把您埋在土里吧。”寒生叹息着举起了锄头铲土,他以为那朽尸是当年的牢头,殊不知此人正是西晋中原赫赫有名的一代易学宗师郭璞。
  最底层的古墓穴填上后,寒生遂将良子和黑泽以及那些残肢断臂统统的扔进了土坑内,然后迅速的将其填平了,风水上的吉地“虾须蟹眼”就这么乱七八糟的给葬满了。
  “茅兄,你为寒生而死,无以为报,不如就将你葬入太极阴晕里吧,若是你有后人的话,但愿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点。”寒生无奈的对着麻袋说道。
  灌木丛中,太极阴晕的土坑还在,那是耶老偷挖毛尸后留下来的。寒生解开了麻袋,将不化骨茅一噬的尸身轻轻的抱进了墓坑里,让他尽可能以舒服的姿势斜倚坐着。
  “茅兄,像你这样嫉恶如仇的江湖大侠,从今往后,社会上就可能再也找不到了,茅兄放心,你不会孤独的,寒生定然常会来看你的,陪你说说话……”寒生心一酸,泪水涌出了眼眶。
  太极阴晕也终于填满了,寒生上前拜了几拜,然后拉着兰儿朝山下走去。
  是夜,手术前的工作已经准备停当,所有的草药、西药和手术器械等物都是寒生下午去县城大药店里购买来的。麻醉药依然还是使用《青囊经》上的麻沸散,有曼陀罗花、生草乌、全当归、香白芷、川芎和炒南星几味草药,寒生傍晚前才匆匆配制出来,随即给冯生灌了进去。
  没有电灯,寒生特意多买了几只手电筒,请兰儿父女各执手电从不同角度照过来,倒也蛮清晰的。
  “麻沸散,已经失传1700年啦……”吴楚山人不无感慨的叹息道。
  “主要是曼陀罗花中的‘东莨菪碱’在起作用……”寒生解释着。
  “不要说话,注意消毒。”嘟嘟站在房梁上提醒道。
  寒生先用碘酒和酒精消毒皮肤,然后持手术刀轻轻划开了冯生的胸腔……
  兰儿赶紧闭上了眼睛,脸色苍白,不敢目视。
  冯生的心脏果真是在右侧,没有受损,子弹头从两根肋骨中间穿入,在左肺叶上钻了一个小洞,产生了气胸,没有伤及肺部动脉血管,因此腔内淤血不多,伤势比起残儿来是轻的多了。
  “同猪的内脏一样……”嘟嘟歪着脑袋自语道。
  寒生小心翼翼的用镊子伸进肺叶上的弹孔内,轻轻的将弹头夹了出来,大家遂松了一口气,紧接着清理淤血和消毒创口,然后仍然用一枚大号缝衣针来进行缝合。西医的器械,寒生仍然还不会使用,倒不如缝衣针来得快些。
  不到一个时辰,手术就做完了,此刻吴楚山人已经几乎要虚脱了,赶紧由兰儿扶下去休息。
  兰儿做了些宵夜,让寒生和爹爹吃,耶老则一直躺在床上静养,旁边睡着小才华。鬼婴今天不仅受到了惊吓,而且被黄建国吸去了不少的精气,身体十分的虚弱,早早的就睡了。
  “墨墨还是没有找到么?”吴楚山人问道。
  “没有任何消息,”寒生叹息道,“泰国警察总署的昭披耶。坤沙旺警察上将已经将墨墨的画像交给了全国各地的警察局,但还是音讯全无,他说女婴极有可能已经不在泰国境内了。”
  “中南半岛以及南洋一带有不少的国家,找起来怕是十分的困难了。”吴楚山人忧心忡忡的说道。
  “老祖惟一惦记的就是她的女儿,寒生若是找不回来祖墨,她是死不瞑目的啊……”寒生痛苦万分地说道。
  吴楚山人默默无语,许久,他缓缓的安慰说道:“寒生,你也不要太自责了,我相信大家只要努力寻找,终究有一天会找到她的。”
  “卢太官已经委托了世界著名的美国平克顿私人侦探事务所调查祖墨的下落。”寒生告诉吴楚山人。
  山人眼睛望着窗外的夜空,若有所思的说道:“我担心的是,这大阴人黄建国到底死了没有……”
 
鲁班尺   青囊尸衣    第418章
 
  连绵苍翠的大鄣山前,小村庄宛如淡墨山水画卷一般,徽式房屋黛瓦飞檐,修竹与古木点缀于房前屋后,溪流奔泻吐玉,古埠村姑浣纱捣衣,静谧而恬适。
  一团蓝色的旋雾自林间冲出,“噗通”一声坠落在了溪水之中,随波逐流的飘向了下游……
  小村庄口的石阶上,一个浑身水淋淋的白发怪人,哆哆嗦嗦的爬上岸来。
  一群蹲在溪边捣衣的女人们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此人脸孔面皮满是褶皱,层层叠叠,双目瞳孔灰朦朦的,仿佛蒙上了一层薄纱,脖子一周长了十个虬结凸起的淡蓝色肉疙瘩,双手枯槁如鸡爪,张开了嘴巴接连呕水,黄褐色的牙齿参差不齐。
  “你是人是鬼?”一个年龄稍大点的村妇站起身来,壮着胆子问道。
  此人正是黄建国。
  密宗大宝法王的“退魔咒”在他的体内与中原吸尸大法相互较力,密宗谓对应于人脑部三魂有三脉,左脉为天魂天脉,中脉为人魂人脉,右脉为地魂地脉,从头顶百会至胯下的会阴穴,共形成七个脉轮七朵莲花,此七朵莲花的能量差异形成人的七魄。十粒佛珠化为十团虬结的肉球“颈锁”牢牢的锁住了黄建国脖子三脉,切断了其脑部与丹田气海的联系,并着力驱除魔念。
  而郭璞的“中阴吸尸大法”则是以中阴身状态,游离于人鬼之间,以此邪功吸人之七魄和鬼之残魂,目视意念皆发自大脑,贮存彼气则藏于气海。如今通道被截断,黄建国大脑中的“退魔咒”神通磁场便与郭璞的中阴功生物磁场相互排斥、影响,最后胶着成一团浆糊了。
  若是黄建国在古墓之中反哺足四十九天,得到了郭璞的全部磁场,则未必会输于密宗“退魔咒”,但只有七八成功力,便不足以对抗了。僵持的结果是,黄建国的头发黑色素悉数褪去,变成了白发苍苍的老头模样,面部皮肉内的胶原蛋白氧化变异,形成了层叠的老褶子,视神经也受到了损害,晶体浑浊,视力半盲,牙齿松动脱落,参差不齐,更重要的是,连大脑思维也糊涂不清了。
  黄建国没有回答村妇,两只鼻孔不住的翕动着,一对灰色的瞳仁直勾勾的盯着村妇的腹部,但又似乎看不清楚,眼睑不停地眨动着,嘴巴咝咝的朝内吸着气……须臾,开口说道:“你是女人?”声音苍老嘶哑,并带有“咝咝”的吸气声,像一条响尾蛇。
  村妇一愣,手中握紧了捣衣的木棒槌,其他的村姑们也都拎着棒槌围了上来。
  “京城在哪儿?”那怪人继续“咝咝”的说道。
  “什么京城?赶紧走开!”村姑们举起了棒槌呵斥道。
  “是谁在问京城啊?”河岸石径上走来一个白须老头,肩头挑着担子,里面都是一些中草药和自制的狗皮膏药。
  “白大叔,就是这个怪老头。”女人们七嘴八舌的说道。
  村里卖狗皮膏药的白一膏见多识广,打量着这个浑身湿淋淋,相貌异常丑陋的老头,开口问道:“你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我?”黄建国想了想,很认真的说道,“我从京城来,到京城去……”
  白一膏是个热心的老头子,他歪着脑袋仔细琢磨着黄建国脖子上的肉瘤,关心的说道:“我这里有专拔毒疮的‘红膏药’,古方配制,颇有灵验呢,不然,你这脖子很快就会烂掉的。”说罢,也不管对方是否愿意,即刻取出了十张小红膏药。
  黄建国捻起一张红膏药,凑到眼睛前,他朦朦胧胧的看见方形的白棉纸中央有一个圆圆的红太阳,他蓦地记起了曾经在什么地方见到过这种东西,“日の丸……”他口中嘟囔出了个日语词汇,那是日本太阳旗。
  “你说什么?”白一膏没有听清,不解的问道。
  黄建国没有回答,紧皱眉头在苦苦思索着。
  “唉,我老白好事做到底,费点事给你贴上吧。”白一膏取出火柴,将红膏药烤化,逐一贴在了黄建国脖子的那些肉瘤之上,如此一来,他颈部便出现了一圈红彤彤的日本小膏药旗。
  红膏药乃是《济生》古方,以松香、红矾、乳香、没药和血竭等中草药配制而成,呼脓拔毒,专治诸肿毒疖疮,旧时集市地摊上多有出售。
  “好了,我老白正好要去县城赶集,就把你带到县城,那里离京城近点。”白一膏嘿嘿一笑,对着村妇们挤了挤眼睛,带着黄建国扬长而去。
  “你有名字么?”路上,白一膏问道。
  黄建国闻言陷入了更深的思索之中。
  白一膏叹了口气,心想,原来是个疯子,于是闭嘴不再说话了,他根本想不到,此人就是去年带领着民兵,根据自己汇报的线索,在大鄣山下仙人洞中找到县医院荆院长尸体的那个年轻的政府干部。
  集市上,县城关人山人海,提蓝携幼,热闹非凡。途人见到黄建国的怪异面容,无不驻足观看,指手画脚的议论不已。
  “他是日本鬼子么?”一个小男孩指着黄建国脖子上的红膏药问娘亲。
  “不是。”母亲告诉他。
  “那为啥贴这么多的膏药旗呢?”男孩困惑不解的嘀咕道。
  白一膏拉着黄建国来到了长途汽车站,手一指说道:“那里的汽车就是去京城的,你自己好自为之吧。”说罢跳着担子兀自奔集市上而去。
  黄建国懵懵懂懂的走进了汽车站的停车场,随即便被值班工作人员哄了出来,孤零零的站在了马路上。
  一阵馄饨的香气飘了过来,黄建国本能的回过身去,路边上有一卖面食的摊子,热气腾腾,有赶集的乡民在呼噜噜的喝着馄饨汤。
  黄建国下意识的咽了口吐沫,径直朝摊子走去,从摊子上端起一碗便喝了起来。
  “臭要饭的!竟敢来抢老子的馄饨!”一青壮汉子勃然大怒,一巴掌掴在了黄建国的脸上。
  不料黄建国却丝毫不在意,硬是呼噜噜的喝干了那一碗馄饨。
  那汉子更加恼怒,一脚踹了他一个趔趄,黄建国扭头就跑,那人仍在后面叫骂不已。
  前面是一辆刚刚启动的货运卡车,黄建国伸手抓住后车厢板爬上去,一头拱进了车厢里,那车轰隆隆的绝尘而去。
  次日清晨,南山村茅草屋内,冯生终于醒过来了。
  “寒生,你终于回来啦……”他虚弱的说道。云深无迹
  寒生微微一笑,道:“冯生,多亏你保护了兰儿,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你的体质很健壮,放心吧,很快会痊愈的。”
  兰儿在灶间里忙活着做早饭,沈才华磨磨蹭蹭的从床上爬下来,光着腚蹒跚着走到了兰儿的身后,虚弱的说道:“兰儿妈妈,我饿了。”
  兰儿一下子愣住了,吃惊的说道:“你说想吃饭?”
  鬼婴点点头。
  兰儿掀开笼屉,拿出一个馒头来递给沈才华,道:“你真的想吃?”
  小才华接过馒头在手,二话不说“吭哧”就是一口,未及咀嚼,径直就咽了下去,噎的小脸都涨红了。
  “才华,才华,吃东西要细嚼慢咽,你懂不懂?”嘟嘟站在水缸上叫喊了起来。
  寒生闻言从东屋里出来,惊喜的看见鬼婴在啃馒头……
  “才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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